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血脈卑賤,必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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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血脈卑賤,必有蹊蹺!”
“砰!”
楊弘那飽含震怒的一掌,如同驚雷炸裂,狠狠拍在陰沉木桌麵上,與先前那道深刻的掌印並排而立!沉悶的巨響在燭火搖曳的宗祠正廳裏回蕩,震得梁上積塵簌簌飄落。兩枚猙獰的掌印如同醜陋的傷疤,深深烙印在象征家族權力的桌麵上。
“楊戰天!此議,絕不可行!”
楊弘的聲音低沉如受傷雄獅的咆哮,帶著不容褻瀆的家主威嚴和決絕!他胸膛劇烈起伏,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住對麵那道玄黑色的身影,如同盯住一條昂首吐信的毒蟒!寒獄第九層?鎮魂鎖?問心鏡?焚魂煉魄?!這哪裏是調查?這是最陰毒、最徹底的滅絕!是要將楊奇這個百年難遇的奇才,連同他最後一絲價值與希望,徹底碾成齏粉!更是在公然踐踏他楊弘作為家主方才定下的決策!
廳堂內,燭火被掌風和激蕩的氣流卷得瘋狂搖曳,明滅不定的光影在每個人臉上扭曲跳動,如同群魔亂舞。冰冷的殺意與熾熱的怒焰在空氣中劇烈碰撞、撕咬,發出無聲的爆鳴!
麵對楊弘的暴怒和否決,楊戰天枯瘦的臉上,那石雕般的死寂終於被打破。一絲極其細微、卻冰冷刺骨的譏誚,如同毒蛇的獠牙,緩緩爬上他的嘴角。
“絕不可行?”楊戰天緩緩重複著這四個字,聲音如同砂紙打磨著生鏽的鐵器,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摩擦感。他並未起身,隻是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枯瘦的身軀在燭光下投下的陰影似乎更加凝實、沉重,如同山嶽般壓向主位。
他那雙淬毒般的瞳孔,不再看暴怒的楊弘,而是緩緩轉向門口處須發皆張、真氣勃發、如同一頭暴怒雄獅般的楊振。
“楊振長老,”楊戰天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刻意為之的、如同在公堂上宣讀罪狀的冰冷腔調,“你方才言道,楊奇之母,清清白白?族中早有定論?”
他枯瘦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叩擊了一下,發出“篤”的一聲輕響,如同驚堂木落下。
“好一個‘清清白白’!好一個‘早有定論’!”楊戰天嘴角的譏誚擴大,化作一個冰冷而刻毒的笑容。“老夫且問你,當年楊軒帶回那女子,姓甚名誰?出身何族?師承何方?其父母宗親,又在何處?!”
一連串的質問,如同冰冷的鐵錐,狠狠鑿向楊振!
楊振臉色鐵青,須發無風自動,周身真氣鼓蕩,怒喝道:“戰天!逝者已矣!你拿這些陳年舊事構陷後輩,算什麽本事?!當年族中長老會早已查明,此女身家清白,無門無派,乃是山中避世遺民!其父母早亡,孤苦一人!楊軒與其情投意合,明媒正娶!有何不清白?!有何可查?!”
“山中避世遺民?孤苦一人?明媒正娶?”楊戰天發出一聲低沉沙啞的冷笑,如同夜梟啼鳴,令人毛骨悚然。“楊振長老,你這話,騙騙三歲孩童尚可!一個來曆不明、無根無萍的孤女,如何能讓我楊家當年驚才絕豔的楊軒神魂顛倒,甚至不惜頂撞長老會,執意迎娶?!此等反常之舉,豈是‘情投意合’四字便可輕描淡寫?!”
他猛地轉頭,淬毒般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探針,再次死死釘在臉色鐵青的楊弘身上!
“家主!”楊戰天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金鐵交鳴,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和誅心之論,“常言道,龍生龍,鳳生鳳!血脈傳承,乃天地至理!一個來曆成謎、卑賤無名的山野孤女,如何能生出楊奇這般…驚世駭俗的‘天才’?!”
他刻意在“天才”二字上加重了語氣,充滿了惡毒的諷刺。
“其母身份不明,其父楊軒…”楊戰天的話語微微一頓,那雙淬毒般的瞳孔深處,一絲極其隱晦的、如同毒蛇鎖定獵物般的幽光一閃而逝,“…自娶了那妖女後,性情大變!修為更是停滯不前!不久便借口外出曆練,多年來音訊渺茫,生死不知!此等詭異之事,樁樁件件,豈是巧合?!”
“而此子楊奇!”楊戰天的聲音如同淬毒的冰淩,猛地拔高到頂點,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和惡毒的指向!“早年資質平平,性情懦弱!受些情傷便一蹶不振!此等庸碌之輩,如何能在一夕之間,脫胎換骨?力可撼山?拳破金鍾?!更在激鬥之中臨陣突破,暴氣外顯?!”
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虛空,仿佛在曆數一樁樁鐵證!
“如此反常!如此妖異!非奪舍邪魔,焉能至此?!非卑賤血脈中潛藏的妖邪之力,焉能如此霸道凶戾,視同族如草芥?!”楊戰天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的控訴,充滿了煽動性的恐懼!“他今日能廢楊豹,碎楊剛!他日待其魔功大成,屠戮滿門,血祭其母之‘怨’,隻在翻掌之間!”
“血脈卑賤!必有蹊蹺!此乃禍亂之源!絕不可留!”楊戰天猛地一掌拍在桌麵上!力道之大,竟讓堅硬無比的陰沉木桌麵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先前被楊弘拍出的掌印邊緣,細密的裂紋瞬間擴大、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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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身負邪魔隱患、血脈存疑的孽障!”楊戰天須發微張,枯瘦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毫不掩飾的、如同厲鬼般的猙獰殺意!“豈配居於我楊家腹地‘聽濤閣’?!豈能僅以尋常靜室看管?!此乃養癰遺患!自取滅亡!”
他猛地站起身!玄黑色的袍袖無風自動,一股遠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粘稠、如同實質般的毀滅威壓轟然爆發開來!整個宗祠正廳的溫度仿佛瞬間降至冰點!燭火被壓得幾乎熄滅,隻剩下豆大的慘綠火苗在頑強跳動!
“老朽最後提議!”楊戰天的聲音如同九幽寒冰凝結的判詞,帶著毀滅一切的決絕,響徹死寂的廳堂,“即刻將此孽障打入後山‘寒獄’第九層!鎮魂玄鐵鎖身!隔絕靈氣!待‘問心鏡’一到,由執法、傳功二長老與老朽共同主持,剝離其神魂!追溯其血脈!辨明正邪!”
他淬毒般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死亡射線,死死鎖定臉色煞白、渾身顫抖的楊振,又緩緩移向主位上臉色鐵青、雙拳緊握的楊弘,一字一句,如同冰錐鑿擊:
“若鏡鑒其心,血脈無虞,力屬正道…自當釋放,傾力培養!”
“若鏡照妖邪,血脈汙穢,力屬魔道…”
楊戰天枯瘦的臉上,那猙獰的殺意瞬間凝固,化作一片純粹的、令人靈魂凍結的毀滅冰寒!
“…當以家族秘傳‘焚魂離火陣’,煉其軀!焚其魂!形神俱滅!永絕後患!以儆效尤!以正視聽!以慰我楊家列祖列宗在天之靈!護我千年基業,血脈永昌!”
焚魂離火陣!形神俱滅!永絕後患!
這最後的宣告,如同來自地獄的喪鍾,帶著滅絕一切的殘酷意誌,狠狠敲擊在楊弘和楊振的心頭!也徹底撕下了楊戰天所有偽裝的遮羞布!他不僅要楊奇死!而且要他從血脈到靈魂,徹底被否定、被汙蔑、被抹除!不留一絲痕跡!更要借此機會,將楊軒一係徹底釘上恥辱柱,永世不得翻身!
楊振隻覺得一股逆血直衝頂門,眼前陣陣發黑!他指著楊戰天,嘴唇哆嗦著,想要怒斥這惡毒到極點的構陷,想要反駁那字字誅心的汙蔑,卻被那赤裸裸的殺意和毀滅宣言衝擊得心神劇震,一時竟發不出聲音!隻有胸腔裏燃燒的怒火,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焚燒殆盡!
楊弘端坐主位,臉色已由鐵青轉為一種失血的慘白。楊戰天這招“血脈汙名”,狠毒到了極致!這已不是簡單的權力之爭,而是最惡毒的人身攻擊和根源否定!他若強行力保楊奇,就等於默認自己包庇“血脈汙穢、疑似邪魔”的孽障!必將失去所有族人的支持,甚至被扣上背叛祖訓、玷汙血脈的罪名!他這家主之位,頃刻間便會搖搖欲墜!
冷汗,沿著楊弘的鬢角緩緩滑落。他放在桌下的雙手,指甲早已深深嵌入了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滲出,帶來陣陣刺痛,卻遠不及此刻心中的冰冷和沉重。
聽濤閣的庇護,在“血脈卑賤,必有蹊蹺”這頂惡毒的大帽子和“焚魂煉魄”的終極威脅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燭火奄奄一息地掙紮著,宗祠正廳陷入了一片比死亡更冰冷的絕望死寂。隻有楊戰天那如同山嶽般矗立的玄黑身影,和他周身散發出的、足以凍結靈魂的毀滅寒潮,籠罩著一切。
弘掌雙痕裂烏沉,怒喝如雷裂廳深!
戰天譏誚冰麵破,毒牙初露攝心魂:
“振言清白何憑證?孤女無名怎聯姻?!”
“軒娶妖女性情變,修為停滯蹤不明!”
指斥驚雷連珠炸,字字淬毒誅心論:
“庸才驟變力撼嶽?暴氣破空豈凡人?!”
“非魔奪舍焉能至?非妖潛血何戾深?!”
拍案裂紋應聲擴,厲鬼猙獰殺意噴!
玄袍鼓蕩寒潮湧,燭火欲熄綠焰昏。
起身如嶽壓全場,冰語判詞攝魄魂:
“寒獄九層玄鐵鎖,問心寶鏡照妖根!”
“若正釋囚傾族力,若邪…”
殺意凝冰寒徹骨:
“焚魂離火滅形神!”
振目眥裂喉噎血,弘掌滲紅麵如金。
血脈汙名如山墜,寒獄煉火懸頂門!
燭淚垂盡廳如墓,唯餘毒蟒吐信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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