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打一比賽開始！立海大附中丸井文太、胡狼桑原！對陣冰帝學園向日嶽人、忍足侑士！”
    廣播聲像鞭子一樣抽在空氣裏，瞬間點燃了戰火。
    忍足侑士站上發球區，手指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梁上反光的眼鏡，嘴角那點懶洋洋的弧度沒變，眼神卻已經銳利起來。拋球，揮拍，動作流暢得像呼吸。
    嗡——！
    球速不算頂快，角度卻刁得讓人頭皮發麻，像手術刀一樣直切丸井文太反手外側邊線的死角。
    “這角度！”看台上，青學的菊丸英二幾乎要跳起來。
    乾貞治鏡片反著光，聲音低沉：“但他的目的不是速度……”
    話沒說完，丸井那顆紅毛腦袋猛地一甩，整個人像裝了彈簧般竄出去，快得帶出殘影，粉紅色的球拍劃出一道弧光，在球彈起的刹那精準攔截！
    砰！
    一個幹淨利落到極點的網前截擊，小球帶著強烈的側旋，活物般繞過網前的向日嶽人，砸在底線內側！
    “150！”裁判的聲音幹巴巴的。
    丸井吹破嘴裏的泡泡，紅發飛揚，衝著忍足揚了揚下巴：“噗！關西狼，你這千般技藝今天有點慢熱啊？比樺地那木頭拍子可差遠了。”他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能讓對麵聽清。
    向日嶽人那頭紅發都快炸起來了，臉漲得通紅：“少瞧不起人！丸井！”
    忍足沒吭聲，隻是又推了下眼鏡，鏡片後的光閃了閃。
    下一球，發球速度陡然拔高一截，力量也更沉，轟隆隆直衝丸井中路。丸井腳步一錯，那鬼魅般的移動再次展現，反手一切！
    球劃出短促的弧線，急速下墜，直落網前！
    “1515！”
    忍足到底是冰帝的軍師，立刻調整，不再硬碰，而是用他那手精準得可怕的控球和洞察力，開始不斷調動立海大後場的胡狼桑原。
    胡狼穩得像塊礁石，但在高速的左右拉扯中，還是被忍足抓住了一絲幾乎不存在的空檔。
    “3015！”    冰帝看台的歡呼聲瞬間拔高，幾乎要掀翻頂棚。
    “冰帝！冰帝！”
    “忍足！向日！幹得漂亮！”
    立海大這邊，丸井對著喧鬧的看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腮幫子動了動，吹起一個巨大的泡泡。
    胡狼桑原那張黝黑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沉默地走到發球區。
    兩人對視一眼，什麽也沒說。
    丸井嚼著泡泡糖，聲音含混卻清晰：“該我們了。”
    拋球，揮拍！啪！
    泡泡糖破裂的清脆聲響，竟然和球拍擊中球的悶響完美同步！
    嗡——！
    胡狼的發球毫無花巧，就是沉，就是重，像塊石頭一樣砸向對方中路深處。
    忍足試圖用巧勁卸力，回球卻還是帶起一絲不受控製的高飄。
    網前，丸井早已騰空，粉紅色球拍劃出淩厲的火線！
    火鼠炮！
    轟——！！！
    一道熾熱的光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瞬間穿透向日和忍足之間的縫隙，狠狠砸在底線，炸開！
    “150！”
    “還沒完！”丸井落地，腳步像滑冰一樣流暢橫移，再次守候在網前。
    胡狼在後場又是一記沉重的深壓，逼得冰帝再次回出高球。
    丸井的身影再次躍起！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暴力美學！
    “300！”
    冰帝被這突如其來的、建立在銅牆鐵壁防守上的迅猛反擊打懵了。胡狼在後場就像最可靠的基石，把所有試圖撕開裂隙的球都穩穩擋回去，精準地送到丸井最舒服的進攻點。丸井則徹底化身網前的殺戮炮台，每一次躍起都伴隨著一發致命的“火鼠炮”！攻守轉換，行雲流水。
    “21！立海大！”
    “31！立海大！”
    “41！立海大！”
    “42！冰帝！”忍足和向日拚盡了全力，才勉強扳回一局，汗如雨下。
    “52！立海大！”立海大的反擊浪潮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
    比分被穩穩地逆轉，壓力像潮水一樣淹沒了冰帝的半場。
    向日嶽人那頭耀眼的紅發都耷拉了，汗水不斷從額角滑落，呼吸又急又重。一次網前機會，他太想得分，身體扭曲成一個近乎折疊的雜技動作，硬要去夠那個險球。
    “太亂來了。”柳蓮二在場邊低語。
    啪！球狠狠砸在網帶上，彈了回來。
    “3040！立海大破發點！”
    忍足喘著氣，走到向日身邊，聲音壓得低低的：“冷靜點！嶽人！我們還有機會……”
    場外，神崎凜司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丸井文太那明顯更加精悍、移動間爆發出更強力量的小腿肌肉上，聲音平靜地在對友中響起：“沒用的。丸井學長的速度、力量、網前反應，比關東大賽前提升了至少兩成。冰帝賽前準備的針對戰術，已經失效。他們現在需要的不是新戰術，是能正麵打穿胡狼前輩防禦的絕對力量，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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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頓了頓，視線掃過冰帝陣營裏那個沉默的巨人，“一個奇跡。可惜，在胡狼前輩的鐵壁麵前，奇跡也得掂量掂量。”
    話音未落，丸井文太捕捉到向日一次回球時那微不可查的瞬間遲滯！機會！
    他猛地蹬地躍起，高度驚人，揮拍帶起風聲，球拍在最高點狠狠劈落！
    火鼠炮！終結！
    轟——！！！
    網球像燃燒的隕石，帶著毀滅的氣息，瞬間貫穿球場，精準地砸在向日嶽人絕望伸出的拍框外側！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震得踉蹌後退，差點摔倒。    冰帝看台的聲音像是被一刀切斷，死寂無聲。
    瀧荻之介重重歎了口氣，捂住臉：“雙打……全輸了……”
    冰帝陣營彌漫開一股壓抑的沉默。
    真田弦一郎帽簷下的目光銳利如刀，掃過對麵那個正享受著歡呼、嚼著泡泡糖的紅發身影，然後，緩緩地、沉重地，移向冰帝選手席的核心——那個剛剛站起身的人。
    跡部景吾修長的手指拂過眼角淚痣，深邃的眼底沒有慌亂，反而燃燒著一種被徹底點燃、灼熱到近乎沸騰的戰意。他抬手，輕輕解開紐扣，將身上那件象征身份的冰帝正選外套脫下，隨意地向後一揚——
    嘩啦。
    昂貴的黑色外套在空中展開，像一麵降下的王旗，又像一件被拋棄的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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