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魘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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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過去,在蝶屋的炭治郎和善逸二人經過艱苦的特訓,終於掌握了呼吸法的全集中·常中。
在這期間,炭治郎也拿到了他的新日輪刀,雖然被憤怒的鋼鐵塚先生持著菜刀追殺了一個多小時。
“好可怕的壓迫感……”炭治郎蔫答答地送走了鋼鐵塚先生,長長地鬆了口氣。
伊之助也拿到了他的新刀。
雖然蜘蛛山一戰後,他和善逸遺失的刀都被後續抵達的隊員們找了回來,但他的兩把刀上都出現了裂痕,不得不換新的。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後,三人各奔東西,再度開始了獵鬼的任務。
“事情的發展果然跟故事中不一樣了啊。”伊之助想著。
按照那本畫冊中的劇情,他們的這次任務本該就是無限列車才對。
這樣的不同讓伊之助瞬間感到了釋然。
沒必要再去糾結那本畫冊了,人生就是一場未知的旅途啊。
即便時晴時雨,有歡樂的相聚,也有悲傷的別離,都是人們必須去經曆的事情。
想要讓悲劇少一些發生的話,就盡可能變得更加強大起來吧。
強大到讓自己能夠經受住風雨的考驗,強大到能夠斬斷悲傷的連鎖。
懷著這樣的覺悟,伊之助也踏上了自己的旅程。
而在另一邊,近日來一直沉迷燒製陶瓷的童磨終於想起來該去見一見魘夢了。
於是他悄咪咪去了一趟無限城,跟鳴女打聽了一下無慘大人有沒有消氣。
“不知道。”鳴女從不在背後談論無慘大人的事情。
無慘大人最近倒是沒有生氣的樣子,但鳴女覺得他看見童磨後估計就會來氣了。
畢竟那天童磨零零碎碎地離開後,無慘大人的臉色就陰沉得可怕,就連黑死牟大人似乎都不那麽冷靜了。
不知道他到底怎麽能做到同時惹兩個的。
真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鳴女是個十分懂得分寸的人,守規矩,即使好奇也不多聽不多看。
所以這麽多年來,無慘大人最信任最看重的一直都是我!
鳴女自豪地微微揚起下巴。
她瞥了童磨一眼,看在他送了自己不少有趣的禮物的份兒上,還是給出了善意的忠告:
“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出現在無慘大人麵前。”
童磨瞬間像是個被戳破了的氣球似的蔫了下去。
“哦。”他可憐兮兮地應了一聲。
“啊啊,那就拜托小鳴女送我去魘夢那裏吧~”童磨緊接著露出燦爛的笑容,一臉期待地看著鳴女。
“魘夢?”鳴女想了一會兒,才從記憶裏找出了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下弦之壹?”
“嗯呐!”童磨無憂無慮地晃了晃腦袋,“貌似是個很有趣的孩子呢。”
“你不是很少去煩……”鳴女硬生生改了口,“找那些下弦嗎?”
“當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啦!”童磨的眼神一下子變得亮閃閃的。
這可是關係到自己和猗窩座閣下能否成為並肩作戰的最佳搭檔的關鍵呢!
“哦,這樣啊……”鳴女一點也不好奇,並且飛快地把他送走了。
錚——
童磨的身影消失在無限城中,這裏再度恢複了一貫的清冷和死寂。
鳴女在木台上呆坐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就把手掌搭在了旁邊的那把吉他上。
……
魘夢的小日子過得很不錯。
生活在一座精美的宅邸內,被一群妄圖通過夢境逃避現實的人視為他們的救世主。
為了能夠做幸福的美夢,這些人願意為魘夢做任何事情。
哪怕是殘害他們的同類,誘捕無辜的人類成為鬼的食物。
童磨進入這座華麗又黑暗的宅邸內,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睡覺的人們。
這些人大多麵色蒼白,看起來十分虛弱,但嘴角卻掛著幸福的笑容。
也有人如同行屍走肉般穿行在其中,時不時對著那些沉浸在睡夢中的人露出羨慕嫉妒的表情。
“你也是來做夢的嗎?”一個眯眯眼的少女在看到童磨後迎了過來。
“不是,我是來找魘夢的。”童磨露出溫和的笑容。
“找那個人,不就是為了做夢嗎?”少女有些恍惚地說。
童磨看著她眼下的青黑,揚了揚眉毛,一臉新奇地問:“為什麽要做夢?做夢很好玩嗎?”
“沒錯,做夢是最幸福的事。”少女揚起一個飄忽的笑容。
“在那個世界,所有的痛苦和悲傷都不會存在。失去的一切都會回來,永遠得不到的東西觸手可及……”
“那裏才是充滿快樂與幸福的天國!”
她激動地說著,隨後又捂住了臉,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
“但是,那個人是賜予美夢的使者,也是個玩弄人心的惡魔。”
“為什麽在讓我們體會了美夢之後,又變得吝嗇起來,一次次將我們拖回這個噩夢之中……”
“好痛苦,好難受……”少女的聲音中帶著哭腔,“好想做夢!”
“欸——”童磨本能地露出憐憫的表情,彩虹色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層晶瑩的水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呢。”
“一定是經曆過很不幸的事情吧?對我說說吧,我會聽的。”
他語氣溫柔和藹地說道,聖潔而慈悲的模樣如同廟裏的神佛一般。
“我總是願意救贖身陷痛苦中的人們,因為這是我的職責。”
“沒什麽可說的,我隻想做夢!”少女抬起頭來,雙手握成拳,“如果你真想救我的話,就讓我做夢吧!”
“為了做夢我什麽都會做的……”
“誒?”童磨抬手抓了抓頭發,臉上露出苦惱的表情。
“可是我也沒辦法讓你做夢呀。”他一臉無辜地眨巴著眼睛。
讓人做夢是小魘夢的能力呢,雖然童磨能拜托他幫幫忙,但這樣很冒昧的說。
童磨總不好擾亂小魘夢平靜的生活呀。
少女的神情一瞬間變得冷淡了下來,轉身向著宅邸深處走去:“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那個人。”
“好呀好呀。”童磨邁著輕快的步伐跟在她身後。
少女帶領著他穿過寬廣的庭院和陰暗的長廊,最終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她盯著緊閉的門扉,臉上露出期盼又畏懼的神情。
“那個人就在這裏麵。”她讓到了一旁。
“謝謝你的帶路喲~”童磨笑眯眯地說著,抬手敲了敲門,“打擾了。”
“請進。”輕盈而柔和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讓人分不清男女的聲線,較高的聲調和拖長的尾音聽起來飄飄忽忽的。
童磨推開門走了進去,並且隨手關上了身後的門。
這裏是一間寬闊的廳堂,周圍的裝飾色彩亮麗,但光線昏暗。
房間的四處也倒著不少正在睡夢中的人。
廳堂中央放著一把高背椅,一道身影姿態隨意地斜坐在上麵,懶洋洋地一手托著腮。
“晚上好呀,小魘夢~”童磨笑容燦爛地對他揮了揮手,“我來找你玩啦!”
“嗯?”魘夢緩緩坐直了身體,轉頭用一雙朦朦朧朧的眼睛看了過來。
他穿著一身修身的黑色長外套和白色條紋長褲,如同一位精致而優雅的紳士。
黑色的中長發柔順地垂落著,發梢的玫紅色在暗淡的光線中尤其顯眼。
一張蒼白的臉清秀得更像是女孩子,臉頰上有兩道黃綠色方塊排列而成的條狀紋路。青綠色的眼睛迷迷蒙蒙的,好似處在半夢半醒之中。
“是誰?”他用夢囈般的聲音輕輕問道。
“啊!對了對了,我們之前沒有見過麵呢。”
童磨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上弦弐”的數字在彩色的眼瞳中一閃而逝。
“我是童磨~”他語氣歡快地介紹自己。
“想不到上弦的大人竟會光臨此地,真是蓬蓽生輝。”魘夢慢悠悠站了起來,臉上露出迷離的笑容。
“好像做夢一樣~”
他用右手按在胸前,動作優雅而誇張地鞠了一躬,像是演出結束時的謝幕一樣。
“哎呀呀,用不著這麽客氣啦。小魘夢住的地方很漂亮呀。”童磨上下擺了擺手。
魘夢沒說話,隻是笑嘻嘻地用像是沒睡醒的目光看著他。
“不過這裏的人們似乎都很愛做夢呢。”童磨將食指按在嘴唇上說道。
“那是當然的,大家都喜歡我為他們編織的美夢。”魘夢用右手捧著自己的臉頰。
“在那裏他們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人類那想要做幸福的夢,做隨心所欲的夢的欲望,總是無比強烈!”
“欸——真是令人羨慕啊。”童磨露出好奇的表情。
他歪著腦袋想了想,自己還是人類的時候就很少做夢,夢境的內容也從來都是乏味無趣的。
成為鬼後就很少睡覺了,也沒再做過夢了。
“有點想試試呢!”童磨眼神一亮,表情期待地看著魘夢。
雖然夢境能力對他的影響十分有限,總是虛假得一眼就能識破,但若是他配合的話,也不是不能稍微體會一下呢。
魘夢也正悄悄打量著他。
啊,這就是上弦。百年來未曾變動過的,距離那位大人更近的上弦。
好想……好想成為上弦啊!
童磨忽然湊近了過去,躍躍欲試地說:“小魘夢很喜歡為人們編織夢境嗎?”
“沒錯,因為這是一件令人無比愉悅的事情啊!”提起這個,魘夢就來勁了。
“尤其是……”
他猛然伸出手掌,隔空喚醒了一個正在沉睡的男人。
那個麵容憔悴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嘴角還掛著幸福的微笑,眼神中帶著迷糊和恍惚。
過了一會兒,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回到了冰冷殘酷的現實。
美夢中的一切都離他而去,他還是那個一無所有、病痛纏身的失敗者。
“媽媽,爸爸,幸子……”他崩潰地伸出雙手,似乎想要挽留住什麽,隨後抓著頭發哭泣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醒來……”他低聲喃喃著,痛苦地捂住了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求你,求你讓我做夢吧!”
等到咳嗽勉強平息下來,他連滾帶爬地衝向魘夢,痛哭流涕地哀求著。
“沒錯,就是這樣!”魘夢用雙臂環抱著自己的腰,一副愉悅至極的模樣。
“看到在美夢破滅時,人們在痛苦中掙紮,被不幸所擊垮,流露出這樣絕望而淒慘的表情……”
“可太令人開心了!”他緩緩張開雙臂,高高揚起了清秀的臉蛋。
“啊——”童磨呆呆地看著他,“這樣嗎?”
但是真的好可憐呐~
童磨看著那個痛苦的男人,眉毛耷拉了下來,露出憐憫的表情。
果然他永遠都看不得人們遭受痛苦的樣子啊。
跟小魘夢恰恰相反呢。
隻不過,這些想要通過做美夢來逃避現實痛苦的人們,跟他的那些想要通過死亡去往極樂世界的信徒們,還真是沒什麽兩樣啊。
都是一群愚蠢又可悲的人呢。
童磨神情悲憫地看著那個痛苦哀求著的男人,垂下的七彩眼眸中卻沒有什麽溫度。
他很想溫柔地詢問一下對方,需不需要自己幫他解脫。
但是想到這裏是小魘夢的家,這是對方喜歡玩的遊戲,他也就忍住了沒說。
沒有提前打招呼就來訪已經有些冒昧了,要是再對人家的興趣愛好和生活方式指指點點,那就太不禮貌了。
會傷害同事之間的感情的。
“真是跟玉壺閣下一樣,讓人感到有些傷腦筋啊。”童磨想著。
“怎麽樣,童磨大人?”魘夢轉頭望著他,“是不是很棒?”
“呃……”童磨沒什麽要說的,隻能鼓了兩下掌。
雖然他無法理解小魘夢的快樂。
不理解,但保持尊重。這是禮貌。
在得到童磨的認同後,魘夢臉上的神情更加歡愉了。
“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讓人在做完美夢之後再做一個噩夢。”
“人類那扭曲的表情,是無上的美味!”
“讓人欲罷不能啊~”
他掐著男人的脖頸將他拽了起來,手指緩緩插入皮肉之中。
看著男人痛苦掙紮時驚恐和扭曲的模樣,嘴角的笑容越發擴大了。
在興致勃勃地向童磨展示完自己最喜歡的小遊戲後,魘夢這才說起了正事。
“不知童磨大人為何會來到我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