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林深獸影·初戰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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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的暮色森林像被墨汁浸染過,參天古木的樹冠在頭頂織成密不透風的穹頂,僅偶爾漏下幾縷破碎的光斑,在鋪滿腐殖質的地麵上投下搖曳的虛影。
    空氣中混雜著泥土的腥氣、朽木的黴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獸類腥臊——那是獸人部落遷徙後留下的痕跡。
    易率領的先鋒部隊踏入森林已逾三日,原本在開闊地操練嫻熟的鴛鴦陣,此刻在藤蔓纏繞、巨樹盤根的密林中徹底失靈。
    “大人,再這麽硬撐著用鴛鴦陣,隊伍早晚得散架!”
    負責殿後的偵察士官雷納托快步追上易,他的靴底沾滿泥漿,褲腿被荊棘劃開數道口子,露出下麵結痂的傷口。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右翼的步兵班正陷入混亂:兩名新兵被橫生的氣生根絆倒,背上的長矛摔在地上發出“哐當”脆響,驚得附近灌木叢裏竄出幾隻灰鬆鼠;負責運送藥草的民夫正費力地扯著卡在樹杈間的獨輪車,車鬥裏的艾草包傾斜,細碎的葉片撒落在潮濕的地麵上,很快被露水打濕。
    易停下腳步,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間的星穹之引——那枚盤龍胎記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微弱銀光,像是在感知周圍的異常。
    他抬手撥開眼前垂落的藤蔓,粗壯的橡樹枝幹上覆蓋著濕滑的苔蘚,指尖觸碰時能感受到一絲冰涼的黏膩。
    “鴛鴦陣確實不合適。”
    他沉聲道,目光掃過周圍密集的林木,“陣形規模太大,樹木間距不足五步,盾手根本無法展開防禦;狼筅更是累贅,枝杈容易勾住藤蔓,反而會拖慢行軍速度。”
    站在一旁的索林立刻接話,獨臂按在腰間的墜星長刀上,刀刃在光斑下泛著冷光:“不如改用三人戰術小組,按我們之前演練過的‘三角協防’模式來——每隊三人,各司其職,既能靈活鑽過樹林,又能互相掩護。”
    他蹲下身,用匕首在地上畫出簡易陣型圖,“盾手在前,負責清除前方障礙、格擋正麵攻擊;長矛手在左後側,利用矛長優勢刺擊側方敵人;長刀手在右後側,兼顧近戰劈砍與斷後,三人間距保持兩步,視線始終能互相覆蓋。”
    易點頭認可,隨即下令:“傳我命令,全軍即刻拆解鴛鴦陣,以班為單位重組為戰術小組,每組三人,按索林說的‘三角協防’推進。偵察哨前出兩百步,采用‘交替警戒’模式——前哨發現異常後,用鳥哨發出信號,後方小組立刻隱蔽,嚴禁擅自開火。”
    命令通過黃銅哨音層層傳遞,短促的“嘀——嘀嘀”聲在林間回蕩。
    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第一班的盾手科斯塔是個來自沿海漁村的壯漢,他舉起包鐵木盾,盾麵中央的“墜星”紋章在微光下清晰可見,盾牌邊緣包著加厚銅條,能有效抵禦獸人的戰斧劈砍。
    左後側的長矛手埃利亞斯是剛入伍的年輕農夫,雙手緊握長矛,矛尖淬過矮人特製的防鏽藥水,在暗處泛著淡藍光澤。
    右後側的長刀手瓦連京是退役老兵,曾在帝國邊防軍服役三年,他熟練地將長刀斜挎在腰間,騰出右手撥開前方的藤蔓,腳步輕得像貓,每一步都踩在枯樹葉堆積的鬆軟處,避免發出聲響。
    整個變陣過程僅用了數息的時間,原本臃腫的隊伍瞬間化整為零,七十餘個戰術小組如同散入林間的獵豹,沿著獸道謹慎推進。
    艾爾雯始終跟在易身側,她翠綠色的眼眸在昏暗裏格外明亮,手指輕拂過身旁的蕨類植物——本該翠綠的葉片邊緣泛著詭異的灰黑色,像是被某種邪術汙染。
    “這裏的自然能量很紊亂。”
    她低聲說,指尖縈繞起微弱的熒光,
    “土壤裏殘留著黑暗魔法的氣息,恐怕有黑暗法師在暗中引導獸人。”
    莉娜握緊法杖,杖尖的奧術水晶閃爍著淡藍光芒,她念誦起偵測魔法的咒文,聲音輕得像林間的風:“前方約三裏處有能量波動,不是自然形成的——像是某種陷阱觸發的魔力殘留,大概率是獸人布設的絆索或毒刺陷阱。”
    變故在隊伍行至沼澤邊緣時突然爆發。
    左翼的第五小組剛繞過一叢蘆葦,沼澤水麵突然“嘩啦”炸開,一頭體長近五米的沼澤巨鱷猛地撲出,血盆大口直咬向最前方的盾手科斯塔。
    那巨鱷的背甲上覆蓋著厚厚的淤泥,像是披著一層天然鎧甲,泛黃的尖牙上掛著墨綠色的涎水,滴落在地麵時,竟將枯枝腐葉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盾防!”科斯塔身旁的長矛手埃利亞斯嘶吼著提醒,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
    科斯塔反應極快,猛地將包鐵木盾向前頂出——這麵盾牌用北境硬木多層壓製,表麵鑲嵌著薄鋼片,能承受數百斤的衝擊力。
    “嘭”的一聲悶響,盾牌恰好卡住巨鱷的上下顎,巨大的衝擊力讓科斯塔踉蹌後退,膝蓋在濕滑的地麵上擦出一道血痕,泥漿瞬間浸透了他的褲腿。
    埃利亞斯趁機挺矛刺向巨鱷的左眼,卻因緊張握偏了方向,長矛“刺啦”一聲撞在巨鱷的背甲上,隻留下一道淺白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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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鱷吃痛,猛地甩頭掙脫盾牌,長尾如鋼鞭般橫掃,狠狠抽在科斯塔的後背。
    科斯塔悶哼一聲,噴出一口血沫,卻死死攥著盾牌沒有鬆手——他知道,一旦盾牌落地,身後的埃利亞斯和瓦連京都會暴露在巨鱷的攻擊範圍內。
    “弓弩手壓製!”
    索林的吼聲穿透混亂,埋伏在附近樹冠上的弓弩手立刻響應。
    負責遠程支援的是兩個小隊:一隊是使用複合弓的精準射手,由莉娜的學生索菲亞帶領,她們的“墜星”複合弓拉力達八十磅,弓臂用暮色森林的橡木製成,弓弦是矮人工匠鞣製的黑鬃獸筋,有效射程達一百五十步;另一隊是使用手弩的速射小隊,由前傭兵出身的馬庫斯指揮,手弩裝填速度快,適合近距離壓製,箭鏃還淬了瑪莎婆婆配製的麻痹藥劑。
    索菲亞趴在一根粗壯的榛樹枝上,身體與樹幹保持平行,左手托著弓臂,右手拉滿弓弦,左眼緊微閉,右眼通過箭尾的缺口瞄準巨鱷的左眼。
    她深吸一口氣,將林間的風聲、樹葉的沙沙聲都摒除在外,指尖鬆開的瞬間,箭矢“噌”地破空而去,精準地刺入巨鱷的左眼。
    “中了!”她忍不住壓低聲音歡呼,立刻從箭囊裏抽出第二支箭,快速裝填——這是她在灰岩鎮射擊比賽中練熟的動作,從拔箭到拉滿弓,全程不超過三秒。
    塔卡庫斯的手弩小隊則瞄準巨鱷的腹部——那裏的鱗片相對薄弱。
    “放!”他一聲令下,五支弩箭同時射出,三支命中巨鱷的腹部,墨綠色的血液瞬間噴湧而出。
    巨鱷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龐大的身軀在沼澤裏翻滾,濺起的泥漿灑了附近士兵一身。
    莉娜趁機揮動法杖,一道火焰纏繞術瞬間激發:熾熱的火舌如紅色繩索般纏上巨鱷的身軀,燒得它背上的淤泥“滋滋”作響,散發出刺鼻的焦臭味。
    科斯塔趁機重整姿態,與埃利亞斯、瓦連京重新組成三角陣型。
    瓦連京繞到巨鱷的側後方,手中的“墜星”長刀劃開一道冷光,精準地砍在巨鱷的尾根處——那裏是鱗片的縫隙,刀刃輕易切入,墨綠色的血液順著刀身滴落。
    埃利亞斯則從盾牌縫隙中尋找破綻,在巨鱷再次撲擊時,將長矛狠狠刺入它的咽喉。
    巨鱷的身體抽搐了幾下,最終轟然倒地,徹底沒了氣息。
    戰鬥剛結束,民夫連的老哈克就帶著兩名民夫推著獨輪車趕過來。
    獨輪車是法倫斯塔工坊特製的窄麵款式,車輪包著鐵皮,車鬥裏鋪著厚實的麻布,上麵放著止血粉、幹淨的布條和夾板。
    老哈克蹲下身,粗糙的手指輕輕按壓科斯塔的後背,動作熟練得像個老醫生——他早年在南境做過傭兵,見慣了戰場傷痛。
    “肋骨沒斷,就是被震傷了。”
    另一名民夫佩德羅則忙著收拾散落的裝備:他將長矛擦幹淨,仔細檢查矛尖是否有卷刃,確認完好後放回獨輪車。
    還撿起科斯塔掉落的盾牌,用抹布擦掉上麵的泥漿,檢查盾牌上的裂痕,用備用的銅釘簡單加固。
    “大人說過,每一件裝備都要愛惜。”佩德羅一邊擦盾牌,一邊念叨,“這盾牌能擋住巨鱷的咬合力,下次遇到獸人,還能派上大用場。”
    次日午時,隊伍在一片相對開闊的林間空地休整。
    士兵們剛拿出黑麥餅和水囊,負責警戒的偵察兵奧萊利奧突然發出信號——他右手握拳舉過頭頂,這是“發現敵情”的手勢。
    易立刻示意所有人隱蔽,自己則貼著一棵巨杉的樹幹,慢慢探出頭望去。
    隻見遠處的灌木叢中閃過幾道灰黑色的身影,動作迅捷如鬼魅——是暗影豹。
    這些魔獸的皮毛與樹幹顏色幾乎融為一體,鋒利的爪尖閃著寒光,正悄無聲息地向空地逼近。
    “是暗影豹,至少有三隻!”易壓低聲音對身旁的索林說,“它們擅長從樹上偷襲,讓弓弩手注意頭頂的樹冠。”
    索林立刻用手勢傳令:弓弩手迅速尋找高處隱蔽,步兵小組則組成環形防禦圈,盾手將盾牌向外傾斜,形成一道弧形防線。
    索菲亞剛爬上一棵椴樹,就看到一道黑影從頭頂的樹枝上撲下——那隻暗影豹的目標是正在喝水的手弩手盧卡斯。
    盧卡斯反應極快,猛地向旁邊翻滾,肩甲還是被豹爪劃開一道深痕,鏈甲的鐵片被撕裂,露出下麵滲血的皮膚。
    “射擊!”塔卡庫斯的吼聲剛落,五支弩箭同時射向暗影豹。
    暗影豹一擊不中,落地後立刻弓起身子,綠油油的眼睛掃視著周圍,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嘶吼。
    它試圖再次撲擊,卻被索菲亞的箭矢逼退——索菲亞的箭擦著它的耳朵飛過,釘在後麵的樹幹上,箭尾還在微微顫動。
    易抓住時機,從腰間抽出短弩,瞄準其中一隻暗影豹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氣,回想起米雅曾提到的“呼吸同步射擊法”——將呼吸與瞄準結合,在呼氣的瞬間扣動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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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弩的扳機被扣下,箭矢“嗖”地射出,精準地命中暗影豹的左眼。
    那隻暗影豹發出一聲慘叫,轉身就想逃跑,卻被趕來的步兵小組圍住。
    盾手布魯諾用盾牌擋住它的退路,長刀手蒂亞戈則從側麵出擊,將長刀刺入它的心髒。
    另外兩隻暗影豹見同伴被殺,知道討不到便宜,身影幾個閃爍,便消失在密林深處。
    艾爾雯輕輕吟唱著精靈咒文,一股平和的自然氣息籠罩下來,士兵們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
    易走到盧卡斯身邊,查看他的傷勢:鏈甲雖然被劃開,但下麵的鑲鐵皮甲擋住了大部分衝擊力,傷口不算太深。
    “下次休整,記得讓偵察哨先檢查頭頂的樹枝。”
    他拍了拍盧卡斯的肩膀,目光掃過周圍的士兵,“剛才大家的反應很快,這就是小組協同的優勢——在叢林裏,我們每個人都是彼此的後背。”
    經過這兩次實戰,士兵們的默契明顯提升。
    第三天清晨,當一小群毒刺狼從灌木叢中竄出時,隊伍已經能從容應對。
    這些狼比普通野狼體型更大,背上的鬃毛呈黑色,嘴角還滴著帶毒的涎水,顯然是被獸人馴化過的戰狼。
    它們試圖分割隊伍,卻被附近的六個戰術小組迅速包圍。
    盾手們將盾牌緊密相連,形成一個圓形防禦圈,毒刺狼的撲擊撞在盾牌上,發出“嘭嘭”的悶響,鋒利的牙齒根本咬不透包鐵的盾牌。
    長矛手從盾牌縫隙中向外刺擊,“墜星”長矛的矛尖輕易穿透狼皮,墨綠色的血液順著矛杆滴落。
    弓弩手則站在防禦圈內側,瞄準那些試圖跳起來攻擊的狼,每一支箭都能精準地射中狼的眼睛或咽喉。
    戰鬥很快結束,地上留下了十幾具狼屍。
    民夫們再次忙碌起來:安東和佩德羅負責剝狼皮,這些狼皮可以用來製作保暖的護膝;老哈克則帶著另外幾名民夫在空地上挖掘深坑,將狼屍埋進去,防止腐爛後滋生瘟疫。
    還有幾名民夫推著獨輪車,將散落的箭矢回收,仔細擦拭幹淨後放回箭囊——每一支箭都是工坊精心製作的,箭杆用的是韌性極佳的白蠟木,箭鏃則是用矮人精鐵打造,不能輕易浪費。
    “大人,您看這個。”
    雷納托突然拿著一塊獸骨跑過來,骨頭上刻著奇怪的符號,
    “這是在狼屍旁邊發現的,看起來像是獸人留下的標記。”易接過獸骨,指尖輕輕撫摸著上麵的刻痕——這些符號歪歪扭扭,卻能辨認出是“警告”“危險”的意思。
    “不對勁。”他眉頭緊鎖,“獸人向來不會給獵物留警告標記,除非……他們在刻意引導我們走向某個地方。”
    艾爾雯湊過來,指尖拂過獸骨上的刻痕,翠綠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凝重:“這些刻痕上殘留著黑暗魔法的氣息,和之前在沼澤邊發現的一樣。有人在操控這些獸人,而且目標很可能是我們。”
    當天下午,前鋒偵察小組在一個狹窄的溪穀入口發現了異常。
    易和索林親自前去探查,躲在岩石後麵向外望——溪穀裏炊煙嫋嫋,傳來嘈雜的獸人語,還有孩子們的哭鬧聲。
    索林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簡易的地圖:“溪穀兩側是懸崖,隻有一個出口,裏麵大概有一百個獸人,壯年戰士約三十人,其餘都是婦孺和老弱。他們看起來像是在收拾東西,卻遲遲沒有撤離,像是在等什麽人。”
    易的目光掃過溪穀入口的地麵,突然注意到泥土裏有一枚金屬碎片——那是帝國製式鎧甲上的銅釘,上麵還刻著鐵隼的徽記。
    “是岡瑟的人。”他低聲說,指尖捏緊銅釘,金屬邊緣硌得手心生疼,“上次在鐵岩堡開會,我就注意到他的侍衛鎧甲上有這種銅釘。他肯定和獸人達成了協議,讓這些獸人在這裏埋伏我們,自己則在後麵坐收漁翁之利。”
    索林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要是直接撤退,恐怕會被獸人追殺;要是進攻,溪穀兩側的懸崖太容易設伏。”
    易沉思片刻,突然露出一絲冷笑:“既然他想設伏,我們就將計就計。索林,你帶三個班的弓手從溪穀左側的陡坡繞過去,在懸崖上方布置,負責壓製獸人的遠程攻擊。雷納托,你也帶三個班的戰士從右側的密林潛入,目標是獸人部落的糧倉,一旦開戰,就放火燒了糧倉,斷他們的補給。我帶主力從正麵進攻,吸引獸人的注意力。民夫們則留在原地,負責看守物資和接應傷員,老哈克,你讓民夫們多準備些火把和煤油,萬一我們需要撤退,就用火焰阻擋追兵。”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
    索林帶領戰士背著繩索,手腳並用地爬上溪穀左側的陡坡,他們選擇在背陰處行進,盡量避免被獸人發現。
    雷納托的小組則換上了民夫的粗布衣服,偽裝成迷路的流民,慢慢向溪穀右側的密林靠近。
    易則帶領主力部隊,在溪穀入口不遠處停下,讓士兵們檢查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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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攻!”
    隨著易的一聲令下,前鋒的盾手們舉著盾牌,一步步向溪穀入口推進。
    溪穀裏的獸人立刻察覺到異常,三十多名壯年戰士嚎叫著衝出來,手中揮舞著戰斧和骨盾,臉上塗著紅色的顏料,看起來凶神惡煞。
    他們的遠程武器是簡陋的投矛和木弓,投矛的射程隻有五十步,木弓的箭矢更是脆弱,根本射不透法倫斯塔的鑲鐵皮甲。
    “弓弩手壓製!”塔卡庫斯一聲令下,手弩小隊的箭矢如雨點般射出,衝在最前麵的幾名獸人瞬間倒地,墨綠色的血液染紅了地麵。
    索菲亞的複合弓小隊則瞄準獸人手中的木弓手,幾乎每一支箭矢都會射中一個木弓手。
    就在獸人被正麵進攻吸引時,索林的小組在懸崖上發起了攻擊。
    他們將繩索固定在樹幹上,懸在半空,弓弩手們居高臨下,箭矢精準地射向獸人隊伍的後方。
    獸人婦孺頓時大亂,尖叫著四處逃竄,有的甚至不小心撞翻了煮肉的陶罐,滾燙的肉湯灑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雷納托的小組則趁機潛入獸人部落的糧倉。
    糧倉是用木頭搭建的,裏麵堆滿了曬幹的獸肉和穀物。
    雷納托讓手下將煤油灑在糧倉的木牆上,再點燃火把扔進去。
    “轟”的一聲,火焰瞬間竄起,濃煙滾滾,很快就彌漫了整個溪穀。
    獸人戰士看到糧倉著火,軍心大亂,有的甚至不顧戰鬥,轉身就想回去救火。
    易抓住時機,率領主力發起總攻。
    他手持“墜星”長刀,率先衝入獸人隊伍,刀刃劃開一道冷光,精準地砍在一名獸人酋長的肩膀上——那名酋長頭上插著彩色羽毛,手中揮舞著石斧,卻根本擋不住易的攻擊。
    酋長慘叫一聲,石斧掉落在地,易趁機將長刀刺入他的心髒。
    士兵們緊隨其後,每個戰術小組都配合默契:盾手擋住獸人的攻擊,長矛手從縫隙中刺擊,長刀手則繞到側麵,攻擊獸人的軟肋。
    民夫們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戰鬥,卻在後方發揮了重要作用:安東和佩德羅推著獨輪車,將備用的箭矢和長矛送到前線。
    老哈克則帶著懂醫術的民夫,在戰場邊緣待命,一旦有士兵受傷,立刻衝上去救治。
    還有幾名民夫負責收集戰場上散落的武器,將完好的戰斧和骨盾擦幹淨後收起來——這些武器雖然簡陋,卻可以用來加固防禦工事。
    戰鬥持續了約半個時辰便告結束。
    溪穀裏橫七豎八地躺著獸人屍體,糧倉的火焰漸漸熄滅,隻留下燒焦的木頭和刺鼻的煙味。
    易的部隊僅有五人輕傷,都是被獸人臨死前的反撲劃傷的,在民夫們的救治下,很快就包紮好了傷口。
    就在這時,安德烈·懷特男爵帶著幾名親衛氣喘籲籲地趕過來。
    他看到溪穀裏的戰鬥痕跡,還有士兵們手中閃爍著冷光的“墜星”武器,眼睛都直了。
    “德文希爾領主,你……你這也太厲害了!”
    他走到易身邊,語氣裏滿是驚歎,“我這幾天在後麵跟著,每次聽到前麵有動靜,都為你們捏一把汗,沒想到你不僅解決了獸人,還燒了他們的糧倉!”
    易笑了笑,讓科爾取來五張“墜星”複合弓和兩百支箭矢,遞給安德烈:“懷特男爵,這些你拿著。暮色森林裏危險重重,多些遠程武器總是好的。我們互為犄角,要是遇到危險,就用煙霧信號聯係——紅色煙霧代表需要支援,綠色煙霧代表安全。”
    安德烈接過複合弓,手指輕輕撫摸著光滑的弓臂,眼中滿是羨慕:“多謝德文希爾領主!有了這些武器,我心裏就踏實多了。對了,你們這戰術小組的配合也太默契了,能不能教教我手下的人?我那邊的士兵還是各自為戰,遇到危險就慌了神。”
    “當然可以。”
    易讓索林過來,詳細講解三人戰術小組的配合要點,“盾手要注意保護側後方的隊友,長矛手要利用射程優勢,長刀手則要靈活機動,最重要的是,三個人要始終保持視線接觸,不能各自為戰。”
    安德烈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易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走到溪穀邊緣,撿起那枚刻著鐵隼徽記的銅釘,指尖用力捏緊,銅釘在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岡瑟,你竟然不顧及帝國的利益,在如此重大的行動麵前,竟然耍這種心眼,你以為這樣就能除掉我?”
    他看著眼前的戰場,“等著吧,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隊伍再次開拔,戰術小組沿著溪穀深處的獸道繼續前進。
    林間的風越來越大,吹得樹葉“嘩嘩”作響,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易知道,岡瑟的陷阱還在前方等著他們,但他並不畏懼——經過這幾次戰鬥,他的部隊正在慢慢成長,而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終將為自己的陰謀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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