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現實與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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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遠在北境的灰岩鎮,正被一種截然不同的氛圍籠罩。
初春的天氣幹冷,風如同刀子般刮過臉頰,但湛藍的天空中,太陽卻毫不吝嗇地灑下溫暖的光芒,將大白河上的碎冰映照得如同碎鑽般閃爍。
易站在大白河畔,身上的學者袍在風中微微擺動。
他運用星穹之引帶來的對能量和物質的細微掌控力,對自己的外貌做了些微調整 —— 並非改變骨骼容貌,隻是輕微調整了麵部肌肉的走向,使原本略顯銳利的線條顯得更柔和些,同時收斂了眼眸中過於深邃的光芒,染上了一絲書卷氣的疲憊。
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常見的、受雇於某位貴族前來勘察地形的南方地理學者或水利工程師。
他的身後跟著索林、小托、小豆子,還有抱著厚厚記錄本的莉亞。
索林依舊是那副沉穩的樣子,獨臂空懸在粗布衣衫下,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仿佛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小托和小豆子則對眼前的一切充滿了好奇,兩人時不時交頭接耳,指著河麵上運送物資的小船嘀嘀咕咕,眼神裏閃爍著對這項改變家鄉麵貌的巨大工程的神往;莉亞則始終緊跟在易的身後,懷裏的記錄本已經寫滿了大半,她努力理解並記錄著易的每一句話,看向易背影的目光中充滿了近乎崇拜的敬佩。
工地上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從法倫斯塔招募來的難民勞工和本地雇傭的工匠混在一起,號子聲、敲打聲、水流聲混雜成一片生機勃勃的喧囂。
許多人的臉上雖然帶著勞作後的疲憊,眼角卻有了一絲對未來的期盼。
他們中有失去家園的農民,有曾經的獵戶,還有破產的小商人,此刻都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努力 —— 讓這條養育了灰岩鎮數百年的大白河,重新煥發生機。
然而,易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度尺,很快便從這繁忙景象中剝離出隱藏的問題。
他停下腳步,指著不遠處一堆隨意堆放在潮濕窪地的木材:莉亞,記下。第七區,木料堆放不當,底層已見水浸黴斑,責令工頭立即更換堆放地,墊高並加蓋防雨布。相關責任人,扣減三日工錢以示懲戒。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嘈雜的工地。
負責第七區的工頭是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聽到易的話,臉上立刻露出羞愧的神色,連忙上前躬身應道:是,大人,小人這就去辦!
是,先生。 莉亞立刻用工整的字跡在羊皮紙上記錄,並畫上了一個簡單的標記,她的筆尖在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輕響,像春蠶在啃食桑葉。
易眯眼望著一段新開挖的引水渠,那水渠蜿蜒曲折,如同一條銀色的帶子鑲嵌在河岸上。
他看了許久,從莉亞手中要過規劃圖仔細對比。
圖紙是用羊皮紙繪製的,上麵用朱砂標注了水渠的走向和坡度,邊緣處還有哈維管事親筆寫的注釋。
索林,你來看這段渠道的走向。
易指著河岸一處拐角,
圖紙上標注應再偏東五度,依地勢而下。現在實際挖掘的軌跡,似乎為了省力,順著原有的一條小溝壑走了,短期無礙,但長期可能導致水流衝刷力不足,泥沙淤積,明年春汛前必須重新修正。
索林獨臂抱胸,僅剩的右眼眯成一條縫,仔細審視著土方走向和遠處的河床。
他蹲下身,用僅剩的左手抓起一把泥土,撚了撚,又站起身望向水渠的盡頭,半晌,才沉重地點了點頭:
嗯,小子們偷懶了。土質也夯得不夠實。光說沒用,得讓艾拉大人派她的兵來監工,或者換一隊老實人來幹。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在北境,敷衍了事的工作態度往往意味著生命的代價。
負責這段水渠的工人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個個都低下頭,不敢吭聲。
其中一個年輕的勞工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辯解:大人,我們...... 我們隻是覺得這樣挖更省力氣,而且...... 而且這條溝看起來也挺順的......
易沒有斥責他,隻是平靜地說:省力的法子未必是好法子。你們看, 他指向水渠內側的泥土,
這裏的土質地層鬆軟,如果水流速度不夠,開春融雪的時候,泥沙就會在這裏沉積,不出三年,這段水渠就會被徹底淤塞。到時候,不僅南岸的農田澆不上水,甚至可能因為排水不暢而被淹。你們想想,那時候損失的,可就不是現在省下的這點力氣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年輕勞工的臉更紅了,羞愧地低下頭:是,大人,我們知道錯了,這就返工!
不必全部返工。
易擺了擺手,
現在立刻調整方向,從這裏開始按圖紙施工,已經挖錯的部分,等主體工程完成後,用石塊加固兩側,改造成一個沉澱池,也能派上用場。
他總是這樣,既能發現問題,又能找到最合理的解決辦法,從不做無謂的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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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飛快地記錄著易的指示,筆尖在羊皮紙上跳躍,仿佛在跳一支歡快的舞蹈。
小托和小豆子則跑到沉澱池的位置,用樹枝在地上畫著圈,興奮地討論著該怎麽建造這個 新東西。
繼續往前走,易的目光落在了河岸邊的一處石料堆放場。
那裏堆放著許多從上遊開采來的巨石,準備用來加固河堤。他走上前,用手指敲了敲其中一塊看起來最大最厚實的石頭,石頭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塊石頭不能用。
易皺起眉頭,
裏麵有空隙,聲音發悶,說明質地不均勻,用在這裏會成為隱患。
他又敲了敲旁邊的一塊稍小些的石頭,這次的聲音清脆悅耳,這種才可以,密度大,質地均勻,能承受水流的衝擊。
負責石料驗收的老石匠連忙跑過來,臉上滿是敬佩:大人好眼力!小老兒活了大半輩子,也隻能憑經驗看個大概,您這一敲就知道好壞,真是神了!
易笑了笑:隻是懂些皮毛罷了。老人家,辛苦你了,這些石料關係重大,一定要嚴格把關,不能有半點馬虎。
哎,哎,您放心! 老石匠連連點頭,小老兒一定仔細檢查,絕不讓一塊不合格的石頭用在河堤上!
一行人繼續前行,太陽漸漸升高,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越來越短。
工地上的號子聲此起彼伏,充滿了力量:嘿喲!加把勁喲! 抬起來喲!往前走喲! 這聲音穿透了寒風,回蕩在大白河上空,仿佛在宣告著灰岩鎮的新生。
易的臉上始終帶著平靜的微笑,他時不時停下來,指點著工人們的操作,或是和監工們討論著工程的細節。
他的每一個指示都精準而實用,讓原本還有些疑慮的工人們徹底信服。
在他的帶領下,這項龐大的水利工程正有條不紊地推進著,像一首宏大的交響樂,每個音符都恰到好處。
莉亞看著易的背影,忽然覺得,這位年輕的領主就像大白河的河道一樣,看似平靜,卻有著引導一切、塑造一切的力量。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記錄本,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易的指示和規劃,字裏行間仿佛都能看到未來灰岩鎮繁榮的景象。
她握緊了記錄本,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些都記好,不辜負領主的信任。
是夜,萬籟俱寂,灰岩鎮陷入了沉睡。
隻有窗外呼嘯的風聲偶爾掠過,卷起地上的落葉,發出 的聲響,如同大地的低語。
易獨自在房間裏,盤膝坐在簡陋的床鋪上。
房間裏沒有點燈,隻有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勾勒出家具的模糊輪廓。
他摒除雜念,呼吸逐漸變得悠長而緩慢,吸氣時,仿佛將整個房間的清冷空氣都吸入肺腑;呼氣時,又似乎將所有的煩惱都排出體外。
漸漸地,他的心緒如同平靜的湖麵,不起一絲波瀾,心神再次沉入腕間那枚神秘的星穹之引。
多次的嚐試讓他輕車熟路。
那股熟悉的、仿佛靈魂脫離肉體的失重感再次襲來,像是乘坐著一葉扁舟,緩緩駛入無邊無際的海洋。
他的意識仿佛變成了一縷輕煙,突破了一層無形而堅韌的屏障 —— 那屏障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彈性,像是裹著一層厚厚的棉花 —— 然後,驟然降臨到那片浩瀚無垠、萬古不變的寂靜虛空。
這裏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流逝,隻有無盡的深邃與空曠。
天空是純粹的黑,卻又不像夜晚的黑那樣壓抑,而是帶著一種包容一切的平和。
遠處,仿佛有無數星辰在閃爍,卻又看不真切,像是隔著一層磨砂玻璃。
而那個模糊、巨大、難以名狀的 ,依舊靜靜地懸浮在虛空的 。
她沒有具體的形態,更像是一種意識的聚合體,一團溫暖而浩瀚的光,或者一個吞噬一切意義的 ,讓人既感到敬畏,又感到一種莫名的親切。
這一次,沒有言語,沒有圖像,沒有精神的直接衝擊。
隻是一種純粹的、沉默的 。
易的 意識體 就那樣懸浮著,他能清晰地 到一道難以形容的 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初遇時的漠然冰冷,也不是上一次的好奇探究,而是帶著一種…… 近乎溫和的審視,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澱了無盡歲月的善意,甚至隱隱透出一種長輩注視晚輩般的關懷。
易忽然想起了米雅,想起了她偶爾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帶著一絲擔憂,一絲鼓勵,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
在這種目光的注視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仿佛漂泊已久的孤舟終於駛入了平靜而溫暖的港灣。
所有的焦慮、重重算計、背負的數千人生計的壓力、對未來的不確定…… 所有沉甸甸的負麵情緒,都在這種無聲的、宏大的 的浸潤中,悄然冰消瓦解,化為虛無。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變得越來越輕盈,像一朵白雲,在無垠的藍天上自由飄蕩。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年。時間在這裏失去了意義,仿佛每一刻都是永恒,每一刻又都在瞬息萬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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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的意識重新回歸身體,緩緩睜開雙眼時,窗外依舊是深沉的黑夜,月光依舊清冷如水。但他立刻感到了不同。
首先是他精神力的湖泊,不僅之前的消耗損耗完全恢複,整個 的麵積明顯擴張了一圈,精神力的 變得更加凝實、澎湃,仿佛從一條小溪變成了一條奔騰的大河。
意念微動,感知的範圍和精度便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 他甚至能 隔壁房間莉亞熟睡時平穩的呼吸,能 窗外老鼠跑過屋頂的細碎聲響。
更奇妙的是他的心境。
那些時常縈繞心頭、如陰雲般難以驅散的負麵情緒 —— 對米雅病情的擔憂、對強敵環伺的警惕、對治理領地的如履薄冰 —— 仿佛被一股溫暖而強大的無形之水徹底洗滌了一遍,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放鬆、舒緩的平靜,如同雨後的晴空,澄澈萬裏,纖塵不染。
他的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晰,思維速度更快,許多之前鬱結於心、難以決斷的政務難題,此刻竟豁然開朗,條分縷析,有了清晰明確的解決思路。
比如,如何調配物資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現有資源,如何安排防禦才能兼顧灰岩鎮和法倫斯塔,如何應對鐵隼伯爵可能的報複…… 一個個方案在他腦海中形成,清晰得仿佛已經付諸實踐。
一種通透圓融的感覺流轉全身,從頭頂到腳尖,每一個細胞都仿佛在歌唱。
易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凜冽的寒風撲麵而來,帶著大白河特有的濕潤氣息,卻絲毫沒有讓他感到寒冷。
他望著夜空中稀疏的星辰,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微笑。
他知道,自己又變強了。
但這種強,不僅僅是力量上的增長,更是心境上的蛻變。
那個神秘的 給予他的,不僅僅是力量的饋贈,更是心靈的洗禮。
這種從靈魂到肉體都煥然一新的奇妙感覺,讓易心中湧起難以抑製的喜悅和分享的衝動。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再次將心神沉入星穹之引,連接上了遙遠時空之外的米雅。
米雅! 他的意識傳遞著輕快、溫暖與難以言喻的舒暢,像一個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糖果,急於和最親近的人分享,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感覺好極了!從來沒有這麽好過!像是…… 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整個人從裏到外都被淨化了一遍!
令他震驚不已的是,米雅的意識反饋回來的,是同樣甚至更加強烈的欣喜和激動,仿佛隔著一個宇宙都能感受到她的雀躍,那意識像一隻歡快的小鳥,在他的感知中撲騰著翅膀:
易!易!我也是!好奇怪,好神奇!就在剛才,我突然感覺全身一輕,好像壓在我胸口好久好久的一塊大石頭一下子被人搬走了!呼吸變得從沒有過的順暢,身上哪裏都不疼了!真的,一點都不疼了!好像…… 好像我的病一下子全好了似的!這太不可思議了!
兩人都被這跨越時空的同步奇妙體驗深深震撼了。
他們興奮地交流著每一個細微的感受 —— 易告訴米雅他精神力的增長和思維的清晰,米雅則描述著身體的輕盈和疼痛的消失。
精神的橋梁因為這份共通的極致愉悅而變得更加堅固和明亮,像一道璀璨的星河,連接著兩個原本隔絕的世界。
情感的浪潮在意識的通道裏奔湧、共鳴,一種前所未有的、深入靈魂骨髓的親近感和理解感將他們緊緊包裹,不分彼此。
他們仿佛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能看到對方臉上的笑容,能觸摸到對方內心最柔軟的角落。
在那極致的情感共鳴巔峰,一種超越理智、源自生命本能的衝動驅使著他們的意識彼此靠近、吸引、交融…… 最終,在一個超越了物理界限、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層麵,他們的意識仿佛真正地、深情地、毫無隔閡地 在了一起。
那並非肉體的觸碰,卻比任何觸碰都更加深刻,那是靈魂與靈魂最直接的貼合與慰藉。仿佛兩滴水珠融入了同一片海洋,兩顆星辰匯入了同一片星空。
那一刻,米雅徹底沉醉了,意識仿佛徜徉在溫暖的星海之中,整個靈魂都在幸福地顫栗、閃耀。她覺得世間一切病痛與煩惱都已遠離,隻剩下純粹的快樂和安寧,像一個初生的嬰兒,在母親的懷抱中安然入睡。
然而,與此同時,在她所在世界的病房裏,那台精密監控著她所有生命體征的監護儀,突然發出了尖銳刺耳、從未響起過的最高級別警報!嘀 —— 嘀 —— 嘀 —— 的聲音劃破了病房的寧靜,在寂靜的深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屏幕上,心率、血壓、血氧飽和度、腦波活動…… 所有指標線瘋狂地跳動、飆升,瞬間衝破了安全閾值,像一條條憤怒的巨龍,在屏幕上咆哮。然後,又在下一秒,詭異地、齊刷刷地回落,全部穩定在絕對完美的、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的正常值線上!整個過程快得如同電光石火,讓人以為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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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的護士被這突如其來的警報聲嚇了一跳,她正趴在護士站的桌子上打盹,聽到聲音後猛地驚醒,睡眼惺忪地跑到米雅的病房門口,當看到監控屏幕上的數據時,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驚慌失措地按下了緊急呼叫鈴。
值休的萊茵醫生被從睡夢中緊急呼叫趕來,他一邊匆忙披上白大褂,一邊聽著護士語無倫次的報告,腳下的拖鞋都跑掉了一隻。
當他衝進監護室,看到屏幕上那一片完美得詭異的綠色數字時,他的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這不可能!機器故障了嗎?!快檢查設備! 他無法相信病人會出現如此 的數據,這已經超出了醫學的常識。
他一個箭步衝到病床前,正要親自查看米雅的情況,伸手想去觸摸她的頸動脈 —— 這是最直接、最準確的檢查生命體征的方式。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碰到米雅皮膚的一刹那,仿佛撞上了一堵絕對透明卻堅韌無比的無形之牆,又像是瞬間被高壓電流擊中!萊茵醫生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眼球猛地向上一翻,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直挺挺地向後栽倒, 地一聲重重砸在地板上,瞬間昏迷不醒。
外麵的醫護人員聽到響聲,又看到萊茵醫生倒下,都驚呆了,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尖叫著衝進來,七手八腳地將不省人事的萊茵醫生抬出去緊急搶救。
現場一片混亂,監護儀的警報聲、醫護人員的驚叫聲、奔跑的腳步聲混雜在一起,打破了醫院深夜的寧靜。
沒人注意到,那台剛剛發出恐怖警報的監護儀屏幕,猛地閃爍了幾下刺眼的、不正常的雪花,隨即屏幕中心冒出一股細微的黑煙,散發出刺鼻的焦糊味,屏幕徹底熄滅黑屏 —— 它竟然燒毀了!
緊接著,仿佛有一股無形的脈衝擴散開來,病房內所有連接著電路的電子設備 —— 備份記錄儀、輸液泵、甚至牆上的電子鍾 —— 都極其短暫地閃爍了一下,內部存儲的關於剛才那段時間的所有異常數據…… 被某種無法理解的力量徹底抹除,悄然無蹤,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生命體征波動,從未發生過。
當萊茵醫生在隔壁搶救室被救醒,抱著仿佛要裂開的頭顱痛苦呻吟時,他對於自己為何昏迷的記憶一片空白,隻模糊記得自己正要檢查病人,然後就是一片黑暗。
而關於那詭異至極的完美數據和恐怖警報,除了他和他那個同樣嚇得魂不守舍、言語混亂的助理護士,再也找不到任何物理證據。
仿佛那驚心動魄的一切,都隻是他們壓力過大而產生的一場集體幻覺。
隻有病床上,米雅嘴角殘留的一絲若有若無的、極度甜美幸福的微笑,在沉睡的臉龐上悄然綻放,暗示著某個不為世人所知的、跨越星海的奇跡,已經悄然發生。
她的呼吸平穩而悠長,臉色也泛起了久違的紅潤,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健康的、充滿生命力的氣息,與之前那個孱弱蒼白的女孩判若兩人。
窗外,京都的夜空依舊被城市的燈光染成橘黃色,看不到一顆星星。
但在遙遠的北境,灰岩鎮的夜空中,星辰璀璨,仿佛在為這場跨越時空的共鳴,閃耀著最明亮的光芒。
兩個世界的命運,在這一刻,被緊緊地聯係在了一起,再也無法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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