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成長與新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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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身體恢複了之後,炭治郎幾人再度開始了忙碌的任務生涯。
    聚少離多,隻有回到蝶屋休整的時候,才有機會見到彼此。
    這一日,善逸在收到他的麻雀啾太郎送來的一封信後,前所未有的變得沉默和低落了起來。
    “怎麽了,善逸?”炭治郎給他端來了一盤三色丸子。
    “我的師兄……犧牲了。”善逸攥緊手中的信紙,低垂著腦袋。
    炭治郎怔了一下,隨後坐在他身旁,仰頭望著萬裏無雲的藍天。
    “這樣啊……”
    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話安慰對方,隻能默默陪在他身邊。
    “想不到那個人也會死去……”善逸的聲音低沉得與平時完全不同。
    “獪嶽師兄一直都比我更強,也比我更努力更有上進心,他一直是我的榜樣。”
    善逸也仰起頭來,這一刻他隻想跟朋友傾訴一下。
    “對爺爺和我來說,他是特別重要的人,但是我總是沒辦法像爺爺期望的那樣跟他變得要好。”
    “我一直在寫信給他,但他都沒有回過信……”
    “我知道,他討厭著我。”善逸抱緊了膝蓋,“其實我也不喜歡他。”
    因為他們兩人之間的相處,很少有過輕鬆快樂的時刻。
    師兄不願意見到他,似乎總是對他惡言相向。
    善逸也總是沉默的,因為無話可說。他就是這樣膽小懦弱又不爭氣,總是辜負爺爺的期待,是自己最討厭的那類人。
    “但是我很尊敬大哥。他一直很努力也很執著,我始終注視著他的背影……”
    “隻是,沒有辦法再打好關係了啊。”
    善逸抹了把臉,站起來說:“我要回一趟桃山,去看看爺爺。”
    炭治郎始終默默傾聽著,點頭道:“回去吧,善逸。”
    “等你回來那天,我給你做鰻魚飯團!”
    “嗯。”善逸微微一笑,轉身慢慢走遠了。
    離別的氣味總是這樣沉重而悲傷。
    炭治郎低下頭,然後就差點被飛速衝來的伊之助創翻。
    “啊!炭治郎你竟然一個人吃獨食?”伊之助抓起一串三色丸子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
    “哈哈……”炭治郎無奈地笑了下。
    經過漫長的跋涉後,善逸終於回到了爺爺隱居的桃山。
    桃山上生長著大片的桃樹,現在正是桃子成熟的季節,空氣中都飄蕩著桃子的香甜氣味。
    身形矮小的老人拄著拐杖站在桃林之中,看上去愈發佝僂了。
    “爺爺!”善逸像個小孩子一樣哭了出來,大喊一聲奔了過去。
    “善逸。”桑島慈悟郎轉頭看著他,眼睛裏也閃爍著淚花,“長高了啊。”
    接下來的幾天,善逸都在陪伴著爺爺,他能感受到爺爺心中的悲傷。
    出乎意料的是,爺爺也並沒有像以往一樣,督促他快點下山,免得耽誤了任務。
    最後還是善逸最先提出了告別。
    “如果不喜歡這樣的生活,那就回來吧。”桑島慈悟郎沉默了許久,這才聲音低沉地說。
    “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善逸。”
    這些天他一直在反思,讓善逸背負著自己的期待成為劍士,真的是對的嗎?
    或許他不希望再失去另一個孩子了。
    善逸愣了下,看著爺爺似乎蒼老了許多的臉。
    爺爺一直以來總是堅持不懈地鼓勵著他,嚴格地訓練他,督促他走出去。
    這還是第一次,爺爺告訴他,不喜歡就回來吧。
    善逸低下頭去,想起以往經曆的一幕幕,想起師兄,還有炭治郎他們的笑臉。
    “不,我會成為出色的劍士的!”
    許久後,他抬起頭來,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會成為爺爺你的驕傲的!”
    桑島慈悟郎怔怔地看著他,眼中止不住地流下了淚水。
    “你們一直都是我的驕傲啊。”
    善逸睜大雙眼,愣愣地跟爺爺對視著,隨後咧開嘴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轉身奔向遠方,在背對著爺爺後,終於忍不住咬著牙痛哭流涕。
    點點淚水飄散在風中,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回到蝶屋後,善逸直接飛撲過去抱住了炭治郎,哭得十分潦草。
    “炭治郎!”他抓著炭治郎的衣服哇哇大哭,“我到底做了什麽啊?明明差一點就能擺脫這種地獄般的生活了!”
    “在爺爺麵前說大話什麽的……完了呀!”
    他用雙手捧著臉頰,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啊,沒關係,善逸。”炭治郎表情呆呆地摸摸他的腦袋,“我去給你做鰻魚飯團吃吧。”
    “哦……”善逸抽抽搭搭地看著他,“我要超多量的鰻魚!”
    “好的好的。”炭治郎哄小孩似的拍著他的肩膀。
    在他們一起吃著飯團的時候,伊之助大步跑了過來,表情看上去十分嚴肅。
    “怎麽了,伊之助?”
    “我們有新的任務了!”伊之助將一張報紙按在桌麵上。
    “無限列車上數十人失蹤?”炭治郎念著報紙上的標題,善逸也探頭探腦地湊了過來。
    “沒錯!”伊之助咧開嘴笑了笑。
    這件事還要從今天早上說起。
    一大清早,蝴蝶忍就表情凝重地找到了伊之助,手裏拿著這份報紙。
    “無限列車?”本來還睡得迷迷糊糊的伊之助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一樣,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沒錯。”蝴蝶忍點點頭,手中緊緊攥著報紙。
    數個月的時間過去,本以為伊之助在畫冊中所見的“未來”隻是虛幻。但當事實果真如其所言般發生時,還是讓她感到由衷的震撼和不可思議。
    “忍姐姐,具體是什麽情況?”伊之助心急地追問道。
    “無限列車上失蹤人數擴大,大概率與鬼有關,之前派去執行任務的隊員也慘遭毒手,我才得知了這個消息。”
    說著,蝴蝶忍微微皺起眉來:“接下來隻能讓柱過去解決了。”
    “由於列車的發車點在煉獄先生的警戒範圍內,這個任務應當也會交給他。”
    “隻有煉獄先生一個人嗎?”伊之助急衝衝地跳了起來,“這個任務途中可是有可能遭遇上弦之叁的襲擊啊!”
    蝴蝶忍沉默了一下,也有些頭疼地捂住了額頭:“關鍵在於,你能確定嗎?”
    兩人麵麵相覷,許久之後十分同步地歎了口氣。
    “沒辦法確定。”伊之助沮喪地耷拉著腦袋,“也沒有任何辦法證明。”
    如果是在蜘蛛山事件發生之前,他會毫不猶豫地點頭確認。
    在蜘蛛山一戰受挫後,他對畫冊中的故事就心存疑慮了。
    而在遊郭一戰後,童磨的身份大有問題的現在,畫冊中的內容就更要打一個問號了。
    即便無限列車的事件現在仍然發生了,但在推遲了數個月之久後,事情的走向是否會按照畫冊中那樣發展也完全是未知數。
    “所以說啊,柱級隊員的調動不是那麽簡單的。”蝴蝶忍抱著肩膀說,“就算我想去幫忙,也沒辦法擅離職守。”
    “那就讓我去!”伊之助想都不想地說。
    “如果敵人真的是上弦之叁,哪怕你參與其中也難以改變戰局吧?”蝴蝶忍沉吟道。
    伊之助嘴角抽了抽,想起了漫畫中的內容。
    煉獄先生那樣強大的人,在上弦之叁手中也沒能撐過多久,即使有在列車上體力消耗過多的原因,但敵人的強大毋庸置疑。
    如果自己加入戰鬥的話……
    那就打一場咯,誰怕誰啊!
    伊之助咬緊了牙關,哢哢捏緊了拳頭,身上似乎都燃燒起了熊熊的火焰。
    未戰先怯什麽的,不存在的!
    蝴蝶忍望著他咬牙切齒的神情,默默扶額,知道這家夥心裏想的恐怕不是什麽靠譜的主意。
    她是不明白伊之助為什麽在接受了全方位的教育之後,還能保持這樣莽莽撞撞的憨直性格。
    或許是以前在森林裏跟野獸玩耍的時間太長,所以被感染了?
    蝴蝶忍搖了搖頭。終究還是要靠她來想辦法啊。
    最近需要頭疼的事情真是格外的多,她的頭發都比以往掉得多了……
    她歎息一聲,一手托著下巴思索著:“雖然畫冊中的故事真假難辨,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輕易無法調動多名柱級隊員共同執行任務……除非能夠說服主公大人!”
    “伊之助,跟我來。”她當機立斷向著門外走去。
    “做什麽?”伊之助乖乖跟上,同時問了一句。
    “去見主公大人。”蝴蝶忍轉過頭來微微一笑。
    “如果能說服他的話,事情就簡單多了。”
    “既然是你提供的情報,當然要由你來解釋咯。”
    伊之助還是第一次來到鬼殺隊的總部。
    一路上被蒙著眼睛,由一位位隱成員輪換背著,幾經輾轉才抵達了目的地。
    站在產屋敷的宅邸之外,他活動了一下手腳,覺得沒有騎在野豬和熊背上舒服。
    兩人剛進入宅邸的大門,就看到一隻橙黃色的大眼貓頭鷹迎麵走來。
    “煉獄先生!”伊之助的眼神亮了起來,脊背也一下子挺直了。
    “煉獄先生,是要去出任務了嗎?”蝴蝶忍含笑說道。
    “哦,蝴蝶,伊之助。”煉獄杏壽郎瞪著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是的!”
    “無限列車?”伊之助瞬間警覺。
    “沒錯!”杏壽郎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恐怕是十二鬼月,不能放任不管!”
    “這樣啊。”蝴蝶忍暫時沒有多說什麽,“一路上請小心。”
    她對著伊之助使了個眼色,帶著他見到了主公大人。
    昏暗的室內彌漫著濃鬱的藥味,產屋敷耀哉被他的妻子攙扶著,才能勉強保持著坐姿。
    他的病情已經發展得很嚴重了,大半張臉上都纏繞著紗布,裸露出來的臉頰和雙手的皮膚上覆蓋著大片猙獰可怖的紫色瘢痕。
    “主公大人……”蝴蝶忍擔憂地皺著眉,但以她的醫學知識,也對這樣的病情束手無策。
    “請快些躺下休息吧。”
    “以這樣的姿態與你們會麵,真是失禮了。”
    產屋敷耀哉語氣溫和地說,臉上依然掛著溫柔和藹的笑容,從善如流地躺在了床鋪上。
    伊之助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蝴蝶忍側後方,抬眼悄悄打量著這位素未謀麵的主公大人。
    對方的身體狀況糟糕得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但看起來確實十分沉靜可靠的樣子。
    接下來的時間,蝴蝶忍和伊之助將他們來到這裏的目的說了一遍。
    產屋敷耀哉始終靜靜地聽著,雙眼被纏繞在繃帶之下,甚至難以分辨他是否還醒著。
    等到兩人說完,他才咳嗽了幾聲,輕輕說道:“這樣啊,預言嗎?”
    “呃,也不能確定是預言啦。”伊之助撓了撓頭。
    “你是在吉原遊郭與柱們並肩對戰上弦的孩子吧,伊之助。”產屋敷耀哉緩聲說道,“是個了不起的優秀劍士呢。”
    伊之助眼神飄忽了一下,難得感覺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願意相信你說的話。”產屋敷耀哉長長的呼吸了一聲,“但是,你自己似乎都在猶疑不決。”
    作為本身就擁有一定預見能力的人,他倒是更容易相信這種離奇的事情。
    但作為鬼殺隊的主公,肩負著眾多隊員的生命安全,他必須對一切可疑之處都抱有謹慎和懷疑的態度。
    “……是的。”伊之助沉默了一下,有些蔫兒了。
    那本畫冊畢竟是從童磨那裏看到的。
    如果童磨真的是鬼的話,他們現在經曆的故事會不會是他自導自演用來耍人玩的鬧劇呢?
    以伊之助對他的了解,那家夥絕對是能幹得出這種糟心事的人。
    這樣的話,他們在任務過程中遇到的種種意外事件就可以理解了。
    不過畫冊中確實存在許多童磨不應該知道的事情,比如說鬼殺隊中的柱們和他們的經曆,主公大人一家的情況等等。
    伊之助跟炭治郎他們的很多經曆也與畫冊中不謀而合,甚至連禰豆子覺醒的血鬼術都對上了。
    難道說是童磨得到了那本預言未來的畫冊,然後改變了一部分未來?
    這樣似乎更說得通。
    但不論如何,在童磨那家夥的幹擾下,哪怕畫冊中的故事真的是預言,現實的走向恐怕也截然不同了。
    所以事情到底會如何發展,伊之助也根本不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