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塔扒皮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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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織館是四區那位的地盤,商會讓你把汙染體帶去那,是想把虞念的死扣在四區頭上。”
    現在的燈塔表麵還是唯一權利中心可實際上真正直屬管轄的隻有一區二區三區和七區。
    第五區作為貿易中心,依附七區,無人敢動。
    而四區和被放棄的第六區已經逐漸脫離管控。
    他以為若是燈塔因為虞念的死向四區發難,第五區還能獨善其身嗎?
    晉然猛地抬頭,瞳孔驟縮,臉上血色盡褪,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他眼裏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隻剩下難以置信的錯愕與絕望。
    許穆青推了推單邊眼鏡,將同樣在震驚當中的虞念拉了出來:
    “怎麽處置他,你來決定。”
    “關禁閉吧,對外就說去執行任務了,可以嗎?”
    虞念垂下眸子。
    死也太便宜他了。
    他得在禁閉室懺悔一輩子。
    她要他日日痛苦,為他所做的事贖罪。
    “可以。”許穆青輕嗤:“作為向導,心太軟可不是什麽好事。”
    “我瞞著她,是因為我不想讓她難過,所以。”
    虞念抬頭看向逐漸崩潰的晉然。
    “作為代價,你活著的每一天都要讓我看見你在痛苦。”
    或許他隻是抱著僥幸,並沒有真的想要她的命。
    可現在受傷的是夏彌。
    她沒辦法接受,晉然就這麽死掉。
    “我,答應你……”晉然費力的點點頭,隨後被兩個哨兵架著套上頭套,送往塔樓。
    地下室的鐵門在身後重重合上,隔絕了內裏殘存的頹喪氣息。
    七區的風掠過肩頭,帶著軍營特有的冷冽。
    吹散了些許地下室的陰潮,卻壓不住虞念心頭不停泛起的沉鬱。
    許穆青理了理袖口,銀邊眼鏡反射著細碎的光,語氣平淡:
    “我還有公務要處理,時間差不多了,去找塔落維吧。”
    “嗯。”
    虞念點頭應下,目送許穆青的身影消失在林蔭道盡頭,才轉身朝著指揮室的方向走去。
    她腳步不輕不重,最近七區戰況不太好,偌大的軍部園區靜得隻剩風拂過樹葉的聲響,反倒襯得前路愈發沉肅。
    指揮室的門虛掩著,推門而入時,冷氣卷著濃重的咖啡味裹了上來。
    虞念皺著眉,搓了搓胳膊。
    塔落維怎麽把溫控調得這麽低?
    加班加瘋了嗎?
    屋內陳設簡潔利落,深色的實木辦公桌後。
    塔落維正垂眸看著文件,墨色的黑發規整地貼在鬢角,額前碎發垂落,遮住些眼底的青黑色。
    一身筆挺的黑色軍裝襯得他肩寬腰窄,脊背挺得筆直,周身縈繞著渾然天成的禁欲氣場。
    他身形頎長挺拔,即便坐著,也能清晰察覺到兩人間懸殊的體型差,虞念走到桌前的軟椅上坐下。
    這是七區專門為她準備的位置。
    哨兵與向導身體構造不同,哨兵無論男女都要健壯些,椅子也相對高上不少。
    聽見動靜,塔落維抬眼看來,深邃的眼眸像沉斂的寒潭,不起波瀾卻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來了。”
    他指尖輕叩桌麵,語氣沉穩。
    “前線局勢吃緊,你需要盡快參與實戰訓練,訓練室已經安排在三樓東側,隨時可以使用。”
    頓了頓,他拿起桌上的終端劃了兩下。
    “七區哨兵的資料我讓人整理好發到你終端上了,盡快訂好發給許穆青。”
    “我會的。”
    虞念點點頭,現在正是缺向導的時候,她盡快到前線,七區的壓力也會小一點。
    見他說得幹脆利落,虞念偷偷鬆了口氣。
    看樣子塔扒皮已經忙得飯都沒空吃了,應該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找自己算賬。
    “如果沒有其它事,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她便轉身想走,結果腳步剛動,就被身後的聲音穩穩叫住。
    “急什麽?”
    塔落維的聲音比剛才沉了幾分,透著不容拒絕的力道。
    虞念腳步一頓,心頭莫名一緊,轉身時,恰好見他緩緩起身。
    他身量比尋常哨兵還要高一些,起身的瞬間,周身的壓迫感陡然濃烈。
    他一步步朝著她走近,墨色的眼眸牢牢鎖著她,目光深邃得像是要將人吸進去。
    周遭的空氣在兩人逐漸縮短的距離中變得凝滯。
    “正事說完了,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吧。”
    塔落維在她麵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在陰影裏。
    低頭看著她時,呼吸堪堪拂過她的發頂,帶著清冽的氣息,讓虞念脊背不自覺繃緊。
    “敢偷了我的卡,還私自帶走哨兵,拒不上報?”
    他指尖抬起,輕輕劃過她的手腕,指腹的溫度帶著微涼的觸感,卻讓虞念指尖猛地一顫。
    “虞念,你倒是膽子越來越大。”
    他的語氣不重,甚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可落在虞念耳裏,卻讓她心跳驟然加快。
    指尖攥了攥衣角,下意識想往後退,腰卻先一步抵在了冰冷的桌沿,退無可退。
    塔落維見狀,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隨即俯身逼近,兩人距離瞬間拉得極近,鼻尖幾乎要相觸。
    他抬手撐在桌沿,手臂將她圈在身前,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角落,高大的身形徹底將她護在懷裏,體型差帶來的窒息感與安全感交織在一起。
    “你把我的卡給誰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磁性的質感,落在耳畔,像是帶著細碎的電流,順著肌膚蔓延開來。
    墨色的眼眸牢牢鎖著她的眼,眼底翻湧著暗潮,有審視,有縱容,更有藏不住的暗昧。
    “不說是嗎?”
    虞念眼睫輕顫,心虛地抬眼對上他的目光,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清洌的氣息,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出胸腔。
    她想推開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的指尖緩緩上移,順著手臂輕輕摩挲,觸感微涼,卻帶著灼熱的溫度,讓她渾身泛起細密的戰栗。
    “偷東西的時候,這麽沒見你這麽安分。”
    塔落維指尖停在她的鎖骨處,輕輕頓了頓,力道極輕。
    像是羽毛拂過,讓虞念渾身一僵,下意識想縮肩,卻被他抬手按住後頸,輕輕扣住。
    他的掌心很涼,覆在後頸上,迫使她抬頭看著他。
    兩人呼吸交織在一起,距離近的能看清他眼底自己的倒影,以及那深處藏著的濃烈情緒。
    “那就扣錢吧。”
    他低頭,唇瓣堪堪擦過她的耳廓,聲音低沉而曖昧。
    “不是喜歡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