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的演武場被臨時改成了煉丹賽場，十座青銅煉丹爐一字排開，爐身刻著繁複的火焰紋路，在晨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
    “都安靜！” 負責主持小比的張長老敲了敲驚堂木，聲音透過真氣傳遍全場，“第一輪考核規則：用麵前的當歸、三七、蒲黃三種基礎藥材，煉製凝血散！一炷香時間，以丹藥純度定勝負，純度低於七成者直接淘汰！”
    場邊圍滿了看熱鬧的弟子，交頭接耳的聲音瞬間響起：
    “凝血散雖基礎，但要煉到高純度可不容易，火候差一點就廢了！”
    “你看李師兄他們，都開始預熱丹爐了，手法真熟練！”
    “就淩夜那雜役，怕是連丹爐都不會開吧？”
    淩夜站在最角落的煉丹爐前，麵前擺著三份曬幹的藥材。他確實沒親手煉過丹 —— 之前模擬的末代藥師雖懂藥理，卻因靈氣枯竭很少煉丹，基礎丹術全靠理論支撐，實際操作經驗為零。
    “哼，裝模作樣！” 隔壁爐的李師兄瞥了他一眼，嘴角滿是嘲諷。他是丹房的老牌弟子，煉凝血散閉著眼都能成，此刻正熟練地用靈力引燃爐底火，動作行雲流水。
    其他弟子也紛紛動了起來：有人用靈力快速研磨藥材，粉末細如飛絮；有人精準控製火候，丹爐的火焰穩如燭火；還有人提前調配藥材比例，顯然是練過千百遍的老手。
    隻有淩夜站在原地沒動，眉頭微蹙，盯著藥材出神。
    “怎麽？嚇傻了？” 李師兄見他不動，故意提高了聲音，“要是不敢比，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別在這兒占著茅坑不拉屎！”
    周圍響起一陣哄笑，幾個跟吳鷹交好的弟子更是拍著大腿起哄：“就是！廢物就別來丟人現眼了！”
    “我看他連藥材都認不全，還想煉丹？”
    “等著看他把丹爐炸了吧！”
    淩夜充耳不聞，腦海裏飛速閃過模擬記憶裏的煉丹知識 —— 凝血散的標準流程是 “靈力研磨 + 高溫提純”，但這種方法容易破壞藥材裏的活性成分，純度最多到八成五。而末代藥師留下的古籍裏，記載著一種更古老的 “物理分層提純法”，不用靈力，全靠手法控製，雖然繁瑣，卻能保留九成以上的藥效。
    “就用這個方法！” 淩夜眼神一凝，終於動了。
    但他接下來的動作，讓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 他沒有開爐點火，反而拿起一塊青石研磨盤，將當歸抓在手裏，狠狠碾了起來！
    “哢嚓！哢嚓！”
    粗糙的藥材在石盤上被碾成碎末，淩夜的動作不算快，甚至有些笨拙，粉末濺得滿桌都是，跟其他弟子幹淨利落的靈力研磨形成鮮明對比。
    “他瘋了？用石盤研磨？這得磨到什麽時候？”
    “傻了吧？靈力研磨多快，石盤磨的粉末粗細不均，怎麽煉丹？”
    “張長老，他這是違規吧？哪有不用靈力煉丹的？”
    場邊的弟子炸開了鍋，連主持的張長老都皺起了眉頭，眼神裏滿是疑惑 —— 他煉丹幾十年，從沒見過有人用石盤煉凝血散的。
    李師兄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淩夜，你是不是沒見過靈力研磨？要不要我教你？哦不對，你是絕脈廢物，根本用不了靈力！哈哈哈！”
    淩夜依舊不理他，專注地研磨著藥材。他的動作雖然慢，卻異常精準 —— 每碾十下就換個方向，確保粉末顆粒均勻。這是模擬記憶裏的手法，看似笨拙，實則能最大限度保留藥材的有效成分。
    磨完當歸磨三七，再磨蒲黃，等三份藥材都變成均勻的細粉時，已經過去了半炷香時間，其他弟子都已經把藥材倒進丹爐開始煉製了。
    “完了完了，時間不夠了！” 有人搖頭歎息。
    “就算磨好了又怎麽樣？沒有高溫提純，純度肯定不夠！”
    “我就說他是來丟人現眼的，現在信了吧？”
    淩夜卻絲毫不急，他找來三個瓷碗，將三種粉末分別倒進去，又拿起旁邊的清水壺，往每個碗裏滴了三滴水。
    “他要幹什麽？加水？凝血散是幹粉，加水怎麽煉？” 張長老終於忍不住開口，語氣裏滿是不解。
    這一下，連最淡定的考官都坐不住了 —— 煉丹講究 “燥火煉藥”，除非是特殊丹藥，否則絕不會在藥材裏加水，淩夜這操作簡直是離經叛道！
    “瘋了！徹底瘋了！” 李師兄停下手裏的活，指著淩夜大笑，“加水？你是想煉泥巴嗎？我看你還是趕緊認輸吧，別在這兒浪費時間！”
    淩夜抬頭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煉你的，我煉我的，少廢話。”
    說完，他拿起第一個碗裏的當歸粉，手腕輕輕晃動，碗裏的粉末和水混合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層均勻的糊狀。緊接著，他將碗傾斜四十五度，慢慢晃動，糊狀的藥粉竟然開始分層 —— 上層是淡黃色的清液，下層是深色的雜質！
    “這、這是什麽手法？” 張長老猛地站起來，眼睛瞪得溜圓。他活了大半輩子，從沒見過這種提純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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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夜沒有解釋，拿起一個細篩，將上層的清液過濾到另一個碗裏，然後把下層的雜質倒掉。接著用同樣的方法處理三七粉和蒲黃粉，整個過程有條不紊，眼神專注得像在進行一場精密的手術。
    【冷靜意誌】被動觸發，周圍的嘲諷和質疑聲全被隔絕在外，他的世界裏隻剩下手裏的藥粉和瓷碗。
    “一炷香時間快到了！” 有人突然大喊。
    其他弟子的丹爐已經開始冒白氣，濃鬱的藥香彌漫開來，顯然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而淩夜才剛剛處理完藥材，連丹爐都沒開！
    “哈哈哈！時間不夠了！他根本來不及煉丹！” 李師兄笑得更得意了，“我就說他不行，現在原形畢露了吧？”
    “吳鷹少主說得對，這小子就是來出醜的！”
    “張長老，快宣布他淘汰吧！”
    張長老皺著眉，看向淩夜的眼神複雜 —— 淩夜的手法雖然奇葩，但處理過的藥粉看起來異常純淨，比用靈力研磨的還要細膩。可時間確實快到了，就算現在開爐，也根本來不及煉製。
    就在這時，淩夜突然動了。他將處理好的三種清液混合在一起，走到丹爐前，沒有開大火，隻是用指尖沾了一點爐底的餘溫，輕輕點在混合液上。
    “嗤 ——”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混合液接觸到餘溫後，竟然瞬間蒸發掉水分，變成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粉末，落在瓷盤裏，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比其他弟子的藥香還要純正！
    “這、這就成了？” 張長老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淩夜手裏的瓷盤 —— 沒有高溫烘烤，沒有靈力催化，就靠一點餘溫和奇怪的分層手法，竟然真的煉出了凝血散？
    淩夜拿起瓷盤，走到張長老麵前，語氣平靜：“長老，我的凝血散煉好了。”
    張長老顫抖著拿起一根銀針，沾了一點粉末放在鼻尖聞了聞，又用靈力測試了一下純度 —— 臉色瞬間變了！
    “純、純度九成五！”
    這一聲喊，像炸雷一樣在全場響起！
    所有人都瘋了 —— 凝血散的極限純度是九成八，淩夜用這種奇葩手法，竟然煉出了九成五的高純度？這比李師兄他們煉的最高八成三，高出了整整一個檔次！
    李師兄的臉瞬間慘白，手裏的丹爐差點掉在地上 —— 他練了三年凝血散，最高才煉到八成五，竟然被一個雜役用奇怪的手法超越了？
    “不、不可能！” 一個跟吳鷹交好的弟子突然跳出來，指著淩夜大喊，“他肯定作弊了！哪有人用這種方法煉凝血散的？這不符合規矩！”
    其他弟子也紛紛附和：“對！作弊！必須取消他的資格！”
    “肯定是他提前準備好了高純度凝血散，故意裝模作樣！”
    淩夜冷冷地看著他們，眼神裏滿是嘲諷：“是不是作弊，再比一次就知道。不過你們要是怕了，可以現在認輸。”
    張長老也反應過來，咳嗽了一聲：“安靜！淩夜的手法雖然特殊，但丹藥純度擺在那裏，符合考核規則，不能算作弊！”
    就在這時，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場外傳來：“張長老，話可不能這麽說。煉丹講究的是傳承和規矩，用旁門左道的手法，就算煉出高純度丹藥，也不配叫煉丹師！”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吳鷹在一群弟子的簇擁下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倨傲的笑容：“依我看，這第一輪考核，淩夜的成績應該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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