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赴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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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光微亮。
    夏遠在小蝶的服侍下起身。
    望著銅鏡中那張略顯蒼白、眼神帶著幾分宿夜未眠般疲憊的臉龐,他運起體內真元,不著痕跡地調整著麵部肌肉和氣血流動,使得那份“憔悴”與“緊張”更加逼真。
    “殿下,今日…您真要穿這件去嗎?”
    小蝶捧著一件半新不舊、顏色黯淡的靛藍色錦袍,語氣帶著遲疑。
    這是夏遠特意吩咐的,雖比平日穿的稍好,但在今日那種群星璀璨的場合,依舊顯得寒酸。
    “嗯,就這件。”
    夏遠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
    他不需要華服來襯托,這件衣服,正是他“落魄皇子”身份的最佳注解。
    用過早餐之後,時間已經接近辰時末。
    二皇子的府邸位於皇城東側的親王府邸區域,從承恩殿到那裏,需要穿過大半個宮廷。
    夏遠並沒有選擇乘坐符合他皇子身份的轎輦,因為那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過於引人注目了,而且也與他現在所扮演的“人設”不太相符。
    於是,他隻帶了小蝶一個人,決定步行前往二皇子府。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許多宮女和太監。這些人見到夏遠,都紛紛避讓開來,並向他行禮。
    然而,他們的目光卻大多充滿了好奇和打量。
    畢竟,大皇子親自出席二皇子舉辦的百花詩會,這本身就是一件頗為引人注目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
    夏遠對此視若無睹,隻是微低著頭,步履不快不慢,仿佛對即將到來的場合帶著本能的抗拒和不安。
    夏遠清晰地感覺到,那幾道來自不同方向的監視目光,如同附骨之疽,始終如影隨形。
    就在他們行至通往宮門的永巷時,突然間,對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馬蹄聲。夏遠定睛一看,隻見一隊人馬正朝他們走來。
    這隊人馬為首的是一名身著麒麟補子官袍的中年官員。
    他麵容倨傲,一臉的不可一世,仿佛這宮廷之中隻有他才是最尊貴的存在。
    在他身後,緊跟著幾名隨從,同樣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樣子。
    夏遠一眼便認出了此人,他正是內侍監的一名管事太監,姓王。
    雖然這王太監的品級並不高,但由於他掌管著部分宮內用度的分配,因此在一些不得勢的皇子公主麵前,他總是顯得頗為傲慢,甚至有些拿喬。
    那王太監顯然也注意到了夏遠,然而,他的腳步並未因此而停下,反而微微抬起下巴,眼神輕蔑地掃過夏遠那身略顯寒酸的衣著。
    緊接著,他的嘴角微微一撇,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之意。
    按照宮規,當遇到品級比自己高的官員時,這王太監理應主動讓至一旁,並躬身行禮。
    然而,此刻的他卻完全沒有這樣的舉動,似乎完全不把夏遠放在眼裏。
    然而,就在雙方即將擦肩而過的瞬間,那王太監仿佛腳下被什麽絆了一下,一個“踉蹌”,手肘“不經意”地猛地撞向夏遠身側的小蝶!
    “啊!”小蝶驚呼一聲,手中捧著一個準備給夏遠在詩會上裝點門麵的普通錦盒脫手飛出,盒蓋翻開,裏麵幾塊品質尋常的墨錠和一支狼毫筆滾落在地,沾滿了塵土。
    “哎呀!奴婢該死!奴婢衝撞了殿下!”
    那王太監站穩身形,臉上毫無愧色,反而用一種誇張的、帶著嘲諷意味的語氣說道,目光卻斜睨著夏遠,毫無敬意。
    小蝶嚇得臉色煞白,慌忙蹲下身去撿拾,眼圈瞬間就紅了。
    這分明是故意的折辱!
    夏遠腳步頓住,垂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一股冰冷的殺意自心底一閃而逝,旋即被強行壓下。
    他臉上迅速湧起一層因“憤怒”和“屈辱”而產生的紅暈,身體微微顫抖,指著那王太監,嘴唇哆嗦著,似乎想斥責,卻又因長期懦弱而說不出重話:“你…你…”
    他這副“怒不可遏卻又無能為力”的模樣,落在暗處那些監視者眼中,更是坐實了其廢物的本質。
    東廠和錦衣衛的探子心中鄙夷更甚,而那名八皇子麾下的影衛,則仔細記錄著夏遠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反應。
    王太監見夏遠如此,心中得意,麵上卻故作惶恐:
    “殿下息怒,奴婢真是無心的!奴婢這就幫您撿起來…”
    說著,作勢要彎腰,動作卻慢吞吞的。
    “不必了!”
    夏遠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低吼出這三個字,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強行平複情緒,對著還在啜泣的小蝶低聲道,“撿起來,我們走。”
    他甚至沒有再看那王太監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會讓他承受更多的羞辱,徑直向前走去。
    背影在空曠的永巷中,顯得格外單薄和落寞。
    小蝶慌忙撿起沾滿塵土的文具,小跑著跟上,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那王太監看著主仆二人“狼狽”離去的身影,嗤笑一聲,拍了拍並無灰塵的衣袖,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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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然是受了某些人的暗示,故意來給這位大皇子添點堵,試探一下他的反應。
    結果,令人“滿意”。
    走過永巷拐角,遠離了那些視線,夏遠臉上那誇張的“屈辱”和“憤怒”瞬間消失,恢複了一片深沉的平靜。
    剛才那一瞬間,他至少有十種方法可以讓那王太監無聲無息死去而不留痕跡,但他選擇了最符合“夏遠”身份的一種。
    “殿下…”小蝶跟上來,聲音還帶著哭腔,“他們…他們太過分了!”
    “無妨。”夏遠語氣淡漠,“狗咬人一口,人未必非要咬回去。記下便是。”
    他目光掃過小蝶手中沾滿塵土的錦盒,眼底掠過一絲冷芒。
    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無非是想亂他心境,讓他在詩會上更加失態。
    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
    這點風波,不過是他奔赴這場“盛宴”前,一道微不足道的開胃小菜。
    經過這番“耽擱”,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一會兒。
    當夏遠主仆二人終於抵達二皇子府邸門前時,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裏簡直就是一片熱鬧非凡的海洋,車水馬龍,冠蓋雲集。
    各式各樣華麗的馬車如同爭奇鬥豔的花朵一般,停滿了府前的空地,每一輛馬車都散發著高貴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而那些身著綾羅綢緞的達官貴人、才子佳人們,則如同繁星點點般穿梭其中。
    他們或低聲交談,或高聲談笑,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一種優雅和自信。
    整個場麵熱鬧而有序,充滿了歡聲笑語,氣氛異常熱烈。
    然而,夏遠的出現卻像平靜的湖麵上突然投入了一顆石子,引起了一陣小小的漣漪。
    他那一身樸素甚至可以說是寒酸的打扮,與周圍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得格外突兀。
    他身上的衣服雖然洗得幹淨,但已經有些褪色,補丁也若隱若現。
    與那些身著華服的人們相比,他簡直就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走出來的人。
    這樣的他,自然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驚訝,更多的,則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看笑話的意味。仿佛他是一個不速之客,闖入了這個本不屬於他的世界。
    “喲,這不是大哥嗎?”
    一個熟悉而討厭的聲音響起。隻見九皇子夏韜在一群貴族子弟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他今日穿著一身騷包的亮紫色錦袍,看著夏遠,臉上滿是戲謔。
    “大哥今日這身…還真是…樸素啊!莫非是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圍不少人側目看來,發出低低的哄笑聲。
    夏遠臉上再次掛上了那副窘迫而隱忍的表情,低著頭,訥訥道:“九弟說笑了…”
    “哈哈,大哥還是這麽風趣。”
    夏韜得意洋洋,還想再說什麽。
    “九弟,不得無禮。”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
    隻見二皇子夏宸親自從府門內迎了出來,他今日穿著一身月白色儒衫,頭戴玉冠,顯得風度翩翩。
    他先是溫和地斥責了夏韜一句,然後走到夏遠麵前,臉上帶著無可挑剔的親切笑容。
    “大哥肯賞光前來,小弟不勝欣喜。快請進,外麵風大。”
    他這番作態,立刻贏得了周圍不少人的好感,覺得二皇子果然仁厚寬和,連對待夏遠這樣的廢物兄長都如此禮遇。
    夏遠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感激”之色:“有勞二弟親自相迎。”
    在夏宸的親自引領下,夏遠走進了這座奢華而不失雅致的二皇子府。
    身後,是夏韜等人毫不掩飾的譏諷目光,以及更多複雜的注視。
    他知道,踏入這道門,才是真正進入了今日的戰場。
    而與此同時,在府邸對麵的一座茶樓雅間內,八皇子夏銘透過窗欞,冷冷地看著夏遠“狼狽”地進入府門,對身旁的黑衣影衛吩咐道:
    “進去,給本王盯緊了。看看我們這位大哥,今天到底能演出什麽好戲。”
    “是!”
    暗處的眼睛,變得更加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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