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白睜開眼睛的瞬間，石碑突然爆發出一道刺目的光芒，如同一柄利劍直刺蒼穹。
    那光芒轉瞬間籠罩了慕白的全身，他隻覺得眼前一白，渾身力氣如潮水般退去，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仔細感應之下，慕白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胸口不再起伏，連一絲生命跡象都沒有了，就像一具冰冷的屍體。
    遠處，一個身影正艱難地頂著恐怖壓力前行。
    那是一位麵容剛毅的中年男子，身著一襲暗金色戰袍，戰袍上繡著栩栩如生的龍紋，在血色霧氣中若隱若現。
    他濃眉如劍，雙目如電，下巴上蓄著短須，整個人散發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令人震驚的是，這位中年男子每走一步，腳下都會自動浮現出一朵金色蓮花，托著他緩緩前進。
    即便如此，當他走到距離石碑二十米的地方時，也不得不停下腳步，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呼...呼...中年男子大口喘息著，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周身真元鼓蕩，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壓——這威壓之強，竟完全不遜於天蛟山脈中的日月天狼！
    若慕白還清醒，定會駭然發現，這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武皇強者！
    看到倒在石碑前的慕白時，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抹驚異，隨後感應到對方僅有武王修為時，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區區武王，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走到那個位置...他低聲自語，聲音如同金鐵交鳴，也不知是哪個勢力教出來的蠢貨。
    說完，他不再理會的慕白，盤膝而坐，開始閉目調息。
    墮魔穀的壓力對靈魂意誌有極強的磨礪效果，而靈魂強度正是突破武帝的條件之一。
    他可不想浪費時間在一個不知死活的武王身上。
    ......
    當慕白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血色世界。
    天空是暗紅色的，沒有日月星辰，隻有厚重的血雲緩緩流動。
    大地幹裂，裂縫中滲出粘稠的血液，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鐵鏽味。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四周散落著無數屍體——有人族的，有妖族的，還有一些形似外麵魔化妖獸卻更加猙獰的怪物。
    這些屍體雖然已經幹枯，但散發出的氣息依然恐怖至極。
    慕白甚至感應到幾具屍體的威壓，竟不遜於血刃武帝劉楓師叔！
    這麽多武皇甚至是武帝...都死在這裏？慕白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環顧四周。
    這些強者隨便一個放在外界都是叱吒風雲的存在，如今卻像垃圾一樣被隨意丟棄在這血色世界。
    你醒了，小子。
    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慕白猛地轉身，隻見半空中懸浮著一位英武非凡的中年男子。
    此人劍眉星目，鼻若懸膽，麵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
    他身披一襲銀白色戰甲，甲胄上刻滿了玄奧的星辰紋路，在血色背景下熠熠生輝。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下半身竟然是半透明的，如同煙霧般飄忽不定。
    慕白瞳孔微縮，下意識後退半步。
    在武道界見到鬼魂，這實在超出了他的認知。
    但隨即他又搖頭失笑——在能飛天遁地的武道世界談科學，未免太可笑了。
    敢問前輩您是？慕白恭敬行禮，心中已有猜測。
    能在這詭異空間保持靈智不滅的存在，必定非同小可。
    半透明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淡淡道：老夫鬥戰武聖。
    武聖？！慕白失聲驚呼，眼睛瞪得滾圓。
    不是李家老祖那樣的半步武聖，而是真正的、完整的武聖！
    這簡直顛覆了他的認知——不是說此界修士無法突破武聖嗎？
    小子，你表現的這麽驚訝，你應該是看到我留在石碑上的血字了吧。鬥戰武聖淡淡地說道，聲音如同遠古鍾鳴在血色空間中回蕩，不要飛升，飛升是騙局。
    慕白瞳孔驟然收縮：前輩，外麵的血字是您留下來的？
    鬥戰武聖微微頷首，銀白色的戰甲在血色天光下流轉著冷冽的光澤：沒錯，是我用我的血刻在石碑上的。
    您的血？！慕白倒吸一口涼氣，渾身汗毛倒豎。
    那石碑上恐怖到極點的威壓，竟然隻是這位強者留下的鮮血散發出來的？
    武聖之境，究竟恐怖到了何等地步？
    鬥戰武聖從半空中緩緩降下，半透明的身影落在地麵。
    雖然隻是魂體，但他每一步踏出，都會在血色大地上激起一圈淡淡的金色漣漪。
    小子，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滄桑起來。
    慕白鄭重點頭，盤膝而坐。
    在這個詭異的血色空間裏，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
    在我修煉的那個年代...鬥戰武聖的目光變得悠遠，根本不存在什麽不要飛升的警告。畢竟，這石碑就是我在臨死前留下的。
    他抬手一揮，血色天空中浮現出古老的畫麵——那是一個武道昌盛的時代，強者如雲，百族爭鋒。
    那時候，突破武聖的強者雖然稀少，堪稱鳳毛麟角，但每隔千年左右也會出現一位。鬥戰武聖的聲音帶著追憶，每當有武聖突破，天空中就會打開一道光門，天地異象紛呈。飛升者會被吸入光門，從此杳無音信。
    畫麵中，一位白發老者踏空而起，在萬眾矚目下飛向光門。
    那光門散發著神聖的金光，卻隱隱透出一絲令人不安的氣息。
    雖然這股異象讓人隱隱不安，但從未有人懷疑過什麽。鬥戰武聖冷笑一聲，畢竟，飛升成仙是所有修士的終極夢想。
    慕白若有所思：前輩是說...那些飛升者其實...
    都死了。鬥戰武聖斬釘截鐵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悲憤，被當成了養分，被上界的一位真正的無敵強者吞噬得幹幹淨淨！
    血色空間隨著他的情緒波動而震顫，無數屍體微微晃動，仿佛在附和這個殘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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