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異世星輝與點睛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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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老千!你一定出老千了!”
周圍的人都愣住了,臉上的笑容僵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隻有窗外風吹過茅草的 “沙沙” 聲,以及格裏粗重的喘息聲。
糧行掌櫃的手指停在半空,碼頭把頭的手再次按在了刀柄上,兩個商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房間裏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像一張拉滿的弓。
易 “驚慌失措” 地舉起雙手,連連搖頭,長衫的袖子滑到肘部,露出白皙的手臂。
聲音帶著顫抖,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格裏老板,您可不能亂說!牌是您發的,桌子也是您的,我怎麽可能出老千?隻是運氣好罷了……”
“運氣?” 格裏冷笑一聲,唾沫星子噴了易一臉,帶著濃烈的酒氣和蒜味。
“老子玩了十幾年‘黑國王’,從沒見過運氣這麽好的!搜他!給我搜他的身!”
兩個保鏢立刻上前一步,他們身材高大,肌肉虯結,像是兩座鐵塔,身上的黑色皮衣緊繃在身上,露出手臂上猙獰的紋身。
眼神凶狠,像盯住獵物的狼,伸手就要抓易的肩膀,那雙手布滿了老繭,指關節粗大,顯然是常年動粗的人。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索林動了。
他沒有拔刀,隻是向前踏出半步,獨臂空懸,手掌微微握拳,袖口滑落,露出手臂上一道長長的疤痕,那疤痕像一條扭曲的蛇,爬過他的肌肉。
但那眼神卻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盯著兩個保鏢,那眼神裏沒有憤怒,隻有一種冰冷的死寂,仿佛在看兩具屍體。
那是一種經曆過無數生死搏殺的眼神,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和屍山血海的壓迫感,讓兩個保鏢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喉嚨滾動,發出 “咕嘟” 的吞咽聲,不敢上前。
“格裏老板,” 易的聲音帶著 “委屈” 和 “憤怒”,臉頰因為 “激動” 而漲紅,像是熟透的蘋果。
“您要是輸不起,就直說,何必誣陷人?我看這生意也沒必要談了,我們走!” 他說著,就要起身,長衫的下擺被他帶起,掃過地上的紙牌。
“站住!” 格裏吼道,聲音嘶啞得像破鑼,那是憤怒和不甘交織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理虧,但又咽不下這口氣,胸腔裏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燒得他理智都快沒了。
他看著易麵前那堆贏來的銀幣,又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錢袋,眼睛突然一亮,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光,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裏成形。
“最後一局!” 格裏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嘶啞,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唾沫星子隨著他的話語飛濺。
“就賭最後這一局!老子押上我糧行裏的兩萬斤上等黑麥!”
房間裏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的聲音此起彼伏,像是風穿過狹窄的縫隙。
兩萬斤上等黑麥,在這個糧價飛漲的時節,價值相當於一千個銀幣,足夠普通人家吃上好幾年,能讓一個礦工在礦場裏埋頭苦幹十年。
糧行掌櫃的眼睛瞪得溜圓,碼頭把頭的手從刀柄上鬆開,兩個商人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顯然沒想到格裏會押上這麽大的賭注。
易 “震驚” 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像是能塞下一個雞蛋,眼神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格…… 格裏老板,這賭注太大了吧?我隻是個行商,哪有這麽多本錢跟您賭……” 他的聲音帶著猶豫,像是被這巨大的賭注嚇住了,手指下意識地抓緊了衣襟。
“少廢話!” 格裏不耐煩地打斷他,唾沫星子橫飛,濺在易的臉上。“你要是輸了,剛才贏的錢全還給我,再給我滾出灰岩鎮!你要是贏了,兩萬斤黑麥,你隨便拉!”
他死死盯著易,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剝,每一個字都帶著威脅的意味,逼他就範。
易 “猶豫” 了很久,眉頭緊鎖,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手指不停地撚著衣角,把那裏的布料都撚得發皺。
臉上露出 “掙紮” 的表情,像是在權衡利弊,內心的天人交戰幾乎要寫在臉上。
最後,他像是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好!就賭這一局!但空口無憑,得立個字據!”
格裏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贏回錢和糧食,理智早已被貪婪和憤怒衝垮。
他抓過桌上的紙筆,那紙粗糙發黃,邊緣還有些破損,像是從舊賬本上撕下來的,墨跡也有些渾濁,散發著一股黴味。
肥胖的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握筆的姿勢笨拙而用力,筆尖在紙上劃出歪歪扭扭的痕跡,像是蟲子爬過一樣,筆畫東倒西歪,有的地方墨水太多暈開了,有的地方又太輕幾乎看不見。
但內容卻寫得很清楚:自願以兩萬斤上等黑麥為注,與南方商人賭一局,輸贏自負。
他甚至在文書末尾摁上了自己的紅指印,那指印油膩膩的,在紙上暈開一片,像一朵醜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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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拇指上沾著紅色的印泥,那印泥質量很差,帶著一股刺鼻的化學氣味,蹭在紙上留下了模糊的邊緣。
“拿去!” 格裏把文書拍在易麵前,紙張發出 “啪” 的一聲脆響,眼神凶狠,像是在扔一件垃圾。“這下可以了吧?快開始!”
易仔細看了看文書,一個字一個字地核對,手指點在紙上,確認每一個字都清晰無誤,尤其是 “兩萬斤上等黑麥” 和 “輸贏自負” 這幾個字。
他的表情嚴肅,像是在審視一份極其重要的契約,確認無誤後,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懷裏貼身的地方,那裏有一個專門縫製的內袋,用來存放貴重物品。他像是在保護一件稀世珍寶,動作輕柔,深吸一口氣,拿起骰子:“還是猜大小吧。”
格裏一把搶過骰子,緊緊攥在手裏,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像是握住了最後的希望,那三顆骰子在他掌心被捏得咯咯作響。
他閉上眼睛,嘴裏念念有詞,不知道在祈禱還是詛咒,嘴唇快速蠕動著,發出模糊不清的音節,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語。
然後,他猛地搖晃起骰盅,骰子在裏麵發出瘋狂的響聲,像是要掙脫束縛,衝出來自由奔跑。那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仿佛在為這場決定命運的賭局伴奏。
格裏的手臂因為用力而青筋暴起,肥肉在綢緞馬甲下劇烈抖動,額頭上的汗珠滴落在地上,濺起細小的塵埃。
房間裏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咚”,清晰而有力,像是戰鼓在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隻骰盅上,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最後的結局。
糧行掌櫃的手緊緊攥著衣角,碼頭把頭的喉結不停滾動,兩個商人的眼神裏充滿了緊張。
老傑克不知何時也站在了門口,用獨臂靠在門框上,麵無表情地看著裏麵,眼神深邃,像是能看透這房間裏發生的一切。
格裏搖晃了足足有半分鍾,手臂都開始發酸,肌肉微微抽搐,才猛地將骰盅扣在桌上,動作又快又狠,仿佛要將所有的運氣都砸進這一擲裏。
“我押大!” 他吼道,聲音因為激動而變調,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尖銳而嘶啞,帶著破音。
易閉上眼睛,精神力再次集中,星穹之引的力量在他體內流淌,像一股溫暖的溪流。
他能 “感知” 到骰子在盅裏的最後位置 —— 兩點、三點、一點,每一麵的點數都清晰地呈現在他的感知裏,加起來是六點,小。
“我押小。” 易的聲音平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篤定,像一潭深水,不起半點波瀾。
格裏的手在顫抖,他死死盯著骰盅,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甚至有些發紫,像是在做最後的掙紮。
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房間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風都停了,屋頂的茅草不再晃動,陽光透過縫隙照在骰盅上,投下一個小小的光斑。
片刻後,他猛地揭開了骰盅,動作快得像是在撕扯什麽。
六點。小。
那三顆骰子靜靜地躺在那裏,兩點朝上的那顆邊緣有個細小的缺口,三點的那顆沾著一點黑色的汙漬,一點的那顆則異常幹淨,仿佛在無聲地宣告著結局。
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連掉根針都能聽到。
格裏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是被抽走了靈魂,隻剩下一具空殼。
他的小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那三顆骰子,瞳孔裏映出它們的影子,卻沒有任何神采。
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喉嚨裏像是被什麽堵住了,隻能發出 “嗬嗬” 的氣音。
“僥幸,僥幸。” 易站起身,拿起那份文書,臉上露出 “如釋重負” 的笑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帶著一絲輕鬆和靦腆。
“承讓了,格裏老板。”
“不可能!” 格裏突然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聲音淒厲,像是瀕死的哀嚎,打破了房間裏的死寂。
他猛地掀翻了桌子,骰子和銀幣撒了一地,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野豬,朝著易撲了過來,肥胖的身軀帶著一股腥風,地麵都仿佛在震動,腳下的碎木片被踩得 “咯吱” 作響。
索林眼疾手快,一把將易拉到身後,動作快如閃電。
獨臂成拳,肌肉賁張,青筋暴起,狠狠砸在格裏的肚子上。
那拳頭帶著千鈞之力,仿佛能擊碎岩石。
格裏慘叫一聲,像個破麻袋一樣倒在地上,捂著肚子蜷縮起來,身體弓成一隻蝦米。
嘴裏發出痛苦的呻吟,“哎喲…… 哎喲……” 聲音微弱,像是風中殘燭。
他的綢緞馬甲被汗水和不知什麽液體浸濕,變得皺巴巴的,領口的油漬更加顯眼,整個人像一攤爛泥。
斷劍酒館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格裏像一攤腐爛的肥肉癱倒在地,索林那記精準的重拳讓他隻能發出痛苦的嗬嗬聲,酒水和胃液的酸臭彌漫開來,令人作嘔,與酒館裏的劣質麥酒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更加難聞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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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臉上那副商人的驚慌與委屈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潭般的平靜,眼神裏沒有一絲波瀾,像是經曆了無數風浪的湖麵。
他彎腰,修長的手指拾起那份摁著格裏鮮紅指印的羊皮紙契約,仔細彈去上麵沾染的灰塵,動作輕緩得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古董,仿佛那不是一份文書,而是一件藝術品。
“我們走。”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氣,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圈圈漣漪。
索林獨臂持刀,冰冷的眼神如同鷹隼般掃過格裏的保鏢,那兩人被老兵身上實質般的殺氣所懾,腿肚子發軟,竟不敢上前一步,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像是看到了死神。
小托和小豆子迅速收起桌上散落的銀幣,手忙腳亂地往口袋裏塞,硬幣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他們的臉上帶著興奮和一絲緊張,緊跟在易和索林身後。
老傑克依舊在櫃台後擦著他的杯子,布巾在杯口打著圈,動作緩慢而機械。
木然的表情下,唯有在易經過時,那雙渾濁的眼睛與易的目光有了刹那的交匯,仿佛傳遞了千言萬語 —— 那裏麵有了然,有警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敬佩。
易幾不可察地輕輕頷首,隨即帶著人迅速消失在灰岩鎮深沉的夜色裏,身影被黑暗吞噬。
身後,斷劍酒館的燈光在風中搖曳,像是一個瀕死的人的最後一口氣,隨時都會熄滅。
而那份契約,在易的懷中,散發著紙張和印泥的氣息,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糧食風波,將席卷整個灰岩鎮。
金雀花商會提供的僻靜小院被夜色溫柔籠罩,院中的老槐樹已逾百年,粗壯的枝幹如蒼龍探爪般伸向夜空,細碎的槐葉在月光下篩出斑駁陸離的光影,如同大地呼吸時起伏的脈絡。
晚風拂過,槐葉沙沙作響,似在低語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小豆子的興奮像被點燃的篝火,在寂靜的夜裏愈燒愈旺。
他本就瘦小的身子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粗布衣衫下的肩胛骨若隱若現。
他蹦跳著繞著院子轉了兩圈,槐葉上的露珠被震落,濺在他的草鞋上,他卻渾然不覺。
“大人!我們贏了!整整兩萬斤上等黑麥啊!”
他的聲音因狂喜而微微變調,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亮,“您是沒瞧見格裏那副嘴臉,活像吞了蒼蠅似的!有了這些糧食,法倫斯塔那些快餓瘋了的百姓們…… 他們終於能活下去了!”
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臉頰泛起健康的紅暈,那雙總是含著怯懦的眼睛此刻亮得驚人,仿佛已經看到無數張蠟黃的臉上綻開久違的笑容,聞到家家戶戶飄出的麥香。
索林卻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獨臂習慣性地按在腰間的刀柄上。
那柄陪伴他多年的 “斷鋼” 彎刀,刀柄纏著防滑的黑鮫皮,在月光下泛著暗啞的光澤。
金屬的涼意順著布料滲入肌膚,像一道清醒劑,讓他在勝利的喧囂中保持著罕見的冷靜。
他眉頭緊鎖,形成一道深刻的溝壑,目光銳利如鷹隼,掃視著院牆外的黑暗。“大人,契約雖白紙黑字,但以格裏的性子,絕不會甘心交出糧食。”
房間內,跳動的燭火在易深邃的眼眸中明明滅滅,將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影。
他端坐在梨花木桌前,指尖輕輕敲擊著那份價值萬斤糧食的契約。
羊皮紙帶著草原的粗糲質感,邊緣因反複折疊而微微起毛,上麵用炭筆書寫的字跡力透紙背,還殘留著格裏那油膩的指印,散發著一股令人不適的羊脂油味。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鬆煙墨香和燭油味,兩種氣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特的寧靜氛圍。窗外的蟲鳴漸漸稀疏,讓思考變得更加清晰。
“索林說得對。”
易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直接撕破臉皮,是最蠢的辦法。” 他拿起契約,對著跳動的燭火仔細端詳,紙張上的褶皺和墨跡暈染的痕跡清晰可見。
“當時,格裏的錢袋裏至少還有價值五千銀幣的銀票,他完全可以繼續押注,可他卻寫了這個。”
易的指尖劃過契約上 “自願以兩萬斤上等黑麥抵償” 的字樣,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他以為我急需糧食,怎麽也會收下。在格裏眼裏,這個欠條和廢紙無異,他篤定我不敢跟他翻臉。”
易的眼神驟然變得淩厲,燭光在他瞳孔中跳躍,映出一閃而逝的殺意:“哼!我們需要讓它變得不一樣。”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漏刻的水滴聲在空蕩的房間裏格外清晰,“嘀嗒、嘀嗒”,像是在計量著時間的流逝。
窗外的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下一片清冷的銀輝,將房間裏的物件都染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書架上的羊皮卷、牆角的青銅燈座,都在月光中顯露出模糊的輪廓。
易獨自留在房中,輕輕握住身旁的星落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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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了許久,他深吸一口氣,精神力如涓涓細流般緩緩沉入法杖。
左手腕上的星穹之引胎記忽然傳來熟悉的溫熱感,像初春解凍的溪流,慢慢蔓延至全身。
意識仿佛掙脫了肉體的束縛,沿著一條由星光編織而成的無形橋梁,穿越層層時空壁壘,再次抵達那片純白而安靜的領域。
米雅正靠在病床頭,柔和的台燈光暈灑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她捧著一本厚厚的《量子宇宙》,書頁邊緣已經被翻得卷起。
她眉頭微蹙,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鼻尖因專注而微微翹起,透著一種安靜的美。
感受到易的意識波動,她立刻抬起頭,唇角自然上揚,清澈的意識如同山澗清泉般湧來:“易!你今天感覺怎麽樣?書上說量子糾纏超光速,相距再遠也能瞬間感應,你的魔法傳信是不是也這麽快?”
“或許更快。” 易的意識帶著一絲疲憊,卻滿是溫柔。他將白天的賭局、格裏的無賴嘴臉、以及眼前的困境,如同展開一幅細膩的油畫般,清晰地傳遞給米雅。
從斷劍酒館裏渾濁的空氣,到格裏擲骰子時貪婪的眼神,再到索林分析局勢時的憂慮,每一個細節都栩栩如生。
米雅 “聽” 得屏息凝神,意識波動隨著情節起伏。
當聽到格裏耍賴簽下契約時,她的意識裏充滿憤慨,像一隻被激怒的小貓豎起了全身的毛:“那個壞胖子太可惡了!簡直就是強盜邏輯!”
她的意識停頓了片刻,如同平靜的湖麵泛起漣漪,
“唔… 硬搶不行,會有許多麻煩;嚇唬他好像也沒用,那種人肯定不見棺材不掉淚… 易,你說… 如果你不是那個債主了呢?”
“不是債主?” 易的意識微微一怔,像是在平靜的水麵投下了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波紋。這個想法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微光,讓他瞬間陷入沉思。
“對呀!” 米雅的思維跳躍起來,像閃爍的星光在夜空中劃過,“你把那個契約賣掉呀!賣給… 嗯… 賣給那個很厲害的艾拉姐姐!就是公主留下管事的那個!”
她的意識因興奮而加快了流動,“這樣一來,不就變成那個壞胖子欠城主府的糧食了嗎?他總不能對城主府也耍賴吧?就算他敢耍賴,艾拉姐姐代表的是官方,收拾他也是天經地義呀!”
她越說越覺得這主意妙不可言,意識傳遞著雀躍,像一隻歡快的小鳥在林間穿梭:“你可以假裝自己是個膽小怕事的南方商人,害怕被地頭蛇報複,所以寧願吃點虧,把拿不到的契約便宜賣掉,換現錢安全離開。這故事是不是很合理?最後糧食還是到了… 呃… 到了城主府手裏,不就是到了你手裏了嗎?”
易的意識海中仿佛瞬間劈過一道亮光!豁然開朗!之前的困惑如同被陽光驅散的迷霧,消失得無影無蹤。
米雅這個看似天真簡單的想法,卻像一把精巧的鑰匙,瞬間打開了所有死結:完美規避了直接衝突,轉換了債權主體,借用了官方權威,還將自己徹底隱藏在幕後,讓格裏的蠻力無處可使,讓鐵岩堡的幹預失去借口。
最關鍵的是,這個 “膽小商人折現跑路” 的邏輯,嚴絲合縫,合乎情理。在灰岩鎮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外地商人被本地勢力欺壓,最終忍氣吞聲破財消災,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
“米雅…” 易的意識傳遞著難以言喻的讚賞與暖意,如同星輝流淌過夜空,溫柔而璀璨,“你真是個天才!”
米雅有點不好意思地 “哼” 了一聲,意識裏帶著藏不住的小得意,像隻偷吃到糖果的孩子:“那當然!我可是看了好多推理小說和權謀劇的!這叫… 借力打力?還是… 禍水東引?嘿嘿,反正管用就行!”
她頓了頓,意識忽然變得溫柔,“易,你要小心呀,那個什麽伯爵聽著就不是好人。”
“我會的。” 易的意識輕輕觸碰著米雅的意識,像微風拂過花瓣,“早點休息,別熬夜看書了。”
退出意識領域,房間裏的燭火依舊跳動。易睜開眼,眸中已無半分迷茫。
他拿起契約,走到窗邊,望著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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