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暖閣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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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祚若有所思地看著畫:“兒臣何時才能有皇阿瑪這樣的筆力?”
    玄燁摸摸他的頭:“勤加練習,假以時日必能超越朕。”
    楚言在一旁看著,心中感慨萬千。這樣的天倫之樂,在她穿越之初是萬萬不敢想象的。
    除夕夜,宮中設宴。楚言穿著金黃色妃位吉服,帶著孩子們出席。宴席上,不少嬪妃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羨慕也有嫉妒。
    酒過三巡,玄燁突然開口:“琪妃撫育皇子有功,朕特賜東海明珠一斛,珊瑚樹一對。”
    楚言忙起身謝恩,心中明白這是玄燁在眾人麵前為她立威。果然,之後那些若有若無的敵意目光少了許多。
    宴席結束後,玄燁陪著楚言慢慢走回永壽宮。雪後的月色格外明亮,照得琉璃瓦泛著瑩瑩青光。
    “又一年過去了。”玄燁輕聲說道。
    楚言點點頭:“臣妾還記得剛入宮時的惶恐,如今卻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
    “恨朕嗎?”玄燁突然問,“將你困在這深宮之中。”
    楚言怔了怔,隨即微笑搖頭,聲音輕柔,“這裏有皇上,有孩子們,是臣妾的家。”
    玄燁停下腳步,深深地看著她。月光下,他的目光格外溫柔:“朕這一生,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你。”
    楚言眼眶微熱,正要說什麽,卻聽見身後傳來窸窣聲響。回頭一看,三個小腦袋從宮門後探出來。
    “你們怎麽還沒睡?”楚言驚訝地問道。
    塔娜笑嘻嘻地跑過來:“我們在等額娘和皇阿瑪回來守歲!”
    胤祚牽著胤佑跟在後麵,小胤佑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強撐著不肯睡覺。
    玄燁大笑,一手抱起小兒子:“好,那咱們就一起守歲!”
    回到暖閣中,楚言命人端來餃子,一家五口圍坐在一起。窗外偶爾傳來鞭炮聲,屋內燭火通明,笑語不斷。
    快到子時,胤佑終於撐不住,靠在玄燁懷裏睡著了。塔娜也哈欠連天,隻有胤祚還強打著精神。
    當更鼓敲響子時,玄燁輕聲對楚言說:“又一年了,朕希望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楚言望著他,眼中映著燭光,明亮而溫暖:“臣妾也是。”
    窗外,雪花又開始飄落,輕輕覆蓋了宮中的琉璃瓦。永和宮內溫暖如春,孩子們均勻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楚言靠在玄燁肩頭,看著睡熟的三個孩子,心中滿是寧靜。從掃炕格格到琪妃,這一路走來雖有坎坷,但終究是值得的。
    玄燁輕輕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劃過一個“永”字。
    歲月靜好,大抵如此。
    上元餘慶未消,紫禁城的宮牆仍浸在料峭春寒裏,永壽宮的地龍卻將軒內烘得暖意融融。楚言望著眼前亂象,隻覺眉心發脹。
    胤佑正摟著她的裙裾不放,粉雕玉琢的小臉擰成一團,奶聲奶氣地告狀:“額娘,姐姐搶我的連環鎖!”
    對麵的塔娜叉著腰,手中亮晶晶的金屬環鏈晃得人眼暈,活像隻驕矜的小孔雀:“誰搶了?分明是你解不開,白白糟蹋好物!這點能耐也敢哭,笨小七!”
    “哇——”胤佑的哭聲陡然拔高,把淚臉往楚言衣襟上蹭,“額娘……她罵我笨……”
    楚言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試著抽回被攥緊的衣擺,奈何小家夥抱得死緊。她轉向臨窗揮毫的胤祚:“祚兒,且管管弟妹。”
    胤祚正在寫字,見此擱下狼毫,小大人般輕歎一聲,緩步走到中間。他並未去奪塔娜手中的九連環,反倒蹲下身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弟弟平視:“小七,男兒有淚不輕彈。這連環鎖哥哥教你解,可好?”
    胤佑抽噎著抬頭,淚汪汪的眼睛裏滿是希冀:“真……真的?”
    “自然。”胤祚取出錦帕,笨拙卻仔細地拭去弟弟臉上的淚漬,“你瞧,這般推演,再如此拆解……”他接過塔娜不情願遞來的環鏈,指尖翻飛間已演示起來。
    塔娜撇撇嘴蹭到楚言身側,低聲咕噥:“就他會充好人。”
    楚言輕點女兒額間:“你呀,本是好意教弟弟,偏要拿捏爭搶的模樣,可不是好心辦壞事?”
    塔娜扭身蹭了蹭錦緞屏風,終究沒再辯駁。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太監急促的唱喏:“皇上駕到——”
    話音未落,玄燁已攜一身寒氣踏入暖閣,麵色沉凝如霜。孩子們見狀趕忙斂聲站好行禮,連胤佑的啜泣都生生憋了回去。
    “平身吧。”玄燁抬手示意,聲線裏藏著難掩的倦意。他目光掃過兒女們,待落在楚言臉上時,緊鎖的眉頭才稍緩。
    楚言遞去一個眼神,胤祚立刻會意,領著弟妹輕手輕腳退了出去,還細心地掩上了朱門。
    “皇上可是前朝有煩心事?”楚言上前,熟稔地解下他沾著霜氣的鬥篷,又遞過一盞剛沏好的“不夜侯”。
    玄燁接過茶盞卻未飲,隻攏在掌心暖手。沉默半晌,才沉聲道:“明珠一黨今日又在朝堂聒噪立後之事。”
    楚言心頭微沉。自孝懿皇後薨逝,中宮虛懸,前朝後宮的議論就未曾停歇。她雖為兩位皇子生母且得帝寵,可包衣出身終究是繞不開的坎,成了那些重門第朝臣攻訐的話柄。
    “他們……又拿臣妾的出身說事了?”她語氣平靜,心底卻泛起澀意。後位於她本無甚執念,可旁人因出身輕賤她與孩子們,卻讓她難以釋懷。
    玄燁重重將茶盞頓在炕幾上,冷哼道:“竟說什麽包衣血統不堪為國母、母以子貴恐礙社稷!全是些迂腐之見!”他看向楚言,目光銳利如鋒,“你怎麽看?”
    楚言在他身側坐下,取過美人錘輕輕為他捶腿。她深知此刻玄燁需要的從非抱怨或野心,而是無聲的支撐。
    “臣妾未曾多想。”她的聲音柔婉卻堅定,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皇上乃千古明君,胸中自有丘壑。立後係國本大事,皇上所做決斷,必是深思熟慮為大清江山計。臣妾……信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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