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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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駛入相對平緩的郊野,莉莉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田園風光,手肘支在窗沿上,托著腮,眼神有些迷離,忽然輕聲感歎道:“時間過得真快……我前幾天把課本都翻了一遍,魔法……真的是個神奇的東西啊。想想我們能學漂浮咒、變形術……就像活在童話裏。”
瑞博恩靠在椅背上,聞言轉過頭。魔法神奇嗎?對他而言,這更像是一種全新的、需要理解和掌握的能量體係。前世他操控靈力移山填海、煉製法寶,其威能和玄妙,未必遜色於這裏的魔法。不過是換了個天地,力量運行的底層邏輯不同了而已。
“神奇?”他斟酌了一下詞句,語氣平和卻帶著自己的思考,“我覺得它更像是一種……工具?一種讓生活變得更方便的力量。”看到莉莉困惑的眼神,他進一步解釋道,“就像我能用魔法讓掃帚自己打掃房間,或者讓刷子自動刷碗。但你知道嗎?我研究出的那些小玩意兒,如果用麻瓜界的電能或者其他能源驅動,理論上也能達到差不多的效果。所以魔法本身,或許並非不可替代的神跡,它隻是讓擁有它的人,在生活中擁有了更多的便利和可能性。”這是他目前基於有限接觸得出的樸素認知。在他心中,真正的“神奇”,應該是那些無法被任何其他手段替代的、觸及世界本源的東西。
“哎……”莉莉聽完,長長地歎了口氣,用一種“你沒救了”的眼神看著瑞博恩,“瑞博恩啊,你這種想法……在學校裏真的會被孤立的!大家都會覺得你是個怪人!”她的語氣帶著真誠的擔憂。魔法世界的人們視魔法為天賦的恩賜、身份的象征,甚至是信仰的一部分。瑞博恩這種近乎“實用主義”和“去神秘化”的觀點,無疑顯得格格不入。
瑞博恩卻隻是輕輕笑了笑,那笑容幹淨而坦蕩,帶著一種超脫年齡的通透。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掃過身邊沉默的西弗勒斯,最後落在莉莉擔憂的臉上:“孤立?那有什麽關係?我有西弗,還有你,我們彼此理解、彼此信任,這就足夠了。”他頓了頓,語氣變得無比堅定,如同磐石,“其他人的看法?他人的目光……從來不是我行事的準則。我的人生,隻忠於自己的心。”這輕描淡寫的話語背後,是他兩世為人的沉澱。前世為族群而活,今生,他隻想為自己、為認定的羈絆而活。
莉莉怔住了。瑞博恩話語中的那份灑脫和堅定,讓她一時無言。隨即,她臉上綻開一個釋然而溫暖的笑容,用力地點點頭:“嗯!你說得對!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而在瑞博恩身邊,一直沉默望著窗外的西弗勒斯,在聽到那句“我有西弗”時,嘴角極其細微地、不受控製地向上彎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那弧度雖淺,卻如同冰層下悄然湧動的暖流,瞬間融化了他周身慣有的冷冽氣息。他依舊沒有轉頭,隻是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車廂內一時充滿了溫馨而靜謐的氣氛,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三人身上,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
旅途漫長。三人分享了伊萬斯夫人準備的美味三明治,聊了些對角巷的見聞和對霍格沃茨的想象。午餐過後,困意漸漸襲來。莉莉靠著窗邊,呼吸變得均勻綿長。瑞博恩也放鬆身體,合上眼睛,意識開始朦朧。西弗勒斯則保持著警醒的姿態,閉目養神。
就在瑞博恩即將墜入夢鄉之際,包廂外的走廊上驟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和興奮的叫喊聲,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塊,瞬間將他驚醒!那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快,越來越雜亂,伴隨著少年人肆無忌憚的嬉笑打鬧聲,直衝著他們包廂的方向而來!
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攫住了瑞博恩的心。他猛地睜開眼,身體下意識地繃緊,手已經悄然按在了腰間魔杖的位置。
砰!!!
下一秒,包廂的門被一股蠻力從外麵狠狠撞開!一個頭發亂得像鳥窩、臉上架著一副圓框眼鏡的男孩,因為衝得太猛收勢不及,“啪嘰”一聲,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重重摔倒在瑞博恩的腳邊,眼鏡都歪到了一邊。
巨大的聲響瞬間驚擾了閉目養神的西弗勒斯,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驟然睜開,銳利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匕首,精準地鎖定在地上那個闖入者身上。莉莉也被驚醒了,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有些茫然地睜開了眼睛。
初秋午後的陽光正好透過車窗,溫柔地籠罩在莉莉身上。她白皙的臉頰因為剛睡醒而泛著淡淡的粉色,翠綠的眼眸如同蒙著一層薄霧,幾縷紅發俏皮地貼在頰邊。陽光仿佛在她周身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讓她看起來如同剛從森林夢境中走出的精靈,純淨得不染塵埃。
地上那個摔懵了的男孩詹姆斯·波特)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第一眼就撞進了這幅陽光精靈的畫卷裏。他所有的狼狽和疼痛似乎瞬間消失了,隻剩下滿眼的驚豔和呆滯,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莉莉,嘴巴微張,仿佛被施了石化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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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被這灼熱而陌生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起了秀氣的眉毛。她還沒完全從被打擾的茫然中徹底清醒,初時隻是感到困惑和些許不適。但對方那過於直接且毫不掩飾的凝視,讓她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眼中的迷茫漸漸被一絲警惕所滲透。
瑞博恩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莉莉的美貌毋庸置疑,但這小子如此“驚為天人”的反應,還是讓他覺得有點……嗯,早熟得過分?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身邊的西弗勒斯,果然看到好友眉頭緊鎖,薄唇抿成一條不悅的直線,看著那個闖入者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冰冷和厭煩。那眼神仿佛在說:哪裏來的蠢貨,打擾了難得的清淨?
“嘿!”詹姆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胡亂地把歪掉的眼鏡扶正,臉上堆起一個自認為最燦爛的笑容,完全無視了包廂裏的另外兩人,目光灼灼地隻盯著莉莉,“你好!我是詹姆斯·波特!你……你叫什麽名字?”他的聲音因為緊張和興奮而微微發顫。
這突兀的熱情和完全無視他人的態度,像一盆冷水澆在莉莉殘留的睡意上,讓她瞬間清醒了大半。 莉莉眼中的困惑和不適迅速凝聚成了更深的警惕。這個冒失闖入、摔倒在她麵前,現在又隻盯著她一個人看的男孩,讓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這位……”一個冰冷、帶著明顯不悅的聲音響起,如同寒冬的冰棱,瞬間打破了詹姆斯製造出的冒失泡泡。西弗勒斯站起身,黑色的身影帶著無形的壓迫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門口的不速之客,聲音清晰地回蕩在包廂裏:“不請自來的先生,在詢問他人姓名之前,你是否應該先為你的魯莽闖入和無禮驚擾,道個歉?”他的話語如同精準的魔咒,直指要害。
詹姆斯仿佛這時才注意到包廂裏還有別人。他有些訕訕地轉過頭,目光掃過西弗勒斯那張陰沉的臉,最後落在瑞博恩帶著玩味笑意的臉上,語氣敷衍地嘟囔了一句:“啊?哦……抱歉。”然而,他的目光幾乎立刻又粘回了莉莉身上,那點歉意顯得毫無誠意。
就在這時,另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那是個非常英俊的男孩,黑色的卷發打理得一絲不苟,灰色的眼睛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和審視,穿著剪裁合體的昂貴便服。他無視了包廂內的氣氛,徑直走到詹姆斯身邊,語氣帶著點不耐煩和貴族式的矜持:“詹姆,都說了讓你慢點跑。鬧夠了吧?我們該回去了。”來者正是西裏斯·布萊克。
“西裏斯,等等!”詹姆斯急忙拉住西裏斯的胳膊,眼睛還黏在莉莉身上,“我還沒問到名字呢!”
西裏斯這才順著詹姆斯的視線,正眼打量起包廂內的三人。他的目光在莉莉驚豔的容貌上停留了一瞬,掠過一絲純粹的欣賞,隨即像掠過一件無關緊要的擺設般掃過西弗勒斯那張陰沉的臉,最後,牢牢鎖定在了瑞博恩身上。
當看清瑞博恩那頭在光線映照下流淌著淡淡銀輝的獨特發色時,西裏斯那雙灰色瞳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縮,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我是西裏斯·布萊克,”西裏斯開口,聲音清朗,目光卻牢牢鎖定了瑞博恩,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探究,“你是誰?”那語氣,仿佛在確認某個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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