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聖泉下的低語與風吼獸的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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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的陽光透過輝光巨樹的枝葉,在浮空島上灑下斑駁陸離的光斑。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清新和聖泉散發出的淡淡白霧,靈氣充盈,吸一口便覺神清氣爽。
    然而,樹屋內的林昊與夜辰依舊昏迷不醒。他們麵色雖然紅潤,氣息也平穩悠長,但眉心微蹙,仿佛沉淪在某種深層的夢境之中,體內那吞噬與寂滅的力量如同蟄伏的凶獸,偶爾會不受控製地逸散出一絲令人心悸的波動。
    蘇渺徹夜未眠,以自身星辰玄力為二人梳理經脈,護住心脈,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與擔憂。韓小七抱著已經蘇醒、但依舊有些萎靡的星焰穿梭雕,在一旁打盹。石敢當則在外麵空地上,按照昨夜蘇渺的指點,嚐試著更精細地操控自身的土係玄力,與周圍環境共鳴,弄得周圍的地麵時而隆起時而凹陷,引來幾個早起的空裔孩童好奇的圍觀。
    老默叼著煙鬥,晃晃悠悠地找到了正在聖泉邊進行晨禱的蒼羽祭師。
    “祭師老頭,這麽早就起來拜風啊?”老默毫無敬意地打著招呼。
    蒼羽祭師結束禱告,轉過身,對老默這位“聖徒尊使”依舊保持著恭敬:“尊使早安。聖徒大人今日可有好轉?”
    老默歎了口氣,用力嘬了一口煙,吐出的煙霧在聖泉的白霧中糾纏:“好轉?難啊。他們傷及本源,非尋常藥石能醫。這普通靈氣溫養,不過是隔靴搔癢。”
    蒼羽祭師聞言,臉上露出焦急之色:“這……這可如何是好?聖徒降臨,乃我族大興之兆,萬萬不能有失啊!”他身後的幾位空裔族長老也紛紛附和,麵露憂色。
    老默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他用煙鬥指了指汩汩冒泡的聖泉:“辦法嘛,倒也不是沒有。就看你們舍不舍得了。”
    蒼羽祭師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聖泉,先是一愣,隨即恍然,但又有些猶豫:“尊使的意思是……讓聖徒進入聖泉核心?可……聖泉乃我族根基,核心區域更是風靈之力最為狂暴之處,尋常族人靠近都有危險,聖徒如今昏迷,恐怕……”
    “怕什麽?”老默眼睛一瞪,“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他們身負吞噬與寂滅之力,本就是行走在毀滅與新生邊緣的人,這點狂暴的風靈之力,對他們而言不是毒藥,反而是大補!隻有在極致的壓力下,才能激發他們身體的潛能,喚醒沉睡的本源!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他一番歪理邪說,配上那高深莫測實則裝腔作勢)的表情,竟讓蒼羽祭師和幾位長老有些動搖。
    “可是……”一位長老還想說什麽。
    老默直接打斷,祭出了殺手鐧:“可是什麽?難道你們想眼睜睜看著聖徒沉睡不醒,錯過喚醒風吼獸神魂,帶領你們離開這浮空囚籠的最佳時機嗎?!”
    “風吼獸神魂!”“離開囚籠!”
    這幾個字如同重錘,狠狠敲在空裔族高層的心上。他們世代居住於此,雖然看似仙境,實則如同囚鳥,渴望回歸真正的大地,而傳說中,唯有得到“聖徒”的幫助,才能喚醒沉睡的守護風吼獸,打破桎梏。
    蒼羽祭師臉色變幻數次,最終一咬牙,重重頓了一下手中的骨杖:“好!就依尊使所言!開啟聖泉核心,請聖徒入內洗禮!”
    聖泉核心·風眼秘境
    聖泉並非簡單的泉眼,其下方連通著一個被空裔族稱為“風眼”的小型秘境入口。在蒼羽祭師和幾位長老聯手,以古老咒文和那根鑲嵌著青色晶石的骨杖催動下,聖泉中心的白霧劇烈旋轉,形成一個漩渦,露出下方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散發著強烈吸力與風雷之聲的光門。
    老默親自出手,用一股柔和的力道包裹住昏迷的林昊與夜辰,將他們緩緩送入光門之中。光門閃爍了一下,迅速閉合,聖泉恢複原狀,隻是那彌漫的白霧似乎淡薄了一絲。
    “好了,能不能破繭成蝶,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老默拍了拍手,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蘇渺雖然擔憂,但感受到那光門後傳來的精純而浩瀚的力量波動,也知道這或許是機緣,隻能按下心中不安。
    處理完“聖徒”之事,老默的目光又落在了石敢當、蘇渺和韓小七身上,臉上露出了那種熟悉的、讓人心裏發毛的笑容。
    “至於你們幾個小家夥,也別閑著。聖徒在接受洗禮,你們作為追隨者,實力太差可不行,平白丟了聖徒的臉麵。”老默掏著耳朵,慢悠悠地說道,“正好,空裔族有些不錯的試煉之地,你們也去沾沾光,說不定能撈點好處。”
    石敢當的“溫柔”試煉——風蝕穀
    石敢當被帶到了島嶼邊緣一處名為“風蝕穀”的地方。這裏寸草不生,到處都是被風刃切割得光滑如鏡的奇形怪石,穀內常年刮著凜冽的罡風,風中蘊含著強大的撕裂之力。
    試煉地:風蝕穀
    環境:充斥著天然罡風,風刃無形卻鋒利無比,越往深處,罡風越強,甚至蘊含一絲毀滅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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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煉內容:在穀中堅持,利用罡風磨礪肉身、意誌,並嚐試捕捉、煉化一絲罡風本源。
    “石勇士,請入穀。若能抵達穀底,取得一縷‘庚金巽風’本源,對您錘煉體魄、強化拳意有莫大好處。”帶領他來的岩罡指著山穀深處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也有一絲看好戲的意味。他當年可是花了足足一個月才勉強走到穀底。
    石敢當看著那呼嘯的罡風,感受著皮膚上傳來的刺痛感,非但沒有畏懼,反而戰意高昂:“哈哈,好地方!正愁沒地方活動筋骨!”
    他大吼一聲,全身土黃色玄力爆發,如同披上了一層岩石鎧甲,直接衝入了風蝕穀!
    煉體功法:磐石體
    效果:激發肉身潛能,大幅提升防禦力、力量與抗擊打能力,玄力凝聚如磐石。
    場麵:剛進入穀中,無數無形的風刃便切割在他的岩石鎧甲上,發出“嗤嗤”的刺耳聲響,火星四濺。石敢當步伐沉穩,一步步向前,但每走一步,身上的岩石鎧甲就被削薄一層,新的玄力又迅速補充。
    走了約莫十丈,岩石鎧甲已變得稀薄,風刃開始切割他的皮膚,留下道道白痕。石敢當悶哼一聲,改換策略,雙拳揮動,不再是硬抗,而是試圖用拳勁擊散迎麵而來的風刃!
    武技:裂地罡勁!
    效果:將撼山訣的罡氣高度壓縮於拳鋒,形成無堅不摧的衝擊波,可離體攻擊。
    場麵:轟!一拳打出,拳風所過之處,罡風被暫時打散,形成一片短暫的真空地帶。但更多的罡風立刻填補過來,消耗極大。
    他很快發現,蠻幹不行。回想起老默和蘇渺的話,他開始嚐試感知風的軌跡,步伐不再一味剛猛,而是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時快時慢,時而側身,時而矮身,躲避著最淩厲的風刃,隻在必要時才出拳擊散無法躲避的攻擊。他的撼山訣在這種極致壓力下,運轉得愈發圓融,對力量的掌控也越發精細。
    穀外的岩罡看得目瞪口呆,這蠻子的適應能力和學習速度,未免也太恐怖了!
    蘇渺的“靜謐”試煉——觀星台
    蘇渺被帶到了浮空島最高的一處峰頂,這裏有一座由潔白玉石砌成的古老平台——觀星台。平台周圍布置著玄奧的陣法,能夠最大限度地匯聚星辰之力,並且隔絕浮空島自身靈氣的幹擾。
    試煉地:觀星台
    環境:星辰之力濃鬱至極,近乎液化,且無比純淨。在此修煉星辰類功法事半功倍,但也極易因星辰之力過於磅礴而迷失自我。
    試煉內容:引動星辰之力入體,淬煉玄力與神魂,嚐試溝通遙遠星界,領悟更深層次的星辰法則。
    這對修煉星辰引功法的蘇渺來說,無疑是天堂。她向帶領她來的空裔族女祭司道謝後,便迫不及待地走上觀星台,盤膝坐下。
    她手捏印訣,運轉功法,周身竅穴仿佛化為了一個個微小的漩渦,瘋狂吸納著平台上近乎液化的星辰之力。她的身體籠罩在璀璨的星輝之中,如同披上了一件銀河紗衣,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深邃。
    然而,好處越大,風險也越大。過於磅礴的星辰之力湧入,很快超出了她經脈的負荷,帶來脹痛之感。更可怕的是,她的神識在星辰之力的牽引下,仿佛脫離了她的身體,不斷向上攀升,看到了無盡遙遠的、冰冷而浩瀚的星海,無數星辰的生滅、法則的軌跡在她意識中流轉,讓她有一種即將化道、融入星空的迷失感。
    “守住本心,星辰雖遙,我心為燈……”蘇渺緊守靈台一絲清明,默念宗門靜心法訣,全力引導著這股力量,淬煉著自身的玄力與神魂。她的星辰引功法在這極致的環境下,開始向著更深層次蛻變,隱隱觸摸到了凝聚“星辰法相”的門檻。
    韓小七的“雞飛狗跳”試煉——風語林
    韓小七的試煉地點是部落附近的“風語林”。這片林子裏的樹木葉子形狀奇特,風吹過時會發出各種不同的聲音,如同自然的交響樂。林中生活著一種名為“幻音貂”的小型妖獸,速度極快,能利用風聲製造幻聽,幹擾心神,其皮毛是製作音波類法寶的佳品。
    試煉地:風語林
    環境:充滿自然之音與幻音貂製造的精神幹擾,考驗試煉者的定力、感知與敏捷。
    試煉內容:在林中捕捉一隻幻音貂不允許傷害),並堅持一個時辰不被幻音徹底迷惑。
    韓小七抱著星焰穿梭雕,哭喪著臉被推進了林子。“我……我就是個打雜的啊……”他哀嚎道。
    剛一進入,四周的風聲就變得詭異起來,時而如同少女哭泣,時而如同金鐵交鳴,時而又是他最怕的師父的怒吼聲。韓小七嚇得一哆嗦,緊緊抱著雕兒:“雕兄,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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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焰穿梭雕經過休養,恢複了一些精神,它歪著頭,銳利的雕眼掃視著樹林,似乎對那些幻音並不太受影響。它偶爾會發出一聲低鳴,用翅膀拍打韓小七,指引他方向,或者突然啄向某個看似空無一物的地方,逼得一隻速度極快的銀色影子倉皇逃竄,那正是幻音貂。
    於是,風語林中上演了一場雞飛狗跳的追逐戰。韓小七大呼小叫,連滾帶爬,時而撞樹,時而掉進坑裏,全靠星焰穿梭雕的指引和偶爾的空間閃爍雖然距離很短)才勉強躲開幻音貂的戲弄和更致命的陷阱比如隱藏的捕獸藤)。他雖然狼狽,但在這種高壓下,對自身身法的運用和環境的感知,倒是被迫提升了不少。他修煉的靈猴步在這種複雜環境中,反而顯得如魚得水。
    風眼秘境內的波瀾
    與此同時,聖泉下的風眼秘境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這裏並非鳥語花香,而是一個充斥著無盡青色風旋的世界。沒有上下左右之分,隻有呼嘯奔騰、足以撕裂精金的先天風靈之力。林昊與夜辰懸浮在秘境中央,被狂暴的風靈之力瘋狂衝刷、撕扯。
    昏迷中,他們的身體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林昊的吞噬玄脈自主運轉,在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微型的黑洞力場,瘋狂吞噬著靠近的風靈之力。但這風靈之力太過狂暴,吞噬起來極為困難,如同吞咽刀片,給他的經脈帶來了巨大的負擔和痛苦,卻也在這過程中,極其緩慢地提純著他自身的玄力,那左臂的蝕紋貪婪地吸收著風靈之力中蘊含的一絲“撕裂”與“自由”的法則意境。
    夜辰的寂滅劍意則如同礁石,任由風浪拍打,我自巋然不動。風靈之力靠近他,便被那絕對的“靜”與“無”所湮滅、分解,化為最基礎的能量粒子。但這湮滅過程,同樣消耗著他寂滅劍意的本源,刺激著他眉心的星辰神紋明滅不定,引動一絲微弱的星輝護體,與風靈之力形成僵持。
    兩種截然不同的應對方式,在這秘境中形成了兩個鮮明的能量漩渦。
    不知過了多久,在極致的外部壓力與體內力量的劇烈衝突下,兩人沉淪的意識深處,竟然產生了一絲微弱的交集。
    那是一片混沌的、由風聲構成的意念空間。
    “好……吵……”一個模糊的意念波動,屬於林昊。
    “湮滅……即可……”另一個冰冷而簡潔的意念,屬於夜辰。
    “吞……吞不掉……太多了……”
    “靜心……引其……自潰……”
    兩種不同的意念在本能地交流著對抗風靈之力的方法。吞噬與寂滅,這兩種對立的力量,在這特殊的環境和意識狀態下,不再是簡單的排斥,反而因為共同的外部壓力,開始產生一種極其微妙而艱難的……協作。
    林昊不再試圖吞噬所有風靈之力,而是嚐試引導一部分過於狂暴的、自己無法瞬間吞噬的力量,流向夜辰所在的方向。而夜辰的寂滅劍意,也不再是無差別湮滅,而是精準地針對那些被引導過來的、最不穩定、最具破壞性的風靈之力進行定點清除。
    這種協作初時極其笨拙,效率低下,甚至多次失控,讓兩人本就沉重的傷勢雪上加霜。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本能的驅使下,他們的配合竟然漸漸有了一絲雛形!
    吞噬之力負責“梳理”和“分流”,寂滅劍意負責“淨化”和“維穩”。雖然遠未達到融合,卻形成了一種脆弱的動態平衡。
    就在這平衡初步建立的刹那,秘境深處,那無盡風旋的核心,仿佛有什麽古老的存在被觸動了。一聲低沉、蒼涼、仿佛來自太古洪荒的獸吼,穿透了無盡的風暴,直接在兩人的靈魂深處響起!
    這並非真實的咆哮,而是一縷殘存至今的風吼獸意誌!
    這縷意誌感受到了那奇異的力量協作,感受到了吞噬與寂滅這兩種極致對立又相伴相生的氣息,它似乎產生了一絲……好奇?
    下一刻,一股遠比之前精純、古老、並且帶著一絲微弱生命氣息的青色風靈之力,如同受到指引般,分成了兩股,一股蘊含著“撕裂”與“極速”的意境,融向林昊;另一股蘊含著“淨化”與“守護”的意境,融向夜辰。
    這股力量的融入,不再是狂暴的衝擊,而是溫和的滋養與引導。林昊感覺自己的吞噬玄脈對風屬性的理解和掌控提升了一個層次,夜辰則感覺自己的寂滅劍意中,多了一絲靈動與韌性。
    外界,聖泉忽然泛起了淡淡的青色漣漪,一股比之前更加磅礴而溫和的生命氣息彌漫開來,讓守在泉邊的蒼羽祭師等人又驚又喜。
    老默眯著眼,感受著泉眼下的變化,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嘿嘿,上鉤了……這倆小子,果然沒讓老頭子失望。風吼獸的‘饋贈’可不好拿,接下來的麻煩,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他轉頭看向風蝕穀、觀星台和風語林的方向,聽著隱約傳來的石敢當的怒吼、感受著觀星台磅礴的星力、以及韓小七那雞飛狗跳的動靜,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嗯,都不錯,韭菜長得挺旺,是時候琢磨下一步怎麽割……哦不,是引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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