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空氣裏彌漫著汗水、防曬霜和草皮被烤焦的混合氣味。
    日複一日的高強度對抗和排名賽，榨取著每個在這裏的人的體能和意誌。
    神崎凜司能感覺到，體內那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元素力量越來越洶湧，像被堵住的洪水，瘋狂衝擊著一層看不見的壁壘。
    他能摸到那層世界級的薄膜，就差一點，但就是捅不破——他沒法讓這力量和這個世界的規則徹底融合。
    前天的內部排名賽，他對上了奇柯·巴連廷。
    奇柯的打法詭異，“運氣”好得邪門，據說所有跟他打的人都會以64輸掉。
    凜司太想贏了。
    關鍵分上，他腦子一熱，不顧一切地強行用了那還不成熟、極不穩定的“隕星幻滅”雛形。
    結果糟透了。
    能量根本沒按他想的爆發，反而在球拍碰到球的瞬間猛地反噬回來。
    右臂一陣撕裂般的劇痛——輕微肌肉拉傷。
    球丟了，比賽也輸了。
    夜深了，訓練營鬧騰了一天，終於安靜下來。
    偏僻的次級球場邊上，就剩神崎凜司一個人。
    胳膊肌肉還在隱隱發酸，提醒他白天的冒失，但更磨人的是心裏那股揮之不去的挫敗感。
    他一下一下地做著最基礎的揮拍，試圖用身體的累來壓住心裏的焦躁。
    汗早就濕透了他銀灰色的頭發，匯成水珠，順著緊繃的下巴往下掉。
    世界靜得隻剩他自己粗重的喘氣聲和球拍撕開空氣的單調聲響。
    “呼…呼…”
    他閉上眼，夜風吹過皮膚，有點涼，恍惚間好像帶來了記憶中那個邋遢男人的聲音。
    離開日本前，在那個破舊的神社球場，越前南次郎一邊挖著耳朵，一邊愛答不理說的話，這會兒卻像錘子一樣砸在他腦子裏：
    “小子，執著於形，便為其所困。”
    “你腦子裏那些‘技能’啊‘絕招’的框框，看得老夫都嫌累得慌。”
    “忘卻它們，統統忘掉！去感受你身體裏那股蠻橫力量的流動，讓它成為你呼吸的一部分，成為這個世界風、光、甚至塵埃的一部分…你的根，得紮進你腳下踩著的‘此世之土’才行啊。”
    揮拍的動作，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心裏的躁動好像被這話敲散了一點。
    他停下機械的練習，把球拍立在旁邊，慢慢坐下。
    他不再試著去“控製”那股力量，而是真正沉下心，去“感知”。
    感知風繞過看台的流動，感知遠處路燈那點微弱的光熱，感知腳下地麵傳來的沉穩震動，還有……
    體內那蹦躂得厲害、卻始終和這裏格格不入的元素之力。
    他試著引導它們，不是去硬捏成某個固定“形態”的絕招，而是讓它們去迎合周圍，去跟著環境一起共振。
    幾天後，訓練營搞了場公開練習賽，對手是歐洲強隊瑞士隊，裏麵有幾個已經在世界青少年圈裏冒出頭的家夥。
    看台上坐滿了美國隊的隊員、教練，還有別的一些來看熱鬧的，氣氛挺熱絡。
    單打名單一公布——神崎凜司的名字在上麵。
    他的對手，是個瑞士的高大青年，艾伯特·費德勒。這人以絕對的力量和穩得像機器的底線技術出名，在國內賽打出過讓人瞠目結舌的重炮對決。
    比賽一開始，艾伯特就用他沉得像山一樣的抽擊和精準得要命的落點，給了神崎前所未有的壓力。
    “砰！”
    “砰！”
    重球像擂鼓，一次次砸在邊角，力量大得讓凜司右臂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
    每一次揮拍迎擊，都感覺像是用球拍在硬撼一根沉重的鐵棍，震得他虎口發麻，小臂的肌肉纖維仿佛在哀鳴，提醒著不久前才遭受的創傷。
    艾伯特的打法毫無花俏，就是純粹的力量、速度和精準到毫米級的落點組合。
    他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眼神專注得像是在完成一項精密作業，而非進行一場網球比賽。
    這種冷酷的效率，比任何炫技都更讓人窒息。
    比分被一點點拉開，c。
    神崎明顯落了劣勢，場麵被壓得死死的。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不僅僅是體力消耗，更是一種心理上的重壓。
    每一次奔跑，每一次揮拍，都感覺像是拖著沉重的鐐銬。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神崎咬牙，眼底閃過一絲銀芒。
    “元素點燃”
    低吼聲落，一股無形的氣浪以他為中心微微蕩開。
    他的瞳孔深處仿佛有細碎的流光閃過，周身空氣的溫度似乎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速度、力量、反應，都在一瞬間有了顯著的提升。
    “41”
    看台上響起一些低低的驚呼。
    美國隊的隊員們精神稍振，他們見識過神崎在這種狀態下的爆發力。
    “哦？有點意思。”艾伯特眉毛微挑，但也就僅此而已。
    他依舊那副沉穩如山的模樣，“但這種程度，還不夠。”
    艾伯特的身上，一股更加厚重、更加凝實的氣勢升騰起來，仿佛大地本身的力量在向他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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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肌肉微微鼓脹，青筋隱現，整個人的存在感陡然變得更加龐大而具有壓迫感。
    平靜的話語，卻帶著千鈞之力。
    這不是炫目的光環，而是實實在在嵌入網球每一顆基礎粒子中的恐怖質量。
    “砰！”
    下一球來襲！速度似乎沒有更快，但那破空的呼嘯聲卻變得更加沉悶，仿佛飛來的不是一顆網球，而是一顆小型的實心炮彈！
    神崎瞳孔一縮，奮力側身引拍。
    球拍接觸網球的瞬間，他臉色猛地一白！
    “呃啊——！”
    比之前強烈數倍的衝擊力悍然傳來！他原本就隱隱作痛的右臂仿佛被重錘狠狠砸中，劇烈的酸麻和刺痛感直衝腦髓，幾乎讓他握不住球拍！
    腳下的地麵似乎都往下陷了一寸。
    球勉強回了過去，但又高又慢，像個誘人的甜點。
    艾伯特毫不留情，跨步上前，又是一記勢大力沉的平擊抽殺！    “可惡！”神崎甩了甩劇痛的右臂，冷汗從額角滑落。
    元素點燃帶來的提升，在對方那徹底踏入世界級的“力之勢”麵前，竟然顯得如此杯水車薪！
    那種感覺，就像溪流試圖衝垮巨石，除了濺起零星水花，毫無作用。
    交換場地。
    短暫休息。
    實力差距肉眼可見。
    神崎用毛巾蓋住頭，大口喘著氣。
    毛巾下的臉龐寫滿了不甘和掙紮。
    元素的力量在體內奔湧，卻像是被關在籠子裏的野獸，空有利爪尖牙，卻無法有效地撕裂對手的防禦。
    “烈焰衝擊！”他試圖用強大的火力打開局麵。
    高壓扣殺如隕石墜擊，帶著灼熱的氣浪轟向對方場地。
    艾伯特隻是冷靜地後退兩步，巨大的力量從他的腳底升起，經由腰腹，傳導至手臂：“力量，不是這樣用的。”
    他並沒有使用什麽花哨的技巧，隻是以一記更加沉重、更加精準的雙手反拍抽擊，正麵迎上了那顆燃燒的隕石！
    “轟！”
    兩股力量猛烈撞擊，但神崎的火焰衝擊竟被對方那純粹到極致的力量硬生生打散、湮滅！
    網球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來，砸在底線上，留下一個清晰的焦黑印記。
    “300。”
    “雷旋！”神崎不肯放棄，環形電光護體，試圖彈開追身球並借力反擊。
    艾伯特腳步穩健，提前判斷落點，那蘊含著“力之勢”的抽擊再次降臨，霸道的力量直接撕裂了閃爍的電弧，將球的旋轉和附加的能量統統暴力鎮壓！
    “400。”
    “冰牆！”半場豎起寒冰屏障。
    艾伯特目光一凝，引拍動作更加充分，全身力量灌注：“破！”
    網球如同出膛的穿甲彈，呼嘯著直接洞穿了冰牆！
    冰屑四濺，而穿越冰牆的網球雖然速度稍減，但那沉重的力量感絲毫未變，彈跳高度也並未如預想般大幅降低，依舊壓迫性十足！    盤末點！
    神崎感到一陣絕望。
    力之勢…這就是真正世界級的力量嗎？
    如此純粹，如此霸道，幾乎碾壓一切技巧！
    他的元素之力在對方絕對的力量麵前，顯得支離破碎，難以形成有效威脅。
    看台上的嘀咕聲越來越響。
    “果然還是不行啊…”
    “瑞士的家夥太強了…”
    “那種力量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神崎的技能看起來厲害，但打不穿啊…”
    杜杜·歐邦度抱著胳膊，眉頭緊鎖：“糟透了，完全被克製了。”
    拉爾夫·萊因哈特麵無表情，但眼神深邃，看不出在想什麽。
    角落裏，越前龍雅不知何時停下了剝橘子的動作，他看著場上那個銀灰色頭發、咬牙堅持的少年，嘴角那抹慣有的玩味笑容淡去了一些，眼神裏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專注。
    第二盤開始。
    神崎沒有放棄，他繼續壓榨著自己，將元素點燃催穀到當前能承受的極限。
    “虛無之球！”暗能量球緩慢推進，吸附路徑上的網球軌跡。
    艾伯特第一次露出了些許謹慎，他沒有強行進攻，而是穩健地將球拉高，挑向後場，巧妙避開了吸附力最強的區域，化解了這次攻勢。
    “傑克降臨！”躍空轟出的巨型南瓜火球炸裂，三道散射火流覆蓋半場。
    艾伯特展現出與龐大身軀不符的敏捷，連續大跨步移動，每一次移動都踩得地麵微微震動，依靠“力之勢”帶來的爆發力，硬是在火流縫隙中找到了回球的角度，雖然略顯狼狽，但依舊將球救了回來，並且回球質量不低！
    “天雷！”召喚雷霆附於球體，直線貫穿。
    艾伯特預判到了路線，提前橫移，球拍險之又險地攔截在雷電的必經之路上！
    “滋啦！”刺耳的摩擦聲，雷光在他拍麵上炸開，讓他整條手臂都微微顫抖了一下，但他咬緊牙關，依靠恐怖的力量根基和球拍的良好性能，硬是扛住了這一擊，將球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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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回球飄高，給了神崎機會。
    “極冰盛宴！”
    神崎抓住機會，連續拍精準轟出，寒氣彌漫，試圖形成「絕對零度領域」。
    艾伯特的移動速度明顯受到影響，重力增加的感覺也讓他每次踏步都更加費力。
    但他低吼一聲，“力之勢”再次提升，肌肉力量爆發，強行對抗著領域的削弱效果，每一步依然踏得結實無比，奮力將每一個冰彈都回擊過網！
    雖然無法主動進攻，但防守得密不透風！
    “湮滅黑洞！”網球坍縮為微型黑洞，吸附半徑內所有球。
    艾伯特臉色凝重，沒有試圖靠近，而是果斷放棄這一分，快速退後，避開吸附範圍，等待黑洞爆發後重置的球體。
    20，30，40…
    比分還在無情地擴大。
    即使神崎拚盡全力，甚至超水平發揮，打出了連他自己都驚訝的精妙配合和元素運用，卻依然無法從艾伯特手中拿下一局！
    每一次看似機會的進攻，最終都會被對方那深不見底的力量根基和穩健如山的技術硬生生磨掉、化解、反擊。
    艾伯特就像一座無法撼動的鐵壁雄關，任憑風吹雨打，雷劈火燒，我自巋然不動。
    他的呼吸甚至都沒有變得太過紊亂，眼神依舊冷靜專注，仿佛在告訴神崎：你的掙紮，徒勞無功。
    神崎的體力在飛速消耗，元素點燃狀態對身體負擔極大，右臂的舊傷在一次次硬碰硬中複發，劇痛難忍。
    他的視野開始模糊，汗水滴進眼睛又澀又痛，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扯著風箱。
    痛苦…無比的痛苦…
    不僅僅是身體的，更是心理上的。
    那種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觸及對手、無法改變局麵的無力感，幾乎要將他的意誌壓垮。
    周圍的聲音似乎都遠去了，隻剩下自己沉重的心跳和喘息，還有對手那一次次無情擊碎他希望的沉重擊球聲。
    他被徹底壓製了，從技術、力量到精神。
    難道…真的到此為止了嗎？世界級…就真的那麽遙不可及嗎？
    就在他意識幾乎要被疲憊和痛苦淹沒的瞬間，南次郎那懶散卻又無比清晰的聲音，再次毫無征兆地在他腦海深處響起：
    「執著於形，便為其所困…」
    「感受流動…成為呼吸的一部分…」
    「根，紮於此世之土…」
    如同醍醐灌頂！
    一股莫名的清涼感突兀地澆滅了他心頭的焦躁和絕望。
    周圍的嘈雜聲瞬間褪去，世界安靜得嚇人，隻剩下對麵那個如山的身影、呼嘯而來的網球……
    以及他自己劇烈的心跳和奔流的血液。
    他忽然明白了。
    他一直在錯誤地使用力量。
    他太執著於將元素之力塑造成某個特定的“技能”，太急於求成地想要複製“隕星幻滅”的形態，卻忽略了最根本的東西——融合。
    與這個世界規則的融合，與周圍環境的融合，與網球運動本身最基礎力量的融合。
    他之前的所有技能，都隻是徒有其表的“形”，是被這個世界規則排斥的“異鄉之力”。
    而艾伯特的“力之勢”，才是真正紮根於此世、得到規則認可的“根”的力量！
    放棄…對，放棄！
    不是放棄比賽，而是放棄對“形”的執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口氣仿佛帶著周圍空氣的流動，帶著腳下地麵的沉穩，帶著陽光的溫度。
    眼中最後那點焦躁、掙紮和不甘瞬間消散殆盡，變得如同萬載寒潭，深不見底，平靜得令人心悸。
    他徹底放空了大腦，不再去思考任何具體的招式，不再去強行驅動元素。
    他隻是將心神完全沉浸下去，沉浸到體內那奔流不息、卻始終躁動不安的元素之力中，沉浸到風吹過球場的細微流速裏，沉浸到陽光照射在皮膚上的熱量變化中，沉浸到對手擊球時空氣產生的每一絲震顫，甚至沉浸到網球自身旋轉所帶起的微弱氣流…
    他不再“控製”，而是“引導”。
    引導著體內的力量，去感受，去貼合，去融入這一切。
    就在這時，艾伯特又是一記毫無保留的“力之勢”重炮抽擊！
    網球裹挾著恐怖的質量和速度，撕裂空氣，直衝底線死角！
    這一球，比之前的任何一球都要沉重、都要迅疾！仿佛要將神崎最後的抵抗意誌也徹底轟碎！
    神崎的腳步下意識地移動，流暢、自然，沒有絲毫遲滯。
    側身，引拍。
    動作簡潔到了極點，沒有任何多餘的花哨，仿佛經過了千錘百煉，又仿佛是身體本能的選擇。
    不再是強行去驅動某種固定模式，而是把此刻感知到的一切——風的力量、光的能量、大地透過鞋底傳來的堅實支撐、對手擊球傳遞過來的震動頻率、還有體內那股終於找到宣泄口、咆哮奔湧著渴望與這個世界共鳴的元素之力
    ——悄然牽引過來，自然調和，最終完美地全部匯攏、壓縮、凝聚到那小小的拍麵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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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揮出！
    動作舉重若輕，流暢得像一道溪流。
    球離開拍線的瞬間，並沒有像以前嚐試“隕星幻滅”時那樣爆出驚天動地的能量亂流或者炫目刺眼的光效，反而內斂到了極致，仿佛所有的光芒和聲音都在那一刻被瞬間吸走了！
    隻有眼力極好的人，比如場邊的萊因哈特、角落的龍雅，才能勉強看到。
    網球飛行的軌跡周圍，空氣和光線產生了細微的、詭異的扭曲和折疊現象，仿佛一顆微縮的、質量極高的星體正在自身的引力下瘋狂塌陷，內部包裹著某種毀滅性的、卻又被完美束縛壓縮到極致的恐怖力量！
    一種令人靈魂戰栗的寂靜籠罩了那片區域。
    網球無聲無息地砸在艾伯特的場地上。
    沒有爆炸，沒有火光，沒有冰渣，沒有雷電。
    但在落點那裏，光線和聲音仿佛被徹底吞噬了一刹那，形成一個短暫的、讓人心悸的絕對黑暗和寂靜的區域！
    仿佛那個點從世界上被暫時抹去了！
    緊接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磅礴能量衝擊才猛地爆發擴散開來！
    但它並非向外胡亂肆虐，而是轉化成一股看不見卻沉重如山嶽、浩瀚如深海般的巨大壓力，轟然壓在整個對手的半場！
    艾伯特那原本無懈可擊的準備姿勢瞬間就僵住了！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表情！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扔進了數千米深的海底，被無形的巨手死死攥住，又像是陷入了凝固的水泥之中！
    別說移動了，就連想要動一根手指頭，眨一下眼睛，都變得無比艱難！呼吸驟然停滯！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感攫住了他！
    那顆網球，靜靜地第二次彈起，慢悠悠地，仿佛毫無力量地滾出了界外。
    “隕星幻滅”——真正的，剔除了所有浮誇外殼，隻留下最核心破壞力，其內部高度衝突壓縮的元素能量在觸地的瞬間爆發，產生扭曲空間與視覺的恐怖效果，並釋放出碾壓性的領域壓力！
    它與這個世界的規則，完成了第一次粗暴卻有效的融合！
    死寂。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那一球嚇住了。
    那根本不像現實中應該存在的擊球，它違背了他們對網球的所有認知，挑戰了他們理解的物理法則。
    那瞬間的黑暗、寂靜和隨之而來的恐怖壓力，甚至讓靠近球場的人感到一陣窒息和心悸。
    半晌，看台上才猛地炸開，各種難以置信的驚呼、倒吸冷氣的聲音、以及各種語言的驚歎詞混亂地交織在一起。
    “…hat as that?!”
    “天哪！剛才發生了什麽？！”
    “我…我好像無法呼吸了？”
    “那是什麽球？！”
    “怪物…”
    神崎凜司站在場中，微微喘著氣，感受著體內元素力量與周圍環境那種前所未有的和諧共鳴與流暢運轉。
    那層一直阻礙著他的、韌性十足的薄膜，在剛才那一刻，伴隨著心境的蛻變和力量的真正釋放，“啪”地一聲，徹底碎裂！
    一片更廣闊、更清晰、更加波瀾壯闊的世界景象，在他眼前豁然打開！
    以前模糊感知到的許多細節，此刻變得清晰無比；以前無法理解的力量運用方式，此刻豁然開朗。
    世界級的大門，終於被他以最狂暴、最震撼的方式，一腳踹開！
    看台上的杜杜·歐邦度，嘴巴張了半天，才猛地合上，嘴角咧開一個巨大而興奮的笑容，低聲笑著，帶著震撼。
    “哇哦…這下可真是…要鬧翻天了呐！這家夥…”
    拉爾夫·萊因哈特抱胸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他凝視著場中的神崎，眼神銳利如鷹，最終緩緩吐出一口氣，低聲自語：“終於…破繭了嗎。”
    而在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越前龍雅停下了所有動作，手裏那個剝了一半的橘子忘了送進嘴裏。
    他看著神崎，那雙總是玩世不恭、帶著看戲笑意的眼睛裏，此刻閃爍著極其明亮而複雜的光彩，驚訝、玩味、探究，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
    灼熱。他低聲哼笑，聲音輕得幾乎隻有自己能聽見：
    “哎呀呀…這下可真是…撈到不得了的東西了啊。南次郎老頭啊，原來這就是你讓我接觸他的原因，你點撥了個怪物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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