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攔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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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嵐的聲音如同滾雷般在龍城上空炸響,每一個字都帶著實質般的威壓,震得空氣嗡嗡作響:“破穹!你真當我龍族無人,治不了你這般放肆?!” 他銀灰色的長發在狂風中紋絲不動,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億萬星辰在寂滅與重生,冰冷的視線穿透翻騰的雲層,牢牢鎖定在破穹身上。
    破穹龐大的銀色身軀在空中微微一滯,那雙琥珀色的豎瞳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雲嵐身上那股不同於尋常龍族的、源自偽神位格的浩瀚威壓,如同無形的山嶽壓頂而來。她冷哼一聲,環繞周身的狂暴氣流與閃爍的雷光如同被一隻無形大手撫過,瞬間平息、收斂。她巨大的龍翼緩緩扇動,攪動著殘留的風雲,聲音帶著一絲被冒犯的惱怒,卻也收斂了之前的狂放:
    “哼!雲嵐小哥,你既不願親自下場賜教,自有別的龍樂意陪我活動筋骨!” 她巨大的頭顱微微轉動,琥珀色的豎瞳掃過下方渺小的晴,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何況……這位小姐,似乎也並非你龍族血脈吧?”
    “她是我龍族的貴賓!” 雲嵐的聲音斬釘截鐵,如同金鐵交鳴,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縱使非我族類,隻要身在龍城,便受我龍族庇護!” 他向前踏出一步,腳下的虛空仿佛泛起漣漪,一股更加磅礴的威壓彌漫開來,將晴所在的位置牢牢籠罩,“動她,便是與我龍族為敵!”
    這赤裸裸的警告,如同冰冷的刀鋒架在了破穹的脖頸上。她琥珀色的豎瞳猛地收縮,巨大的龍尾煩躁地甩動,攪起一陣亂流。她能感覺到雲嵐話語中那份毫無轉圜餘地的決心,以及那份足以將她徹底鎮壓的恐怖力量。僵持片刻,破穹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那咆哮聲如同萬雷齊鳴,震得下方建築簌簌作響:
    “好!好得很!雲嵐!” 她巨大的龍首高昂,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與一絲扭曲的興奮,“我等著!等著你改變主意,親自來找我過招的那一天!”
    話音未落,她那對遮天蔽日的銀色龍翼猛地一振!不再是之前的狂風呼嘯,而是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刺目雷光!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音爆,破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隻在空中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扭曲的銀色殘影和空氣中彌漫的焦糊味,證明她曾如天災般降臨。
    直到那令人窒息的威壓徹底消散,星灼才如同離弦之箭般,氣喘籲籲地衝到晴的身邊。她火紅的長發被風吹得淩亂,額角甚至帶著一絲汗跡,顯然是拚盡了全力趕來。
    “晴!你沒事吧?!” 星灼一把抓住晴的肩膀,金色的豎瞳上下掃視,生怕她受到一絲傷害,聲音帶著後怕的急促,“那個瘋女人沒傷到你吧?”
    晴輕輕拍了拍星灼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目光依舊平靜地望著破穹消失的方向:“我沒事。她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就被雲嵐大人趕跑了。”
    “那就好!那就好!” 星灼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隨即又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那可是帝級的存在啊!你能在她麵前毫發無傷,真是……萬幸!”
    “帝級?” 晴微微歪頭,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純粹的困惑,仿佛聽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詞匯,“什麽叫帝級的對手?”
    星灼的表情瞬間僵住,她瞪大眼睛,緊皺的眉頭幾乎要擰成一個結,難以置信地看著晴:“你……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故意逗我玩呢?” 她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一種“這怎麽可能”的荒謬感,“就是……就是衡量個體實力強弱的等級劃分啊!就像凡鐵、精鋼、神兵一樣,總得有個標準吧?”
    晴搖了搖頭,神情坦然而無辜:“易風從來沒跟我提過這些。在鳳凰山,大家也從不談論什麽等級。” 她頓了頓,似乎在努力理解這個概念,“在我的認知裏,世界上的存在,大概隻有……‘神’,和‘我們’非神)。”
    “我的天……” 星灼扶額,發出一聲不知是哭還是笑的哀歎,“易風大人……他真是把你保護得太好了!好到讓你一路暢通無阻,連個像樣的坎都沒遇到過!” 她看著晴那副“世界本該如此簡單”的神情,簡直哭笑不得。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開始給這位“常識匱乏”的鳳凰小姐科普:“聽著,我們普遍把個體實力劃分為七個層級:凡、地、天、王、帝、偽神、神!” 她掰著手指數道,“剛才那個破穹,就是帝級巔峰的存在!破壞力堪比天災!” 她指向金鑾殿的方向,“如今整個龍族,隻有雲嵐大哥踏入了偽神之境,能穩穩壓她一頭。我和二哥雲諫,拚盡全力也隻是王級巔峰,在她麵前……根本不夠看!”
    “哦……” 晴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原來是這樣劃分的。” 她隨即又有些不解,“易風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我哪知道!” 星灼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看著晴那副“懵懂無知”卻偏偏被易風極度重視的樣子,一股莫名的“酸意”湧上心頭,忍不住咬牙切齒地低聲嘟囔:“你真是……太讓人嫉妒了!憑什麽啥都不知道,還能成為易風大人的親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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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張了張嘴,那句“我不是親信,是女朋友”幾乎要脫口而出,但看著星灼那副“憤憤不平”又帶著關切的樣子,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算了,這種私密關係,還是……以後再說吧。
    就在這時,雲嵐的身影如同羽毛般輕盈地落在兩人身旁。他先是確認般地看了一眼晴,見她確實無恙,才轉向星灼,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星灼,為晴姑娘安排新的居所。要最安全、最隱蔽的。” 他目光掃過四周,眼神銳利,“我會親自加強金鑾殿及周邊的防禦結界,並增派龍影衛暗哨。”
    “是,大哥!” 星灼立刻收斂情緒,鄭重應下。
    晴本以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就此平息。然而,當第二天的黎明被厚重的鉛灰色雲層吞噬,震耳欲聾的雷鳴開始不間斷地滾過天際時,她知道,破穹的“回應”來了。
    金鑾殿 · 雷暴天災與困鎖的葬神海
    晴推開蟠龍居新房間的窗戶,一股帶著濃重臭氧味的濕冷空氣撲麵而來。眼前的景象讓她心頭一沉。
    天空不再是天空,而是一片沸騰的、深紫色的雷漿之海!粗壯如巨蟒的紫色閃電如同狂怒的鞭子,一刻不停地撕裂著雲層,狠狠抽打在大地上!震耳欲聾的雷聲連綿不絕,仿佛有無數麵巨鼓在頭頂瘋狂擂動!豆大的雨點被狂風裹挾著,如同密集的子彈般橫掃整個龍城,在堅硬的龍鱗瓦片上砸出劈啪的爆響。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末日般的昏暗與喧囂之中,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晴撐起一道薄薄的避雨術法,快步走向金鑾殿。推開沉重的殿門,裏麵燈火通明,卻彌漫著一種比外麵雷暴更沉重的氣氛。
    雲嵐正站在巨大的水晶窗前,背對著門口,仰望著窗外那毀天滅地的景象。他捏著鼻梁,眉頭緊鎖,銀灰色的長發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與凝重。聽到晴的腳步聲,他緩緩轉過身,聲音低沉沙啞:
    “這就是西方龍族引以為傲的‘天災血脈術’……” 他指了指窗外,“覆蓋範圍……遠超我的預估。初步測算,已籠罩方圓數萬米!整個龍城及周邊區域,盡在其肆虐之下!”
    星灼正從旁邊巨大的書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封麵描繪著風暴巨龍的古籍。她快步走到雲嵐身邊,將書翻開到某一頁,指著上麵一幅描繪著雷暴淹沒海洋的插圖,語氣沉重:
    “古籍記載,成年風暴龍全力施為,可引動覆蓋一域的天災氣象。” 她看向晴,眼中滿是憂慮,“現在的情況比記載更糟!漁民們冒死傳回消息,整個葬神海……已經徹底淪為雷暴煉獄!海麵被雷漿煮沸,天空被閃電撕裂,任何船隻,哪怕是龍族的鐵甲飛舟,進去就是粉身碎骨!更別說飛過去了!”
    晴走到窗邊,凝視著那片被狂暴能量徹底主宰的天地。那毀天滅地的威能,讓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帝級”二字的份量。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袖中的逆羽,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易風在這裏就好了……他的“終日劍”一出,這漫天雷暴恐怕頃刻間就會被那無堅不摧的終焉之力蕩平吧?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就被她自己否決了。且不說易風遠在鳳凰山,跨越無盡空間精準打擊的難度和風險。就算他能做到,那“終日劍”湮滅萬物的餘波,恐怕也會給龍城乃至葬神海帶來難以估量的二次災難。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遠方的救世主身上。
    “雲嵐大人不能直接出手驅散這雷暴嗎?” 晴轉過身,看向雲嵐。偽神的力量,對付帝級的雷暴,理論上應該可行。
    雲嵐苦笑一聲,走到巨大的沙盤地圖前,手指重重地點在葬神海的位置:“問題不在於力量,而在於時機和局勢!” 他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無奈,“葬神海……是神瞰大陸的‘三不管’地帶,也是鬼族、妖族與我龍族勢力範圍的緩衝區和爭議焦點!鬼族視其為先祖沉眠之地,妖族覬覦其下蘊藏的豐富靈脈資源。”
    他抬起頭,目光銳利如刀:“若我此刻出手,強行驅散覆蓋葬神海的雷暴,無異於向鬼、妖兩族宣告:龍族已將此海納入掌控!這必將被視為最直接的挑釁!”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凝重,“更麻煩的是,據可靠情報,妖族……似乎也即將誕生一位偽神級的存在!在這個敏感時刻,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成為點燃三族大戰的導火索!”
    晴的心沉了下去。她明白了雲嵐的顧慮。這雷暴不僅是天災,更是破穹精心布置的戰略枷鎖!它鎖死了葬神海,也鎖死了她前往妖族的唯一通路,更將雲嵐和龍族置於進退維穀的境地!
    “看來……” 晴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狂暴的紫色煉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而銳利,“要渡過這片‘死海’,隻能靠我自己,先清除這路上的‘障礙’了。” 破穹昨日那句“遲早會來找我過招”,原來早已在此刻應驗!這不是一時興起的挑釁,而是蓄謀已久的獵殺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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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嵐聞言,猛地轉身,目光如電般射向晴:“晴姑娘,你的實力……” 他話未說完,就被星灼急切地打斷。
    “大哥!她連等級劃分都不知道!” 星灼指著晴,一臉焦急,“我們根本不清楚她到底什麽水平啊!”
    雲嵐眉頭緊鎖,審視著晴。他自然能感覺到晴體內蘊含的、與鳳凰血脈共鳴的強大力量,以及她身邊那片青色逆羽散發出的、令人心悸的規則氣息。但具體戰力幾何,能否匹敵帝級的破穹?這確實是個未知數。
    沉吟片刻,雲嵐做出了決定:“穩妥起見。” 他看向晴,語氣嚴肅,“正午時分,演武場。星灼會模擬破穹的攻擊模式,與你切磋一番。我需要親眼評估你的實戰能力,尤其是……” 他的目光落在晴的袖口,“你手中那件神族兵器的威能。”
    他看向星灼,眼神帶著告誡:“記住,那絕非尋常兵器!”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敬畏,“那是神族以特殊神金磐石族礦髓)為基,經熵燼族神匠冶煉提純,再由神族銘刻規則而成的‘概念武裝’!其鋒銳,無視凡俗防禦;其威能,觸及規則本源!外族所謂的神兵利器,在它麵前,脆弱如紙!”
    星灼聽得兩眼放光,忍不住看向晴的袖子:“晴!那把武器……能借我看看嗎?就一下!”
    雲嵐立刻嚴厲製止:“胡鬧!神族兵器,靈性通神,一生隻侍一主!外人妄動,輕則遭受反噬,重則被其蘊含的規則之力抹殺!” 他看著星灼瞬間蔫下去的樣子,沉聲道,“這也是為何,神族兵器極少流落外族,即便偶有流出,也無人能真正駕馭!”
    星灼吐了吐舌頭,徹底打消了念頭,但看向晴的眼神,更多了幾分好奇與……羨慕。
    晴輕輕撫過袖中的逆羽,感受著它溫順而強大的脈動。她知道,要破開這雷暴枷鎖,要直麵破穹的獵殺,這片易風贈予的逆羽,將是她手中最鋒利的劍,也是她最堅實的盾。而正午的演武場,將是這把劍,第一次在世人麵前展露它足以斬斷“帝級”天災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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