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義勇的最終選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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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發現了更有趣的義勇君後,童磨也不打算去找什麽灶門家了。
    畢竟這種有意思的事情就那麽多,總要一件件來嘛~
    他在附近的小鎮裏漫無目的地逛了逛,隨意選了個方向開始了自己的旅行。
    當然,在此之前,童磨軟磨硬泡地請求小鳴女記下了這附近的坐標,方便他今後再次傳送過來。
    要教義勇君學會怎樣交朋友,讓他成為一個受歡迎的人,這可是一件需要長期堅持的事情呢。
    啊,光是想想就令人感到鬥誌昂揚呢!
    童磨在旅行的過程中,也摩拳擦掌地準備著自己將要進行的交友課。
    另一邊,富岡義勇加快速度跑回了山上,看到了木屋前的三道身影。
    “我回來了!”他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跟之前判若兩人。
    其實他剛才麵無表情隻是因為怕生,由於在不熟的人麵前會感到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表情,所以幹脆就不做表情了。
    這樣別人就不會感到被冒犯了。他是這樣認為的。
    “這次回來得好慢啊,義勇。”
    肉粉色頭發的少年抱著把木刀靠坐在一棵樹下,轉過頭來衝他招了招手,右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路上碰見了一個怪人。”義勇說著,把食材放在屋前的篝火旁邊。
    “什麽樣的怪人?”
    坐在篝火旁的黑發少女好奇地問,清秀可愛的臉上始終掛著溫柔平和的笑容。
    他們的師父鱗瀧正往篝火裏加著柴火,戴著紅色天狗麵具的臉也轉了過去。
    “是一個……”義勇剛要把自己方才的見聞全盤托出,就想起了那個人在分別前的警告。
    不要說出這件事,否則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富岡義勇咽了咽唾液,忽然感覺渾身發冷,身上冒起了雞皮疙瘩。
    在夜晚遇見一個悠閑地坐在荒郊野外的怪人,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吧。
    那個怪人身上的衣服也很奇怪,長相也漂亮得不像人,彩虹一樣的眼睛更不像是人類會有的……
    該不會是碰上山林裏的妖精什麽的了吧?
    現在想來,自己連那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與那人的相遇以及對話都透著一種古怪和詭異的感覺。
    義勇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聽過的那些誌怪故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後知後覺地感到了後怕。
    看著義勇快速失去表情、眼神也變得呆滯的臉,真菰抬起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發生什麽事了嗎?”
    “……”義勇回過神來,“什麽都沒有發生。”
    “那你說的那個怪人?”真菰神色疑惑。
    “我沒什麽好說的。”義勇表情呆呆地說。
    “哎?什麽嘛,吊人胃口……”真菰鼓起臉頰。
    “習慣就好。”錆兔無奈扶額。
    在吵吵鬧鬧的氛圍中,師徒四人結束了一場豐盛的晚餐。
    鱗瀧也拿出了精心為弟子們製作的消災麵具,作為祝福他們平安通過選拔的禮物。
    義勇摩挲著手中的麵具,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山下那個人說起的預言……
    錆兔會死?真菰本來也會死?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身旁活蹦亂跳的兩個好友,直到被錆兔敲了下腦門才回過神來。
    果然,那家夥就是個騙子吧?
    富岡義勇有些煩惱地想著,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變得心事重重。
    在其他人看來,本就天然呆的義勇在下山一趟回來後變得更呆了,真是個讓人放不下心的家夥啊。
    ……
    十多天的時間眨眼而過,四處溜達的童磨總算想起了自己跟義勇君的約定。
    在一個月光皎潔的夜晚,他剛通過無限城傳送到附近,就聽到了林中傳來的一陣陣急促的敲擊聲和腳步聲。
    童磨用折扇遮住嘴唇,探頭探腦地湊過去,看到的是一道正在刻苦鍛煉的身影。
    紅色羽織的少年正拿著刀揮汗如雨地鍛煉著,看樣子已經練了很久,全身都在顫抖著,卻還是咬著牙狠狠揮動著長刀。
    “呀,義勇君真是努力呢。”童磨笑容燦爛地說。
    林中的少年猛然停下了動作,轉頭看了過來,總顯得有些無神的藍眼睛瞬間亮了一下。
    他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但在不遠不近的位置就停住了腳步。
    “晚上好呀,義勇君。”童磨抬起扇子揮了揮,“真是個不錯的夜晚啊。”
    他轉眼看著少年肩膀上纏繞著的繃帶,顯然是傷勢未愈,一臉驚訝地抬手遮住了嘴唇。
    “哎呀呀,義勇君這是受傷了嗎?”
    “受傷了還這麽努力,這樣不會痛嗎?真是令人欽佩的意誌力呢。”
    童磨露出感動的表情,絢麗的眼瞳在夜色中閃閃發亮。
    “我等了你兩天。”
    “我信你了。”
    富岡義勇語氣沒有什麽起伏地說,臉上依然沒有什麽表情,但看起來卻像是要哭出來了。
    整個人透著一股低落和頹廢的氣質。
    “誒?”童磨眨巴了下眼睛,緊接著換上了憐憫的表情,“你這副樣子,是因為同伴死掉了嗎?”
    “啊?”義勇困惑地歪頭,“他們沒死啊。”
    童磨愣了下,隨後一臉驚奇和感動地瞪大了眼睛。
    “哇哦,是義勇君救了他們嗎?”他笑容滿麵地合起手掌夾住了自己的扇子。
    “一定是付出了艱辛的努力,克服了很多危險和困境吧?”
    “真是太令人感動了!”童磨淚眼汪汪地說。
    義勇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一副淡定又冷漠的樣子,眼角卻悄然浮現出了淚花。
    兩人淚汪汪地四目相對,沉默良久,隻有樹上的一隻鎹鴉發出“嘎嘎”的嘲笑聲。
    “唔,看你這副表情,似乎不是這樣?”最終還是童磨先說話了。
    他也不挑地方,直接在原地盤膝坐了下來,揮手示意對方也坐下。
    “義勇君一定是經曆了什麽難過的事情吧?可憐的孩子……”
    “對我說說吧,我會聽你說的。”
    童磨露出溫柔而和藹的微笑,語氣柔和地說道。
    義勇抱著膝蓋坐在對麵,一副小可憐的模樣,但臉上依然是沒有什麽表情。
    明明在不熟悉的人麵前會很放不開,但此刻的他卻有一種想要傾訴的衝動。
    好奇怪,眼前的果然不是人吧?
    因為不是人,所以自己才會不怕生。這很合理。
    所以自己想要對他說出從選拔結束後就悶在心裏的事情,這也就不奇怪了吧。
    義勇確信地點了下腦袋,表情略微放鬆了一些。
    他把下巴搭在膝蓋上,老老實實地說出了最終選拔時的故事。
    戴上鱗瀧師父送的消災麵具,拿好師父暫借給他們的日輪刀,同門的三人一起下山趕往了最終選拔的地點。
    一路上沒有什麽波折,他們順順利利地抵達了藤襲山,與一群人一起迎接最終的考驗。
    主持選拔的是一位白發的美麗女性,告訴他們要在有很多鬼的山中生存七天,才能成為鬼殺隊的正式成員。
    在穿過紫藤花林進入山上後,義勇想著那人說過的所謂“未來”,一直疑神疑鬼的。
    那人說自己進入藤襲山不久就會被鬼襲擊,然後失去意識來著……
    剛剛入夜,義勇就握緊了日輪刀,精神緊繃地四處觀望著,緊張兮兮的樣子讓錆兔和真菰都有些無奈了。
    “義勇,有警惕心是好事,但也別繃得太緊。”錆兔向來十分靠譜,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還有七天時間呢,一直這樣是不行的。”
    “哦。”義勇點頭,眼睛還在四處亂瞟著,“錆兔,你打算怎麽辦?”
    “我?”錆兔笑了笑,“努力多殺一些鬼吧,盡量救下更多的人。”
    義勇瞪大了眼睛,猛然將手中的日輪刀捏得更緊了。
    跟那人說的一樣!錆兔不像其他人那樣隻是想要生存過七天,而是要主動去打敗更多的鬼!
    內心感到焦灼起來,義勇張了張口,又說不出讓他不要這樣做的話。
    畢竟這樣做是好事,那個怪人說的話又沒有什麽依據。
    義勇內心一團亂麻地思考著,大腦宕機了片刻,最後發現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隻好更加警覺了。
    就連一隻鳥煽動翅膀飛過的聲音都會讓他驚得跳起來。
    錆兔和真菰輪番勸解,才讓他稍微安下心來,略微放鬆了繃緊的神經。
    就在這時,一隻隱藏得很好的鬼從樹上跳了下來。餓急了眼的惡鬼眼中隻有鮮美的食物,揮動利爪襲向了距離最近的義勇。
    自己本該能反應過來的,義勇後來一直這樣想著。
    但事實是,即便一直保持著警惕,在麵對猙獰可怖的惡鬼時,他的身體顫抖了起來,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似乎又回到了那噩夢般的一晚,自己還是那個蜷縮在衣櫃裏瑟瑟發抖的膽小鬼。
    僵硬的身體想做出簡單的動作都要用盡全力,義勇最終隻是艱難地偏轉身體,眼睜睜看著惡鬼的利爪在自己肩膀上劃出深深的傷口。
    還是動作最為敏捷的真菰率先做出了應對,一刀砍斷了鬼的手臂,避免了義勇受到更重的傷勢。
    錆兔的攻擊緊隨而至,幹脆利落地斬斷了鬼的脖子。
    但是,義勇還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受傷了。
    肩膀上的傷口不輕不重,卻也影響戰鬥。
    義勇正在為自己麵對鬼時的恐慌而失魂落魄,就看到錆兔三兩下跳到了樹林裏,片刻後救回了一個人。
    接著他就聽到錆兔和真菰商量好要去救人,打算把自己托付給剛剛救回來的那個人照顧。
    一股巨大的惶恐瞬間籠罩了他,義勇發現現實正順著那個怪人所說的走向而發展著。
    直到最後……錆兔會死!
    “等等!帶我一起去!”義勇無法說出阻止的話,隻能這樣請求道,“我還能戰鬥的!”
    錆兔和真菰對視一眼,看著義勇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最終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那義勇你可要跟上哦,拿出點幹勁來嘛!”錆兔笑得燦爛而溫柔。
    “嗯!”
    義勇跟著兩人拯救了許許多多個陷入危險中的人。
    錆兔負責殺鬼,真菰負責救人,義勇也終於克服了心理障礙,對鬼揮出了手中的刀。
    但是,看著錆兔手中因斬殺太多鬼而變得越來越鈍的日輪刀,義勇心裏還是生起了隱秘的擔憂。
    直到他們遇見了那個渾身長滿手臂的巨大怪物。
    義勇終於明白,究竟是什麽樣的鬼,能夠讓那麽厲害的錆兔和真菰麵臨死亡的危機。
    因為被鱗瀧師父抓進來而心懷怨恨,多年來一直隱藏在藤襲山中,殺害了他們所有的師兄師姐的恐怖惡鬼。
    當錆兔憤怒地想要衝過去的時候,義勇死命拽住了他。
    “等等,錆兔!我們換一下刀!”義勇二話不說搶過了錆兔手裏的刀,把自己的塞給了他。
    沒有理會錆兔詫異又困惑的目光,義勇壓下心中泛起的恐懼,舉著刀勇敢地砍向了來襲的一隻隻手掌。
    真菰的動作靈活敏捷,錆兔的攻擊迅猛有力。隻有義勇受了傷,隻能夠勉強自保。
    但手鬼也聰明,把義勇當成了突破口,揮動一隻隻長長的手臂不間斷地攻擊他,阻止他退出戰場。
    真菰和錆兔不得不努力保護他,好在兩人的配合默契十足,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依舊將手鬼壓在了下風。
    這樣下去本該能夠輕鬆取勝的。然而手鬼用師父贈予的消災麵具來嘲笑他們,說正是因為戴著這個麵具,那些人才會死。
    向來把鱗瀧師父當做父親般敬愛著的真菰氣得紅了眼眶,呼吸都亂了節奏,動作也僵硬起來,差點被手鬼抓住破綻。
    幸好有錆兔在旁邊搭把手,安撫著真菰的情緒,讓她漸漸冷靜了下來。
    義勇看著錆兔解除了真菰麵臨的危機,也鬆了口氣,一刀狠狠砍中了再一次向自己襲來的手臂。
    “哢嚓”一聲,刀斷了。
    “小心!”耳邊似乎有驚呼聲傳來。
    義勇愣了下神兒,等到幾隻手掌臨近身前的時候,他這才恍然驚覺自己要死了。
    “能夠代替錆兔去死的話,這樣也很好吧……”
    他腦子裏閃過這樣的念頭,隨後眼瞳驟然收縮,看到熟悉的身影擋在自己麵前。
    黃綠相間的羽織在他麵前飄揚著,一股股血液淌在地上,血腥味彌漫在鼻間。
    “錆兔!”義勇伸出手來,眼淚奪眶而出。
    “沒關係的。”錆兔咳出一口血來,“別愣神啊,快跑!”
    真菰含淚糾纏著手鬼,等到錆兔忍著重傷調整好呼吸,兩人配合著砍斷了手鬼的脖子。
    “就這樣,選拔結束了。”義勇雙目無神地說。
    “沒有任何人死去,隻有錆兔受了重傷,要修養好久。”
    “我……沒起到任何作用,一直在拖後腿。”
    一開始就因為慌亂而受了傷,被救了一命。
    後來跟著錆兔和真菰一起去救人,也拖累了他們的進度,一直在被保護著。
    最後對戰手鬼時,如果沒有自己,他們本能夠更輕鬆地取得勝利,錆兔也不會為了救自己而受重傷……
    “我跟他們不一樣。”
    義勇心情沮喪地說著,沒有表情的臉看起來卻是高冷的。
    “啊——”童磨耐心地聽著,熟練地安慰道,“但是你跟錆兔交換了佩刀,差點因此而死……”
    “你救了他一命哦,義勇君。”他溫柔地說,“你是個非常有用的武器架子呢!”
    “不,我應該更早把自己的刀交給錆兔。”
    義勇垂頭喪氣,整個人散發著幽靈一般冷颼颼的灰暗氣場。
    “我是個不合格的武器架子,應該安靜待在角落裏不要礙事。”
    “欸——那你想要怎麽做呢?”童磨歪了歪頭。
    義勇忽然抬起頭來,一雙藍眼睛直勾勾盯著他:“你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你是神明大人嗎?”
    “誒?”童磨眨巴著眼睛,忽然抬手捂著嘴唇笑了起來,“不是哦。”
    “我知道了,你是神明大人。”義勇直愣愣地說,高冷的表情透著股呆萌。
    童磨一臉困惑地看著他:“為什麽?”
    “如果你承認了,你就是騙子。”義勇篤定地說,“但是你否認了,所以你就是神明大人。”
    “因為神明大人是不會承認自己是神明大人的。”
    童磨緩緩攤開扇子遮住下半張臉,彩虹色的眼睛無辜地眨巴著。
    他第一次有些跟不上義勇君的腦回路了。
    果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呢~
    “神明大人,能請求你教我如何變強嗎?”義勇瞪著一雙無論怎麽看都顯得呆呆的眼睛,麵無表情地說。
    “哎呀,這個不用我教你哦。”童磨上下擺擺手,“隻要義勇君努力鍛煉,就會變得很強的。”
    “未來會成為柱的哦!”他笑眯眯地說。
    義勇眼睛一亮,一下子直起腰來,整個人都精神了。
    “比起這個,義勇君一定要跟我學習怎樣交朋友哦。”童磨又露出沉重的表情。
    “否則的話,你會被討厭的!”
    義勇瞪大眼睛,一副天要塌了的樣子。
    “請您教我吧!”他十分嚴肅地說。
    他才不想被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