第224章 玉簡之謎·父神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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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著墨淵的背影,掌心還殘留著方才鏡麵震顫的餘溫。地底那道幽光脈絡已消失不見,可它留下的痕跡卻如烙印般刻在識海深處——蜿蜒如蛇,直指東皇鍾封印之地。
    他停步於主殿高階之上,玄甲映著火光未散,轉身望來:“你說印記相連?”
    我點頭,從袖中取出玉簡,置於案上。青玉表麵冷潤,斷裂鎖鏈纏星辰的紋路依舊清晰。昨夜蒙麵人所留之物,如今成了唯一線索。
    “我再試一次。”我說。
    疊風守在殿外,腳步微移,已將門戶遮得嚴實。殿內燭火輕搖,無人言語。墨淵立於階前,目光沉靜,卻掩不住眉宇間凝重。
    我指尖運力,一滴心頭血緩緩滲出,落向玉簡。血珠觸及刻痕瞬間,仙緣鏡竟自行浮起,懸於半空,鏡麵驟亮,金光如刃劈開殿中昏暗。
    墨淵後退半步。
    鏡光流轉,一道虛影自光中浮現——高冠廣袖,麵容模糊,唯有一雙眸子透出亙古蒼茫。那是父神殘念,僅存一絲神識投影。
    我心頭一緊,脫口而出:“父神!”
    虛影微微顫動,似被風拂過的燭焰。一個低沉聲音自鏡中傳出,仿佛從極遠之地傳來:
    “東皇鍾之劫,需以……”
    話音未盡,玉簡突然劇烈震動,表麵裂紋迅速蔓延。我伸手欲護,卻被一股力量彈開。墨淵抬手欲接,掌風尚未觸及,那股反震之力已將他逼退三尺。
    “不可近!”他沉聲喝。
    父神影像開始扭曲,輪廓寸寸碎裂。我急催靈力注入仙緣鏡,雙手緊貼鏡麵,試圖穩住那一縷殘念。
    “請說下去!”我喊,“到底要以什麽破局?!”
    鏡中光影忽明忽暗,父神嘴唇微啟,似欲再言——
    轟!
    玉簡炸裂,化作點點灰燼,隨風飄散。鏡光瞬滅,虛影消弭無蹤。
    殿內重歸寂靜,唯有餘煙繚繞,如霧般浮在案前。我僵立原地,掌心空握,隻餘幾粒碎屑黏附於指縫之間。
    墨淵緩步上前,低頭看著案上空痕,良久未語。他的手指輕輕拂過桌麵,沾了一抹灰,又緩緩撚開。
    “此紋……”他低聲道,“不該存在。”
    我抬頭看他:“為何?”
    他不答,隻將目光轉向我:“你可知這符文來曆?”
    “隻覺與父神時代殘卷相似。”我握緊仙緣鏡,“但從未見諸典籍,亦非天族、鬼族或翼族所用。”
    墨淵沉默片刻,終於開口:“上古之時,曾有一支守鍾部族,世代隱於昆侖地底,專司封印之責。他們不屬任何仙門,不受天規約束,隻為守護東皇鍾而生。後來戰亂頻仍,部族斷絕,連名號也湮滅於史冊。”
    我心頭一震:“那這些印記——”
    “正是守鍾部族獨有的‘引魂契文’。”他目光深邃,“隻有血脈後裔或受其認可之人,才能激活其中信息。你之所以能引動父神殘念,或許並非隻因仙緣鏡之力。”
    我怔住。
    若真如此,那昨夜蒙麵人是誰?為何知曉此紋?又為何將玉簡交予我?
    更令人不安的是,父神未竟之語——“需以……”什麽?是某種器物?某種儀式?還是某個人?
    我低頭看著手中仙緣鏡,鏡麵尚有微溫,似仍在回應方才那股遠古氣息。它記錄下了整個過程,包括那串契文的完整軌跡。
    “師尊。”我抬眼,“即便話語中斷,線索仍在。隻要我能追溯這契文源頭,必能找到破局之法。”
    墨淵凝視我片刻,忽然道:“你可知強行喚醒遠古神識,會耗損壽元?”
    我一愣。
    “剛才那一滴血,不隻是靈力祭引。”他聲音低沉,“是命魂之氣。你以自身精魄為媒,才換來父神殘念顯現。若再試一次,恐傷根本。”
    我垂眸,指尖輕撫鏡緣。
    我知道代價。
    可若不查清真相,東皇鍾一旦被解封,四海八荒都將陷入浩劫。墨淵七萬年前以元神封印擎蒼,今日若再臨此劫,我不可能袖手旁觀。
    “我不怕。”我說,“隻要能看清前路,些許損耗,不足掛齒。”
    墨淵眼神微動,似有波瀾掠過。他未再勸,隻輕輕頷首。
    這時,殿門輕響。
    疊風推門而入,神色凝重:“南線傳訊,敵勢暫緩,三處陣眼毀後未再強攻,反倒撤入密林深處,似在重整。”
    我皺眉:“不是進攻節奏放緩,是在等。”
    “等什麽?”疊風問。
    “等時機。”我看向墨淵,“血月將至,他們未必非要強破結界。若能從內部動搖封印,豈不更易得手?”
    墨淵眸光一凜。
    就在此時,仙緣鏡再度發燙。
    我立刻將其翻轉,鏡麵浮現出新的影像——南線廢墟之中,那座倒塌哨塔的殘基上,黑氣正緩緩凝聚,竟再次勾勒出相同的契文痕跡。而這一次,紋路中央多了一道細小裂口,形如開啟之門。
    鏡中標記閃爍,標注“動態演化”。
    這不是靜態標記。
    是活的。
    它在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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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猛地站起:“他們在複刻引魂契文!不止一處,而是多點同步刻畫,目的不是破壞防線,是構建通道!”
    墨淵一步踏前:“通向何處?”
    “東皇鍾。”我聲音發緊,“他們要用這些契文形成共鳴,逐步瓦解封印根基。每一道印記都是錨點,越多,就越接近成功。”
    殿內空氣仿佛凝固。
    疊風握緊劍柄:“是否立即派人清除所有印記?”
    “來不及。”我搖頭,“它們已被激活,單純毀去隻會引發反噬。必須找到源頭,切斷共鳴路徑。”
    墨淵沉聲:“誰在主持此事?”
    我想起昨夜蒙麵人沙啞的聲音,想起他拋出玉簡時的從容——若他是敵人,為何不殺?若他是友,為何不露麵?
    “我不知道。”我緩緩道,“但留下玉簡的人,一定知道些什麽。他選擇讓我看見預言,讓我觸發父神殘念,或許是希望我走上這條路。”
    “你打算怎麽做?”墨淵問。
    我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低頭看著掌心殘留的玉簡碎屑,一點一點碾進皮膚紋理。那不是失敗的證明,是起點。
    “我要去查。”我說,“從第一道契文出現的地方開始,順著它的脈絡,追到最深處。不管幕後之人是誰,不管父神想說的是什麽——”
    我抬眼,目光堅定。
    “我自己走完。”
    墨淵靜靜看著我,許久,終是開口:“小心。”
    這兩個字很輕,卻壓得人心頭一沉。
    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決心,也明白這一去可能麵對什麽。但他沒有阻攔,也沒有下令禁止。因為他清楚,有些路,必須有人走下去。
    疊風上前一步:“我陪你去南線巡查殘跡。”
    我搖頭:“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守住防線,防止敵人趁機突襲。我會沿著契文軌跡逐一查驗,若有異動,自會傳訊。”
    他抿唇,終究點頭。
    我收起仙緣鏡,轉身欲行。
    墨淵卻忽然喚我名字。
    “司音。”
    我止步,回身。
    他站在高階之上,火光映在他臉上,半明半暗。
    “若再遇危險,不必硬撐。”他說,“活著回來,比什麽都重要。”
    我沒有應答,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推門而出。
    夜風撲麵,帶著遠處硝煙的氣息。昆侖虛燈火通明,各派弟子正在調度布防,兵器碰撞聲此起彼伏。大戰將啟,人人繃緊神經。
    我踏上石階,腳步未停。
    袖中仙緣鏡微微震動,映出南線地形圖,九處節點中已有六道浮現契文紅點,且數量仍在增加。它們正緩慢移動,如同某種生物在地下爬行。
    我加快步伐。
    剛行至廣場邊緣,鏡麵忽然一顫。
    一道新影像浮現——東南洞窟深處,岩壁裂縫間,赫然刻著一道未曾記錄的契文。而那紋路盡頭,隱約浮現出一座古老祭壇的輪廓,中央立著一根斷裂的石柱,柱頂鑲嵌著一枚暗紅色晶石。
    鏡中標記跳動,標注“核心節點·未激活”。
    我腳步一頓。
    那祭壇的樣式……
    竟與父神殿遺址中的供台一模一樣。
    我正欲細看,鏡麵忽地黑了一下。
    再亮時,那影像已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
    我握緊鏡子,呼吸微滯。
    不是故障。
    是有人,在阻止我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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