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霍格沃茨“垃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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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瑞博恩依計劃拜訪了校長室。與鄧布利多的談話比他預想的更簡短。老校長那雙銳利的藍眼睛仿佛洞悉一切,他並未追問細節,隻是用一種溫和卻不容置疑的語氣表示,任何試圖破壞校內安寧、騷擾學生的行為都是不可接受的,他會“確保相關人士明確理解這一點”。瑞博恩離開時,相信鄧布利多自有其高明且不露痕跡的方式傳達這份警告。
隨後幾天,城堡裏並未掀起新的波瀾。普林斯家族的話題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漣漪迅速消散,至少在表麵上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盧修斯·馬爾福在走廊上遇見他們時,依舊保持著那副斯萊特林級長應有的、略帶疏離的優雅姿態,甚至有一次還微微頷首致意,禮節周全得無可挑剔。然而,瑞博恩卻捕捉到那雙灰藍色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冰冷而審慎的探究。那目光並非直接的憤怒或敵意,更像是在重新評估一件充滿未知危險性的物品——帶著忌憚、疑慮,以及一絲被無形力量約束後的、深藏的不悅。
瑞博恩心中了然,這位馬爾福少爺並非放下了芥蒂,隻是將情緒掩藏得更深,行動也必定會更加迂回和謹慎。鄧布利多的警告有效,但同時也可能激起了更深的猜忌。
正如瑞博恩所料,普林斯家族並未在西弗勒斯的生活中留下太深的刻痕。除了瑞博恩偶爾心血來潮,故意拖長了調子喊他“我的混血王子殿下”時,會收獲一個惱羞成怒的瞪視外加飛來的一本厚書,日子似乎又回到了熟悉的軌道。上課、研究魔藥、泡圖書館、看瑞博恩搗鼓各種稀奇古怪的煉金玩意兒。
直到某個魔咒課後的下午,兩人抱著課本剛走出教室,就被埋伏在走廊拐角的詹姆斯·波特和西裏斯·布萊克一左一右地“挾持”了。
“嘿!瑞博恩!西弗勒斯!快!跟我們走!”詹姆斯壓低聲音,臉上洋溢著發現新大陸般的興奮,活像一隻剛偷到蜂蜜的熊。
西裏斯則在一旁抱著手臂,嘴角噙著看好戲的笑意,灰眼睛裏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他衝瑞博恩挑了挑眉,算是打招呼。
瑞博恩被兩人推搡著,有些無奈:“兩位格蘭芬多的勇士,綁架斯萊特林是違反校規的,而且我們似乎沒那麽熟?” 他看向西弗勒斯,後者眉頭緊鎖,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顯然對這份“熱情”極其抗拒。
“熟!怎麽不熟!”詹姆斯不由分說地推著瑞博恩往前走,“莉莉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再說了,上次有求必應屋還是你告訴我們的!這次我們發現了個超——級——棒的地方!必須帶你們開開眼!” 他刻意強調了“超級棒”,試圖勾起兩人的好奇心。
“超級棒?”瑞博恩挑眉,看著詹姆斯興奮得發紅的臉頰,再看看西裏斯那副“信我沒錯”的表情,又瞥了眼西弗勒斯那“你們格蘭芬多是不是都有病”的眼神,最終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好吧,帶路。希望不是你們格蘭芬多塔樓的秘密零食儲藏室。”
詹姆斯神秘兮兮地一笑,領著他們來到八樓那副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掛毯對麵。“看好咯!”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在那段空牆前來回走了三次,嘴裏念念有詞:“我需要一個藏東西的地方……我需要一個藏東西的地方……”
牆壁無聲地扭曲、融化,一扇光滑古樸的門戶悄然浮現。
“當當當當!”詹姆斯猛地推開門,像個展示寶藏的海盜船長,“歡迎來到——霍格沃茨失落的藏寶洞!”
門內的景象瞬間展現在四人麵前。
饒是瑞博恩見多識廣,也忍不住微微抽了口氣。眼前並非預想中金光閃閃的寶庫,而是一片浩瀚得令人窒息的……被時光遺忘的遺骸之海。
一條狹窄得僅容兩人並肩的通道,如同一條疲憊的蛇,在堆積如山的雜物迷宮中蜿蜒向前,最終消失在更深邃、更龐大的陰影裏。
通道兩側,是霍格沃茨千年時光丟棄的秘密:廢棄的桌椅板凳疊成搖搖欲墜的危樓;破損的坩堝和鏽蝕的天平糾纏在一起,訴說著失敗的實驗;散架的飛天掃帚翅膀無力地耷拉著,羽毛沾滿灰塵;褪色的掛毯上模糊的紋章依稀可辨,仿佛褪色的榮耀;殘缺的雕像或斷臂,或失首,空洞的眼眶凝視著闖入者;堆積如山的舊課本和泛黃的羊皮卷散發出濃重的黴味與墨水味;生鏽的盔甲部件散落一地,像古代巨人的骸骨;更有些奇形怪狀的金屬造物——扭曲的框架、布滿按鈕的盒子、閃爍幽光的晶體碎片——其用途早已湮沒在曆史塵埃中。
所有你能想象到和想象不到的物品,層層疊疊,無窮無盡,直抵那布滿厚重蛛網、幾乎望不到頂的穹窿深處。空氣中彌漫著塵埃、朽木、舊紙張混合的獨特氣味,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魔藥殘留氣息和金屬鏽蝕的味道。光線從高處不知名的縫隙艱難地透下,形成一道道朦朧而神聖的光柱,無數塵埃在其中無聲地狂舞,更襯得這空間的龐大、幽深與……令人心悸的破敗感。
“所以,”瑞博恩環顧四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波特先生,你口中那個‘超級棒的地方’,就是霍格沃茨積攢了……嗯,大概十個世紀的……巨型遺忘墳場?” 他彎腰,修長的手指拂過通道旁一個半埋在雜物堆裏的物件——那似乎是一個布滿銅綠、刻著如尼文的沉重底座,上麵空空如也。“或者說,一個被施了無限伸展咒的終極儲藏室?” 他直起身,目光掃過眼前這片令人頭皮發麻的“寶藏”,最終落回詹姆斯那張寫滿“快誇我”的臉上。
西弗勒斯緊抿著唇,臉色比平時更蒼白了幾分,眼神裏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嫌棄和“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冰冷嘲諷,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出魔杖給這個“垃圾場”來個清理一新。西裏斯則環抱著手臂,饒有興致地看著瑞博恩和西弗勒斯的反應,灰眼睛裏閃爍著惡作劇得逞般的快活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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