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燭荒村]第40章罐中顱語喚九璃,皮囊未腐魂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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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透過血燭荒村上空厚重的雲層,勉強灑下幾縷慘淡的光。清晨九點,林野攥著從神婆院牆上掰下的半塊鬆動青磚,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阿吉蹲在他身旁,正用一根枯枝無聊地戳著地上的草屑,嘴裏還念念有詞:“野哥,你說神婆這老太太,會不會早就發現咱們了?畢竟咱們這跟做賊似的,萬一她出來給咱們整個‘請神上身’,我這小身板可經不起折騰。”
    林野回頭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別廢話,昨天在銅鏡裏看到九璃的影子往神婆這邊晃過,她的失蹤絕對和神婆脫不了幹係。你要是怕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誰怕了!”阿吉立刻挺直腰板,拍了拍胸脯,可下一秒又縮了縮脖子,“我就是覺得,咱們好歹也算是‘專業探險隊’,能不能別總幹這種翻牆撬鎖的事兒,顯得多不體麵。”話雖如此,他還是麻利地從背包裏掏出一把小巧的撬棍,這是昨天在村裏廢棄鐵匠鋪找到的,此刻正閃著冷光。
    兩人趁著村裏靜悄悄的,神婆似乎還在屋內沒出來,迅速翻過不算太高的院牆。院內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草藥混合著腐爛物的氣息,讓人胃裏一陣翻騰。阿吉忍不住捂住鼻子,小聲吐槽:“這味兒比我上次在夜市吃的過期臭豆腐還上頭,神婆平時是靠這味兒驅蚊嗎?”
    林野沒理會他的調侃,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神婆的住宅是一座老舊的土坯房,屋頂鋪著的茅草已經發黑,幾扇窗戶紙破了好幾個洞,隱約能看到裏麵的黑暗。他指了指東側一間相對完好的房間,做了個“走”的手勢,兩人便輕手輕腳地挪了過去。
    房門虛掩著,留著一條縫隙。林野緩緩推開門,一股更濃烈的異味撲麵而來,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房間裏光線昏暗,隻有從窗戶洞透進來的幾縷光,照亮了滿屋子的雜物——破舊的陶罐、沾著汙漬的布偶、寫滿奇怪符號的黃紙,還有一些看不懂的法器隨意堆放在地上。
    “這老太太還挺會收藏‘破爛’。”阿吉踮著腳,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東西,眼睛卻四處掃視著,“野哥,你說九璃姐會不會被她藏在哪個罐子裏了?我看電視裏都這麽演,壞人總喜歡把人藏在奇怪的地方。”
    林野沒說話,目光落在房間角落一個被布簾遮擋的區域。那裏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暗,還隱隱約約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像是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又像是某種東西在緩慢蠕動。他示意阿吉跟上,慢慢掀開了布簾。
    布簾後麵的景象,讓兩人瞬間僵在原地,阿吉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連呼吸都停滯了幾秒。
    隻見角落裏整齊地擺放著十幾個陶罐,這些陶罐通體漆黑,表麵刻著和之前發現的鬼器上類似的扭曲紋路,罐口用暗紅色的布封著,布上還係著麻繩。而那“滴答”聲,正是從其中一個陶罐的縫隙裏滲出來的暗紅色液體,滴落在地上形成的。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個陶罐的側麵,都貼著一張黃色的符紙,符紙上用朱砂畫著詭異的符號,旁邊還寫著一個名字。林野的心髒狂跳起來,他快步走上前,逐一查看那些名字,當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個陶罐上時,瞳孔驟然收縮。
    那符紙上寫著的,赫然是“蘇九璃”三個字!
    “九璃……”林野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個陶罐,卻被阿吉一把拉住。
    “野哥,別碰!”阿吉的聲音也帶著恐懼,但腦子卻比平時清醒了幾分,“這陶罐不對勁,你看這些紋路,和咱們之前找到的鬼器一模一樣,說不定裏麵有什麽邪門的東西。萬一你一碰,九璃姐……”他沒敢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林野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仔細觀察著那個寫著蘇九璃名字的陶罐,發現罐口的紅布似乎有被撬動過的痕跡,暗紅色的液體就是從那裏滲出來的。他又看了看其他陶罐,發現那些罐口的紅布都係得很緊,符紙也完好無損,隻有這個陶罐顯得有些異常。
    “阿吉,你還記得昨天在破廟裏看到的壁畫嗎?”林野突然開口,“壁畫上除了和鬼器相似的紋路,還有一些關於‘換魂’的圖案,你說這些陶罐,會不會和‘換魂’有關?”
    阿吉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一拍腦袋:“對啊!我當時還覺得那壁畫上的人把腦袋往罐子裏塞的畫麵很搞笑,現在想想,說不定那些陶罐就是用來裝人的魂魄的!那九璃姐的名字在這上麵,難道她的魂魄被神婆關在罐子裏了?可她的人呢?”
    就在這時,房間外傳來了腳步聲,還有神婆沙啞的咳嗽聲。兩人臉色一變,迅速躲到了堆放雜物的櫃子後麵,屏住了呼吸。
    神婆拄著拐杖,慢慢走進房間,她的目光掃過那些陶罐,最後停留在寫著蘇九璃名字的那個陶罐上。她伸出幹枯的手,輕輕撫摸著罐身,嘴裏念念有詞:“快了,就快了……等集齊九個魂魄,血燭就能重新點燃,到時候,我就能長生不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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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櫃子後麵的林野和阿吉聽得一清二楚,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原來神婆一直在收集人的魂魄,而九璃,很可能就是她的下一個目標。
    神婆又在房間裏停留了一會兒,似乎在檢查什麽,然後才慢慢離開。等腳步聲徹底消失後,林野和阿吉才從櫃子後麵出來。
    “好家夥,這老太太居然想長生不老,真是想瞎了心了!”阿吉壓低聲音,一臉憤怒,“野哥,咱們現在怎麽辦?直接把這個陶罐抱走嗎?可萬一裏麵真的是九璃姐的魂魄,咱們這麽做會不會有危險?”
    林野搖了搖頭:“不行,咱們現在還不知道這陶罐的具體作用,冒然行動很可能會傷害到九璃。而且神婆肯定還在附近,咱們得先找到九璃的人,再想辦法處理這些陶罐。”
    他仔細搜查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希望能找到關於九璃下落的線索。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房間牆壁上的一塊鬆動的磚頭上。他走過去,輕輕一推,磚頭竟然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阿吉,快過來!”林野喊道。
    阿吉湊過來,看著那個洞口,有些猶豫:“野哥,這裏麵該不會有什麽怪物吧?萬一進去了就出不來了,那咱們可就成了神婆的下兩個‘罐中魂’了。”
    “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九璃很可能就在裏麵。”林野說著,從背包裏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根蠟燭,小心翼翼地鑽進了洞口。
    阿吉咬了咬牙,也跟著鑽了進去。洞口裏麵是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裏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牆壁上還掛著一些蜘蛛網。兩人沿著通道往前走,走了大約十幾米,通道突然變得寬敞起來,眼前出現了一間小小的密室。
    密室裏沒有窗戶,隻有幾根蠟燭在角落裏燃燒著,照亮了裏麵的景象。而在密室的中央,赫然躺著一個人——正是蘇九璃!
    “九璃!”林野激動地跑過去,想要叫醒她,卻發現蘇九璃的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但氣息卻很微弱。
    阿吉也跑了過來,仔細檢查著蘇九璃的身體,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九璃姐隻是暈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看來神婆還沒對她下手,隻是把她的魂魄暫時關在了陶罐裏。”
    林野點了點頭,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他輕輕抱起蘇九璃,想要離開密室,卻突然聽到通道裏傳來了神婆沙啞的聲音:“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兩人臉色一變,回頭一看,隻見神婆正站在通道口,手裏拿著一根拐杖,拐杖頂端鑲嵌著一顆黑色的珠子,珠子散發著淡淡的黑氣。她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眼神裏充滿了貪婪。
    “老太太,你別太過分了!”阿吉擋在林野和蘇九璃麵前,雖然心裏害怕,但還是強裝鎮定,“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的陰謀,你趕緊放我們走,否則……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神婆冷笑一聲:“不客氣?就憑你們兩個毛頭小子?今天你們既然發現了我的秘密,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裏。等我把你們的魂魄也裝進陶罐裏,就能集齊九個魂魄,到時候,血燭荒村的詛咒就能解除,我就能長生不老了!”
    她說著,舉起拐杖,朝著兩人一揮,拐杖頂端的黑色珠子突然射出一道黑氣,直奔阿吉而來。阿吉嚇得趕緊躲閃,黑氣擦著他的肩膀飛過,擊中了旁邊的牆壁,牆壁上瞬間出現了一個黑洞。
    “野哥,這老太太有兩下子,咱們快跑!”阿吉大喊道。
    林野抱著蘇九璃,轉身就往通道外跑。神婆在後麵緊追不舍,不斷用拐杖射出黑氣。兩人在通道裏左躲右閃,好幾次都差點被黑氣擊中。
    就在快要跑到洞口的時候,阿吉突然腳下一滑,摔倒在地。神婆趁機追了上來,舉起拐杖,就要朝著阿吉射出黑氣。林野見狀,毫不猶豫地將蘇九璃放在地上,轉身擋在阿吉麵前,準備迎接黑氣的攻擊。
    可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蘇九璃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神變得異常淩厲,嘴裏念著一段奇怪的咒語。隻見她抬起手,對著神婆一揮,一道金光從她手中射出,擊中了神婆手中的拐杖。拐杖頂端的黑色珠子瞬間碎裂,神婆發出一聲慘叫,向後倒去。
    林野和阿吉都愣住了,沒想到蘇九璃會突然醒來,還擁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蘇九璃慢慢站起身,走到神婆麵前,冷冷地說:“你的陰謀,到此為止了。”
    神婆躺在地上,看著蘇九璃,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不甘:“你……你怎麽會醒過來?你的魂魄明明被我關在陶罐裏了……”
    蘇九璃冷笑一聲:“就憑你這點本事,也想關住我的魂魄?我隻是故意裝作被你困住,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麽陰謀罷了。現在,該算算咱們之間的賬了。”
    她說著,舉起手,就要對神婆發起攻擊。可就在這時,房間裏的陶罐突然劇烈搖晃起來,罐口的紅布紛紛脫落,從裏麵飄出一縷縷黑色的霧氣,這些霧氣在空中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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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蘇九璃臉色一變,“這些魂魄被激怒了,它們要失控了!”
    林野和阿吉也感受到了黑影散發出的強大陰氣,兩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阿吉焦急地問道。
    蘇九璃皺著眉頭,快速思考著:“現在必須盡快安撫這些魂魄,否則整個荒村都會被它們摧毀。林野,你去把那些陶罐都打碎,釋放裏麵的魂魄。阿吉,你跟我一起念咒語,安撫它們的情緒。”
    兩人立刻行動起來。林野拿起地上的撬棍,用力砸向那些陶罐,陶罐一個個碎裂,裏麵的黑色霧氣不斷飄出。蘇九璃和阿吉則念起了咒語,金色的光芒從他們手中散發出來,籠罩著那些黑色霧氣。
    在咒語的作用下,黑色霧氣漸漸平靜下來,不再那麽狂暴。可就在這時,神婆突然從地上爬起來,趁眾人不注意,朝著門口跑去。
    “別讓她跑了!”林野大喊一聲,就要追上去。
    蘇九璃卻搖了搖頭:“不用追了,她已經被魂魄的陰氣反噬,活不了多久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徹底淨化這些魂魄,讓它們得以安息。”
    林野點了點頭,繼續和蘇九璃、阿吉一起安撫魂魄。經過一番努力,那些黑色霧氣終於漸漸消散,魂魄得以安息。
    當最後一縷霧氣消散後,房間裏恢複了平靜。神婆已經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一灘黑色的汙漬。
    林野走到蘇九璃身邊,關切地問道:“九璃,你沒事吧?”
    蘇九璃搖了搖頭,露出了一絲疲憊的笑容:“我沒事,隻是有點累。現在,神婆的陰謀被挫敗了,那些魂魄也得到了安息,咱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詭異的荒村了。”
    阿吉也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抱怨道:“可算結束了,這幾天真是嚇死我了。以後再也不來這種地方了,還是城裏的奶茶店香。”
    林野和蘇九璃相視一笑,雖然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但好在三人都平安無事,而且成功挫敗了神婆的陰謀。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神婆住宅的地下,還有一個更深的密室,密室裏擺放著一根燃燒的血燭,燭火搖曳,似乎在預示著,血燭荒村的詛咒,還遠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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