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紗織和井上守扛著相機，額角帶著汗，匆匆從另一片場地趕過來。
    “哎呀！這邊已經打完了嗎？”芝紗織看著七號球場記分牌上那刺眼的“2：0”立海大領先，再看到正走下球場、神情失魂落魄的南健太郎和東方雅美，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我們剛從牧之藤那邊過來，他們第一場才剛結束呢！”
    井上守推了推眼鏡，麵色凝重：“山吹的王牌雙打‘土豆雄兵’……竟然這麽快就輸了。”
    “立海大，僅僅兩場，就拿到了賽點。全國大賽第二輪，還是這種壓倒性的強大。”
    他的目光掃過立海大休息區那群氣定神閑的少年，最後落在那個披著外套、安靜觀戰的藍發少年身上，“而且，幸村精市甚至還沒法上場……”
    芝紗織順著看去，山吹那邊士氣低落，尤其是剛輸掉的南和東方，臉上寫滿了不甘。
    她想起關東大賽時，這對組合如何用默契的配合和暗號戰術壓倒性戰勝冰帝的瀧和宍戶。
    “如果山吹再輸掉下一場單打二……”她喃喃道，下意識舉起了相機，記錄下這強校落寞與王者從容的瞬間。
    廣播聲響起：“全國大賽第一輪，立海大附屬中學對陣山吹中學，單打二比賽即將開始！由立海大附屬中學神崎凜司，對陣山吹中學千石清純！”
    “神崎凜司？
    ”芝紗織放下相機，驚訝，“立海大那個厲害的一年級？他打單打二？山吹這邊是千石清純啊！”
    立海大這邊，丸井文太拍了拍凜司的肩膀，紅毛腦袋晃了晃：“噗！神崎小弟，加油！直接拿下這場，咱們就能早點收工去吃蛋糕了！”他語氣輕鬆，充滿信心。
    神崎凜司扶了扶眼鏡，目光平靜無波，聲音清淡：“嗯。不會耽誤。”
    語氣平常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另一邊，山吹選手區。
    千石清純聽到名字，橙色的刺蝟頭一揚，臉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哦呀哦呀~單打二對上個一年級？幸運女神今天還是站在我這邊嘛~”
    他身旁的南健太郎皺眉，沉聲道：“千石，別大意。那個神崎凜司……絕對不弱於丸井和仁王，甚至更棘手。我看過錄像，冷靜得不像個初中生。”
    千石笑容收斂些，眼神多了認真和好奇：“是嗎？連南你都這麽說……那我可要好好領教一下了！”
    他活動著手腕，眼中躍起鬥誌。
    網前，握手。
    “請多指教了，神崎君~”千石笑容陽光。
    “請多指教。”神崎凜司的聲音平穩冷淡，沒有敬語，仿佛隻是陳述。
    猜邊。神崎凜司發球。
    他走向底線，從口袋掏出一顆網球。指尖感受著球的細微顆粒，目光低垂，像是在丈量距離。球場的氣氛悄然繃緊。
    千石清純在對半場屈膝，重心下沉，動態視力極佳的眼眸緊鎖凜司的每一個動作。
    凜司拋球！動作標準簡潔，沒有絲毫多餘！身體如拉滿的強弓驟然釋放！揮拍！
    嗡——！
    一道刺目的紫色雷光撕裂空氣！快得視網膜根本無法捕捉！隻留下尖銳刺耳的破空厲嘯！角度刁鑽到極致！帶著詭異弧度，瞬移般炸在千石發球區近角底線死角！
    天雷！
    砰！
    網球落地！彈起！幾乎垂直！深深嵌入地麵！
    “150！”裁判報分。
    死寂。
    場外，丸井剛吹出的泡泡“啪”地破了，糖膜糊了一嘴都忘了擦，貓眼瞪得溜圓：“剛…剛才那個發球更快了？我都沒看清球路！”
    柳蓮二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目光銳利，指尖在平板上無聲劃過：“球速……預估超過230公裏每小時。角度、旋轉軸心……數據模型需要修正。”
    仁王雅治狐狸眼微眯，吹了個無聲的口哨：“噗哩~一上來就放大招啊。”
    千石清純僵在原地，額角一滴冷汗滑落。
    他看清了軌跡！但那速度！那角度！那落地後幾乎不彈跳的恐怖特性！完全超出他身體反應極限！
    “開玩笑的吧……”他低聲喃喃，陽光笑容徹底消失。
    凜司麵無表情，走回底線，再次掏球。依舊是那副冷靜到漠然的樣子。
    拋球！揮拍！
    第二球！
    嗡——！
    恐怖紫色雷光再現！千石瞳孔猛縮！
    拚盡全力向預測落點狂奔！腳步極快！球拍伸出！
    然而，就在拍麵即將觸球的刹那！那顆裹挾雷光的網球，軌跡發生了一絲微不可察、違反物理常識的偏折！
    就是這細微到極致的變化！讓千石誌在必得的攔截，拍麵邊緣與球體險之又險地擦過！
    嗤——！
    輕微摩擦聲！球變線後高高飛起！毫無威脅！
    凜司身影早已如鬼魅般移動到網前！淩空躍起！手臂揮出！
    砰！
    幹淨利落的扣殺！
    “300！”
    千石喘著氣，看著身後滾動的球，又低頭看看自己微微顫抖的拍框。剛才那一球……不僅僅是快和重！還有一種……詭異的操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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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邊，山吹隊友臉色更難看。伴田幹也教練眯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
    立海大這邊，丸井眨了眨眼，看向柳：“柳，剛才那球……”
    柳蓮二鏡片反光：“不僅僅是快。旋轉和軌跡控製精度極高。”
    神崎凜司站在底線，鏡片後的目光毫無波瀾。測試結束。他再次發球。
    嗡——！
    “400！”
    第四球。    碾壓。毫無懸念的發球局碾壓。千石一分未得，甚至連像樣的觸球都沒有。
    換場時，兩人擦肩而過。千石忍不住開口：“喂喂，神崎君，你那發球……”
    神崎凜司腳步未停，甚至沒有側頭：“‘天雷’。另外，你第三拍側身正手的概率太高了，建議修正。”
    千石猛地愣住，如遭雷擊。
    他……他怎麽知道？
    輪到千石發球。他深吸一口氣，拋球，跳躍，揮拍！一記強勁的外角發球！
    凜司橫向跨步，反手精準地迎擊，回球又深又平，壓回底線死角。
    千石勉強追上，正手抽擊！
    然而，凜司仿佛早已料到，身影如同滑行般提前移動，正手揮拍動作小幅度卻爆發力驚人！
    砰！
    回球以更快的速度，反撕千石的反手底線空當！
    “015！”
    千石抿緊嘴唇。他再次發球，內角。
    凜司依舊精準回擊。千石開始多拍對峙，跑動積極，擊球多變。
    但令人絕望的是，無論他怎麽打，球總會回到凜司身邊。
    那個一年級生就像一堵牆，一堵會移動、會預判、還會在回球裏施加各種詭異旋轉和力量的牆。
    啪！砰！嗖！
    擊球聲不絕於耳。千石不斷奔跑，試圖尋找機會。
    他的動態視力捕捉到凜司一個反手位回球似乎稍微短了一些！
    機會！千石立刻側身，全力正手發力，打出一記勢大力沉的擊球，瞄準凜司的正手底線角落！
    球速極快！
    然而，就在他擊球的同時，凜司已經提前向正手位移動了！仿佛預知了他的選擇！
    更讓千石頭皮發麻的是，凜司的跑動路線是一個流暢的弧線，提前到位，正手引拍動作早已準備好！
    砰！！！
    一記更加暴烈的正手直線穿越！球幾乎是擦著千石的腳邊轟過！
    “030！”
    千石站在原地，發愣。被看穿了。完全被看穿了。
    接下來的比賽，成了單方麵的屠戮。    比分無情地攀升。千石清純用盡了一切辦法。發球上網？被精準穿越。放短？被致命截擊。上旋壓製？被反手切削化解或反擊。
    無力感像冰水澆頭。他還在跑，還在拚，但每一次揮拍都像是陷入早已織好的蛛網，越是掙紮，纏得越緊。
    “那個神崎凜司……”井上守表情無比嚴肅，快速按動著快門，“他不僅僅是在贏，他是在……解剖對手。”
    芝紗織張著嘴，忘了拍照：“千石在他麵前，好像……好像不會打球了一樣。”
    立海大這邊。
    “噗，完全被看穿了嘛。”丸井嚼著口香糖。
    柳蓮二筆尖不停：“所有習慣性路線都被預判。成功率不足10。”
    仁王雅治歪著頭：“噗哩~真慘啊。”
    真田弦一郎雙手抱胸：“毫無破綻。”
    幸村精市微笑：“嗯。”
    再次換場。
    千石清純汗如雨下，毛巾蓋在頭上。
    伴田幹也教練走到他身邊。
    “伴老，我……”千石的聲音帶著不甘和挫敗。
    “嗬嗬，”伴田幹也依舊眯著眼，“放棄你所有的‘習慣’，或許會有點不同哦？”
    千石怔住。
    放棄思考？
    裁判催促聲響起。
    千石放下毛巾，走向球場。他看了一眼對麵麵無表情的神崎凜司。
    輪到凜司發球。
    平擊發球。
    千石清純摒棄了所有雜念，不再去想線路選擇，隻是全力集中在他的動態視力上！球來了！好快！但他看到了！
    他大吼一聲，幾乎是憑著本能，側身，用盡全力正手轟出一記大斜線！
    然而，就在擊球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手腕似乎有一個極其細微的、不受控製的抖動！
    砰！
    網球飛出的軌跡，並非他預想中的大斜線，而是變成了一個又平又直、直奔凜司中路的球！一個典型的“失誤”球路！
    “完了！”
    千石心裏一沉。
    對麵的神崎凜司，啟動方向確實是朝著自己的正手位。
    但這個直奔中路的“失誤球”，瞬間打亂了他的預判！
    凜司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急速刹車，調整重心，勉強用反手將球擋了回去。
    回球質量不高，又高又慢，落在中場。
    機會！千石本能地衝上前去！網前高壓！淩空躍起，狠狠扣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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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150！”千石得分了。
    他愣了一下。
    凜司看著千石，鏡片後的目光微微閃動。
    數據偏差。意外？
    他再次發球。千石接發球，本能反應。試圖打反手直線。
    但擊球瞬間，拍麵角度似乎又出了點偏差！球變成了一個又軟又飄、落在前場的小球！
    凜司立刻上網。步伐精準到位，正手對準來球，準備製勝分。
    然而，就在他揮拍觸球前的一刹那，那顆慢悠悠的網球，在空中似乎有一個極其輕微的、不規則的晃動？
    凜司的擊球動作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遲疑。
    啪！
    他的網前截擊，居然下網了！
    “300！”千石連續兩分！
    場外響起騷動。“千石！幹得漂亮！”
    “運氣真好……”
    柳蓮二的筆停頓了：“……無法解析。”
    仁王雅治眯起了眼：“噗哩~”
    千石清純眼神亮了起來。
    幸運？他試圖再次抓住這種感覺。
    但神崎凜司沒有再給他任何機會。
    “幹擾因素。排除。”凜司扶了扶眼鏡，低聲自語。
    他再次發球。
    依舊是“天雷”，但這一次，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那詭異的偏折感更強！徹底鎖死了所有“幸運”可能出現的縫隙！
    嗡——！
    “1530！”
    第四球。    絕對的實力，碾碎了所有僥幸。千石清純臉上那剛剛燃起的微弱火苗，被徹底踩滅。
    接下來的比賽，回歸到最初的絕對統治。
    神崎凜司不再進行任何“測試”，隻是用最精準、最有效率的方式得分。
    千石的每一次掙紮都被輕易化解，每一次嚐試都被提前扼殺。    裁判的聲音冰冷地宣告了結果。
    網前，兩人再次握手。千石清純大汗淋漓，喘著粗氣，笑容苦澀：“厲害……真的太厲害了……神崎君。完全……不是對手。”
    神崎凜司的表情依舊平靜：“你的動態視力不錯，但預判習慣過於依賴它。另外，‘幸運’並非可靠數據。”他鬆開手，轉身離開。
    千石站在原地，啞口無言。
    神崎凜司走向立海大隊伍。丸井撲過來揉他頭發：“搞定！收工！”
    柳蓮二合上筆記本：“數據收集完成。‘幸運’參數修正為低概率擾動，無威脅。”
    仁王勾住凜司的脖子：“噗哩~毫不留情啊。”
    凜司輕輕掙脫，扶正眼鏡：“效率優先。”
    真田沉聲道：“很好。”
    幸村微笑著看向凜司：“做得很好。”
    另一邊，芝紗織快速按動快門。井上守長長吐出一口氣，神情無比嚴肅：“壓倒性的勝利……徹頭徹尾的碾壓。山吹的千石毫無機會。立海大附屬中學……今年的王者之位，恐怕比去年更加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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