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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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蚊道人眼前擺放的是一座蓮台,共十二品,金光流轉,無數玄奧符文明滅不定。這正是西方聖人準提道人的靈寶——十二品道德金蓮,承載著西方教的深厚氣運。
    蚊道人見金蓮近在咫尺,心頭熾熱,見四下無人,立即撲上前去,大口吞噬起來。
    隨著蚊道人的吞食,十二品道德金蓮品階迅速跌落,從十二品降至十一品,不久又降為十品,表麵光華漸暗,如蒙薄塵。
    蚊道人毫不理會,仍全力吞吃,恨不得將整座金蓮一口吞下。吸食之間,他體內主要脈絡浮現出金色符文,細看之下,竟有蓮花虛影隱現。
    最終,蚊道人吞下三品金蓮後,便無法繼續。他幹枯的身軀已如飽脹的氣球,再吸食必將  。
    “哈哈哈,本道人也該知足了,真得感謝原始道友,送我如此天大的機緣!”
    話音剛落,蚊道人周身經絡綻放光芒,朵朵金蓮結成繁複圖案。他一聲大喝,修為層層攀升,迅速恢複至大羅金仙,進而突破至準聖境界,方才停歇。
    蚊道人略感遺憾,吞食三品道德金蓮仍不足以助他成聖。而餘下九品金蓮,亦非他所能承受。
    事畢,蚊道人在西方極樂世界遊走,見大殿台階上躺著一名小道童,梳雙角髻,麵頰帶酒窩,睡得正熟——正是白蓮童子,顯然被聖人一擊震暈。
    蚊道人本想上前吸其鮮血以泄憤,轉念一想,若非這童子,自己豈能得此逆天機緣?於是他走近,將白蓮童子拎起,塞入乾坤袋中,緊緊紮牢袋口。
    “哼,也讓你嚐嚐被囚禁的滋味!”
    蚊道人做完這些,毫不遲疑,身形一晃,頓時化作無數六翅黑蚊,朝著東方飛去。
    李鵬離開三仙島後,便來到紫霄宮外守候。
    此時紫霄宮宮門緊閉,仿佛久未開啟,看來鴻鈞道祖尚未察覺此次封神量劫已有變動,即將脫離他的掌控。否則,他斷不會如此平靜。
    李鵬正思量間,忽覺那緊閉的宮門被人從內緩緩推開。
    鴻鈞道祖手托造化玉碟,麵色微凝,環顧四周,便要即刻動身前往洪荒世界。
    “道友欲往何處?貧道今日特來拜訪,還望見諒。”
    李鵬自一朵祥雲後現出身形,向鴻鈞道祖溫言說道。
    鴻鈞道祖麵露詫異,實未料到在此微妙時刻,三仙島的李鵬會突然駕臨紫霄宮。
    他麵皮微動,對李鵬淡淡開口:
    “道友,貧道需往下方一行,今日不便接待。”
    李鵬上前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說道:
    “鴻鈞道祖,貧道近日於道法上偶有所得,感悟更深幾分,特來與道友論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在這紫霄宮外,稍坐論道如何?”
    李鵬心中打算,能拖延一時是一時,若非必要,不願輕易動手。
    “大道感悟,到了你我這般境界,豈是片刻能言明?貧道實在無能為力,道友請回吧。”
    鴻鈞道祖麵色平靜,沉聲回應。
    李鵬此時似有所悟,含笑說道:
    “這幾日修煉,貧道思及一關鍵之處,始終難解,今日特來向道祖請教。”
    “道祖被譽為天道之下第一人,甚至有洪荒生靈說,道祖便如天道一般。但貧道總覺得道祖眉間常鎖,似有隱憂,這天道的  ,似乎並不簡單……仿佛天道有意壓製洪荒生靈?”
    李鵬似有意似無意地說道。
    他深知鴻鈞道祖雖被尊為天道之下第一人,代天  ,受萬靈敬仰,但其內心絕非表麵那般平靜。鴻鈞未必敬畏天道,甚或心存不屑。
    畢竟,天道賜予他一切,也為維係自身超然,必定對鴻鈞多有限製。看似風光的道祖,實則可憐。
    實則淪為天道的傀儡。
    無盡歲月中,鴻鈞道祖無時無刻不想衝破洪荒的束縛,卻始終無計可施。
    洪荒之大,竟無一人可傾訴衷腸。今日偶聞李鵬亦有這般見識,不由對他另眼相看。
    眼下封神量劫雖與自己的謀劃略有偏差,但隻要親自出手,仍能輕易化解。倘若李鵬真對天道有獨到見解,卻因封神之事錯過,豈不追悔莫及。
    思忖再三,鴻鈞道祖冷峻的麵容終於浮現一絲笑意。
    對李鵬說道:
    道友既有此雅興,貧道便與道友論道一番!
    見鴻鈞道祖上鉤,李鵬暗自鬆了口氣。能不動幹戈達成目的,自是最好。
    隨後二人於紫霄宮前,各坐一座悟道  ,開始論道。
    刹那間銀河倒懸,星辰變幻,萬古混沌顯化,歲月長河奔流,空間奧秘盡展。
    這等層次的論道已遠超尋常聖人所及,兩人周身不時浮現秩序神鏈。
    李鵬目  光,如利劍般似要撕裂九天,身後金翅大鵬虛影顯現,威壓震徹九霄。
    鴻鈞道祖手托造化玉碟,宛若躍入命運長河。洪荒萬物在河中沉浮,隻在他一念之間便可改變眾生。鴻鈞即是天道,心意轉動便可顛覆乾坤。
    這場論道超越時空界限,不知光陰流逝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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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論道,李鵬獲益良多,感知到鴻鈞道祖自混沌魔神時期至降臨洪荒的種種修行感悟。
    然而鴻鈞道祖所得卻遠不及預期。
    一來他未能全心投入論道,需時刻以神識監察洪荒封神量劫的後續演變。
    二來李鵬的修道感悟未必勝過自己,諸多方麵更是相去甚遠。
    而鴻鈞真正想探知的天道隱秘,在這些感悟中全無蹤跡。
    鴻鈞道祖越想越覺糾結,索性中止論道,提前睜開眼眸。
    不料未及開口,便被李鵬一語問住。
    道祖,貧道有一事不明。您本是三千混沌魔神中至強者,為何降臨洪荒後,卻選擇以仙證道?
    李鵬毫不留情,直戳鴻鈞道祖的痛處,觸及了他心中的傷疤。
    鴻鈞道祖聞言精神一振,終於等到對方談及正題,也不枉自己在此耗費了這許多時間。
    鴻鈞道祖見李鵬切入正題,並未起疑,坦然相告:“開天大劫時,盤古搶先一步證道,開天辟地,身化萬物。貧道隨之轉入洪荒世界,然而洪荒在極短時間內便誕生了自身的天道意誌。貧道本想憑借自身優勢證道,但這違背了洪荒天道的意誌,最終隻能依循天道指引,以仙道證道,補全洪荒天道。雖修為得以精進,卻也受到了天道的製約。”
    鴻鈞道祖對李鵬毫無隱瞞,他以為李鵬既然提及此事,必然對自己的底細有所了解。
    但他卻不知,李鵬對這段洪荒秘辛其實隻是一知半解,若非鴻鈞道祖如實道來,他根本無從得知其中詳情。
    聽罷,李鵬恍然大悟。
    “多謝道友坦誠相告,貧道獲益良多。今日論道便到此為止吧,你我暫且別過。”
    李鵬在腦海中梳理了一番所得感悟,心滿意足,向鴻鈞道祖告辭。
    鴻鈞道祖聞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若到此時還看不出對方虛實,他也枉為鴻鈞道祖。
    “道友且慢,莫非你是在誆騙貧道不成?”
    鴻鈞道祖將自己對大道的感悟傾囊相授,本是為了換取李鵬手中的秘密。如今對方得了好處就想抽身而退,他豈能容忍。
    李鵬聞言,放慢了腳步。他早料到鴻鈞道祖會動怒,如此正合他意,正好借此拖住對方。
    “道祖,並非貧道不願相告,實在是貧道對此一無所知啊!”
    李鵬故作可憐之態,低聲說道。
    鴻鈞道祖頓時殺意湧現。自盤古開天、洪荒成形以來,他還從未吃過如此大虧,竟被一個小輩蒙騙,對方還擺出一副占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這份因果,他絕不能忍。
    此次失算,皆因他過於看重李鵬手中的秘密,更未料到對方竟有膽量  自己。
    誰知一切算計皆被李鵬打破,甚至連他的尊嚴與智慧都被碾得粉碎。
    “小輩,你欺人太甚!”鴻鈞道祖怒喝道。
    鴻鈞道祖勃然大怒,手托造化玉蝶,演化出三千大道法則凝成的秩序神鏈,欲將眼前囂張的小萃擒住嚴懲。
    然而他低估了李鵬的實力。身懷混沌珠與係統所賜的陰陽鴻蒙法則已臻八成境界,李鵬足以與鴻鈞正麵抗衡。
    漫天碗口粗的秩序神鏈如巨網般籠罩混沌空間,封住了李鵬所有退路。
    李鵬見狀不再閃躲,穩穩懸停半空,眼中燃起熾熱光芒。金翅大鵬法相映照日月星河,混沌珠內浮現洪荒萬界景象。
    當秩序神鏈逼近周身兩丈範圍,竟再難寸進,紛紛崩解消散。
    始終淡然的鴻鈞道祖不由眉頭微蹙,意識到自己小覷了對方。李鵬此番闖入紫霄宮顯然早有準備,言行間透著蹊蹺。
    見一時難以製服,鴻鈞態度稍緩。他坐鎮洪荒曆經無數元會,難得遇見能與自己過招的修士,心底反倒生出幾分欣慰。
    這便是道祖的矛盾心緒:既不願洪荒再現能與天道比肩的存在,又不甘永遠獨守天道承受孤寂。諸如元始天尊、通天教主等  雖得真傳,卻因修為與天道感悟不足,既構不成威脅,亦無法平等論道。
    眼前李鵬,倒是勉強具備了與他平輩論道的資格。
    道友擅闖紫霄宮強求論道,貧道已遂你心願,為何仍不離去?
    鴻鈞有意放李鵬離開,但李鵬既已承諾通天教主阻攔道祖,此刻絕不能退讓。
    若在平日貧道自當告退,今日卻恕難從命!李鵬苦笑應答。
    鴻鈞麵露不悅。自己再  讓,這金鵬卻得寸進尺,莫非真當貧道畏怯?
    道友在此阻攔,莫非意圖幹涉封神量劫?
    李鵬心中暗驚,鴻鈞道祖果然明察秋毫。
    這個時候在對方看來,繼續隱瞞已經毫無意義,不如實話實說。
    “不錯,貧道正有此意!”
    “封神大劫本是玄門量劫,與外人無關,道友何必強行插手?”
    鴻鈞道祖心中惱怒,卻一時奈何不得對方,隻得耐著性子規勸。
    然而李鵬仿佛鐵了心與他作對,寸步不讓,言語更是句句直刺鴻鈞道祖心間。
    “貧道本不願插手封神量劫,隻是近日新收的一名  ,恰好卷入劫中,貧道不得不幹預。”
    李鵬語氣無奈。
    這番話讓鴻鈞道祖麵色一沉,第一反應便是李鵬胡言亂語。封神大劫分明隻在截教、闡教、西方教與道教之間展開,與三仙島何幹?
    “道友那位  是誰?隻要道友肯退一步,貧道便可將封神榜上關於他的名諱盡數抹去,令他遠離大劫,如何?”
    這已是鴻鈞道祖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李鵬未料鴻鈞道祖竟肯退讓至此,但為拖住對方,隻得繼續出言相激。
    “道祖,貧道新收的  雖隻一人,其身後卻有千千萬萬門人。還望道祖開恩,將他們一並自封神榜中除去!”
    鴻鈞道祖聞言一怔。
    “道友此言何意?”
    他從未想過,李鵬竟有這般能耐,連向來桀驁的通天教主都願歸附三仙島。
    “道友,今日貧道便明說了——通天教主已棄玄門,改投我三仙島門下!”
    李鵬沉聲應答,隨即運轉全身法力,嚴陣以待,靜候鴻鈞道祖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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