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逼至絕境的外部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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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u17訓練營的體係龐大而等級森嚴,匯聚了來自全球各地超過一千名天賦異稟的青少年網球手。
    整個營地如同一個精密運轉的競技機器,被清晰地劃分為三個冷酷的層級:
    國家代表候補排名110):金字塔的絕對頂尖。
    他們是營地真正的寵兒,代表美國出征世界賽的核心王牌候選。
    享有專屬教練團隊、最先進的訓練設備、量身定製的營養和康複計劃,以及近乎無限的資源傾斜。
    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所有下層成員仰望和追逐的目標,每一個名字都帶著光環和重量。
    挑戰者組排名1130):沸騰的中堅層。
    二十個名額,時刻處於動蕩和更替中。他們是候補組的直接後備,實力強勁,野心勃勃,彼此間競爭白熱化。
    每個人都死死盯著上麵的位置,隨時準備通過殘酷的挑戰賽將前十的成員拉下馬,自己躋身其中。這裏的戰鬥往往最為慘烈。
    訓練生組排名311000):龐大的基座。
    超過九百七十人在這片區域的數十塊場地上日複一日地拚搏。
    他們是燃料,是基石,需要通過一場場勝利積累積分,艱難地向上爬升,隻為獲得一個踏入挑戰者組的資格,去觸碰那真正的競爭核心。
    經過一周多高強度、快節奏的積分升級賽,神崎凜司如同一匹沉默而高效的黑馬,以近乎冷酷的穩定勝率,從最初的第1000名起步,一路勢如破竹地攀升至第33名。
    這個排名已經讓他穩穩站在了訓練生組的頂端,距離踏入那象征著真正競爭開始的挑戰者組門檻,僅差三個名次。
    他的崛起速度,開始引起營內一些有心人的注意,不再是完全的無名之輩。
    深夜,位於都市區的訓練營公寓內一片寂靜,隻有空調係統低沉的嗡鳴。
    窗外都市的霓虹光暈透過百葉窗,在牆壁上投下模糊的光帶。
    神崎凜司並未入睡。
    他坐在書桌前,麵前平板電腦的屏幕亮著,正以慢速回放白天他自己的一場比賽錄像。
    畫麵一幀一幀地閃過,清晰地展示著他每一次引拍的角度、腳步移動的幅度、重心轉換的細節,以及對手在特定擊球下的微表情和習慣性動作。
    他看得極其專注,墨藍色的瞳孔裏倒映著跳動的光影,冰冷得像是在分析一件與己無關的器械。
    不時地,他會暫停畫麵,用電子筆在屏幕上冷靜地標注出某個細微的不足:“跨步角度偏大0.5度,效率損失3”、“預判正確,但啟動慢了0.1秒”、“此處可嚐試‘冰牆’斜角卸力,節省體力”……
    這種近乎嚴苛的自我複盤,是他雷打不動的日常功課,也是他快速攀升的基石。
    然而,當錄像播放到他嚐試調動更深處那股力量,尤其是腦海中模擬那招尚未完善的、“隕星幻滅”的能量運轉模式時,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屏幕上的動作出現了極其細微、幾乎無法被捕捉的凝滯感——在擊球前一瞬,他的肌肉線條有刹那的緊繃,而非絕對流暢的爆發。
    隻有他自己知道,在那一刻,體內那股獨特而磅礴的力量,與這個世界的物理規則、與這具身體、甚至與手中的球拍之間,仿佛隔著一層無形卻堅韌的膜。
    力量無法完美貫通,像是被什麽東西“過濾”或“排斥”了,導致爆發點產生了細微的偏差,威力驟減,流暢度也被破壞。
    一種並非源於肌肉,而是源自精神深處的細微滯澀感和疲憊感,悄然襲來。
    他關閉平板,指尖用力按了按太陽穴,一種罕見的、難以言喻的煩躁在心底蔓延。
    這種無法完美掌控的感覺,令他極其不適。他決定提前休息,試圖用睡眠清除這種不適。
    但睡眠並未帶來安寧。
    他的夢境光怪陸離扭曲跳躍的紫色電光、無聲迸裂的冰晶、以及雜亂無章如同破碎星座的運行軌跡瘋狂交織,最後所有這些混亂的能量猛地坍縮,匯聚成一顆極不穩定、內部瘋狂激蕩、仿佛下一秒就要自我毀滅的蒼白光球……
    他猛地從夢中驚醒,心髒在寂靜的夜裏敲打著胸腔。
    窗外仍是深沉夜色。
    他下意識地攤開右手掌心,黑暗中,恍惚間似乎看到幾縷比發絲更纖細的淡紫色電絲,在皮膚下極其短暫地一閃而逝,甚至伴隨著幾乎微不可聞的“劈啪”輕響,隨即徹底湮滅,仿佛隻是神經疲憊產生的錯覺。
    他緩緩握緊手掌,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黑暗中,他的眼神銳利而深邃,帶著一絲被困擾的凝重。
    第二天上午的訓練課,這種滯澀感陰魂不散。
    在一次針對超高精度控球的專項練習中,他嚐試加強“虛無之球”對周圍空氣流動的幹涉,試圖製造出更極致、更違背常理的旋轉和彈道。
    然而,當他下意識地試圖調用更多那種“特殊”的力量來加持時,控球瞬間出現了微小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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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球過網後,旋轉的確強烈到讓空氣發出嘶鳴,落地彈起後的軌跡也依舊詭異,卻終究偏離了他計算中那個絕對致命的最佳落點——僅僅幾厘米的差距。
    就是這微不足道的幾厘米,讓不遠處那幾個像幽靈一樣時刻徘徊、緊盯著平板屏幕的數據分析師們如同被注射了興奮劑,猛地激動起來!
    “快看!剛才那一球!”
    一個戴著厚眼鏡的技術員幾乎把臉貼到了屏幕上。
    “上帝啊……這完全違背了經典物理定律!能量傳遞模式無法解析!記錄所有參數!全部記錄下來!快!”
    為首的那人激動地揮舞著手臂,看向場中神崎凜司的眼神,灼熱得像是發現了埋藏千古的寶藏,又像是在凝視一個令人恐懼的未知黑洞。
    神崎凜司蹙緊了眉頭,內心的煩躁感難以抑製地翻湧上來。
    他極度厭惡這種細微的失控感,更厭惡被當成籠中的奇異標本一樣被圍觀、探測和分析。
    冰冷的視線掃過那幾個激動不已的技術員,讓他們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但隨即又沉浸在發現未知的狂熱中。
    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已經觸碰到了一個關鍵的瓶頸。
    體內那沉睡的、磅礴而奇異的力量正在躁動,呼之欲出,渴望更徹底的釋放。
    但他卻找不到溝通與融合的鑰匙,無法將這份超越常識的力量,完美地、穩定地嵌入這個世界的網球規則體係,注入手中的球拍,馴服於腳下的場地。
    越前南次郎那句玄之又玄的指點——“聽球的聲音”——再次在他腦海中回響。
    聲音?網球撞擊拍線的聲音?破風的聲音?
    還是……某種更深層的東西?那聲音依舊模糊,如同隔著一層濃霧,難以捕捉其真意。
    或者,一個足夠強大、能將他逼至絕境的外部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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