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聚過來！站好了！”
    粗啞的吼聲像驚雷一樣炸響在雜役院的院子裏，王虎叉著腰站在石階上，手裏舉著一張明黃色的宗門告示，唾沫星子飛濺。
    淩夜剛從後山練完《無名導引術》回來，額頭上還掛著汗。他聽到聲音，和其他雜役一起圍了過去，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 雜役院平時除了派活，很少這麽正式地召集所有人。
    院子裏擠滿了人，足足有上百個穿著灰色雜役服的弟子，大多是老弱病殘，或是像淩夜這樣被貶下來的 “廢物”。大家交頭接耳，眼神裏全是不安。
    “王管事，這是出什麽事了？” 有人忍不住問道。
    王虎 “啪” 地一拍告示，臉色陰沉：“問什麽問！聽好了！宗門下達的雜役年度考核通知，三天後舉行！通不過的，直接卷鋪蓋滾蛋！”
    “滾蛋？這麽嚴重？”
    “以前考核不就是走個過場嗎？怎麽這次……”
    “我聽說去年就有兩個沒通過的，被廢了丹田扔出山門了！”
    人群瞬間炸了鍋，恐懼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淩夜的心也沉了一下 —— 他剛找到修煉的門路，要是被驅逐出宗，別說報仇，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
    “吵什麽吵！安靜！” 王虎厲聲嗬斥，等場麵靜下來，才念起告示上的內容，“考核分兩項！第一項，體力耐力 —— 負重三十斤，從雜役院跑到黑風崖山腳再跑回來，一個時辰內完成！超時的，直接淘汰！”
    三十斤負重，一個時辰往返黑風崖？
    不少雜役臉色都白了。黑風崖離雜役院足有十裏地，往返就是二十裏，還要扛著三十斤的東西，對他們這些常年被壓榨、營養不良的人來說，簡直是要命。
    “第二項，雜役技能考核！” 王虎繼續念，“隨機抽查采藥、辨礦、劈柴任選一項，由宗門執事現場打分！不合格的，同樣淘汰！”
    “兩項都通過，才能繼續留在雜役院；隻要一項不過，立刻廢除修為，驅逐出天罡宗！”
    最後一句話，王虎咬得特別重，眼神掃過人群時，特意在淩夜身上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陰笑。
    淩夜心裏門兒清 —— 這考核肯定是衝他來的。吳鷹不會允許他在宗門裏安穩待著，之前黑風崖沒能除掉他，現在就想借考核的名義把他徹底趕走。
    “管事，這考核也太嚴了吧？我們這些人哪經得起這麽折騰啊！”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雜役苦著臉說道。
    “嚴？” 王虎嗤笑一聲，“宗門規矩就是規矩！不想滾蛋，就趕緊回去準備！誰要是敢偷懶耍滑，我先打斷他的腿！”
    說完，王虎把告示往旁邊的柱子上一貼，轉身就要走。路過淩夜身邊時，他故意撞了淩夜一下，壓低聲音威脅：“淩瘸子，我勸你識相點，主動放棄考核滾蛋，省得受那罪！不然到時候，有你哭的！”
    淩夜站穩身體，冷冷地看著他：“考核還沒開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喲嗬？還挺硬氣？” 王虎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行！我倒要看看，你這絕脈廢物怎麽通過考核！我告訴你，這次考核的執事是吳少主的人，你就算真能完成，也別想合格！”
    說完，王虎大搖大擺地走了，留下滿院子唉聲歎氣的雜役。
    “完了完了，我肯定通不過體力考核，這是要把我逼死啊！”
    “我辨礦從來沒對過，這下徹底完了……”
    “淩夜哥，你還有點力氣，說不定能拚一把，我是真的沒希望了。” 旁邊一個和淩夜關係還不錯的年輕雜役湊過來說道，語氣裏滿是絕望。
    淩夜沒說話，走到告示前仔細看了看。考核規則寫得很清楚，沒有任何通融的餘地。他摸了摸丹田的位置，那裏有一絲微弱但真實存在的真氣在流轉 —— 這是昨天用月影花輔助修煉《無名導引術》練出來的，雖然微弱，卻讓他看到了希望。
    體力考核對他來說，確實是個難題。他左腿有舊傷，平時走路都有些跛，更別說負重跑二十裏地了。但他不是以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廢物了，他有《無名導引術》，能調動氣血，還有從戰場模擬中學來的極限耐力經驗，未必不能拚一把。
    至於技能考核，無論是采藥還是辨礦，他都有把握。采藥就不用說了，二次模擬的藥師記憶讓他對草藥的了解遠超一般弟子；辨礦雖然接觸不多，但模擬中培養的觀察力和分析能力，也足夠應對基礎考核。
    真正的麻煩，是王虎說的 —— 考核執事是吳鷹的人。就算他真的通過了，對方也可能故意刁難，判他不合格。
    “看來，隻能用實力說話了。” 淩夜低聲自語，眼神變得堅定，“必須通過考核，不僅要通過，還要做得最好，讓他們找不到任何刁難的理由！”
    就在這時，兩個穿著外門弟子服的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正是之前在黑風崖帶隊的周浩。他胳膊上還纏著繃帶，顯然上次被黑斑妖豹打傷還沒好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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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浩一眼就看到了淩夜，立刻帶著人走了過來，態度囂張：“淩夜，聽說考核通知下來了？”
    “是又怎麽樣？” 淩夜冷冷地問。
    “怎麽樣？” 周浩嗤笑一聲，“我跟你明說吧，這次考核，你別想通過！吳少主說了，你這種廢物，根本不配留在天罡宗！”
    “吳鷹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淩夜反問。
    “少廢話！” 周浩身邊的弟子上前一步，推了淩夜一把，“周哥的話就是吳少主的話！識相的，趕緊收拾東西滾蛋，省得我們動手！”
    淩夜沒躲，硬生生受了那一下，身體晃了晃卻沒倒。他抬起頭，眼神銳利如刀，盯著周浩：“我是不是廢物，不是你們說了算的。考核那天，咱們走著瞧。”
    “還敢嘴硬？” 周浩臉色一沉，就要動手，卻被旁邊的弟子拉住了。
    “周哥，別衝動，這裏人多眼雜，要是把他打殘了，反而讓他有理由不參加考核，便宜他了。” 那弟子低聲說道。
    周浩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惡狠狠地瞪了淩夜一眼：“行！我等著你考核那天出醜！到時候，我看你怎麽哭著求我！”
    說完，兩人揚長而去，留下滿院子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
    淩夜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必須抓緊時間準備考核。
    他回到自己那間破舊的小屋，關上門，盤膝坐下。首先檢查了一下係統麵板 —— 上次黑風崖得到的那點靈石已經用完了，係統能量隻剩下可憐的 10 點，遠遠不夠開啟下一次模擬。
    “看來隻能靠自己了。” 淩夜自語道。
    他拿出剩下的半株月影花，按照《無名導引術》的口訣調整呼吸，引導體內的氣血流轉。月影花的藥力隨著氣血散布全身，原本堵塞的經脈傳來陣陣酥麻的感覺，那絲微弱的真氣也似乎壯大了一絲。
    雖然很慢，但確實在進步。
    “體力考核……” 淩夜睜開眼睛，眼神堅定，“三十斤負重，一個時辰往返黑風崖，我一定能做到！”
    他站起身，走到牆角，拿起平時劈柴用的斧頭。雖然左腿還有些疼，但他的動作卻比以前靈活了不少。他知道，接下來的三天，他必須拚盡全力，哪怕是榨幹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也要通過考核！
    因為他很清楚，這不僅是留在宗門的機會，更是他逆襲的第一步。一旦被驅逐，他將一無所有。
    “吳鷹，王虎，周浩…… 你們想讓我滾？沒那麽容易！” 淩夜握緊斧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考核那天，我會讓你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廢物！”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雜役院的哭喊聲還在繼續，但淩夜的小屋裏，卻隻有他揮汗如雨的身影和堅定的眼神。
    三天後的考核，將是他的生死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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