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他也病了,且病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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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硯初到門口後,正欲行禮,就被六皇子扶起,“不請我進去?”
    他讓出位置道:“六殿下請進!”
    六皇子仿佛是進了自己家一樣。進門之後,就左看右瞧的,隨後還點評著,“嗯,比上次來時,強多了!”又指著另一邊,似乎回憶起什麽,十分肯定道:“我記得那裏原來有一道牆來著!”
    封硯初慢一步,跟在身旁回應著:“是,前段時間將那裏買下擴進來了。”
    “如此也好,也能大一些。”六皇子自顧自說道,隨即眼睛一眯,“那個蹲馬步的是誰?”
    封硯初這才揮手道:“三郎,過來!”
    三郎正強忍著,突然被這麽一叫,隻覺兩條腿發軟。還是旁邊的青山連忙將人扶住,等他邁著僵硬的腿走過來之後,便聽見二哥嘴巴一張一合道:“這是六殿下,還不見禮。”
    他隻覺震驚,連忙行禮道:“武安侯府封硯池拜見六殿下!”
    六皇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要不是對方撅著屁股蹲馬步,他還真注意不到,沒準就當成下人了,“哦~原來是你三弟啊,穿成這樣,竟讓我誤以為是你的護衛呢!”
    封硯初嘴角含笑,解釋著,“他初次練武,難免有個磕碰,這才穿了這身衣裳。”
    這一幕落入三郎眼中,隻覺不可思議,他沒想到六殿下竟然與二哥十分熟識的樣子,就在呆愣之時,耳邊傳來一個悅耳的聲音,“三郎,既然已經見過禮,還不下去繼續練習!”他聽後立即行禮告退。
    屋內,雪香早已經將茶水點心擺好。
    兩人進去坐下之後,六皇子一直未等到封硯初主動開口,這才說道:“前幾日,我讓李延找你,誰知你竟然回武安侯府了。”
    封硯初親自為對方斟茶,聽到這話時,眼睛依舊盯著茶杯未動,隻是嘴上回複,“祖母和母親從青州祭祖回來,臣特意去迎。”
    “時間真快,你祖母竟然已經從青州回來了?這一路可還順利?”六皇子仿佛是真的在感歎光陰易逝,關心臣子家屬一般。
    他不相信六皇子不知道,不過並未糾結,幹脆直言,“路有宵小,所幸派了一隊護衛,有驚無險。”
    六皇子聽了這話略微頓了頓,“人安全無恙就好。”
    他聽出來封硯初這話暗含的意思。京城距青州雖有千裏之遙,但沿途各州府這幾年並未有大災,按理來說不應該有,需要那麽多護衛出手的匪徒,可見大晟內部已經出現問題了。
    封硯初見六皇子裝傻,隻是笑了笑並未繼續方才那個話題。仿佛他話中真的並未暗含其他意思,便主動說起別的,“不過,六殿下怎麽今日有興致來臣這‘枕鬆閑居’?”
    六皇子輕歎著,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歉疚,“前幾日父皇叫我進宮,誰知竟問起你的事情來,我也是無奈,隻能全盤托出。什麽你會武功啊,會醫術,包括你置了這個宅子,都說了。”
    封硯初知道陛下有暗探,隻是沒想到竟然注意到自己這個微不足道之人,輕笑道:“無礙,本來就沒想瞞著,隻是父親一直盯著臣讀書,這才隱瞞。如今臣已經中了進士,又入翰林院學習,知道也無所謂。”
    “我便是想著,你最初不過是為了瞞著武安侯,再說能讓父皇注意到你也是好事!”其實就在景和帝問起封硯初之時,六皇子便知道父皇早已經注意到對方了,而且還調查過,這對於他而言是個驚喜。
    封硯初何嚐不知,以前自己之所以暗中為六皇子送藥,就是不想站到對方那邊。可今日六皇子正大光明的前來,就是要告訴他,陛下已經知道了,還覺得他們關係不錯,這是逼著自己選擇。
    他盯著六皇子的眼睛,亦有所指道:“武安侯府落寞,臣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翰林修撰,何德何能值得陛下注意?不過是想著三年後離開翰林院,能夠為朝廷盡一份綿薄之力。”
    “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百姓有衣可穿,有食可裹腹罷了!”
    其實他明白,在這個時代,想要全都做到何其的難,能做到最後一句,便已經算是個昌盛的王朝了!
    六皇子愣住了,也被封硯初這認真的神情嚇到了,也被這話驚到了。此時此刻,他隻覺得自己以前是多麽的狹隘,與封二郎相比,自己是那樣的卑劣!隻想著登上高位,要表現的兄弟們優秀。
    讓父皇能夠看見自己,然後在奪得權勢後,將兄弟們踩在腳底下!卻從未想過為百姓做些什麽!
    他還未得到那個位子,心裏卻隻想著爭權奪利,絲毫沒將百姓看在眼裏,放在心上!
    封硯初一個做臣子的都發現大晟病了,可他們這些大晟的皇子們呢?剛才他聽見路有宵小之語,是如何說的?不過是當做沒聽見罷了!他也病了,且病的不輕!
    思及此處,六皇子站起身鄭重的朝對方拱了一禮,“請受我一禮,二郎之語,為大晟敲響警鍾,亦讓我深思拜服!”此時此刻,他是真心的。
    封硯初被對方這一禮嚇得不輕,連忙起身相扶,“殿下何出此言?這本就是做臣子的的本分啊!”
    六皇子反手抓著他的胳膊,長歎道:“本分?你說的不錯,本分!可現在記得這兩個字的還有幾人呢?”
    說到這裏他又擺手道:“本來還想與你多談幾句,但今日感觸頗深,我便不多留了!”
    封硯初內心十分複雜,他沒想到自己這平平無奇的話,竟引得六皇子如此,見狀隻能拱手道:“臣恭送六殿下。”
    將人送出去之後,他並未將此放在心上。瞥見三郎實在堅持不住之時,才叫停。
    又從藥房拿了一瓶藥交給青山,“青山,一會兒將藥抹在三郎的腿和胳膊上,給他好好按一按。”
    隨後瞧三郎幾乎就要癱倒在地的樣子,嫌棄道:“瞧瞧,才多長時間就成這樣了,你也太不爭氣了!”
    三郎震驚的瞪大雙眼控訴,“二哥,你要不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麽話?我這是第一次啊!難道你第一次就比我強些?”
    封硯初堅定道:“那是自然!”
    他怎麽可能承認自己一開始就沒蹲過馬步,還是後來發現下盤不穩才練的。不過到底練了些功夫在身上,倒是比三郎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