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小獨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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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看著瑞博恩和西弗勒斯兩張稚嫩卻充滿期待的臉,又看了看遠處那抹不安地移動著的金色,猶豫了片刻,最終妥協地歎了口氣:“好吧……你們兩個小家夥先過去試試看。獨角獸對孩子的戒心確實沒那麽重。我要是直接過去,估計它早就跑沒影了。記住,動作慢點,別嚇著它!”
海格話音未落,瑞博恩已經像離弦之箭般,拉著西弗勒斯的手腕,敏捷而無聲地朝著那抹金色奔去。西弗勒斯被他拽得一個趔趄,但隨即穩住身形,緊抿著唇,努力跟上瑞博恩的步伐,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似乎是聽到了他們靠近的腳步聲,那團耀眼的金色猛地瑟縮了一下,躲到了一棵粗壯的山毛櫸樹後。隻露出一隻流光溢彩的金色獨角尖端,和一隻濕漉漉、盛滿了驚恐與好奇的、宛若最純淨琥珀般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窺視著這兩個不速之客。
瑞博恩和西弗勒斯在距離樹叢大約十米的地方默契地停下腳步。瑞博恩深吸一口氣,緩緩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毫無威脅。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聲音放得異常輕柔,仿佛怕驚擾了清晨的露珠:“嗨,小家夥,別害怕。我們沒有惡意,你能出來讓我們看看你嗎?”
樹後的小獨角獸沒有任何動靜,隻有那隻大眼睛警惕地眨動著。
瑞博恩耐心地保持著姿勢,聲音更加柔和,帶著一種奇特的安撫韻律:“我們不會傷害你的,真的。我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嗎?你看起來好像需要幫助。”
也許是瑞博恩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奇異親和力起了作用,也許是他的聲音確實帶著令人安心的魔力。樹後的小獨角獸猶豫了許久,終於,它試探性地、極其緩慢地挪動腳步,一點一點地從樹後走了出來。
月光終於毫無保留地灑落在它身上。它通體覆蓋著仿佛由最純粹陽光織就的金色毛發,柔順而富有光澤,額前的獨角如同精心打磨的黃金尖錐,流淌著神秘的光暈。它的體型比兩個男孩還要高一些,四蹄修長有力,此刻卻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它停在距離瑞博恩大約半米的地方,不再前進,隻是用那雙清澈無瑕、倒映著星輝的琥珀色大眼睛,好奇又警惕地打量著他們。
瑞博恩和西弗勒斯屏住呼吸,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隻有風穿過樹葉的低語,和他們自己清晰可聞的心跳聲。
小獨角獸的目光在瑞博恩和西弗勒斯之間來回逡巡,帶著一種近乎神聖的審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視靈魂的本質。兩三分鍾漫長得像一個世紀。終於,在瑞博恩感覺手臂都有些發酸時,小獨角獸做出了決定。它微微低下頭,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將它那光滑微涼的鼻尖,輕輕地、信任地蹭了蹭瑞博恩攤開的掌心。
一股溫熱的暖流瞬間從接觸點湧遍瑞博恩全身!他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喜悅,臉上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另一隻手也極其輕柔地抬起,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獨角獸額頂柔軟的鬃毛,觸感如最上等的絲綢。
西弗勒斯在一旁看得分明,心中也湧動著奇異的感覺。他學著瑞博恩的樣子,極其緩慢地、帶著十二萬分的小心,伸出了自己的手,目標是獨角獸溫順垂下的脖頸。他的動作慢得像是在進行一項精密實驗,隨時準備在獨角獸表現出不適時立刻撤回。
然而,奇跡再次發生了。小獨角獸隻是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那雙純淨的琥珀色眼睛裏似乎閃過一絲溫和的認可,然後便任由西弗勒斯微涼的手指落在了它的頸側。當指尖觸碰到那不可思議的柔滑皮毛時,西弗勒斯素來緊繃的嘴角,竟不由自主地、清晰地向上彎起了一個微小卻無比真實的愉悅弧度。瑞博恩瞥見這一幕,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怎麽就你一個在這邊?”瑞博恩一邊輕柔地撫摸著獨角獸的鬃毛,一邊用溫和的語氣問道,目光掃向幽暗的森林深處,“你的父母和族人呢?這麽晚了,它們一定很擔心你。”
回應他的是小獨角獸從喉嚨裏發出的低低嘶鳴聲,那聲音聽起來充滿了委屈和不安,像迷路孩童的嗚咽。
瑞博恩凝神傾聽,前世豐富的閱曆讓他對許多生靈的叫聲有著本能的解讀能力。他試探著問:“你和你的父母走散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小獨角獸立刻點了點頭,大眼睛裏瞬間蒙上了一層水汽,顯得更加惹人憐愛。
瑞博恩鬆了口氣,還好能溝通。他指了指不遠處像座小山般安靜等待的海格,對獨角獸說:“你看那邊那個大個子,他是我們的朋友,叫海格,是這片森林的看守。他和我們是一起的,也絕對不會傷害你。我們可以請他幫忙,一起幫你找到你的父母,好嗎?”
小獨角獸順著瑞博恩的手指望去,看到海格那巨人般龐大的身軀,明顯瑟縮了一下,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帶著威脅意味的嘶嘶聲,四蹄不安地刨著地麵。
瑞博恩連忙安撫地拍拍它的脖子:“別怕別怕,他隻是看起來塊頭大,心腸可好了。你看,他一直站在那邊沒動,就是在等你同意呢。”
小獨角獸又看了看海格,再看看眼前兩個散發著純淨善意氣息的男孩,大眼睛裏充滿了猶豫和掙紮。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瑞博恩以為它要拒絕時,小獨角獸終於極其不情願地、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喉嚨裏的嘶嘶聲也弱了下去。
“太好了!”瑞博恩高興地站起身,朝海格揮了揮手。海格這才邁著沉重但盡量放輕的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最終停在距離他們五米左右的地方。小獨角獸立刻警惕地豎起耳朵,盯著他,但並沒有再次表現出強烈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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