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石破天驚的診斷與生命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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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地邊緣,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雨前的悶雷。各方勢力愁眉不展,盯著那尊如山守護獸,或竊竊私語著更冒險的計劃,或已心生退意。強攻的慘敗像一盆冰水,澆滅了大部分人的狂熱,隻剩下冰冷的現實和彌漫的絕望。
就在這片低迷中,一個嬌小的身影,帶著一群畫風各異的毛茸茸,分開人群,徑直朝著守護獸的方向走去。
是林曉曉。
她沒有像之前那些嚐試者一樣,擺出戰鬥姿態或祭出法寶,甚至沒有運轉多少靈力。她隻是像平常走路一樣,不疾不徐,臉上帶著一種混合了專業、專注以及……同情的奇異表情。小餮昂首挺胸雖然肚子還是圓滾滾)跟在她左側,阿九優雅地走在右側,小白緊隨其後,銀白眼眸中數據流平穩閃爍,錦瞳低空盤旋警戒,空空則緊張地抓著林曉曉的衣角,亦步亦趨。訛獸則抱著本子,小短腿飛快倒騰,臉上是“見證曆史”的激動。
“她想幹什麽?”有人疑惑低語。
“找死嗎?沒看到剛才那些人的下場?”
“可能是鎮獸司又有新計劃?”
“帶著一群寵物去送菜?這林醫官莫不是被嚇傻了?”
馭獸盟那邊,厲鋒看到林曉曉,眼中立刻冒出怨毒的火光,對身旁的赤練仙子低聲道:“師姐,就是她!這女人又想出什麽幺蛾子?”
赤練仙子血珀般的眼眸淡淡掃過林曉曉,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並未出聲,隻是好整以暇地環抱雙臂,仿佛在看一場即將上演的滑稽戲。
雷烈將軍也眉頭緊皺,想要出聲阻止,但看到林曉曉那異常堅定的側影,以及墨臨淵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對他微微搖頭示意,他按捺住了。
墨臨淵依舊是一身玄黑勁裝,立於一塊凸起的岩石上,身影仿佛與陰影融為一體,隻有那雙深邃的眼眸,鎖定了林曉曉的背影,看不出情緒。
蘇雲逸也帶著禦獸宗的人站在另一側,溫潤的臉上帶著關切與好奇。他身邊的丹頂靈鶴似乎感應到什麽,發出清越的鳴叫。
在所有人或疑惑、或譏諷、或擔憂的目光注視下,林曉曉走到了一個距離椒圖守護獸大約五十丈的位置——一個相對安全,又能讓聲音清晰傳過去的距離。她沒有再靠近,而是停下腳步,仰起頭,望著那如同山巒般的背影。
她沒有運足靈力大喊,而是用了一種平和、清晰、仿佛在診室裏對患者說話般的語調,朗聲開口。聲音不算震耳欲聾,卻奇異地穿透了略顯嘈雜的環境,清晰地傳到了大部分人的耳中:
“前輩!打擾您休息了!”
開場白就讓不少人腳下一滑。前輩?叫一隻守護獸前輩?這什麽路數?
椒圖守護獸巨大的身軀紋絲不動,呼吸悠長,仿佛根本沒聽見。
林曉曉也不在意,繼續用她那獨特的、帶著安撫和尊重意味的語氣說道:
“晚輩林曉曉,是一名獸醫。嗯……就是給靈獸看病的醫者。”
獸醫?給這尊大神看病?人群中的低語和嗤笑聲更多了。
“晚輩觀您在此守護,歲月悠長,辛苦了。”林曉曉語氣誠懇,“不過,晚輩方才觀察良久,發現您似乎……並非單純在此沉眠守衛。”
她頓了頓,聲音提高了一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拋出了石破天驚的論斷:
“您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勉強支撐著這份職責!”
“嗡——!”
仿佛一滴水落入滾油,盆地邊緣瞬間炸開了鍋!
“什麽?痛苦?”
“胡說八道!它剛才一巴掌拍飛那麽多人的氣勢你沒看見?”
“這女人瘋了吧?為了吸引注意什麽話都敢說?”
“痛苦?我看她才是痛苦,馬上要被拍成肉餅的痛苦!”
厲鋒更是直接嗤笑出聲:“裝神弄鬼!師姐,您看她,又開始她那套蠱惑人心的把戲了!這次居然用到守護獸頭上了!”
赤練仙子眼神微眯,血眸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但更多的依舊是冰冷的不信。
雷烈將軍和鎮獸司隊員們也麵麵相覷,不敢相信。
唯有墨臨淵,目光深邃地望著林曉曉的背影,指尖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蘇雲逸則是眉頭微蹙,似乎想起了禦獸宗典籍中關於某些上古守護獸狀態的一些模糊記載。
椒圖守護獸……依舊沒有反應。但一直通過阿九感知其精神波動的林曉曉卻察覺到,在那浩瀚如古井的精神海深處,似乎有一絲極其微弱的漣漪,因為痛苦這個詞,輕輕蕩開了一下。
林曉曉心中一定,知道自己的話並非全無作用。她深吸一口氣,決定拋出更具體的診斷結果,這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把握,因為她即將挑戰所有人的常識。
“您的左前肢,肩胛骨與天宗、肩井對應的經絡區域,有嚴重的陳舊性能量淤塞和結構性損傷,導致左前肢發力時會有隱痛和細微的不協調,落地時爪尖會不自覺地外撇,對嗎?”
她的話如同精確製導的導彈,直接命中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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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椒圖守護獸那悠長的呼吸,似乎……極其短暫地停頓了半拍?雖然身軀依舊未動,但距離最近的一些感知敏銳者如墨臨淵、赤練、蘇雲逸)都捕捉到了這細微的變化!
人群的喧嘩為之一滯。
林曉曉不等眾人消化,繼續拋出第二個“炸彈”:
“您的呼吸係統,準確說是中府至雲門這一段主氣脈,存在嚴重的慢性侵蝕和堵塞。導致您每一次悠長的吸氣末尾,都帶著一絲難以排盡的‘嘶’澀之感,而呼出的本應純粹磅礴的戊土精氣土黃色星芒),邊緣卻會迅速晦暗稀薄,這意味著有外來的、帶有破壞和侵蝕性質的異種能量,盤踞在您的髒腑深處,不斷蠶食您的生機,並帶來持續的隱痛!所以您才需要長時間的深度沉眠來減緩消耗和痛苦,對嗎?”
“轟——!”
如果說剛才關於左前肢的推斷還能用觀察仔細來解釋,那麽這番關於呼吸係統、能量性質、甚至異種侵蝕能量的描述,就完全超出了常人的理解範疇!她是怎麽看出來的?聽呼吸?看吐出的光霧顏色?這怎麽可能?!
但椒圖守護獸的反應,卻讓所有人的質疑卡在了喉嚨裏!
隻見那如山的身軀,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動靜!
它那一直緊閉的、如同巨大城門般的左眼眼皮,緩緩地、極其沉重地……睜開了一道縫隙!
僅僅是一道縫隙,卻仿佛有兩輪被厚重雲層遮蔽的暗金色太陽,在其中緩緩亮起!無與倫比的威嚴、古老、以及一絲被說中心事般的愕然與探究,如同實質的目光,瞬間籠罩了林曉曉所在的那片區域!
空氣仿佛凝固了!恐怖的威壓不再是沉睡時無意識散發的那種,而是帶著明確意誌的凝視!許多修為較低的修士瞬間臉色煞白,雙腿發軟,幾乎要跪伏下去!
林曉曉也感到一陣窒息般的壓力,但她咬緊牙關,挺直脊梁,毫不畏懼地迎上那道從眼縫中透出的、如同實質的暗金色目光,眼神清澈而堅定,充滿了醫者的坦然與關切。
“你……”一個低沉、厚重、仿佛億萬岩石摩擦、又帶著無盡歲月滄桑感的意念,如同悶雷般直接在林曉曉以及附近所有人的腦海中轟然響起!
僅僅一個字,卻讓整個盆地邊緣落針可聞!守護獸……它真的回應了!而且,聽那語氣,並非憤怒,而是……震驚與確認?!
林曉曉的診斷,是對的!
“你能……看到?”
椒圖的意念再次響起,這次帶著更清晰的波動,那暗金色的眼縫也睜開得更大了些,露出裏麵如同熔岩湖泊般的巨大眼球,目光複雜地鎖定著林曉曉。
“晚輩略通醫道,望聞問切,乃基本功。”林曉曉穩住心神,語氣依舊恭敬而專業,“前輩體內的異種侵蝕能量,性質陰寒歹毒,帶有強烈的噬靈與腐化特性,如跗骨之蛆,不僅破壞您的生機,更在不斷加重您的舊傷痛苦。長此以往,即便以您之神力,恐也……”
她沒有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會耗死。
椒圖沉默了。那龐大的意念中,流露出一種深沉的疲憊、無奈,以及一絲……被看穿後的釋然?它守護在此太久,與那侵蝕性能量鬥爭了太久,久到幾乎將其當成了身體的一部分,久到快要忘記完全健康是什麽感覺。如今,突然被一個渺小的人類點破,心情複雜難言。
盆地邊緣,所有人都驚呆了。尤其是那些之前嘲諷林曉曉的人,此刻臉上如同開了染坊,青紅交加。赤練仙子血眸中的譏誚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驚疑與審視。厲鋒更是張大了嘴,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
墨臨淵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讚賞。蘇雲逸則是麵露敬佩,輕聲對身邊同門道:“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林醫官之能,已近乎道。”
“你……能治?”椒圖的意念再次傳來,這次帶著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希冀?以及巨大的懷疑。它受此折磨無數歲月,嚐試過各種方法,皆無法根除,這個小小人類,憑什麽?
林曉曉沒有立刻誇下海口,而是認真道:“晚輩需要更近距離地檢查,確認那侵蝕能量的具體位置、形態以及與您自身組織的糾纏程度,方能製定方案。此過程或有風險,也需要前輩的配合與信任。”
她這是在征求患者的同意!把選擇權交給了守護獸自己!
椒圖巨大的眼球微微轉動,仿佛在權衡。讓它對一個陌生人類放開防禦,允許其探查自己最脆弱受創的髒腑,這風險極大。但……那綿延無盡歲月的痛苦,那日漸沉重的枷鎖,還有眼前這個人類眼中那種奇異的、純粹的、屬於醫者的光芒……
片刻之後,那沉重的意念響起:“可。上前。若懷歹意……你知道後果。”
這是同意了!但也發出了最嚴厲的警告。
“前輩放心,醫者父母心。”林曉曉鄭重承諾,然後轉身,看向身後眾人,朗聲道:“接下來,我需要為前輩進行治療。過程需要絕對安靜,不能受到任何幹擾!請諸位退後,並為晚輩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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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她要當場給這上古守護獸做手術?所有人都覺得瘋了!
“林曉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厲鋒終於忍不住跳出來,“憑你也配給神獸治療?萬一激怒了它,我們都得給你陪葬!”
“就是!誰知道你是不是想用這種手段騙取信任,圖謀不軌?”
“赤練師姐,不能讓她亂來啊!”
赤練仙子冷冷地看著林曉曉,終於開口,聲音如同毒蛇滑過冰麵:“林醫官真是好膽色,好算計。不過,你覺得我們會相信,你能治好連上古神獸自身都無法解決的頑疾?若你失敗,激怒守護獸,後果你承擔得起嗎?還是說,你本就存了同歸於盡,或者獨吞遺跡的心思?”
這話極為誅心,立刻引來了不少懷疑的目光。
林曉曉尚未回應,一個低沉平靜的聲音響起:“她若失敗,自有鎮獸司依律處置。在此之前,幹擾治療者,視同襲擊鎮獸司所屬。”
是墨臨淵。他不知何時已來到林曉曉側後方不遠,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影七如同影子般跟在他身後,冰冷的目光掃過馭獸盟方向。
與此同時,蘇雲逸也溫和而堅定地開口道:“禦獸宗願為林醫官護法。林醫官仁心仁術,有目共睹。此刻爭執無益,不妨靜觀其變。若林醫官真能緩解守護獸之苦,於我輩進入遺跡亦是大善。”他身邊的幾隻靈獸也發出低鳴,表示支持。
有鎮獸司和禦獸宗兩大勢力表態,其他聲音頓時小了下去。赤練仙子冷哼一聲,不再言語,但血眸中的冷光更盛。
林曉曉感激地看了墨臨淵和蘇雲逸一眼,不再耽擱,轉身向椒圖走去。小餮、阿九、小白、錦瞳、空空緊緊跟隨。
來到椒圖身前十丈處這已經是極限靠近的距離,恐怖的威壓幾乎讓林曉曉喘不過氣),林曉曉停下,對夥伴們低聲道:“小餮,阿九,小白,你們在外圍警戒,防止任何意外幹擾。錦瞳,高空監視。空空,你待在我身邊,隨時準備用空間能力應對突發狀況。”
安排妥當,林曉曉閉上眼,溝通了體內的空間。她沒有將整個手術室移出來那太驚世駭俗),而是將意識沉入其中,調動了裏麵最精密的幾樣工具——一套由特殊材料打造、能夠引導和放大她精神力與靈力的“靈能手術刀針)”,數種她根據小白分析、提前配製好的、針對陰寒噬靈能量的中和與修複藥劑裝在特製玉瓶裏),以及一套輔助穩定能量場的微型陣法基盤。
在外人看來,她隻是從儲物袋裏取出了一些造型奇特的金屬工具和幾個瓶子,然後在椒圖身前的地麵上,快速地用靈石和特製粉末布置了一個小型的、散發著柔和白光的陣法。
“前輩,請放鬆,不要抵抗我的探查。”林曉曉說完,將精神力通過手中的靈能手術針,小心翼翼地探向椒圖指示的左前肢肩胛部位,以及呼吸係統對應的胸腔區域。
椒圖依言放鬆了那部分的防禦盡管隻是極其微小的一部分),但林曉曉的精神力一進入,立刻感受到了一種可怕的景象!
那哪裏是簡單的淤塞或侵蝕?簡直是一片被黑暗毒沼吞噬的生機之地!在椒圖原本應該充滿厚重戊土精氣的經絡和髒腑組織中,盤踞著一股粘稠、陰冷、如同活物般不斷蠕動、散發著貪婪吞噬意念的暗紫色能量!它們像無數細小的毒蛇,紮根在組織深處,瘋狂吮吸著椒圖的生機,並不斷釋放出腐蝕性的毒液,破壞著周圍的一切。尤其是在心肺區域,情況更為嚴重,暗紫色能量幾乎形成了一小片腫瘤般的凝結區域,嚴重影響了氣血運行和靈力生成!
“果然是噬靈幽瘴!而且已經形成核心瘴核了!”林曉曉心中凜然。這種能量極其歹毒難纏,尋常手段根本無法祛除,反而可能刺激其暴走。
“前輩,情況比想象的更嚴重。侵蝕能量已形成瘴核,我需要將其剝離,過程會非常痛苦,而且必須一次成功,否則瘴核破碎擴散,後果不堪設想。”林曉曉凝重地用意念溝通。
“……動手。”椒圖的意念傳來,帶著決絕。它忍受了太久,寧願冒險一搏。
“好!”林曉曉眼神一厲,不再猶豫。她將一瓶淡金色的、散發著溫暖陽和氣息的藥劑倒入陣法中心,陣法白光瞬間轉化為暖金色,形成一個穩定的、具有淨化安撫效果的能量場,籠罩住椒圖受傷的左前肢和部分胸腔。
接著,她雙手各持一根靈能手術針,精神力與靈力催動到極致,針尖亮起細微卻凝練無比的白芒。她深吸一口氣,如同最精密的機械,開始了操作!
第一針,刺入左前肢肩胛天宗穴附近,精準地找到一條被暗紫色能量侵蝕的主經絡,針尖白芒如同最微小的手術刀,開始極其緩慢、小心翼翼地“切割”那些如同樹根般紮入健康組織的暗紫色能量絲線,同時引導暖金色能量場的力量進行中和與驅逐。
“吼……!”
椒圖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震!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低吼!那聲音讓大地都為之顫抖!但它強行控製住了,沒有做出攻擊或防禦動作,暗金色的眼眸死死盯著林曉曉的動作,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痛楚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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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曉額頭瞬間布滿冷汗,手指穩如磐石,精神力高度集中,不敢有絲毫差錯。她知道,自己此刻如同在萬丈懸崖上走鋼絲,稍有不慎,不僅前功盡棄,自己和附近所有人都可能被暴走的能量撕碎!
阿九的尾巴微微繃直,隨時準備釋放幻術或冰係法術進行輔助或應對意外。小餮全身毛發豎起,赤瞳警惕地掃視四周,防備著任何可能的幹擾尤其是馭獸盟方向)。小白則快速分析著能量場數據和林曉曉的生命體征,進行著風險預警。錦瞳在高空盤旋,重瞳銳利。空空則緊張地抓著林曉曉的衣角,紫水晶眼眸中滿是擔憂。
時間一點點過去。林曉曉的動作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精妙。她時而用針挑,時而用針引,時而配合著倒入不同的藥劑,利用藥性相生相克,一點點剝離、中和、驅散那些暗紫色能量。暖金色的能量場與暗紫色的噬靈幽瘴不斷碰撞、消磨,發出細微的滋滋聲和能量漣漪。
最驚心動魄的是處理心肺區域的瘴核。那暗紫色的能量凝結體仿佛有生命般,感知到威脅,開始劇烈掙紮,試圖鑽入更深層的心髒要害!林曉曉當機立斷,同時催動三根靈能手術針,從三個不同角度刺入,形成一個微型的能量禁錮陣,暫時穩住瘴核,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用一套極其複雜精妙的手法,如同剝離一顆與血管神經長在一起的惡性腫瘤,開始從外圍一點點削離!
這個過程對椒圖的痛苦是難以想象的,它巨大的身軀不停顫抖,低吼聲越來越頻繁,暗金色的眼眸中都布滿了血絲!但它依舊死死堅持著,甚至主動配合林曉曉,調動自身磅礴的戊土精氣,壓製著瘴核的反撲和能量暴走!
盆地邊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著這難以置信的一幕。看著那個渺小的人類女子,手持細針,在那尊恐怖神獸的身上進行著他們無法理解的操作。看著那神獸痛苦卻忍耐的樣子。看著那暖金色與暗紫色的能量不斷交鋒、消弭……
赤練仙子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她沒想到林曉曉竟然真的能做到這一步!厲鋒等人更是滿臉駭然,如同見了鬼。
墨臨淵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林曉曉,指尖不知何時已經扣住了一枚古樸的玉佩。蘇雲逸也全神貫注,手中扣著一枚溫潤的玉符,隨時準備出手相助。
終於,在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林曉曉臉色蒼白如紙、精神力幾乎耗盡、雙手都開始微微顫抖的極限時刻——
“就是現在!空空,準備!”
林曉曉低喝一聲,用盡最後的精神力,猛地將三根手術針同時刺入瘴核最核心的某一點!
“啾!”空空紫水晶眼眸光芒大盛,用盡全力,在瘴核被刺破、即將爆散的最後瞬間,發動了它目前掌握的最強空間能力——微型空間置換!
隻見那團被剝離出來的、核桃大小、散發著令人作嘔氣息的暗紫色瘴核,連同周圍被汙染最嚴重的一小片組織,瞬間從椒圖體內消失!
下一刻,出現在百米外的半空中!
“轟——!!!”
暗紫色瘴核失去了宿主和能量場的壓製,瞬間爆開!化為一股濃鬱的、充滿了毀滅與吞噬氣息的暗紫色霧氣,將那片空間的靈氣瞬間抽空、腐蝕!連光線都仿佛被吞噬了!好在那片區域空空如也,並未造成人員傷亡。
而椒圖體內,隨著瘴核的消失,盤踞多年的暗紫色能量失去了核心,立刻變得混亂、虛弱,在暖金色能量場的淨化下,以及椒圖自身戊土精氣的反攻下,迅速被驅散、中和、排出體外!
“噗——!”
椒圖猛地張開巨口,噴出了一大團混合著暗紫色殘渣和淤血的、腥臭無比的濁氣!這口氣噴出,它的氣息不但沒有減弱,反而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瞬間變得渾厚、磅礴、充滿了勃勃生機!
它左前肢的隱痛消失了,呼吸變得前所未有的通暢、悠長,呼出的戊土精氣純粹而明亮,再無絲毫晦暗!那雙暗金色的巨大眼眸中,疲憊與痛苦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震撼、感激,以及一種重獲新生的明亮光彩!
成功了!
林曉曉耗盡最後一絲力氣,身體晃了晃,差點軟倒,被及時衝上來的阿九用尾巴輕輕扶住。小餮興奮地原地蹦跳。小白的數據流歡快地閃爍。錦瞳發出一聲欣喜的鳴叫。空空則累得直接趴在了地上,但小臉上滿是驕傲。
椒圖守護獸緩緩地、極其鄭重地站起身。這一次,它的動作不再有絲毫遲滯和不協調,充滿了力量與流暢感。它低下頭,那雙如同小湖泊般的暗金眼眸,無比認真地注視著虛弱但笑容燦爛的林曉曉。
厚重如山的意念,帶著前所未有的溫和與感激,響徹在每個人腦海:
“小友……大恩。吾名負嶽。此門……為你而開。”
話音落下,它那巨大的爪子輕輕在身前虛空一劃。
“嗡——!”
那原本籠罩在遺跡入口處、令人望而生畏的空間亂流和強大結界,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撥開,顯露出一條穩定、清晰的通道,直接連接向那最寬闊的石橋!
門,開了。
不是靠武力轟開,不是靠陰謀詭計騙開,而是靠著一顆仁心、一身絕技,治愈了守門者的傷痛,贏得了它心甘情願的放行!
盆地邊緣,死寂之後,是雷鳴般的嘩然!所有人看向林曉曉的目光,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複雜難言的敬佩,以及……深深的忌憚。
獸醫之道,竟至於斯?!
毛茸茸軍團,再立不世奇功!而林曉曉的名字,注定將隨著今日這場神山手術的奇跡,響徹整個秘境,乃至更廣闊的世界!
墨臨淵看著那個被夥伴們圍在中間、雖然虛弱卻笑容明亮的嬌小身影,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她的倒影,嘴角的弧度,幾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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