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下班後，王偉恒就一臉笑容的從軋鋼廠的大門口走了出去。
    路過保衛崗的時候還和站崗的保衛笑嘻嘻地打了個招呼。
    每次賣完煤他都喜歡這樣做，他覺得隻有這樣才能顯現出他高超的智商。
    “一群傻子，管的再嚴格也擋不住老子賺錢，哼~！”
    王偉恒心裏鄙夷的想著嘴裏麵哼著小曲就朝著約好的地方走去。
    “提起那鬆老三，
    兩口子賣大煙。
    一輩子無有兒，
    所生個女嬋娟呐~！”
    他在前麵走，根本沒注意在他身後有一名保衛人員偽裝的工人正跟在他身後。
    路過一個胡同就會有一位跟蹤人員走進去，同時從胡同裏再走出來一個工人繼續。
    王偉恒走到一個偏僻的胡同，小心翼翼的左看右看，見沒有人這才推門進去。
    院子裏種著一棵大大的柿子樹，這個時候正是柿子成熟的季節。
    滿樹的柿子黃橙橙的掛在枝丫上，就像是一盞盞點了蠟燭的燈籠一樣煞是好看。
    柿子樹下麵有一位老者，正拎著個筐子在那裏摘柿子。
    他仔細地挑選已經成熟的柿子，又用手輕輕的捏了捏，隻要是軟的他才會摘下來放進筐子裏。
    樹下麵已經放滿了兩筐柿子，都是這個老者剛剛摘下來的。
    “六爺，王偉恒來了。”
    六爺旁邊的一個壯漢，小聲的提醒他。
    “嗯~！”輕聲嗯了一下，把手中的柿子摘了下來放進筐子裏，遞給旁邊的壯漢。
    不緊不慢的從兜裏掏出手帕，把手仔細擦了擦這才抬頭看向王偉恒。
    “六爺，好雅興了，這柿子一看就非常甜。”王偉恒滿臉笑容的誇獎起來。
    六爺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王科長喜歡，走的時候就帶走一筐，年齡大了也吃不完，放時間長就放壞了。”
    王偉恒最喜歡吃甜的，見到對方這麽說也不客氣“哎呦，那可多謝六爺了，我這輩子最愛吃的就是甜食，一天不吃啊就想得慌。”
    六爺不緊不慢的走到樹下的桌子旁，拿起上麵的紫砂壺對著壺嘴就喝了一口。
    “吃甜的好啊，甜食能讓人身心愉快，你看我這院子，每到這個時候柿子一成熟，滿院子都是香甜的氣息。”
    王偉恒聽完也是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沒錯，空氣中都是香甜的氣味。”
    兩人正在聊天的時候，剛才六爺旁邊的那名壯漢，就拿出一個布袋子遞給王偉恒。
    王偉恒打開袋子裏麵放著一捆捆的大黑拾，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他也沒數，直接把布袋子拎到手裏“得嘞六爺，我就先回去了，咱們下個月再見。”
    “王科長，別著急，先坐下來抽根煙。”
    王偉恒見六爺這麽說，雖然疑惑但也沒有離開，坐在六爺旁邊的凳子上。
    旁邊的壯漢把煙遞給王偉恒，又幫他點著，這才繼續去柿子樹下摘柿子。
    “王科長，眼看著就要到冬天了，今天明顯比去年還冷，估計咱們這煤炭生意要漲價。”
    王偉恒聽完直接笑著回答“漲價好啊，到時候六爺就能賺的盆滿缽滿啊。”
    六爺歎了口氣看向他“我也想多賺點，存點養老錢，可是眼瞅著有錢沒貨賺不到，心裏幹著急啊。”
    王偉恒這時臉上露出認真的表情“六爺的意思是？每個月三車不夠？”
    六爺搖搖頭，伸出兩根手指頭“不夠~！還需要兩車。”
    “不可能，我們一共拉了十三車煤，三車已經算是極限了，五車到時候廠子裏都不夠用。”
    六爺也著急，表情輕描淡寫的看著對方“如果能給五車煤，費用再提高一成。”
    王偉恒心動了，提高一成，那就等於多出來的全是自己的。
    可是如果賣五車的花，剩下的根本不夠廠子裏用的。
    萬一廠子裏的爐子停了，到時候這個責任打死他也背不動啊。
    “六爺，這個錢我也想拿，可是五車絕對不行，我有錢拿沒命花啊。”
    說完後王偉恒猛的咬了咬牙說“四車是我的極限了，再多絕對不行。”
    六爺聽完也沒有失望，他看得出來四車真的是他的極限。
    於是就點點頭“四車也行，我多給你半成的錢，你看如何？”
    “行，下個月我就多給你卸一車，到時候您可得準備好錢啊。”
    六爺這時候臉上露出了笑容“放心，錢絕對不會少給你，我做生意講的就是誠心。”
    說完之後，六爺又對旁邊的壯漢吩咐“把那筐最熟的給王科長拿著，這柿子可甜了。”
    王偉恒站起身子，接過那籃子柿子“那六爺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你的柿子。”
    六爺點點頭“麻子，代我送送王科長。”
    那年輕人對王偉恒做了個請的手勢，王偉恒也笑著對六爺點點頭轉身走出這個院子。
    麻子等到王偉恒走後關上院門走到六爺身邊“六爺，這小子靠譜嗎？”
    六爺又喝了口水眼中露出精光“麻子，你記住人的欲望是無限的，這個姓王的不也是從一車賣到三車，現在敢賣四車了嗎？”
    麻子聽完點點頭，他是看著這個王偉恒一步一步走到這個地步的。
    六爺歎了口氣，盯著屋簷下的鳥籠“現在最怕就是被發現，所以這些煤炭隻賣給遺老遺少，送貨上門，千萬別零賣，小心被人舉報了。”
    六爺站起來，背著手走到鳥籠麵前，裏麵關著一隻漆黑的烏鴉。
    “雖然政府對咱們黑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是因為咱們對老百姓有用，如果他們知道咱們倒賣國家的煤炭，估計這個黑市就會被取締了。”
    麻子這時也擔憂的問道“六爺，那咱們為什麽還鋌而走險呢？”
    “唉~人的欲望是無限的，同樣我也是個人~！”
    王偉恒左手拎著錢袋，右手挎著一籃子柿子，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就朝著戶晨楓家走去。
    等他離開這個胡同後，立馬就有人跟上了他。
    而這個胡同則來了又走來一個工人，站在門口抽煙。
    王偉恒輕車熟路的來到姐夫家，進門就喊道“姐，飯做好了嗎？我快餓死了。”
    一個麵帶傅麵情緒的女人從廚房裏走出來，看到自己弟弟手裏的錢袋臉上立馬浮現出笑容。
    “馬上就好了，你先嚐嚐剛出鍋的甜焦圈。”
    王偉恒看著桌子上放著六個甜焦圈，拿起一個就咬了一口。
    嚼了兩口後咧著嘴對他姐姐笑著說“姐~甜焦圈真好吃，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