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大賽半決賽的氣氛繃得像一根拉到極致的弦。
    冰帝學園與名古屋星德，這兩支從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隊伍，為了一張決賽門票，寸土不讓。
    嘭！嘭！嘭！
    擊球聲又重又脆，砸在球場上方，混著裁判的報分和看台上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150，冰帝！”
    “3015，名古屋星德！”    冰帝那邊黑壓壓的啦啦隊方陣瞬間爆開，整齊劃一的吼聲砸過來：
    “勝者是——冰帝！”
    “冰帝！冰帝！冰帝——！！！”
    聲浪滾燙，總比分扳成1：1。
    接下來的單打二，誰贏，誰就把隊伍扛進決賽。
    名古屋星德選手區，部長澤田勝三郎臉色沉得能滴水。
    他看著剛下場、渾身濕透的隊友，轉頭對即將上場的單打二米哈伊洛夫壓低聲音：
    “上野，交給你了。別大意……這是半決賽，一口氣鬆了，一整年就白費了。”
    米哈伊洛夫腮幫子繃緊，重重點頭：“明白，部長。我拿下。”
    就在這時候，觀眾席入口悄無聲息地溜進來一隊人。
    土黃色隊服，沒什麽表情，卻像一塊磁鐵，唰地把不少目光吸了過去。
    立海大附屬中學的正選。
    真田弦一郎、柳蓮二、毛利壽三郎、神崎凜司……他們剛3：0碾過了四天寶寺，提前進了決賽。
    現在是來看他們下一個對手的。
    澤田眼角掃到那一片土黃色，心裏咯噔一沉，立即低聲嗬斥隊友：“別分心！別看他們！專注我們自己的比賽！”
    可他自己的手指卻無意識地掐進了掌心。
    不管今天這邊誰贏，決賽等著的都是立海大——那座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大山。
    名古屋其他隊員也看見了，呼吸都跟著一滯。決賽……光是想一想，手心裏就冒汗。
    “下麵進行單打二比賽！”
    “冰帝學園跡部景吾，對名古屋星德米哈伊洛夫！請準備！”
    廣播聲像最終判決，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拽回球場。
    跡部景吾站起身，外套隨手往後一拋，穩穩落進教練椅。
    他指尖擦過眼角淚痣，紫灰色頭發在光下泛著冷調的光。
    一步步走進場，像走進自家後院，每一步都壓著看不見的節奏。
    對麵，名古屋星德的米哈伊洛夫，壯得像頭小牛，眼神死死咬住跡部，像猛獸盯住獵物。
    猜邊。
    跡部拿到發球權。
    他站在底線，輕輕拍了兩下球，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對麵，嘴角一挑，聲音裏帶著鋒利的笑：“啊嗯？讓本大爺來告訴你，決賽的門票，早就寫著冰帝的名字。”
    拋球，屈膝，身體像張拉滿的弓猛地彈開——揮拍！
    砰——！！！
    邁向破滅的圓舞曲！
    一道黃綠色光束撕裂空氣，砸死在發球區最偏遠的外角！砸地、炸開！
    米哈伊洛夫反應極快，腳下猛地蹬地，身體側撲出去，球拍拚命一夠——鐺！！！
    一聲悶響，球拍劇烈震顫。虎口瞬間麻了，那股凶暴的力量順著手臂竄上來。
    球被他勉強擋了回去，又高又飄，軟綿綿地落向中場。
    跡部早已無聲無息貼到網前，輕鬆躍起，一記高壓扣殺毫不留情地砸下！
    砰！！！
    網球炮彈般轟在米哈伊洛夫身後空地。
    “150！冰帝跡部！”
    幹脆，暴烈。
    “跡部！跡部！跡部——！！！”冰帝的聲浪掀頂。
    立海大那邊，丸井文太吹破一個泡泡：“嘖，跡部這家夥……開場就甩大招啊。手熱嘛。”
    仁王雅治眯著眼：“噗哩~名古屋那個米哈伊洛夫不弱，力量足，但跡部的技術和眼力……壓一頭。”
    柳蓮二聲音平穩：“米哈伊洛夫綜合能力有差距。看點是跡部多久能拆掉他的節奏。”
    神崎凜司推了下眼鏡，目光粘著球的軌跡，聲音淡：“跡部部長……他的‘冰之世界’和基本功，打這種力量型，優勢很明顯。”
    場上局勢正如立海大幾人所說。跡部憑著精湛技術、恐怖洞察力和“冰之世界”的絕對掌控，一點點把優勢攥進手裏。
    但米哈伊洛夫絕不是來送菜的，作為中部霸主的王牌，他肌肉賁張，防守頑強的像塊石頭，一次次頂住跡部的猛攻，還冷不丁反掄幾板重錘！比分咬得死緊，空氣裏都是火星味。
    “150，冰帝！”
    “1515，米哈伊洛夫！”
    “3030！”
    “4040！平分！”
    好幾個回合多拍拉鋸，兩邊都在拚命跑動，腳步摩擦場地的聲音又急又碎。汗水從額角飛出去，在陽光下閃一下光，砸在地上。
    場邊，網球月刊的芝紗織緊緊抓著相機：“哇！太激烈了！不相上下啊！”
    井上守麵色凝重：“是僵持，但整體看，跡部在技術和戰術選擇上還是占著一點點上風。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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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往立海大那邊偏了偏，“別忘了，那邊還坐著呢。不管這場誰贏，打立海大……哪邊都談不上有優勢。”
    第一盤終局，跡部一個刁鑽的網前小球，米哈伊洛夫拚命衝刺撲救，球拍尖勉強夠到球，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它軟軟撞網落下。    冰帝再下一城！總比分2：1領先！
    緊接著的雙打一，是另一場血肉磨盤。
    冰帝宍戶亮、鳳長太郎對上名古屋一對純粹力量型雙打。
    兩邊都殺紅了眼，比分死死咬著，一路撕到搶七。
    宍戶亮滿場飛奔，救球救得膝蓋擦過地麵，喘氣聲重得嚇人。
    鳳長太郎抿著嘴，一次次轟出“一球入魂”，發球速度快得帶出殘影。
    搶七局最後階段，雙方換場，宍戶和鳳短暫交錯的瞬間，宍戶啞著嗓子吼了一句：“長太郎！信我！”
    鳳重重點頭。
    最後一分，鳳又一個重炮發球，對方勉強回擊，宍戶網前閃電般截擊，小球貼著邊線砸下去——司線裁判雙臂平伸：“in！”    “冰帝學園，總比分3：1，晉級決賽——！！！”
    裁判聲音落下的瞬間，冰帝這邊所有人都蹦了起來，吼叫著衝進場。
    跡部嘴角勾著笑，被忍足撞了下肩膀，日吉若在後麵握緊拳頭低吼“以下克上！”。
    他們喘著粗氣，汗從發梢往下滴，衣服全粘在身上，贏了，但脫了層皮。
    立海大眾人靜靜看完，沒多餘表情，起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觀眾席。
    回神奈川的校車上。
    丸井文太嚼著泡泡糖，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裏顯得特別清楚：“冰帝……贏得很慘啊。名古屋那幫人力量真變態。不過冰帝要是不留手，底子還是比他們厚。”
    仁王雅治癱在座椅裏，帽簷壓得低低的：“噗哩~重點是跡部。他的‘冰之世界’又磨尖了，眼睛毒得更嚇人。決賽碰上了，麻煩大了。”
    柳蓮二看著平板上的數據流，接話：“不止他。宍戶亮的跑動和意誌、鳳長太郎的發球、樺地的模仿、日吉若的以下克上……冰帝的威脅點很散。我們的雙打，仁王你和柳生，或者丸井你和桑原，對上他們哪一對都不敢說穩贏。”
    真田弦一郎壓了壓帽簷，聲音低沉滾過車廂，帶著不容置疑的鐵味：“離全國決賽還有三天。明天全體休整，恢複身體。後天開始，訓練照舊！任何人，不準有一絲鬆懈！決賽的對手，會撲上來咬斷我們的脖子！立海大的連霸……”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每一張臉，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像淬了火的刀。
    “沒有死角。”
    車廂裏徹底安靜下去，隻有引擎嗡嗡作響。決賽的戰鼓，已經在暮色裏沉沉敲響，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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