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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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旁邊病床上的西弗勒斯似乎被他們的對話聲驚擾,眼睫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眸子先是茫然地聚焦在陌生的、帶著醫療翼特有標誌的天花板上,過了好幾秒鍾,昨日的記憶碎片才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失控的掃帚、呼嘯的風聲、飛速逼近的黑色樹影、還有那道不顧一切撲向他的身影、以及……那刺目的猩紅血跡……
“伯恩……”他猛地坐起身,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一絲被藥物壓抑後、顯得有些沉悶的驚慌,急切地搜尋著。
“我在這邊呢。”瑞博恩立刻應聲,不顧龐弗雷夫人還在場,幾步就跨到了西弗勒斯的床邊,臉上是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仿佛昨夜浴血救人的不是他。
西弗勒斯的目光緊緊鎖住瑞博恩,上下仔細打量,仿佛要用目光穿透那身病號服確認他是否完好無損。“你……沒事吧?”他的聲音依舊有些緊繃,盡管藥效壓製了大部分激烈情緒,但那份擔憂如同沉在深潭下的巨石,依舊存在。
“我很好啊!你看!”瑞博恩張開雙臂,輕鬆地轉了個圈,動作流暢得看不出絲毫滯澀,“活蹦亂跳的!剛才龐弗雷夫人說了,我們倆今天都可以出院啦!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頭還暈嗎?”他關切地詢問,眼神溫暖,同時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西弗勒斯的細微反應。
西弗勒斯看著瑞博恩毫無異樣的樣子,緊繃的神經似乎終於放鬆了一些。他輕輕搖了搖頭,垂下眼簾,手指卻無意識地緊緊攥緊了身下的被單,指節微微發白。聲音低沉而平緩,聽不出太多情緒,仿佛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我還好。隻是……以後都不想再碰飛天掃帚了。” 那刻骨的後怕和厭惡,被藥效強行抹平了棱角,隻留下冰冷的決斷。
瑞博恩的笑容依舊溫暖,他理解地點點頭,聲音放得更輕柔:“當然可以,西弗。不想碰,以後就不碰了。飛行課不是唯一的選擇,我們以後可以研究別的出行方式,比如……嗯,或許可以試試魔毯?或者看看有沒有不借助掃帚的飛行咒?我相信校長和霍琦夫人也會理解你的決定的,畢竟你經曆了那麽可怕的事情。”他耐心地安撫著。
然而,就在這看似平常的對話中,瑞博恩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份被藥物強行“熨平”的異樣平靜。西弗勒斯太平靜了。按照他對西弗的了解,此刻他應該是帶著壓抑的怒火,用那種特有的、帶著刻薄語調的毒液抨擊飛天掃帚或者羅齊爾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情緒如同被凍結的湖麵,連一絲憤怒的漣漪都沒有。
【果然是魔藥的效果……這情緒鈍化得也太徹底了。】瑞博恩心中了然,但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好了,現在輪到斯內普同學了。”龐弗雷夫人適時地打斷了兩人的交談,“沃夫同學,你讓一讓。”
“麻煩您了。”瑞博恩從善如流地退開幾步,給龐弗雷夫人讓出空間,目光依舊關切地落在西弗勒斯身上。
龐弗雷夫人再次施展檢測咒語。柔和的白光在西弗勒斯身上掃過,浮現出的是一層比瑞博恩身上略深、但同樣代表著健康恢複的淺紅色光芒。
“恢複得不錯,身體機能基本正常。”龐弗雷夫人收起魔杖,對西弗勒斯解釋道,“你主要是精神受到了強烈衝擊。我給你服用的藥劑含有強效的寧神和情緒安撫成分,效果會持續三天左右。這三天裏,你的情緒感知會比較……鈍化,這是正常的藥物反應,不必擔心。如果三天後,或者在這期間感覺有什麽特別的不適,隨時可以來找我。”她的語氣專業而嚴肅,隨即話鋒一轉,帶上了一絲告誡的意味,“不過,孩子,你要明白,魔藥終究隻是輔助。情緒和心理上的陰影,最終還是要靠你自己去麵對、去克服。沒有人能代替你完成這個過程。”
“我知道了。”西弗勒斯點點頭,聲音依舊平淡無波,仿佛隻是在聽一段與己無關的說明。
聽到龐弗雷夫人的解釋,瑞博恩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果然是因為魔藥。隻要等藥效過去,那個別扭、毒舌卻鮮活的西弗勒斯就會回來。至於龐弗雷夫人關於“靠自己克服”的告誡,瑞博恩並不在意。他了解西弗勒斯骨子裏的堅韌,昨天那場意外帶來的衝擊太過巨大,遠超一個十一歲孩子瞬間能承受的極限。一時的失態和麻木,再正常不過。三天的時間,足夠他強大的內心將這場風暴消化、沉澱。
“好了,你們兩個都沒什麽大礙了,可以離開醫療翼去上課了。”龐弗雷夫人一錘定音,不再耽擱,匆匆走向下一個需要檢查的病床。
西弗勒斯坐在床上,沉默地發了一會兒呆,眼神依舊有些空茫,似乎在努力整理混亂的思緒和感受。片刻後,他才掀開被子,動作略顯遲緩地下了床。
“我們回去吧,”他看向瑞博恩,聲音平板無波,“快上課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病號服,又看看瑞博恩同樣不合身的衣服,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們昨天的衣服肯定報廢了,這身病號服需要歸還,最重要的是,他們絕不能穿著這個去禮堂和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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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回宿舍換衣服。”瑞博恩立刻會意,自然地伸手拉住西弗勒斯的手腕,兩人一同離開了彌漫著藥水味的醫療翼。
得益於他們醒得極早,以及龐弗雷夫人高效的檢查,兩人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時,大部分學生還在夢鄉。休息室裏隻有壁爐火焰燃燒的劈啪聲,昏暗而安靜。
迅速換回自己的黑色校袍,整理好儀容,兩人再次走出宿舍。此時,公共休息室裏已經陸陸續續有了早起的學生。
當瑞博恩和西弗勒斯的身影出現在通往禮堂的通道口時,整個休息室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他們身上,驚訝、疑惑、探究、難以置信……種種情緒在斯萊特林小蛇們或傲慢或矜持的臉上交織。
關於昨天飛行課上那場驚心動魄的意外——斯內普的掃帚失控、沃夫那近乎自殺式的俯衝救援、兩人一同飛向危險的禁林邊緣——早已如同長了翅膀,傳遍了霍格沃茨的每一個角落。各種版本在學生們口中流傳、發酵。在眾人的預想和聽聞中,這兩人即使僥幸生還,也必定傷痕累累,至少要在醫療翼躺上幾天。甚至有傳言說沃夫被抬進去時袍子都浸透了血,或者他們撞進了八眼巨蛛的巢穴。誰能想到,僅僅過了一夜,他們竟然就像沒事人一樣,麵色如常地出現在了大家麵前?
【他們真的受傷了嗎?看起來完全不像啊……】
【不是說傷得很重嗎?難道傳言太誇張了?】
【那個沃夫……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這恢複力也太詭異了……】
【昨天有高年級說看到他被抬進去時袍子上有血!難道是假的?或者……他用了什麽黑魔法治療?】
【禁林邊緣……難道傳言有誤?那裏其實並不危險?】
無聲的疑問在空氣中彌漫、碰撞。瑞博恩目不斜視,西弗勒斯更是麵無表情,兩人對周圍的視線和那些或明或暗的揣測置若罔聞,徑直穿過安靜得詭異的人群,離開了公共休息室,留下身後一片壓抑的、關於傳聞與眼前現實巨大反差的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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