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昭願小姐。”山頂之上，雲浪翻湧，鏡方與離昭願相對而立。
    “鏡方，我是來向你道歉的。”離昭願直接道明來意，“關於我之前尋找你而產生的流言蜚語，我感到非常抱歉，對不起。”
    “……”鏡方的反應是沉默了片刻，而後才開口：“嗯，我知道了。”
    “那麽我們下次……”
    “請容許我拒絕。”雖然離昭願沒有說完，但鏡方也差不多了解對方的性情，又怎麽會給她得手的機會？
    “我走了。”鏡方轉身便離開，沒有絲毫猶豫，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在一旁偷看的司空與厲餘情相當無語。
    “那個……司空小弟，你表哥都是這樣的嗎？”
    “差不多了，餘情姐，不過……你們家昭願也……”
    “啊，對了，也差不多啦，隻不過……她在其它方麵也是比較鑽牛角尖的，比如……”
    “我能看出來。”
    “嗯。”
    二人相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奈，家裏有這樣的，也著實讓他們無奈。
    ……
    “看來，這事是真的了，隻是，總感覺不切實際啊。”厲家的金發男子厲天行，目光透過重重雲霧，似乎要看穿什麽。
    “別說是你，我也不可置信。”厲家的金發女子厲天霜也是相當驚訝，畢竟……
    “隻是，我沒想到，伊族竟然同意他的存在，讓半伊者生活下來，在這百年間，已經是相多震驚的事情了。”厲天行敲了敲窗邊的角落。
    “別說是伊族，這事在我們人族中也是難以存在的。”厲天霜看向厲天行，“對於半伊者，我們人族與伊族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抗拒……”
    “抗拒這個詞說小了。”厲天行糾正道，“所以，那個叫鏡方的半伊者能以那種方式成為那個，真是讓人驚訝，伊族的老家夥們怎麽會同意的？”
    “不好說。”厲天霜輕輕搖頭，“別忘了那位的存在，時命家族的那位對半伊者的態度一直都很好。”
    “但這樣的伊族長者還是太少了，也不知，如果出現第二個這樣的情況會不會……”
    “你還想有第二個？”厲天行挑了挑眉，“先不說伊族的老家夥們會不會同意，就說出現一個這樣的情況已經相當逆天了，還再出現第二個，哪有這種概率？”
    “倒也是……”厲天霜隻能點點頭，“畢竟……要是選擇的話，也應該選擇純血的伊族人才對。”
    “我們也不知道其中的篩選規則，就不去談論了，重要的是，另外兩個，他們什麽時候出現？”厲天行陷入沉思。
    “按照以往規律，他們之中有一名出現，另外兩名也會先後出現，不可能一次隻有一個人。”
    “這種事沒必要我們操心吧？”厲天霜看著思索的厲天行。
    “我已經聽說了。”厲天行的目光與厲天霜的對碰，“六源之伊中，有五個名額已經確定下來了。”
    “你是說……”厲天霜眉眼間也現出一抹思慮。
    “我們人族也不能落後了，十脈之人的日程也該提上了。”厲天行雙手負於身後，目光遙望遠方。
    “也是呢，不過……”厲天霜思索片刻，也是一笑：“那我們可得走動走動了。”
    “嗯。”
    ……
    “哎呀，怎麽沒有抱起來的環節呀，如果是這樣……哎呦！”空月羽嘴裏還念叨著什麽，司滄已經強行幫她停下來了。
    “好了，這次事就暫時別去想了。”司滄坐到空月語身邊。
    “怎麽樣？天行和天霜他們是不是問東問西的？”空月羽的雙眸中充滿好奇。
    她總是這樣。司滄輕輕搖頭，也不知是回應空月羽所問，還是自己所想：“沒有，反而是別的事情我需要找他們。”
    “什麽事情？還需要你找他們？”
    “十脈之人的事。”
    “……”空月羽沒有繼續發問，而是沉默片刻才難得沉聲道：“這麽快？不是說還需要等到開始篩選的標準年吧？”
    “現在商量的是人選，標準年就是直接確定下來。”司滄頓了頓才繼續開口，似乎是思考過許久才敢說出來：“我打算讓司空去，那本就有他的位置。”
    “你瘋了！”空月羽一改往日的嬉笑，反而是異常的嚴肅，“你不要告訴我，成為十脈之人是什麽好事，你自己想想，曆來的每一屆十脈之人，能活下來超過一半的都沒有！”
    “我知道！”司滄也是重重地深呼吸，“但他得到的是司空這個名字，你不是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所以當初我就不願意讓他有司空這個名字！”空月羽雙手環胸，起伏不定的胸膛表明她餘怒未消。
    “我知道你顧慮著什麽，隻是……那一屆的十脈之人都是如此，我們的兒子……”
    “我知道的，隻是……我不希望他會因為那些事，死在那些可怕的地方。”空月羽一下抱住司滄，把頭深深埋入他的胸膛。
    “我知道的，我也是。”司滄輕撫懷中女子的紫發，心中同樣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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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流走了好一會兒，司滄才重新開口：“這一屆的十脈之人，之後的曆練可能會有所不同。”
    “怎麽說？”空月羽沒有鬆開抱緊司滄的手。
    “六源之伊中，已經有五人確定身份了，我們這邊，可以確定身份的，也還差五個，到標準年時，人全部定下來，可能會讓他們十六人一起行動。”
    “等等，你的意思是……”
    “嗯，伊族與人族都需要更進一步的合作發展，同為巨木之神的信仰者，我們應該與對方更進一步。”司滄又補充道：“上麵的老家夥們也是這麽想的。”
    “這樣嗎……”
    “隻不過，其中一項還不好說，卻是需要那三名全部出現，或者至少出現兩位才好下定論。”
    “等等，你的意思是……”
    “他們，也可能加入這十六人中。”
    “可是……伊族的老家夥們會同意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一開始聽到時，我亦是難以相信。”
    ……
    鬥台之戰一個月後。
    司滄與空月羽的居所中。
    “鏡方見過姨母，姨父。”鏡方站在二人麵前恭敬地行禮。
    “起來吧，鏡方，這一年多來，在伏災眾山生活，可能感覺到自身有什麽變化？”雖然以他們的境界也是看不出什麽，但他們仍希望鏡方有變化，哪怕是一小點。
    “並無異常，一切安好。”鏡方標準的回答讓夫妻二人心中一歎。
    因為鏡方性情的緣故，他的父親，緒遠，也曾告訴他們，與鏡方說話，直來直去就是了，不需要拐彎抹角。
    所以二人每次都是這麽直接的詢問，隻是，得到的結果都沒什麽不同。
    “鏡方，在這裏這麽久了，是否有不明白的地方？”
    “並無。”
    “與族中兄弟姐妹相處，可有什麽不易？”
    “一切並無異常。”
    “那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沒去過或是還想再去一次的？”
    “並……”頓了頓，鏡方才想起自己確實想去一個地方。
    “我想去雷司之陽，天山之地，不知姨母，姨父可有辦法讓我進入其中曆練？”鏡方便開口說出目的地。
    “雷司之陽？天山之地？”司滄思慮片刻，“你真的想去那裏。”
    “自然。”
    “好，我會幫你爭取的，到時候，你和司空一起去。”
    “我明白。”
    ……
    走下巍峨高山，回到白雲之下，鏡方已經抬頭看向天邊的高陽，新的一年已經開始了，不再是紫色的太陽照亮人界，這次，換成了白色的太陽，不過，對於鏡方來說，這一切沒什麽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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