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天心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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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無塵一聲暴喝,抓起計書寶就向山穀深處衝去。
    黑鳳化的林楓發出刺耳尖嘯,雙翼一振,卷起狂風追來。
    仙鶴白衣翻飛,玉笛吹出急促音律,在身後築起一道道冰牆。然而黑鳳利爪如切豆腐般穿透冰層,轉眼間就逼近眾人。
    分開走!夜無塵猛地將計書寶推向右側岔路,自己則向左閃去。
    黑鳳化的林楓在空中略一停頓,竟毫不猶豫地追向計書寶!
    該死!仙鶴咬牙轉向,玉笛射出一道白光擊中黑鳳後背,卻隻激起幾片黑羽飄落。
    計書寶踉蹌著衝進一片密林,異色瞳孔在黑暗中閃爍不定。
    他左手金焰忽明忽暗,右手黑霧不受控製地蔓延,兩種力量在體內激烈廝殺,每跑一步都像有千萬根針在紮。
    身後樹木接連倒塌,黑鳳的陰影籠罩而來。
    繼承者...林楓扭曲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你的血...很香...
    計書寶突然刹住腳步,轉身麵對追來的怪物。林楓懸浮在半空,黑翼完全展開,遮住了半邊天空。
    他的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滿口尖牙,涎水滴落在地麵發出的腐蝕聲。
    你不是林楓。計書寶喘息著,異色瞳孔直視黑鳳,你是三千年前被封印的那部分太陽神鳥。
    黑鳳發出咯咯怪笑:聰明...但還不夠聰明。它俯衝而下,利爪直取計書寶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從側麵撞來,將黑鳳擊偏。仙鶴白衣染血,玉笛已斷成兩截。
    他抓住計書寶手腕,拖著他繼續奔逃。
    黑鳳在後方發出憤怒尖嘯,雙翼扇動間,無數黑羽如利箭般射來!
    仙鶴回身揮袖,一道光幕勉強擋住大部分攻擊,卻仍有三根黑羽穿透防禦,深深紮入計書寶後背。
    呃啊——!計書寶慘叫一聲,跪倒在地。黑羽入體的瞬間,他右眼的黑色紋路瘋狂蔓延,半邊臉迅速爬滿蛛網般的黑線。
    計書寶!仙鶴想去扶他,卻被一股突如其來的黑霧彈開。
    計書寶痛苦地蜷縮起來,左手金焰與右手黑霧激烈交鋒,在身體周圍形成金黑交織的風暴。
    他感到兩股古老意識在腦海中咆哮爭搶,仿佛要將他的靈魂撕成兩半。
    接受我...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右耳低語,成為黑鳳,你將獲得無上力量...
    堅守本心...另一個清亮的聲音在左耳響起,金烏血脈才是正統...
    計書寶的視線開始模糊,恍惚間看到夜無塵的身影出現在黑鳳背後。
    那人手腕上的鎖鏈如毒蛇般竄出,纏繞住黑鳳雙翼。
    現在!夜無塵厲喝,用你的血畫封魔印!
    計書寶強忍劇痛,咬破手指,以血在空中畫出複雜符文。符文成型的瞬間,他左眼金光大盛,右眼卻徹底被黑暗吞噬。
    以吾之血...封!
    血符飛向黑鳳,印在它額頭。黑鳳發出震天尖嘯,林楓的身體劇烈抽搐,黑羽紛紛脫落。
    不...可...能...黑鳳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你怎能...同時使用...兩種力量...
    夜無塵趁機掐訣,鎖鏈上的符文亮起刺目血光,將黑鳳牢牢禁錮。
    林楓的身體如斷線木偶般墜落,黑霧從七竅中溢出,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鳳鳥形態,最後不甘地消散。
    山穀突然陷入死寂。
    計書寶癱軟在地,異色瞳孔漸漸恢複正常,但臉上的黑紋仍未消退。仙鶴艱難地爬過來,檢查他的傷勢。
    黑鳳意識暫時被壓製了,夜無塵走過來,臉色異常蒼白,但林楓體內的血脈已經覺醒,下次黑鳳再臨,會更強大。
    遠處傳來靈寶大王的呼喊聲,他拖著昏迷的林楓跌跌撞撞地跑來:你們沒事吧?剛才那陣黑風差點把老子吹到山下去!
    仙鶴看著林楓蒼白的麵容,眉頭緊鎖:必須找到辦法淨化他體內的黑鳳血脈。
    淨化?夜無塵冷笑,除非殺死宿主,否則黑鳳血脈永不滅。你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教他控製這股力量,而不是被控製。
    計書寶虛弱地抬頭:就像...你控製饕餮那樣?
    夜無塵瞳孔微縮,隨即恢複玩世不恭的笑容:聰明的小書生。不過我的方法...代價很大。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晶石,丟給計書寶:含著它,能暫時平衡你體內的力量衝突。
    晶石入嘴,一股冰涼氣息瞬間流遍全身。
    計書寶臉上的黑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體內廝殺的兩股力量奇跡般地安靜下來。
    這是...?
    饕餮的眼淚。夜無塵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世上僅存三顆,別弄丟了。
    仙鶴聞言色變:你瘋了!饕餮之物會腐蝕心智!
    但也能中和神力衝突。夜無塵聳肩,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不是嗎?
    計書寶感受著體內平靜下來的力量,若有所思:你早就計劃好了...從在客棧遇見我們開始。
    夜無塵不置可否,抬頭望向漸亮的天色:黎明將至,金烏之力會增強。我們得找個安全地方,等林楓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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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寶大王擦著汗: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廢棄道觀,是以前尋寶時發現的。
    五人輾轉來到半山腰一座破敗道觀。道觀雖殘破,卻意外地幹淨,仿佛有人定期打掃。
    夜無塵在門口撒下一圈黑色粉末,粉末落地即隱。
    障眼法,能暫時隱藏我們的氣息。
    仙鶴將林楓安置在偏殿榻上,計書寶則靠著柱子坐下,閉目調息。
    饕餮淚晶的效果出乎意料,他感到兩股力量不再互相排斥,而是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靈寶大王湊到夜無塵身邊,壓低聲音:喂,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幫我們?
    夜無塵似笑非笑:我說我是路過的好心人,你信嗎?
    信你才有鬼!靈寶大王翻了個白眼,你體內封印著饕餮,手腕上戴著鎖魂鏈,還隨身帶著饕餮淚晶...你根本就是衝著天心鏡來的!
    夜無塵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胖子,有時候知道太多會短命的。
    靈寶大王立刻捂住嘴,縮到一旁。
    計書寶突然睜開眼:我看到了...最後一塊天心鏡碎片的下落。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他。計書寶的異色瞳孔中流轉著奇異光芒:在...古蜀國遺址...被一個叫守鏡人的組織守護著...
    仙鶴皺眉:古蜀國遺址?那不是早在千年前就沉入地底了嗎?
    沒錯,夜無塵接口,而且那裏是饕餮的誕生地。他看向計書寶,你還看到了什麽?
    計書寶的表情變得迷茫:火焰...很多火焰...還有一個白衣女子...她在鏡中沉睡...
    夜無塵猛地抓住計書寶肩膀:描述她的樣子!
    銀發...眉心有金色火焰紋...雙手被鎖鏈...
    夜無塵鬆開手,臉色陰晴不定:果然是她...太陽神女的殘魂還被困在鏡中...
    仙鶴警覺起來:太陽神女?你是說三千年前那位以身飼鳳的...
    閉嘴!夜無塵突然暴怒,周身黑氣翻湧,你們什麽都不知道!當年那些人為了控製太陽神鳥的力量,不惜將她...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林楓突然坐了起來。
    林楓的眼睛恢複了正常,但瞳孔邊緣多了一圈詭異的黑紋。
    他茫然地環顧四周:我...怎麽了?
    仙鶴謹慎地靠近:你記得發生了什麽嗎?
    林楓皺眉思索:我隻記得...地宮裏很熱...然後有什麽東西鑽進了我的身體...之後就是一片黑暗...
    他看向自己的雙手,但我現在感覺...很奇怪...好像體內有什麽在蘇醒...
    夜無塵冷笑:恭喜,你正式成為黑鳳宿主了。
    林楓臉色驟變:什麽?
    計書寶走到他麵前,異色瞳孔直視林楓:別怕,我們都在。黑鳳血脈不是詛咒,隻要學會控製它...
    林楓突然抱頭慘叫:啊——!它在跟我說話!它說...說我是被選中的容器...要為真正的繼承者鋪路...
    夜無塵臉色一變,迅速上前按住林楓額頭:靜心訣!別聽它的蠱惑!
    林楓的慘叫漸漸平息,但眼中的恐懼未減:它說...天心鏡集齊之日...就是太陽神鳥重生之時...而我們將成為祭品...
    道觀外突然狂風大作,烏雲蔽日。夜無塵望向窗外,表情凝重:黑鳳的意識在影響天象...我們必須立刻啟程前往古蜀國遺址。
    為什麽這麽急?仙鶴質問。
    因為下一次紅月之夜,就是天心鏡重組的最佳時機。
    夜無塵看向計書寶和林楓,而他們兩個,將成為儀式關鍵。
    計書寶感到一陣寒意:什麽儀式?
    夜無塵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三千年前未完成的...太陽神鳥重生儀式。
    就在這時,道觀大門突然被一股無形力量撞開。一個清冷的女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夜無塵...你終於回來了...帶著我的容器們...
    夜無塵渾身一震,鎖魂鏈嘩啦作響:不可能...她怎麽會...
    一個白衣銀發的女子虛影出現在門口,眉心金色火焰紋熠熠生輝。
    她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計書寶身上。
    雙生之子...她的聲音帶著古老的韻律,來鏡中見我...完成你的使命...
    虛影消散,一枚金色羽毛緩緩飄落。計書寶伸手接住,羽毛觸碰到他皮膚的瞬間,化為光點融入體內。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血脈中蘇醒,左眼金光如日,右眼黑芒似夜。
    夜無塵的表情複雜難辨:她選中了你...太陽神女的繼承者...
    仙鶴扶住搖搖欲墜的計書寶:我們必須搞清楚這一切的真相!
    真相就在古蜀國遺址。夜無塵轉身走向門口,但記住,有些真相...比謊言更可怕。
    林楓默默站到計書寶身旁,眼中黑紋閃爍:無論發生什麽...我們一起麵對。
    靈寶大王哭喪著臉:我能退出嗎?這趟渾水太深了!
    夜無塵回頭冷笑:太遲了,胖子。從你們接觸天心鏡碎片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局中人了。
    五人走出道觀,發現原本的山路已變成一條通往地底的幽深階梯。階梯盡頭,隱約可見古老城池的輪廓。
    計書寶深吸一口氣,率先邁步:走吧,去會會這位...太陽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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