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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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院裏的小秋做事穩重,以後就讓她跟著你。”
    施薇心中一凜,知道這是要在她身邊安插眼線,卻也隻能恭敬應下。
    這般正大光明,還真是叫人不爽至極呢。
    離開主院時,天已大亮。
    施薇刻意落後幾步,不想與顧宴禮同行。
    他卻停下腳步等她:“太醫辰時就會到,你準備一下。”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施薇莫名安心。
    她點了點頭,正要離開,卻聽見他又低聲道。
    “昨夜的事,不會有人再提起。”
    施薇猛地抬頭,隻見他已經轉身離去,袍角在晨風中翻飛。
    回到院裏時,念念已經醒了,正由丫鬟喂著湯藥。
    見到母親,她虛弱地笑了笑:“娘親,我昨夜夢到爹爹了。”
    施薇心中一痛,上前將女兒摟在懷裏。
    這時新指派來的小秋已經候在廊下,是個眉目清秀的丫頭,看著倒是乖巧。
    可施薇知道,從今往後,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將在王氏的監視之下。
    她輕輕拍著女兒的背,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院門。
    顧宴禮方才那句話還在耳邊回響,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是真的要護著她,還是另有所圖?
    施薇揉了揉額角,隻覺得前路越發迷霧重重。
    而此刻的主院。
    王氏也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怕是不好。
    “張嬤嬤,必須得得晏禮娶妻了!”
    張嬤嬤自然明白:“老夫人,您想怎麽做?”
    “不如明日便舉辦宴會,邀請京中貴女,讓晏禮跟她們見見,若有看上的,也好盡快把事情定下來,省著夜長夢多!”
    “是,老夫人。”
    “還有賀家的那個閨女賀知雪,琴棋書畫,樣樣俱全,我也喜歡的緊,記得要特意去邀請。”
    聽聞此言,張嬤嬤立刻應下:“還請老夫人放心。”
    王氏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揮手讓張嬤嬤退下。
    屋內的熏香繚繞,卻驅不散她心頭的鬱結。
    她這個兒子,自幼便是最有主意的,這些年執掌侯府,更是說一不二。
    若非親眼所見那窗紙上過於親近交疊的影子和丫鬟含糊其辭的回稟,她也不願往那最不堪處去想。
    可施薇年輕守寡,宴禮又至今未娶。
    兩人從前便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如今共處一府,日日相見,難保不會舊情複燃,做出敗壞門風的醜事。
    這侯府的聲譽,對於王氏來講,可是至關重要額。
    多年來,顧宴禮好容易將侯府帶到這一步,如今可不能壞在這裏!
    這麽想著,王氏便下定決心。
    必須盡快給宴禮定下一門好親事。
    唯有正妻入門,才能絕了他的念想,也讓施薇徹底安分守己。
    如若不然的話,這叔嫂二人還會做出怎樣的舉動,那可真是未可知呢!
    總之,王氏這心中可不安然。
    而賀知雪那孩子她是見過的。
    雖然隻有遠遠的一麵,但也曾有幸聽說過。
    家世,品貌皆是上乘,性子也溫婉,應是能籠絡住宴禮的心。
    這樣的女子才最適合顧宴禮。
    也能將施薇毫不猶豫的比下去。
    ……
    另一邊,施薇抱著念念。
    感受著女兒微弱的呼吸,心頭沉甸甸的。
    念念這幾日皆是如此,自從回到侯府,反而更嚴重了些。
    許是跟在寺廟時不同,侯府中的空氣和氣味,甚至都對念念有所影響。
    一旁小秋手腳麻利地收拾著屋子,不多言不多語,眼神卻透著伶俐。
    時不時的看向施薇的眼,隻讓人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施薇知道,這雙眼睛背後,是王氏冷冽的審視。
    可即便如此,施薇也不敢多說一句。
    這次的這個眼線,是正大光明安插的。
    即便施薇再有不滿,也隻得忍耐著。
    她將念念哄睡,輕輕放在榻上,走到窗邊。
    庭院裏晨光熹微,花草上的露珠晶瑩剔透。
    不遠處的那棵老槐樹,雖然在顧宴禮的院子中。
    但是攀爬出的枝芽,已經在她的院子裏生根。
    就好像昭示著什麽一樣,令施薇的心更加沉淪。
    顧宴禮離去時那句低沉的話,像羽毛一樣搔刮著她的心。
    “昨夜的事,不會有人再提起。”
    “我不喜歡你叫我小叔,我也不想叫你嫂嫂。”
    ……
    以往的他們也許,雖說輕而易舉,可現如今終究不同。
    而這些話。
    他是在承諾,還是在警告?
    他為何偏偏在那個時刻出現,解了她的圍?
    那般急切,那般慌張。
    昨夜那個猝不及防的,帶著灼熱溫度的吻又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或許是因為多年未見,所以再次出現的文總是讓人無法忘懷。
    施薇的臉頰頓時燒了起來,心跳也失了分寸。
    她用力掐了掐手心,強迫自己冷靜。
    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為一個輕描淡寫的吻而失了心神了。
    即便是為了懷有身孕,生下與念念有血親的孩子。
    可這一切終究隻是利用,隻是交易!
    其他的什麽都不是,所以一定要冷靜。
    辰時剛到,太醫果然準時來了。
    顧宴禮竟也一同前來,他換了身常服,神色如常,仿佛清晨主院那場風波從未發生。
    兩人之間甚至沒有什麽眼神交流,也不曾看向彼此。
    施薇是在避嫌,也不知他是為何?
    他站在稍遠的地方,看著太醫為念念診脈,並不多言。
    太醫仔細診視後,沉吟道:“小姐的情況不好,老夫也隻能先開藥調理著。”
    “能拖到什麽時候,老夫也並不清楚。”
    “唯恐是老夫的醫術不佳,還請夫人見諒!”
    施薇連忙道謝:“多謝太醫,這已經很好了。”
    隨後施薇親自送太醫出去。
    施薇當然知道,即便是藝術再怎麽高超,怕是也輕易治不得。
    能夠先吃藥調理著,多拖些時間也是好的。
    本來施薇也沒有太過於期待,所以自然也稱不上失望。
    畢竟念念的病,施薇心裏最為清楚。
    即便是這宮中的太醫,又能如何?
    ……
    返回時,在院門口與顧宴禮迎麵遇上。
    他似乎在等她。
    周圍有丫鬟仆婦經過,施薇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垂下眼說道:“有勞小叔費心,念念已無大礙。”
    顧宴禮目光深邃地看著她刻意疏離的姿態,沉默片刻。
    才低聲道:“舉手之勞而已,念念也是我的侄女。”
    “嫂嫂倒是不必這麽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