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治白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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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之後,白藏站起身:小友若不嫌棄,可在白家住下。如今你有傷在身,老朽雖行將就木,但在這海明城中,還無人敢在白家放肆。
    慕白略一思索,便點頭應下。
    眼下養傷要緊,白家確實是個不錯的容身之所。
    白藏親自帶他來到一處僻靜小院。
    院中一株古梅正值花期,暗香浮動。假山流水間,石桌上擺著一局未完的棋局。
    這是老朽平日靜修之處,小友盡管安心住下。白藏從袖中取出一塊白玉令牌,持此令可自由出入白家藏書閣。其中有些醫道典籍,或對小友傷勢有益。
    慕白接過令牌,心中有些感慨,這就是擁有實力的好處。
    白藏身為白家老祖,不僅不計較他廢掉白無涯之事,還對他如此禮遇,這就是以實力的地位出發的結果。
    事實上白家老祖的是,現在的慕白比較之前擊敗他時更是強大了不少!
    接下來的日子,慕白白天在藏書閣研讀醫書,晚上在小院調息養傷。
    白藏偶爾會來與他品茶論道,談些武道心得。
    這位活了兩百年的老武王見識廣博,往往三言兩語就能解開慕白修行中的一些小困惑。
    要知道慕白雖然修為要強大很多,但是在很多小事情和經驗常識上麵反而不如一些老牌武王。
    究其原因還是慕白的年齡實在太小了,很多東西都需要經驗積累才會學到,而白藏教給他的正是這一部分。
    養源湯的效果確實不凡。
    配合白家藏書閣中找到的調息之法,慕白的傷勢雖然沒有好轉,但卻也沒有再度惡化了。
    到第六日時,體內真元已能暢通無阻地運行大小周天。
    第七日清晨,慕白正在院中練劍,忽見天際一道霞光自丹閣方向衝天而起。
    霞光中隱約有異象流轉,異香彌漫全城。
    丹成了!慕白心頭一喜,立刻收劍準備前往丹閣。
    剛出院門,就見白藏負手而立,似乎早已等候多時。
    老朽陪小友走一趟。白藏微笑道,異象出世,必引多方覬覦。雖說無人敢在丹閣放肆,但路上難保沒有宵小之輩。
    慕白深深看了他一眼,當然明白白藏這麽做的目的。
    白藏他太老了,老的似乎明天就會死去,他急需要下一任的接班人為他撐住白家,而顯然慕白就是這個人選。
    心裏雖然思緒萬千,但明麵上慕白隻是微微抱拳:那就有勞前輩了。
    二人穿行於海明城街道,沿途行人紛紛駐足,望向丹閣方向。
    那道霞光持續了約莫半個時辰才漸漸消散。
    一路上雖然行人議論紛紛,但卻無人有什麽動作。
    二人穿過大街時,霞光恰好達到鼎盛。
    路旁茶樓裏,一個頭戴方巾的賬房先生推開雕花木窗,眯眼望向丹閣方向:喲,這動靜不小啊!
    可不是嘛!對麵布莊的老板娘倚著門框,手中瓜子磕得哢哢響,瞧這霞光裏還有虛影,怕不是又一枚頂級靈丹問世了。
    幾個孩童興奮地指著天空蹦跳,被身旁老者一把拽住:莫要指指點點!丹閣的大師們煉丹最忌驚擾,十年前王鐵匠家的小子就是亂喊亂叫,害得一爐丹廢了,賠得傾家蕩產!
    街角賣糖人的老匠人卻不以為意,枯瘦的手指靈活地轉著糖勺:老朽在海明城六十年,這等異象見過七八回啦。記得最清楚是二十年前那回,丹辰子大師煉成九轉還魂丹時,滿城下了三天三夜的花雨哩!
    那不是謠傳嗎?據說是人為製造的!
    ......
    白藏聞言輕笑,轉頭對慕白低語:丹閣治下,百姓見怪不怪。倒是你這服藥人,反倒緊張得很。他指了指慕白攥緊的拳頭,關節都已發白。
    慕白勉強一笑,他如此緊張主要是由於這丹藥關乎著母親的生命,自然心裏焦躁不安。
    丹閣門前,慕白出示令牌後,立刻有丹童引路。
    登上四樓,隻見丹辰子正在丹房外等候,臉上帶著疲憊卻滿足的笑容。
    幸不辱命。丹辰子取出一個玉盒,盒中三顆丹藥晶瑩如玉,表麵有雲霞紋路流轉,一顆給你母親,一顆歸老夫研究,這第三顆...他看了慕白一眼,就贈予小友療傷吧。
    慕白鄭重接過,深深一拜:大師恩情,慕白永世難忘。
    畢竟按照之前的約定,丹辰子隻需要給慕白那一枚用於治療白語的回天造化丹就好,其他兩枚都可以收入囊中。
    而如今顯然是由於慕白的傷勢,丹辰子將另一枚丹藥給了慕白,這卻是一件恩情。
    白藏在一旁撫須微笑:不愧是丹辰子大師,這等頂級丹藥都可以煉製出來。
    丹辰子瞥了他一眼:你這老鬼居然也來了,你吹捧我也沒用,你的問題屬於大限將至,誰也沒辦法為你延壽。
    白藏輕笑一聲:悠悠兩百年,我已經見識的夠多了,我現在已經看開了。
    丹辰子輕歎一聲,沒有再說話。
    二十年前,白藏曾經為了延壽大鬧過一番,可最終還是沒有辦法,他的問題屬於大限到了,誰也無法突破大限的限製。
    正說著三人來到四樓深處的房間。
    寒玉床上,白語依舊安詳沉睡,周身縈繞著淡淡霜氣。
    慕白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顆回天再造丹,在丹辰子指導下,輕輕放入母親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一道柔和的光芒自白語體內透出。
    她額頭上漸漸浮現出一個雲朵形印記,若隱若現起來。
    隨著藥力發散,白語蒼白的臉色逐漸紅潤,呼吸也變得平穩有力。
    唔...一聲輕吟,白語的眼睫毛微微顫動。
    慕白屏住呼吸,眼眶已然濕潤。
    多年的期盼,墮魔穀的生死冒險,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回報。
    當那雙與慕白極為相似的眼睛緩緩睜開時,慕白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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