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何其可悲可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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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均收回視線。隻是陳澤文招手示意小廝過來,又低聲說了些什麽,便將人打發走。
    封硯初一直等兩人說完話,用指尖輕敲桌麵,問道:“話說你叫我來所為何事?”
    陳澤文收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瞧你這幾日那樣的忙,這不叫你出來閑聊兩句。”
    封硯初嗤笑一聲,“說人話,到底何事?”
    陳澤文這才道:“這幾日京中消息紛紛擾擾,竟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百姓都在抨擊信國公府為國賊。”
    “你叫我來就是要說這些?人在做,天在看,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封硯初說完這話,隨即淺飲一口桂花釀,點頭道:“恒文酒肆最近上的這個酒喝著不錯,酒中融入桂花馥鬱之香,甜而不膩,正好帶回去一些。”
    “你這話隻管哄傻子。已經有人猜出是你所為了!”陳澤文十分焦急。
    封硯初聽見這話,眼神清亮,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可說出的話,卻讓人不由心生羞愧,“若一個人為了自身的利益,不僅做了那些傷害大晟的事,還裏通外敵,可到頭來朝中卻有人想保他!而現下還要用百姓之言,才能給朝中諸公施壓處置,何其可悲可歎!”
    陳澤文聽後久久不語,他猛地灌下一口酒,“是啊,明明是他們自私自利,不顧國家,可到頭來還要議論你,覺得你手段太過狠辣,絲毫不給信國公留活路!”
    “可他們忘了,大晟軍營的兵器怎麽就到了西戎的手裏!他們從來不覺得這事不能做,隻覺得賣的不夠多,個人得利不夠豐厚!若沒有信國公從中斡旋,青州徐家他們敢嗎!”他說到激動之處,氣的捶桌子!
    “你氣什麽?難道是覺得他們這些人能夠長久?再者說,議論我的人應該有很多是九皇子和五皇子的人吧?”在封硯初心裏,這二人都不配坐上那個位置。
    今時今日就敢出賣大晟的利益,一旦陛下真的立其中一人為儲君,來日登上皇位,那才叫糟糕。
    陳澤文聽後哈哈笑著,舉杯道:“二郎,你說的不錯!那些人鬥得烏眼雞似的,恨得從對方身上撕下一塊肉來,為此不惜出賣大晟,難道陛下真的看不見嗎?”
    說到此處,他忽然反應過來,先是推門四處查看,見無人偷聽,這才進來,壓低聲音說道:“二郎,你說陛下為什麽這麽多年遲遲不立儲君,難道說這幾個皇子根本就沒在陛下的考慮範圍內?陛下之所以看著他們鬥,不過是為了朝堂的平衡!”
    封硯初扯起嘴角笑道:“你說的這些,我怎麽懂得?”
    陳澤文見狀推了他一把,嘁了一聲,“什麽人呐這是!算了,我不與你計較,隻是提醒你要小心,你是一心為了大晟。可那些人卻覺得你撤了他們發財的梯子,若是這次逃過之後,還不知道怎麽算計你呢。”
    他說到此處長歎道:“到處都是魑魅魍魎之輩。”
    “怎麽發出如此感歎?難道你在京西武備營也不得安穩?”封硯初疑惑道。
    陳澤文見狀吐槽,“也不知吉大人是怎麽想的。這些時日,京西武備營裏,大家也是浮躁不安,他竟也不管,任由其發展,就單單打架鬥毆就發生了好幾起!我家裏也不清淨,那些人知道我母親深得陛下寵愛,每日都是求情之人。這些人還將主意打到我身上,今兒這個宴請,明兒那個找借口送禮,煩得很。”
    封硯初趁機調侃,“沒想到陳大郎君竟這般炙手可熱,那還請我吃飯?真是榮幸啊!”
    “你!”陳澤文氣的沒法。
    封硯初這才擺了擺手,沉聲正色道:“想來吉大人是有別的打算,你隻需做好自己就行,旁人與你何幹?沒得牽扯進去。”
    對於吉家,封硯初還是有些了解的。那就是典型的帝黨,忠心的從來都不是某一位皇子,即使尊貴如太子殿下也沒用,誰坐在那個位子上就忠心於誰。
    就在這時,陳澤文突然轉換話題,“自從陛下將安州駐軍將軍古湛,安州知府,知州等人抓捕回京後,便交給三司審問,沒想到受到不小的阻力,你這一手,也算是間接為他們解了圍。”
    “有這個傳言在,隻要誰敢試圖阻礙,那就是通敵賣國!不過,此次你們武安侯府能擇出來實屬幸運,也是你父親及時掉頭表態,畢竟陛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際。”
    封硯初並未繼續這個話題,之前輕笑一聲,目光掃向大廳,樓下之人正在吐槽,仔細一瞧,原來是徐家大郎:“信國公臥病在床,他不在家侍疾,怎麽在這裏飲酒?”
    陳澤文亦伸頭看去,冷哼一聲,罵道:“蠢貨,怪不得這麽多年連徐三郎都鬥不倒,你瞧往日圍在他身邊的人可還在?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沒意識到今時不同往日。”
    “或許人家是覺得自家祖父隻是生病而已,信國公府一如往昔,眼前的困難並不算什麽。”其實封硯初最開始見這徐大郎,單單外表還是挺唬人的,實則內裏空空。聽姐姐說,要不是有劉氏,早就被家裏其他人攛掇著犯了錯。
    “哼,要是信國公府一如往昔,那他怎麽不上二樓雅間來坐?非要同其他人擠在下麵,聽說你前幾日去信國公府搬東西,這徐大郎上前阻攔,你將其說的羞愧難當,以至於昏過去了。”自從和封硯初往來多了以後,陳澤文可算是見識到對方的嘴,那真是不饒人。
    “少來,分明是他自己心胸狹隘,身體不夠康健。覺得徐三郎是那副德行不足為懼,心中惦記著我封家的財物,眼看著都搬走了,這才氣的站了一會就撐不住了。”封硯初內心對信國公府諸人十分厭惡,自然嘴上不饒。
    陳澤文聽後,隻端起酒杯飲酒,搖頭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