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從夢裏醒來，發現已經到了靈虛山了。剛才的打鬥是那麽的真實。
    “我都信了。”他自言自語道。
    林溪的手指輕輕拂過腰間劍柄，青玉劍穗在晨霧中微微晃動。劍尖在虛空中散出道道金光。
    山風吹起他束發的青綢帶，露出耳後那道細長的舊疤——五年前老人就是從狼妖口中救下他時留下。
    魚刺突然按住刀柄，刀鞘上的銅環叮當作響。
    林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十丈外的古鬆枝椏間垂著條暗紅蛇蛻，足有成年男子腰身粗細。鱗片泛紫，是九頭蛇妖。
    她拔出長劍，劍身映出鬆針間漏下的細碎天光。
    三人踏著濕滑的青苔向山腰進發。
    霧氣越來越濃，連魚刺的玄色勁裝都洇出灰白水痕。
    林溪忽然駐足——前方三丈處的石板上，整整齊齊碼著七具山雀屍體，每隻都被吸幹了腦髓。
    退後！於竹話音未落，右側岩壁轟然炸開。
    碎石飛濺中躍出三隻石獸，豹首虎身，眼中跳動著幽綠磷火。
    魚刺橫刀劈開最先撲來的那隻，刀刃砍在石甲上迸出火星，震得他虎口發麻。
    林溪劍走遊龍，青鋒點在石獸關節處的裂紋上。
    哢嚓脆響，一隻石獸前肢應聲而斷。於竹甩出銀針封住石獸眼窩，磷火霎時熄滅。
    這些是守山石傀，不能硬拚！找陣眼！
    更多石獸從山體裂縫中湧出，地麵開始震顫。
    林溪瞥見上方崖壁有道劍形刻痕，與老火頭教她的藥王淵秘劍起手勢驚人相似。
    她突然福至心靈，足尖點地騰空而起，劍鋒順著古老劍痕的走勢劃出半弧。
    山體深處傳來龍吟般的嗡鳴，所有石獸同時僵住。
    於竹趁機甩出銅錢鏢，三枚銅錢疊成品字形嵌入岩縫。
    機關轉動聲裏，隱藏的石門緩緩開啟，腥風裹著鱗片摩擦聲撲麵而來。
    九頭蛇妖盤踞在懸空洞前，十八隻豎瞳映出三人身影。
    中間主首額生獨角，張口噴出毒霧；左側三首分別吐出火球、冰錐和毒液；右側五首竟能幻化出刀劍虛影。
    最詭異的是斷首處蠕動的肉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生。
    魚刺引開主首！於竹對付右邊幻術！林溪扯下青綢帶纏住口鼻，劍鋒攪動氣流形成旋渦。
    毒霧被劍氣牽引著撞向噴火的首級，火焰反噬燒得蛇鱗卷曲。
    魚刺的刀罡劈在獨角上，竟發出金鐵相擊之聲。
    於竹的銀針在幻化出的刀劍間穿梭，針尾係著的紅繩結成困妖陣。
    右側五首突然調轉方向攻向同伴，蛇妖身形出現片刻凝滯。
    林溪抓住機會躍上蛇頸，劍尖刺入主首下頜的月牙白鱗——這是昨夜她在藥王穀古籍中找到的弱點。
    蛇妖發出震天嘶吼，斷頸處噴出的黑血腐蝕岩石滋滋作響。
    剩餘八首瘋狂扭動，洞頂鍾乳石紛紛墜落。
    魚刺的刀插在蛇尾七寸處，整個人被甩向懸崖。
    千鈞一發之際，於竹甩出藥鋤勾住他的腰帶。
    林溪的虎口早已震裂，鮮血順著劍柄流到蛇鱗上。
    她突然想起老火頭說過，千年靈芝的香氣能克製妖毒。
    劍鋒偏轉三寸刺入岩縫，劍氣震開碎石，金紅色的靈芝在幽光中浮現。
    林溪眼疾手快，一把將靈芝抓在手中。
    那靈芝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蛇妖的動作明顯遲緩，毒霧也消散了不少。
    林溪將靈芝湊近主首，主首發出痛苦的嘶吼，其餘八首也不再瘋狂扭動。
    此時，於竹和魚刺也穩住身形，重新加入戰鬥。
    三人配合更加默契，林溪手持靈芝吸引蛇妖注意，魚刺從側麵攻擊蛇妖的斷尾處，於竹則用銀針封住蛇妖其餘首級的行動。
    蛇妖在三人的圍攻下，漸漸不支。
    主首的獨角也被魚刺砍出一道裂痕，光芒黯淡。
    林溪看準時機，將靈芝塞進主首口中。蛇妖渾身一顫，發出最後的哀鳴，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三人長舒一口氣，看著眼前死去的蛇妖。
    石門後的懸空洞內似乎有更神秘的東西在吸引著他們。
    林溪整理了下衣衫，手持青玉劍，和於竹、魚刺一起，緩緩朝著懸空洞走去。
    蛇妖主首突然自斷，帶著獨角撞向靈芝。
    林溪反手擲劍貫穿蛇首，自己卻被蛇尾掃中後背。
    她在空中擰身抓住靈芝根須，魚刺的刀及時砍斷追擊的蛇信。
    於竹將整瓶化妖散撒向蛇妖創口，黑血頓時沸騰汽化。
    當最後一顆蛇首化作白骨時，朝陽正穿透雲層。
    林溪把靈芝揣進貼胸的錦囊，發現青綢帶不合時係回了發間。
    魚刺抹了把臉上的血汙，刀尖挑著片蛇鱗：回去讓老火頭鑲在藥爐上，夠他吹三年。
    下山時，於竹忽然駐足回望。
    晨霧散盡的懸空洞前，那些被劍氣激活的古老劍痕正泛著微光，仿佛有看不見的手在重演某個絕世劍客的招式。林溪按了按懷中靈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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