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磨磨蹭蹭的，耽誤了李長老的事，把你扒了皮喂狗！”
    王虎推著淩夜的後背，一路把他往丹房方向趕。淩夜的左腿還在隱隱作痛，但他腳步穩得很，腦海裏全是戰地醫術的知識 —— 剛才在路上，他已經把靈獸常見的急症和人類創傷做了類比，心裏有了幾分底。
    丹房坐落在天罡宗西側的小山坳裏，青磚灰瓦，門口掛著塊 “百草堂” 的木匾，空氣中飄著濃鬱的藥香。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歎息聲。
    “怎麽樣？還沒穩住？” 一個蒼老卻帶著焦急的聲音響起。
    “回李長老，那尋藥貂的氣息越來越弱，瞳孔都開始散了，我實在沒辦法……” 另一個聲音帶著哭腔，顯然是急壞了。
    王虎趕緊換上諂媚的笑臉，推門喊道：“李長老！雜役淩夜給您帶來了！”
    淩夜抬眼望去，隻見屋裏站著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身穿藏青色道袍，袖口繡著三足鼎的圖案 —— 正是丹房的主事李長老。老者身邊圍著幾個穿青色弟子服的人，其中一個手裏捧著個紫檀木籠子，籠子裏躺著隻巴掌大的雪白貂鼠，正是尋藥貂。
    此刻的尋藥貂緊閉雙眼，渾身抽搐，嘴角掛著白沫，肚子起伏微弱得幾乎看不見，顯然已經到了瀕死的邊緣。
    “就他？” 李長老瞥了淩夜一眼，看到他粗布雜役服和微跛的左腿，眉頭瞬間皺成了疙瘩，“王虎，你跟我開玩笑？這小子能懂什麽醫術？”
    旁邊一個穿錦袍的中年男人也嗤笑起來，他是宗門專門負責照料靈獸的靈獸師趙安，剛才就是他束手無策。“李長老，您別指望了。這尋藥貂的症狀我從未見過，用了三種凝神靈草都沒用，一個雜役能有什麽辦法？”
    周圍的丹房弟子也跟著議論起來，眼神裏全是鄙夷。
    “就是，一個瘸腿雜役，怕不是連藥草都認不全吧？”
    “王管事也是病急亂投醫，這不是耽誤事嗎？”
    “我看這尋藥貂是沒救了，可惜了長老養了三年的寶貝。”
    王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趕緊哈腰道：“長老息怒，我也是聽小廝說這小子以前給人處理過傷口，才把他帶來試試…… 實在不行，我再把他拖回去罰跪！” 說著就伸手要抓淩夜的胳膊。
    “等等。” 淩夜抬手避開，聲音平靜卻有力，“李長老，能不能讓我先看看尋藥貂的情況？”
    “你？” 李長老狐疑地打量他，見淩夜眼神沉穩，沒有絲毫慌亂，不像是裝腔作勢，心裏一動，“行，反正死馬當活馬醫！你要是能穩住它的病情，我賞你十塊下品靈石；要是治壞了，我扒了你一層皮！”
    “多謝長老。” 淩夜走到紫檀木籠前，蹲下身仔細觀察。
    【冷靜意誌】被動屬性瞬間激活，周圍的議論聲和緊張氣氛仿佛都被隔絕在外，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他先是看了看尋藥貂的瞳孔 —— 瞳孔散大但還有微弱反應，說明沒有徹底昏迷；再摸了摸它的爪子 —— 冰涼但還有脈搏；最後聞了聞它嘴角的白沫 —— 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杏仁味。
    “趙靈獸師，它是不是昨天去過後山的亂石坡？” 淩夜突然問道。
    趙安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是…… 昨天我帶它去那裏找過一味靈草，怎麽了？”
    淩夜心裏有了數。戰地醫生的記憶裏，有一種野生毒草叫 “苦杏藤”，汁液有毒，一旦被動物誤食，就會出現抽搐、口吐白沫的症狀，和尋藥貂的情況一模一樣。這根本不是什麽怪病，就是中毒引發的並發症！
    “它不是得了怪病，是中了毒。” 淩夜肯定地說，“毒素侵入神經，導致肌肉抽搐，再拖下去，心肺功能就會衰竭。”
    趙安臉色一變，隨即反駁：“不可能！我檢查過它的口腔和食道，沒有中毒的痕跡！”
    “有些毒素不用吞咽，隻要皮膚接觸到破損處，就能侵入體內。” 淩夜指著尋藥貂的左前爪，“那裏有個細小的傷口，應該是被帶毒的植物刮傷的。”
    眾人湊過去一看，果然在尋藥貂雪白的爪子上發現了一個針尖大的傷口，周圍的毛都變成了暗黃色。趙安的臉瞬間紅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李長老的眼神亮了起來：“那你有辦法治？”
    “有。” 淩夜點頭，“不用靈草，普通的草藥就行。給我準備三樣東西：薄荷、甘草、金銀花，再拿一套銀針和半碗烈酒。”
    “就這些？” 李長老有些懷疑，這幾樣都是最常見的草藥，連外門弟子都認識。
    “足夠了。” 淩夜語氣堅定，“薄荷提神，甘草解毒，金銀花清熱，再用銀針刺激穴位，逼出部分毒素，就能穩住病情。”
    李長老咬了咬牙：“給你準備！要是沒用，你後果自負！”
    很快，弟子就把東西拿來了。淩夜拿起草藥，用石臼快速搗成糊狀，又倒入烈酒攪勻。然後拿起銀針，手指穩得像磐石 —— 戰地醫生縫合傷口時的精準度，此刻全用在了針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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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好了。” 淩夜說著，銀針 “嗖” 地一下紮進尋藥貂頸側的 “凝神穴”，接著又在它的前爪、後腿上紮了四針。每一針都穩準狠，深度分毫不差。
    趙安看得眼睛都直了 —— 他也學過基礎針灸，可從來沒見過有人紮得這麽快、這麽準！
    紮完針，淩夜把草藥糊敷在尋藥貂的傷口上，又用紗布輕輕纏好。做完這一切，他站起身：“好了，半個時辰後，它的抽搐就會減輕，明天就能恢複精神。”
    李長老盯著籠子裏的尋藥貂，大氣都不敢喘。周圍的弟子也都屏住了呼吸，等著看結果。
    時間一點點過去，終於，尋藥貂的抽搐頻率慢了下來，嘴角的白沫也止住了，肚子的起伏漸漸變得平穩。又過了十分鍾，它居然緩緩睜開了眼睛，虛弱地叫了一聲 “吱吱”。
    “活了！真的活了！” 一個弟子忍不住喊了出來。
    “我的天，這雜役真有兩下子！”
    “趙靈獸師都沒看出來的病，他居然一眼就看穿了！”
    趙安的臉徹底紅透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王虎更是目瞪口呆，剛才還想把淩夜拖回去罰跪，現在卻覺得這小子簡直是個神人。
    李長老激動得直搓手，盯著淩夜的眼神像看寶貝一樣：“好小子！真有你的！你一個雜役，怎麽會懂這些醫術？尤其是這針灸的手法，連內門的醫修都比不上！”
    淩夜早就想好了說辭，含糊道：“我小時候跟著村裏的老郎中學過一點，後來自己又看了些醫書，瞎琢磨出來的。”
    這個說法半真半假，既解釋了醫術的來源，又不會暴露係統的秘密。
    李長老顯然有些不信，但也沒有追問 —— 宗門裏藏著秘密的弟子不少，隻要有本事，他不在乎對方的來曆。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玉瓶，扔給淩夜：“拿著！這裏麵是三粒‘清靈丹’，低級丹藥，但能強身健體，就當是給你的賞賜！”
    淩夜接住玉瓶，入手冰涼，能感覺到裏麵蘊含的微弱靈氣。這是他來到天罡宗三年，第一次得到丹藥賞賜！
    就在他道謝的時候，李長老突然話鋒一轉，眼神變得嚴肅起來：“淩夜，你這醫術不錯，留在雜役院太可惜了。我看你不如來丹房當學徒，跟著我學煉丹怎麽樣？”
    淩夜心裏一動 —— 丹房可是宗門的核心部門，能跟著李長老學煉丹，不僅能獲得資源，還能擺脫雜役的身份！
    可就在他準備答應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李長老，聽說你這尋藥貂活過來了？讓我看看是哪個有這麽大的本事！”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錦衣的年輕公子就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狗腿子，正是宗門少主吳鷹！
    淩夜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 麻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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