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河底險境·守護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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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背上的金液還在發燙,那滴金色的液體順著皮膚滑下,滲進指尖。河底的淤泥冰冷黏膩,腳下不穩,四周黑氣翻湧,像被驚擾的霧海。東皇鍾的一角在地下浮現,青銅表麵布滿裂痕,鎖鏈斷裂的聲音隱約可聞。
    金蓮在我麵前亮著,九層花瓣緩緩轉動,裂口比之前更深。我正要再靠近一步,河床深處突然湧出一股巨力。
    一道黑影從下方衝起,速度快得看不清輪廓。我隻覺胸口一震,整個人被狠狠撞飛出去,後背撞上一塊沉在河底的石碑,喉頭一甜,血立刻湧了上來。
    那東西轉過身,懸浮在金蓮前方。形如巨蛟,通體覆著幽藍鱗甲,雙眼赤紅,尾鰭擺動時帶起層層水浪。它沒有立刻再攻,隻是盯著我,周身水流開始扭曲,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我知道這是若水河的新守護者。
    它不是鬼族,也不是外敵。它是封印的一部分,是父神留下的守門之靈。隻要封印動搖,它就會蘇醒,清除一切靠近的生靈。
    我抹去嘴角的血,撐著地麵想站起來。左腿被剛才那一撞傷到,動一下就鑽心地疼。但我不能停。
    這地方不能塌。墨淵的元神還鎮在東皇鍾內,若封印徹底破裂,他的魂便會散於天地之間。
    我咬牙往前爬了幾步,伸手想去碰金蓮。隻要能再觸一次,或許就能知道封印現在有多危險。
    可我的手指還沒碰到花瓣,守護者猛然張口,一道螺旋水刃直劈而來。水流被撕開,發出刺耳的聲響。我側身滾開,水刃擦過肩頭,戰衣瞬間碎裂,皮肉翻卷,血混著河水散開。
    劇痛讓我眼前發黑,但我沒鬆手。仙緣鏡還攥在右手裏,貼著心口的位置已經開始發燙。
    我知道它感應到了什麽。
    我用顫抖的手將鏡子舉到麵前,舌尖一痛,咬破後噴出一口精血落在鏡麵。鏡光一閃,浮現出守護者的全身輪廓。那些幽藍的鱗片在鏡中變成流動的光點,唯有咽喉下方三寸處,有一片灰白色的逆鱗,格外清晰。
    那就是它的弱點。
    但就在這一刻,鏡中又浮出幾個字:“非敵,護封者也。”
    我愣住。
    它不是要殺我,它隻是在履行職責。任何試圖接近封印核心的人,都會被它視為威脅。
    可我現在已經來了。墨淵的元神剛有動靜,若水河就出現裂痕,金蓮滴落金液,這一切都不是巧合。它在等我,而我也必須進去。
    我撐著膝蓋慢慢站起來,左手按住流血的肩膀,右手高舉仙緣鏡,對著那雙赤紅的眼睛喊:“我不是來破壞封印的!我是司音,是昆侖虛弟子,是墨淵的徒弟!”
    聲音在水中傳不開,但我相信它能感知到我的氣息。
    它沒動,尾巴輕輕擺動,旋渦仍在旋轉,壓迫感越來越強。我能感覺到呼吸變得困難,肺裏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
    我顧不上這些。
    我把仙緣鏡貼回心口,另一隻手伸向金蓮,將沾著金液的手指按了下去。同時割開掌心,讓自己的血混進去。
    “血契未斷,魂歸有引。”我低聲念出古咒,聲音顫抖卻堅定。
    金蓮微微一顫,光芒忽然增強。鏡麵隨之共鳴,映出一道金色細線,從我指尖連向蓮心,再順著河床延伸,直指東皇鍾的方向。
    守護者終於有了反應。
    它低下頭,盯著那道金線,赤紅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波動。水刃消失了,旋渦也開始減緩。
    我沒有趁機上前,也不敢動。我知道它還在判斷。
    幾息之後,它緩緩遊動,橫在我與金蓮之間,尾鰭輕擺,像是在阻擋,又像是在觀察。
    我喘著氣,靠在石碑上。血一直在流,體力快要支撐不住。但我不能倒在這裏。
    我抬起手,把仙緣鏡對準它的逆鱗位置,輕聲說:“你看清楚,我來此,隻為守他。若封印破,他亡,我亦不活。你要護的是封印,而我要護的是他——我們本是一樣。”
    鏡光與金蓮輝芒交匯,刹那間,一道金光衝天而起,穿透層層河水,直射河麵。
    守護者身體一僵,雙目微縮。
    那一瞬,我看到它的眼神變了。不再是純粹的敵意,而是多了一絲……遲疑。
    它緩緩收回利爪,尾鰭不再緊繃,但依舊擋在前方,沒有完全讓開。
    我知道它還沒有完全信我。
    但這已經夠了。至少它停下了攻擊。
    我靠著石碑慢慢滑坐在地上,左肩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血染紅了半邊身子,寒意順著傷口往骨頭裏鑽。我握緊仙緣鏡,生怕它熄滅。
    隻要鏡光還在,金蓮就沒滅。隻要金蓮還在,封印就有救。
    我抬頭看著守護者,聲音很輕:“你是在等一個人來修補封印,對不對?可你不認得誰是敵誰是友,隻能攔下所有靠近的人。可你知不知道,真正能修好它的,隻有我?”
    它沒回應,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苦笑了一下:“七萬年了,我一直守著他。昨夜他的元神動了一下,我就知道,若水河撐不住了。你不讓我過去,我會死在這裏。可就算死,我也得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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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完,把手伸進口袋,摸出最後一枚玉符。它已經裂了條縫,是我強行從腰帶上拆下來的。這種低階玉符根本撐不了多久,但眼下,這是我唯一的助力。
    我捏緊玉符,準備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再往前走一步。
    就在這時,守護者忽然低頭,用鼻尖輕輕碰了碰金蓮。
    金蓮震動了一下,花瓣緩緩展開,露出中心更深的裂縫。一道微弱的光從裏麵透出,照在我臉上。
    我怔住。
    它這是……在讓我看?
    我艱難地挪動身子,一點一點往前爬。每動一下,傷口都像被刀割。但我沒停下。
    終於,我來到金蓮前,伸手扶住邊緣。低頭看向裂縫內部。
    那裏有一縷極淡的金光,纏繞在蓮心深處,像是某種印記正在緩慢消散。
    那是墨淵的元神烙印。
    它在褪色。
    我心頭一緊,立刻舉起仙緣鏡照向裂縫。鏡麵迅速浮現新的信息:封印核心已損三成,東皇鍾一角暴露,需以青丘血脈為引,重結九重符印。
    我明白了。
    必須有人用自己的血重新畫符,一層一層補回去。而這個過程,至少需要三天。期間不能中斷,否則前功盡棄。
    我抬頭看向守護者:“你能讓我進去嗎?我可以修補封印,但我一個人做不到。你需要給我時間,也需要護我周全。”
    它盯著我看了很久。
    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我鬆了口氣,幾乎要癱倒。
    但我不能倒。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撕下衣角包紮肩膀,動作笨拙,手指都在抖。血還是不斷滲出來。我把仙緣鏡放在膝上,讓它繼續監測金蓮的變化。
    守護者退後幾步,盤在金蓮旁邊,尾巴環成一圈,像是在警戒。
    我知道它已經暫時認可了我的存在。
    但我更清楚,這隻是開始。
    我從懷裏摸出一支筆,是昆侖虛特製的朱砂筆,專用於畫符。又取出一張空白符紙,鋪在膝前。
    第一道符,必須用心頭血來畫。
    我閉眼,將筆尖刺入胸口。痛感傳來,但我沒停。一滴血落下,落在符紙上,立刻化作一道金紋。
    符成一半,我忽然感覺胸口一悶。
    低頭一看,仙緣鏡正在劇烈震動。
    我拿起鏡子,發現鏡麵映出的不是我,而是東皇鍾深處的一幕——
    墨淵的元神影像浮現在鍾內,雙手結印,似乎在試圖從內部加固封印。但他的身形極其模糊,每一次閃現都在變淡。
    他快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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