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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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銀紗,輕柔地灑滿大地。
光影交錯間,純美如百合花的少女踏月而來,青澀稚嫩眉間裝滿少女心事,琉璃眼眸楚楚動人的沁著一層瀲灩水光。
忽而,薄薄的水汽凝聚到眼眶不可承受之重,一滴晶瑩淚珠流淌過少女羊脂玉般的肌膚,至白皙光潔的下巴處,重重的墜落。
嘀嗒。
深淵之下,一汪素來古井無波的清湖漣漪四起。
沉睡的巨獸蘇醒,琥珀色獸瞳一點點從湖底浮出水麵,危險貪婪的盯著眼前叫他先生的陸晚宜。
長大的少女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
霍行衍沉目勾描著少女透著病氣的如畫眉眼,低沉音色情緒難辨:“身體不舒服?”
陸晚宜怎麽也沒料到眼前氣勢鋒銳的男人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關心她的身體,她黑白分明的眼瞳有些傻乎乎的呆住。
男人看她不回答,低低的“嗯?”了聲。
前調慵懶,後調微揚,直聽得人耳根後頸泛起酥麻。
陸晚宜身體情不自禁的又軟一分,她暗自慌張的穩住,溫糯嗓音撒謊道:“沒有不舒服,謝謝先生關心。”
言畢,第二次嚐試抽回手臂,又怕男人還是不肯放開,仰起的霧色杏眸滿是懇切的請求,卻又掩不住眸底涉世未深的害怕不安。
矛盾的神情,真是可憐又……嬌美動人。
霍行衍眸底一閃而過不明暗光,右手紳士的徐徐放開,指尖垂落,漫不經心摩挲。
陸晚宜全副身心都在男人終於肯放手上麵,完全沒注意這個行為。
她劫後餘生的輕籲一口氣,淑女的後退一步,拉開安全距離。
但就算這樣,男人那出眾身高散發出來的攻擊侵略性還是沒能減弱太多,反而離得遠後,更能看清他的體魄有多麽強健精壯。
剪裁得體的西裝被他撐得極其好看,從寬肩到窄腰到長腿,完美的倒三角。
甚至隱約能沿著外部線條走勢窺見幾分他裏麵的肌肉多麽富有力量感和爆發感。
西裝暴徒。
陸晚宜腦海裏突然躍出這四個字。
她呼吸微凝,膽小的垂下濃密眼睫。
不期然瞥見男人左胸口和袖口上價值不菲的黃鑽裝飾,深知眼前的男人身份定然尊貴不凡。
未免自己得罪對方,給家裏惹來麻煩,陸晚宜十分正式的再次道歉:“剛剛沒看路,撞到了先生您,耽誤了您的時間,實在是非常抱歉。”
她雙手合在身前,四十五度鞠躬,後直起身體,欲側身讓路。
結果就這麽兩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她的身體又跟低血糖犯了似的,沒出息的開始搖晃。
男人扣回她的手臂,近乎將她拉進懷裏,深眸居高臨下,銳利得可以洞穿人心:“沒有不舒服?”
“……”陸晚宜尷尬。
還心虛心慌,心虛的是撒謊被當場揭穿,心慌的是彼此的距離姿勢過於曖昧。
再前進三四厘米,她鎖骨下方飽滿的那片就會完全壓到男人懷裏,不過就算現在隔著一定距離,她還是已經感覺到男人華貴衣物下麵猶如岩漿沸騰的滾燙溫度。
陸晚宜覺得身體更軟了,還有些莫名其妙的熱,她心慌意亂的想要後退。
男人這次卻不再紳士有度的放開,反而比之前更用力的扣住她胳膊。
刺痛傳來,皮薄肉嫩的少女吃疼的輕蹙眉心,“先生,您可以先放開我嗎?您的手捏得我胳膊有點痛。”
霍行衍深沉的睇著少女,看她神情不似騙人,依言鬆開她。
霎時,清晰的碩大五指印跟打翻的紅色顏料一樣從少女雪白剔透的肌膚下滲出,觸目驚心。
陸晚宜難受的抬起細如柳枝的纖指,輕輕按摩。
霍行衍眉峰微攏,怎麽這麽嬌氣,他並未用太大的力。
好在放得及時,那五指印隻是看著嚇人,沒一會兒就消散大半,少女也放下手,沒再去揉。
話題拉回來,霍行衍懾住少女即使化著全妝,也掩蓋不住的疲倦憔悴眉眼,磁沉聲線含著某種微妙情緒:“生病了?”
陸晚宜實在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麽要那麽執著的關心她身體,會不會過於好心?
又不是她未來的婆家人。
等等,這裏是雲京公館,而這個男人走的方向還是她家的包廂……
聰慧的陸晚宜陡然捕捉到什麽,心跳撲通撲通加速。
她不露聲色的挺直單薄脊背,讓自己顯得精神一些,嘴角同時掛上優雅得體的微笑:“先生,我的身體真的沒事,既沒不舒服,也沒生病,我是剛剛受到一點驚嚇而已。”
一個二十歲,還沒出社會的少女,渾然不知她那拙劣的掩蓋技巧,在叱吒商場多年的男人麵前,跟皇帝的新衣一樣。
霍行衍見少女一直掩蓋自己身體不適的真相,耐心終於告罄,冷瞳掃向秘書:“方回,備車。”
吃老板瓜看老板愛情戲的方回精神一震,幹練道:“是,霍總。”
他雷厲風行的把手裏的甜品袋交給一個保鏢,繼而走遠幾步摸出手機給不久前才去停車的司機打電話。
老劉,快回來,咱家老板要帶老板娘“私奔”!
陸晚宜剛剛已經猜出眼前的男人是霍家人,但對方是不是那位叔叔輩霍行衍,她不敢確定,直到此刻聽見霍總二字,還有什麽可疑惑的呢。
原來那位低調神秘的霍總一點不老,也不發福,反而長得如斯俊美。
不過這些當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爸爸不久前才囑咐過她不要在霍總麵前露出虛弱模樣,結果她現在……
陸晚宜慌了,偏還要做出剛知道男人身份的驚訝模樣:“霍總?您是霍三少的五叔嗎?”
霍行衍配合少女表演,筋骨分明的長指整理一下袖扣,意味不明道:“陸小姐真是冰雪聰明。”
陸晚宜羞窘,霍總二字都出來,她要再猜不出來,那是智商有問題吧。
總覺得男人在打趣她,陸晚宜局促的輕咬一下櫻唇,按計劃行事:“原來真是霍總,沒想到初次見麵,我就這麽失禮,真是慚愧,霍總要是不嫌棄,我們去包廂裏,我給您斟一杯茶賠罪吧?”
陸晚宜故意裝傻沒聽懂男人備車的意圖,欲引著他去包廂見父親繼母。
霍行衍幽邃黑瞳無聲碾過少女咬過的柔嫩粉唇,不容置喙道:“先去醫院。”
他果然是要帶她去醫院檢查,陸晚宜暗暗心急,“霍總,我非常感謝您對我身體的關心,但我真的沒事,我就是肚子有點餓,有些低血糖,但好在您現在來了,我們正好可以去包廂坐下吃晚飯,您說呢?”
調查裏沒說少女害怕看醫生,是沒調查到,還是少女在害怕別的事情?霍行衍目色漸沉,“我不喜歡反複重複同一件事。”
這句話,語氣不重,但意思很重。
陸晚宜誤以為男人生氣,漂亮的大眼睛像是落進無數雜亂的雨滴,一片兵荒馬亂。
不過很快被她壓下,她想起爸爸的請求和期望,掐著掌心鼓起勇氣,迎難而上,“霍總,我爸爸已經在包廂裏等您,他要是知道您來了,一定會很高興的,這外麵也熱,不如我們現在進去吹會兒空調,坐下聊聊天吧?我給您帶路。”
陸晚宜轉身朝前麵走,想要不管不顧的引著男人去包廂。
不想那隻滾燙的大掌再次伸來,但這次不是拽她的胳膊,而是直接掌著她的腰回攬。
陸晚宜驚呼,雙手本能的抬起,抵在男人緊實堅硬的胸膛上,真的很燙,她指尖微顫,愈發頭暈目眩的看向男人。
“你是要我抱你上車,還是你自己走?”猶如君王般獨裁專治的話強勢落下。
陸晚宜杏眸圓睜,讓未來丈夫的叔叔抱,這傳出去,她以後還怎麽見人。
少女臉紅耳熱,再不敢拒絕男人,磕磕絆絆的道:“我、我自己走!”
一刻鍾後,低調奢華的勞斯萊斯後座。
吃完一個藍莓味提拉米蘇的少女目光有些放空,她這是在幹什麽?怎麽就吃上了?
現在可是在去醫院的路上啊。
陸晚宜懊惱自責的廝磨唇肉,晨露般清澈明淨的眼時不時的偷瞄一下旁邊拿著平板辦公的男人。
他姿態很鬆弛,修勁筆直的長腿隨意往前放著,高大上身也慵懶的靠著椅背。
但存在感仍是不容忽視,就好像一隻狩獵中途,短暫休憩的優雅雄獅。
“想說什麽就說,我不吃人。”雄獅頭也沒抬,已將她的情況掌握得一清二楚。
陸晚宜細密眼睫輕顫,視線下意識的先收回,後消化完男人的話,又小心翼翼的看回去。
粉嫩櫻唇動了動,柔柔軟軟的擠出一句話:“霍總,我身體真的沒事,我就是最近天氣熱,身體有些倦乏,不是什麽大事。”
男人用電容筆在平板上記錄著什麽,依然沒抬頭,“受驚,肚子餓,低血糖,現在又是天氣熱,陸小姐繼續。”
陸晚宜滿臉通紅:“……”
難道要她直接說自己是病秧子嗎?
她倒是無所謂自己的身體會不會被人嫌棄,但想到小時候為照顧自己熬得眼睛通紅的父親,終是壓下衝動,冷靜思考當下的處境。
這個男人並未完全晾下她的父親繼母不管,而是帶她走的時候,讓那位方秘書替他應酬去了。
至於兩人離開的行為,這個男人給的理由是要跟她單獨談聯姻的事情。
也就是說,父親那邊還不知道她現在正被男人帶去醫院,怕是以為霍家家主要單獨考驗她。
不過會不會真的是考驗呢?
借著這次送她去醫院的行為,把她的身體徹查一遍,要是不符合他們霍家媳婦的健康標準,就讓她從哪來回哪去?
陸晚宜想到這,纖細指尖緊張的攥住一片輕薄裙擺。
既然身體情況遲早瞞不住,不如提前說明,博個坦白從寬的好印象?
否則她在這一個勁兒的強調自己身體很好,醫院的檢查結果卻又截然相反,屆時這個被爸爸說心狠手辣的霍家掌權人一定會震怒的吧?
很快,陸晚宜權衡完利弊,跟雪化後出洞的警惕小動物一樣,試探性的輕聲開口:“霍總,我爸爸說,他跟你們家說過一些我的身體情況是嗎?”
“嗯。”霍行衍批複完當前界麵的工作郵件,點擊下一封。
陸晚宜觀察一下他的神情,看情緒穩定,繼續道:“我自從上大學後,就不怎麽愛跟我爸爸聊女孩家的心事了,所以我爸爸現在其實不太了解我的身體,隻以為我的身體要比小時候好很多,以致他跟你們家說的我身體情況,就往輕的方向說去了。”
她這是在把父親撒謊騙婚的行為摘除,責任全攬自己身上。
霍行衍辦公的動作終於停下,深沉如無盡夜空的眼看向她。
陸晚宜膽怯斂眸,暗中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說完最後半截話:“但實際情況是,我的身體現在還是要比同齡人差很多,稍微不注意就容易感冒生病,連熬一晚上夜都會讓我的身體承受不住,我今天這樣虛弱無力,就是我昨晚沒睡好導致的。”
終於說完,少女像等待審判的罪人,惶恐不安的垂下小腦袋。
“昨晚為什麽沒睡好?”
想象中的質問和生氣都沒有,反而語帶關心,陸晚宜詫異的抬起天鵝頸。
車裏開著頂燈,清冷色調,落下來打在男人雕塑般英雋的眉眼處,更添驚心動魄的俊美。
又因彼此身高差的緣故,男人長睫半斂,陰影落拓到眼瞼,讓他那顆淚痣若隱若現,越發的神秘蠱惑。
陸晚宜不由自主的盯著看,可看了會兒,莫名覺得那顆淚痣跟什麽能燎原的火星子一樣,越來越豔和熱。
她匆忙錯開視線,嗓音溫軟的誠實道:“結婚這麽大的事情,很難讓人睡著吧?”
霍行衍曲指敲敲平板邊緣,意有所指問:“不想跟我侄子結?”
考驗來了!
陸晚宜警鈴大作,不假思索的回:“當然沒有,能和您侄子結婚,我高興還來不及。”
霍行衍敲擊動作停下。
陸晚宜忽然覺得有點冷,身體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寒顫。
釋放冷氣壓的男人看到,無聲將空調上調兩度,繼而優雅從容的脫下西裝外套,扔到少女身上,“披上。”
陸晚宜呆呆懵懵的看著他,完全不知道這個走向是怎麽回事,剛剛看他脫衣服,她還以為是他熱了。
霍行衍沒解釋自己的行為,隻問她小桌板上的甜品:“還吃嗎?”
陸晚宜思緒遲鈍的搖頭:“不吃了,我是吃過晚飯出門的。”
她今天體虛,父親不可能讓她餓著肚子出門應酬。
“原來陸小姐吃過。”語調不明的幾個字從男人冷唇間吐出。
陸晚宜表情凝固,慢半拍想起自己之前找過肚子餓的借口。
完了完了,她現在在霍總眼裏,標簽應該是個撒謊精吧?
哪戶好人家喜歡娶一個愛撒謊的媳婦?
陸晚宜巴掌大的鵝蛋臉微白,隻覺自己跟霍家的聯姻,大概率被她攪黃,爸爸一定會對她特別失望。
少女無助的斂睫,兩隻小手絞在一起,力氣大到粉色指甲泛白。
但就在這時,男人泛著玉質色澤的修長手指在兩人中間的扶手上按下一個鍵,她那邊的座椅徐徐放平。
陸晚宜驚呼一聲,下意識的去抓扶手,好巧不巧,抓到男人寬大炙熱的手背。
霍行衍點漆色的黑瞳撩起,陸晚宜觸電般抽回,聲音輕得快要聽不見,“對不起。”
霍行衍在少女通紅的玉白耳垂上定格兩秒,她沒有打耳洞,那裏一覽無餘,形狀漂亮精致,誘人想咬上一口嚐嚐味道。
座椅完全放平,霍行衍姿態驕矜從容的靠回去,但挨著少女那側的左腿卻無聲抬起搭上右腿,重新拿起平板辦公:“睡吧,到地方,我叫你。”
陸晚宜沒跟上節奏,軟軟的“嗯?”了聲。
霍行衍沒回她。
他果然不喜歡重複說同一件事。
陸晚宜隻好自己理解消化,領悟完,高懸的心髒稍稍下落。
這個霍總對她還挺好的,看起來不像是不滿意她,那這樁聯姻,應該還有戲吧?
陸晚宜柔弱無骨的靠在放倒的椅背上,小手輕捏男人的西裝,細聲細氣打探:“霍總,我和您侄子的婚事……”
沒問完,就得到男人言簡意賅的兩個字:“睡覺。”
不知是不是錯覺,陸晚宜覺得這兩個字的聲音有些異樣的啞。
但她沒細究,隻看著男人不怒自威的淡抿薄唇,以及他脫下外套後,暗藏在戧駁領雙排扣馬甲下更顯性張力的精壯身軀,沒出息的往男人西裝裏縮了半張臉。
隻是沒過一會兒,想起什麽,又探出來開口:“霍總,您應該還沒吃晚飯吧,那剩下的三個提拉米蘇你拿去吃吧。”
說起這個提拉米蘇,陸晚宜頗為驚訝,竟是特意買來給她的。
那位方秘書說,他們今天在中心大廈參加科技峰會,結束的時候,他向他們霍總推薦中心大廈的提拉米蘇很受歡迎,他們霍總聽了,就吩咐他去買。
而買也就罷了,裏麵唯獨沒有中心大廈最受歡迎的芒果口味,像是他們知道她芒果過敏。
是那位方秘書知道她這個過敏原,還是……
陸晚宜撩睫望進男人淩厲黑瞳,對視短短兩秒,她嗓音細細軟軟的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睡覺。”
好凶。
關心他肚子餓都不行。
陸晚宜徹底不想跟男人說話,她披上男人的西裝,轉過去,背對他合上雙眼。
安靜下來,男人西裝上麵的古檀香愈漸清晰濃鬱,縈繞在鼻尖,宛如一首悠揚的催眠曲,早已精疲力盡的陸晚宜很快陷入沉睡。
而睡著的前一刻,她暗自慶幸:幸好不是跟霍行衍聯姻。
一點不知自己被未來老婆嫌棄了的霍行衍沉沉斂眸看眼某個地方,後偏頭看向背對他,呼吸逐漸綿長的少女。
長指微抬,關閉頂燈。
後座瞬間黯淡下來,昏暗光線勾勒著嬌小少女身上那件寬大西裝,隱隱約約的,像是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伏在上麵。
霍氏集團旗下的仁安醫院是一家全國聞名的私立醫院,心外科尤其出名,很多這方麵的病人在自己城市治不好,都會來這裏尋求生機。
而來到這裏,他們一般又會找心外科最厲害的主治醫生蕭臨安。
蕭醫生可厲害了,不僅長得帥氣,醫術更是一流。這是蕭醫生的病人最常說的話。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崇拜的帥氣兼醫術一流的蕭醫生此刻正蹲在住宅樓下,某輛豪車後座外麵,跟個太監似的,給一位睡美人把脈。
要不是一會兒想要八卦不近女色的好友跟這位仙氣飄飄的睡美人什麽關係,他分分鍾撂挑子不幹。
把他英俊瀟灑,風流不羈的蕭臨安當什麽使喚呢?!
蕭臨安推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目光幽怨的斜一眼旁邊監督的大冰塊。
霍行衍冷淡睇他,用眼神施壓:認真點。
蕭臨安心裏輕嘖,他對待醫學,可是再認真不過的人。
不多時,蕭臨安把完脈,將睡美人的手放回她的腹前,再輕輕關上車門,和好友走遠聊天。
“你去哪找的這種病殃殃的美人?早知道你好這一口,你家老爺子還催什麽婚啊,直接在各大醫院找不就行了。”蕭臨安毒舌的打趣。
霍行衍沒理會他的玩笑,開門見山問:“她的身體具體是什麽情況?能調理好嗎?”
“你先告訴我她是誰,剛交往的女朋友?”蕭臨安摸出一盒煙,低頭咬出一根,遞給好友:“要嗎?”
霍行衍:“她在。”
蕭臨安酸得牙齒打顫,緊接著戲謔的上下打量好友,“看不出你動心後還是個二十四孝好男友啊,快說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交往幾天了?”
“霍逸辰的事情想必你已經聽說。”兩人站在一張長凳後麵,霍行衍慵懶後靠,大長腿一曲一伸,姿態隨性的轉動族戒。
蕭臨安跟著他靠上去,但靠的時候,正好聽到好友的話,他一驚,不穩的往旁邊滑了下。
迅速穩住,不可思議的看向遠處豪車,再看向好友,“她是你侄媳婦?”
霍行衍轉動族戒的長指一頓,久居高位的鋒利眉眼勢在必得:“不,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