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裝模作樣！”
    丹房弟子趙磊抱著胳膊，斜眼看著蹲在草藥堆前的淩夜，嘴角掛著不屑的冷笑。他特意在考核用的草藥裏混了五種極易混淆的 “冒牌貨”，其中像 “紫河車” 和 “假河車”，連有些內門弟子都分不出來，更別說一個剛貶成雜役的絕脈廢物！
    周圍圍著的雜役們也紛紛議論起來，大多是不看好的聲音。
    “淩夜這是死馬當活馬醫吧？趙師兄故意刁難，他怎麽可能分得清？”
    “上次在黑風崖他是運氣好，這次辨藥可是真本事，他肯定要栽！”
    “等著看他被趕出宗門吧，吳少主的人早就放話了！”
    淩夜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冷靜意誌” 被動技能悄然激活，腦海裏一片清明。他的指尖輕輕拂過麵前那堆五顏六色的草藥，模擬中 “末代藥師” 的藥理知識如同潮水般湧來，每一株草藥的特征、藥性都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考核要求是從兩百多株混合草藥裏，在一炷香內挑出 “龍須草、赤血花、九節菖蒲” 等十種指定藥材。
    趙磊特意把這十種藥材埋在了最下麵，還在旁邊擺了不少 “替身”—— 比如用普通 “狗尾草” 冒充的 “龍須草”，用 “紅景天” 偽裝的 “赤血花”，稍不注意就會認錯。
    “時間快到一半了，還沒找到幾株？廢物就是廢物！” 趙磊陰陽怪氣地催著，手裏的香已經燃了一小截。
    淩夜沒理他，突然出手如電！
    他的指尖在草藥堆裏飛快穿梭，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抓起一株細長帶白須的草藥就扔進指定竹籃：“龍須草，須長三寸以上，斷麵呈象牙白，聞之有淡淡鬆木香 —— 你這冒充的狗尾草，須短且脆，斷麵發灰，一摸就知。”
    話音剛落，又一株通紅的花朵被他精準挑出：“赤血花，花瓣內側有細微金絲紋路，捏碎後汁液呈暗紅色；你旁邊這株紅景天，紋路是黃色，汁液鮮紅，用來煉丹隻會讓藥性全失。”
    眾人都看呆了！
    剛才還說淩夜裝模作樣的雜役們，此刻全都閉了嘴，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淩夜的手。
    趙磊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心裏咯噔一下：這廢物怎麽好像真懂？
    淩夜的速度越來越快，手裏的草藥像流水一樣往竹籃裏送，嘴裏還不斷報出辨別依據：
    “九節菖蒲，每節之間有明顯環狀凸起，頂端有棕褐色毛須；你混的石菖蒲，節間平滑，毛須是灰白色 —— 用錯了會讓丹藥帶毒性。”
    “紫丹參，根呈圓柱形，表皮紅棕色，斷麵有放射狀紋理；這株偽品紫參，表皮是暗紫色，斷麵沒有紋理，藥效差了十倍不止！”
    他不僅挑對了指定的十種藥材，還順手把趙磊混進去的五種冒牌貨全揀了出來，整整齊齊擺成一排，每一種都清清楚楚地指出了區別。
    那語氣平淡卻篤定，條理清晰，連一些常年采藥的老雜役都聽得連連點頭，心裏暗歎：“這分辨的法子比咱們老經驗還準！”
    “香燃盡！時間到！”
    負責計時的雜役高聲喊道，手裏的香剛好燃到盡頭。
    再看淩夜麵前的竹籃 —— 十種指定藥材一樣不少，而且全是正品！旁邊那五種冒牌貨，被他擺得明明白白，旁邊還放了對應的正品做對比。
    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淩夜，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這還是那個被人踩在腳下的絕脈廢物嗎？這辨藥的本事，比不少丹房弟子都強啊！
    幾個負責輔助考核的老雜役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其中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雜役忍不住讚道：“好小子！這眼力勁，絕了！”
    趙磊的臉 “唰” 地一下紅了，從耳根紅到脖子。他原本是想讓淩夜出醜，結果反而被淩夜當眾展示了一手精湛的辨藥本事，這簡直是打他的臉！
    尤其是淩夜最後那句話 ——“這些冒牌貨要是拿到丹房，怕是要煉壞不少丹藥”，更是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他前幾天確實因為用錯了類似的草藥，煉廢了一爐丹藥，被李長老罵了一頓。
    “你…… 你這是作弊！”
    趙磊惱羞成怒，突然指著淩夜大喊起來，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肯定是你提前知道了考核的藥材！不然一個雜役怎麽可能懂這麽多？你肯定是作弊了！”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一片嘩然。
    “作弊？不能吧？趙師兄不是說藥材是他臨時準備的嗎？”
    “難說啊，萬一淩夜有後台呢？”
    “可他剛才說的那些分辨方法都很對，不像是裝的啊！”
    淩夜緩緩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眼神冷冷地看向趙磊：“作弊？你說我提前知道藥材，證據呢？”
    “證據？” 趙磊被問得一噎，隨即強詞奪理，“你一個絕脈廢物，以前連外門都墊底，怎麽可能突然懂這麽多藥理？除了作弊，還有別的解釋嗎？”
    他心裏打定主意，就算沒有證據，也要給淩夜扣上作弊的帽子！隻要判定作弊，淩夜這關就過不了，到時候就能把他趕出宗門，既能報坊市被懟的仇，又能討好吳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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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裏，趙磊的底氣又足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打翻淩夜的竹籃：“這考核結果不算！你作弊，成績作廢！”
    周圍的雜役們都屏住了呼吸，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人同情淩夜，卻不敢出聲 —— 趙磊是丹房弟子，背後還有吳鷹撐腰，沒人敢得罪。
    淩夜眼神一厲，伸手就抓住了趙磊的手腕！
    他的手勁不大，卻異常沉穩，趙磊掙紮了一下，竟然沒掙開！
    “你想幹什麽？” 趙磊又驚又怒，“放開我！你一個雜役也敢動手？”
    淩夜沒放開他，反而往前逼近一步，聲音冰冷：“我有沒有作弊，不是你說了算。考核規則裏說，隻要能準確挑出藥材就算通過，我做到了。你憑什麽說不算？”
    “憑我是考核官！” 趙磊色厲內荏地喊道，“我說你作弊就是作弊！信不信我現在就上報宗門，廢了你的修為！”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突然傳來：“哦？我倒要聽聽，怎麽個作弊法？”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拄著拐杖走了過來，臉上布滿皺紋，眼神卻炯炯有神 —— 正是負責雜役院考核的張長老！
    張長老平時很少露麵，沒想到今天會突然出現。
    趙磊看到張長老，心裏頓時一慌，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張長老！這淩夜作弊！他一個雜役不可能懂這麽多辨藥知識，肯定是提前知道了考核藥材！”
    張長老沒理他，目光落在淩夜麵前的藥材上，又看了看那排冒牌貨，眉頭微微一挑：“這些區別，都是你看出來的？”
    淩夜鬆開趙磊的手腕，拱手道：“回長老，是。”
    “那你說說，這株是什麽？” 張長老指向旁邊一株不起眼的小草，葉子呈鋸齒狀，顏色翠綠。
    趙磊眼睛一亮，這株草是他剛才隨手扔進去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他就不信淩夜能認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淩夜身上，等著看他的反應。
    淩夜低頭看了一眼那株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株草，在模擬中 “末代藥師” 的記憶裏，可是大有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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