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墨臨淵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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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曉曉那一番如同疾風驟雨、卻又邏輯嚴密的“病理生理學科普”,像是一套組合拳,把滿園的質疑和嗤笑打得七零八落。禦獸師和太醫們臉上那憤怒的潮水褪去,露出了底下茫然又羞窘的礁石。他們張著嘴,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的知識體係裏,竟然找不出任何有力的武器來對抗這赤裸裸的、基於“吃喝拉撒”最基本規律的推斷!
    難道……龍馬真的會被一泡屎憋死?這個念頭如同魔咒,在他們腦海裏盤旋,讓他們之前所有的“煞氣”、“邪祟”論調都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華蓋下的皇帝,臉色依舊難看,但那雙銳利的眸子裏的怒火,似乎被一絲驚疑不定所取代。他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墨臨淵,這個他最為倚重的臣子,此刻成了全場唯一的、可能打破這僵局的關鍵。
    皇後更是緊張地攥緊了錦帕,目光在林曉曉和墨臨淵之間來回逡巡。
    整個禦獸園,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隻剩下龍馬追雲越來越微弱的痛苦喘息,以及風吹過旗幡的獵獵作響。
    所有的壓力,所有的目光,再次匯聚到了那個玄色蟒袍的身影之上。
    墨臨淵站在那裏,如同一座亙古不變的冰山。林曉曉那番驚世駭俗的言論,似乎並未在他冰封的臉上激起半分漣漪。他那深邃的眸光,越過那些神色各異的臣子,越過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尷尬與荒謬感,最終,如同兩柄無形卻重若千鈞的冰錐,落在了林曉曉身上。
    他沒有問“你所言可真?”也沒有質疑“你有幾分把握?”。在死一般的寂靜中,他再次開口。聲音依舊不高,甚至比之前更加低沉,卻帶著一種奇異的、能壓下所有嘈雜、直抵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回蕩在每個人耳邊:
    “如何治?”
    三個字!
    簡練、直接、沒有任何廢話!
    仿佛剛才那場關於龍馬尊嚴與病理學的激烈辯論從未發生,他關注的,隻有最核心的問題——解決方案。
    這突如其來的、不帶任何情緒色彩的提問,反而讓林曉曉愣了一下。她準備好的、用來應對更多質疑和嘲諷的“毒舌”和“科普”,一下子沒了用武之地。
    ‘好家夥,’她在心裏嘀咕,‘這位冰山兄台不按套路出牌啊?這就跳到治療方案了?不過……我喜歡!效率至上!’
    她迅速收斂心神,迎著墨臨淵那仿佛能凍結靈魂的目光,挺直了脊梁雖然看起來還是有點單薄)。臉上那點戲謔和嘲諷瞬間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屬於醫者的專注與自信。
    “回大人,”她聲音清亮,語速不快,確保每個字都能被聽清,“病情危急,需立即疏通,解除梗阻,緩解腹壓!”
    她伸出第一根手指:“首先,民女需要一套金針。”她特意強調了一下材質,畢竟龍馬皮糙肉厚還有鱗甲),她那套劣質銀針怕是不夠看。“用以刺激相關穴位,緩解腸道痙攣,減輕追雲大人痛苦,並為後續操作做準備。” 心裏補充:順便試試看魂力對龍馬有沒有奇效。)
    接著,她伸出第二根手指:“其次,需要大量性質溫和的潤滑藥劑。”她比劃了一個“大量”的手勢,“必須是溫和無刺激的,用以軟化、潤滑堵塞的糞塊,輔助其排出。” 心想:最好能摻點我的靈泉,效果加倍!)
    然後,她頓了頓,在所有人包括墨臨淵)專注的傾聽中,拋出了那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聽起來極其……不搭調的物品:
    “以及……”她臉上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表情,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又像是覺得理所當然,“一盆清水。”
    “……”
    “…………”
    剛剛稍微平複下去的騷動,再次如同漣漪般蕩開。
    金針?理解!針灸嘛,雖然用在龍馬上有點怪,但好歹是醫療手段。
    潤滑藥劑?也理解!通便嘛,需要潤滑。
    可這一盆清水……是什麽鬼?!
    難道還要給龍馬沐浴淨身,舉行個什麽儀式不成?!
    就連墨臨淵,那萬年冰封的眉梢,似乎也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他那深邃的目光中,極快地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疑惑?
    林曉曉看著眾人再次變得古怪的臉色,以及墨臨淵那細微的反應,心裏差點笑出聲。她強忍著,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大人,清水是用來……”她眨了眨眼,語氣無比自然,“事後清洗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指,又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追雲的後半身,臉上帶著一種“你們懂的”表情。
    “畢竟,疏通管道……呃,是疏通腸道之後,現場可能會有點……狼藉。民女需要及時清理,保持操作區域的潔淨,防止感染,也……免得汙了陛下和諸位大人的眼。”
    “噗——”
    這次,不知道是誰終於沒忍住,發出了一聲短促的、被強行掐斷的笑聲,隨即是更多壓抑的、肩膀聳動的悶響。
    就連華蓋下的皇後,都忍不住用錦帕掩住了嘴角,肩膀微微抖動。皇帝臉上的肌肉也抽搐了一下,表情複雜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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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了半天,那一盆清水,是特麽用來洗手和搞衛生的?!
    在如此緊張、關乎龍馬性命和指揮使威嚴的時刻,她居然還能想到“善後工作”和“環境衛生”?!
    這丫頭的心思,到底是怎麽長的?!
    然而,這番看似不著調、甚至有點滑稽的解釋,卻奇異地透露出一種極致的專業和冷靜——她在製定治療方案時,已經考慮到了所有的細節和後果,包括那最不雅觀的部分。
    墨臨淵深深地看了林曉曉一眼,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她所有的偽裝,直視她靈魂深處。片刻的沉默後,他沒有任何猶豫,甚至沒有去征求皇帝的意見皇帝此刻的表情已經說明他不想再管這“糟心”事了),直接沉聲下令,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準。”
    “所需之物,半炷香內備齊。”
    命令一下,如同按下了啟動鍵。旁邊的宦官和侍衛立刻行動起來,無人敢有絲毫怠慢。
    金針、潤滑藥劑、一盆清水……這些看似毫不相幹,甚至有些可笑的物品,在墨臨淵絕對的權威和林曉曉專業的自信下,被賦予了拯救龍馬性命的使命。
    男主展現出對專業判斷的尊重和絕對的掌控力,無視所有雜音,一錘定音。
    而女主,則用她看似奇葩實則周詳的要求,再次證明了她的與眾不同。
    一場前所未有的、畫風清奇的“龍馬通便手術”,即將在這莊嚴肅穆的禦獸園內,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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