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祠堂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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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伴隨著小丫鬟的嘀咕。
“姑娘又咳血了,這可如何是好……”
“姑娘可真是體弱,每日都擱湯藥吊著,可這幾日眼看著越發的不好了!”
施薇臉色驟變,也顧不得禮儀轉身就要走。
在施薇的心中,沒有任何能比得上女兒。
卻在推門前聽見顧宴禮低沉的聲音。
“明日酉時,我會去祠堂上香。”
“屆時希望嫂嫂也可一同前去。”
她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匆匆消失在夜色裏。
顧宴禮獨自站在空蕩蕩的房中,良久,才走到窗邊。
望著那個倉皇離去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盡頭,他拳頭緩緩收緊,指節泛白。
那曾經,是他一直愛著的人。
愛的瘋狂,愛的熱烈。
可如今的他們之間,卻隻剩下了如此。
真是叫人無奈啊。
月光如水,靜靜流淌在青石板上。
遠處隱約傳來孩童壓抑的咳嗽聲,一聲聲,像是敲在誰的心上。
他的手不禁握緊,不知為何,對待念念,他的心情總是很奇妙。
不說是半分不在意,可有時一想到念念是施薇與顧衍的結晶,他又恨的巴不得捏死她。
可那終究,卻是血脈相連。
這一夜,許多人並未入眠。
照顧著念念的施薇,腦海中也一直都回蕩著他們之間的話語。
施薇的指尖,越發的冰涼。
她不知道,接下來還會如何?
也不知道,到底何時才能達成目的?
……
翌日酉時,祠堂裏香煙繚繞。
施薇跪在蒲團上,望著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出神。
最末尾那個簇新的牌位上,刻著顧衍的名字。
顧衍,那個名義上的丈夫。
可兩人之間,卻從未發生過什麽。
隻是這些言語,不能與任何人說。
當然,別人也不會相信。
念念隻能是顧衍的孩子。
真相,也無法在短時間之內浮出水麵。
又或者說,這一生都無法再浮出水麵了。
有些事,就隻能這樣隱瞞著,一直到永久。
腳步聲自身後響起,不疾不徐,帶著特有的微跛。
她沒有回頭,直到那人停在她身旁,拈起三炷香。
“大哥若在天有靈,看見嫂嫂這般殷勤祭拜,想必十分欣慰。”
顧宴禮的聲音在空曠的祠堂裏顯得格外清晰。
施薇垂下眼瞼。
“我隻是盡本分,身為他的妻子,這也理應是我該做的。”
“本分?”
他輕笑,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挑。
“那嫂嫂可知,作為未亡人,夜探小叔房間,又是什麽本分?”
“如今大哥已然離世,嫂嫂既然回來,也該更盡本分些。”
“總不能太叫大哥擔憂才是。”
香灰簌簌落下,濺在她手背上,燙得她一顫。
施薇抿著嘴唇,卻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
手指不自覺的捏緊,指甲摳進肉裏,疼得她渾身一顫。
施薇跪在前頭,他就站在她後頭。
兩人離得不遠,燭火搖曳之間,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就在這時,祠堂門被猛地推開。
外麵的吵嚷聲,瞬間傳入兩人耳中。
王氏帶著幾個婆子氣勢洶洶闖進來。
目光如刀鋒般刮過二人。
“好個不知廉恥的賤人!果然在這裏私會外男!”
王氏的聲音狠厲,哪裏顧得上,她口中的外男正是她的兒子。
施薇尚未反應過來,顧宴禮已側身將她護在身後。
他神色平靜地看著王氏。
“母親此言差矣。”
“是兒子請嫂嫂來商議念念入宗譜的事宜。”
“如今雖然已經夜深,但想必母親應當知曉,兒子向來公務繁忙,也隻有此刻才有閑暇。”
“這才鬧的這個時間與嫂嫂在此處,母親怎麽能聽風就是雨,汙蔑兒子與嫂嫂呢?”
王氏顯然沒料到他會這般維護施薇,一時語塞。
畢竟當年施薇嫁給顧衍,他可是恨意增生,別提有多麽狼狽了。
按理說,他們之間隻應當越發生疏,可為何如今反倒不是這樣?
就在王室發愣之際,顧宴禮繼續道。
“倒是母親,未經通傳擅闖祠堂,驚擾先祖英靈,不知又是什麽規矩?”
“如今侯府正是兒子做主,即便是母親也不該如此。”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王氏臉色青白交錯,最終狠狠瞪了施薇一眼。
“晏禮,我這也是為了咱們侯府好。”
“這個賤人如今剛剛回到侯府,如若這時搞出些幺蛾子來,免不得要讓咱們丟人現眼!”
“我隻是想維護咱們侯府的麵子……”
“那如今既然不像母親所說,想必母親也該安心了?”
他聲音淡然:“天色已晚,母親該回去早些休息了。”
王氏張著嘴無話可說,最終帶著人悻悻離去。
祠堂重歸寂靜。
施薇望著顧宴禮挺直的背影,忽然覺得喉頭哽咽。
“為什麽幫我?”
施薇並未想到,如今的他還能像以前那樣維護她。
本以為時過境遷,他們之間早不該像曾經那樣了,這份維護也更不該出現。
顧宴禮轉身看著她,目光深邃如潭。
“因為……”
他伸手拂去她發間落下的香灰,動作輕柔得近乎詭異。
“好戲才剛剛開始。”
他嘴角的笑容,卻看得人心驚膽戰。
遠處傳來暮鼓聲,一聲聲,敲碎了祠堂裏詭異的寧靜。
施薇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避開他指尖的溫度。
施薇詫異的看著他,眼神之中全是驚恐。
他看似溫柔,可實際上那眼神卻複雜的很。
在深不見底的眸色當中,帶有著的也許是更多的羞辱以及恨意。
而且,這突如其來的溫柔比昨夜的冰冷更令人心悸。
她攥緊袖口,強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
“什麽好戲?”
畢竟若是為了救念念,那麽無論如何,施薇都不能逃。
顧宴禮唇邊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燭光在他眼中跳躍,襯得他整個人如同暗夜裏的修羅。
他的身影被拉得更長,整個人都顯得異常高大。
他並未直接回答,反而緩步走向顧衍的牌位。
伸手輕輕撫過那上麵的刻字。
“大哥生前最重家族聲譽。”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祠堂裏顯得格外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