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甚至滿門盡滅。
    江湖中人對此早已麻木。
    然而最近，一則消息卻震驚了整個武林。
    “你們可曾聽聞？”
    “武當派掌教張三豐瘋了！”
    在江湖一角的小茶館裏，
    一人正激動地向同伴講述所聞。
    “張三豐不論言語或進食，常神情恍惚，一驚一乍。”
    “甚至在修煉時，幾近走火入魔！”
    同伴雙目圓睜，失聲驚呼：
    “竟有此事？”
    “那武當派豈非危矣？”
    “不過，倒也合乎常理。”
    “張真人已年過百歲。”
    “常人若如他這般年紀，早已化為塵土，哪能習武。”
    眾人紛紛點頭。
    張三豐武功雖高，或許堪稱當世第一，
    但眾人更關注的是他的年歲。
    能活到百歲高齡，實屬長壽。
    更何況張三豐仇敵眾多，能活到如此年紀，亦是他武功高強的明證。
    否則，早已命喪他人之手。
    “嗬嗬，你們的消息早已過時。”
    旁側一青年冷笑開口。
    “他非但沒有癡傻，反而成了陸地神仙！”
    “張真人……”
    “不，當稱張仙人才是！”
    茶館霎時寂靜。
    眾人麵麵相覷，隨即哄堂大笑。
    “胡言亂語！還仙人，你何不吹噓自己成仙？”
    “古往今來多少高手，誰曾成仙？”
    “張三豐再強，終究是凡人。”
    麵對眾人譏諷，
    青年非但不怒，反而愈發得意。
    “哼，爾等不信也罷。”
    “不妨去打探一番，那日武當山忽被五彩霞光籠罩，隨後天降雷劫。”
    “張仙人衝天而起，一掌破開雷劫，舉霞飛升。”
    “成就陸地真仙！”
    笑聲驟止。
    眾人神色古怪，雖覺荒謬至極，但對方言之鑿鑿。
    仿佛確有其事。
    “其實，我也有所耳聞。”
    茶館掌櫃忍不住插話：
    “據說所有武當弟子皆親眼目睹。”
    “張仙人淩空飛行。”
    “就連武當山周邊的農戶，也見到了霞光與雷劫。”
    空氣徹底凝固。
    茶館老板整日待在茶館，總能聽見四麵八方的消息。
    因此，他消息最是靈通。
    沒料到，連他也這麽說。
    “這居然是真的！”
    “張真人竟成了仙人！”
    “那武當山豈不成了仙山？武當派也成了仙家宗門！”
    茶館裏霎時一片喧嘩，眾人七嘴八舌地驚呼，難掩激動之情。
    那年輕人輕啜一口茶，又緩緩開口。
    “這還隻是第一件，還有第二樁事。”
    “張真人成了陸地神仙之後，便讓弟子們把真武大帝像推倒了。”
    “之後又立了一尊新神像。”
    “說來也巧，今天正是新像落成的日子。”
    “武當山正要舉行祭祀大典。”
    “我決定上山，無論如何也要拜張真人為師。”
    年輕人放下茶杯，轉身離開茶館，徑直朝武當山而去。
    “張真人真的成仙了！”
    “不行，我也得去武當山看看，我也要拜師！”
    “就算不成，能見仙人一麵也是天大的福氣。”
    “同去同去！”
    眾人頓時喧鬧起來，一個個起身往外湧去。
    武當山。
    一位年輕男子背手立於山頂，俯瞰整片山巒，心潮起伏。
    武當弟子們正忙著籌備祭祀大典。
    見到此人，眾人神情複雜——有敬畏，有恍惚，更有滿心向往。
    “師父。”
    一名中年男子從身後走來，恭敬抱拳。
    年輕男子緩緩轉身。
    他麵容雖年輕，眉宇間卻透出慈悲。
    “遠橋啊。”
    “有什麽事嗎？”
    這中年男子正是武當大弟子宋遠橋。
    而被他稱作師父的年輕人，正是武當派創派掌門——
    張三豐。
    自服下仙丹，曆劫破境，成就陸地神仙後，
    張三豐的容貌一日日恢複青春。
    到如今，已回到年少時的模樣。
    身體狀態也回到巔峰。
    武當派上下無不震驚。
    更確信張三豐確已成就仙道，返老還童，重獲新生。
    張三豐自己也不明所以，
    隻能將一切歸為仙人所賜。
    宋遠橋看著師父那張比自己更年輕的麵容，心中略感異樣，
    忙低頭稟報：
    “祭祀大典已準備得差不多了。”
    “神像也已安置妥當。”
    本來，建造神像與祭壇至少得花數月。
    可目睹張三豐的變化後——
    工匠們全瘋了，拚命趕工，竟以驚人速度完成神像。
    真是一場奇跡！
    張三豐目光灼灼。
    仙人的神像，終於立起來了！
    他得仙人賜下仙丹，成就了陸地神仙。
    若能再傳播仙人之名，必有更好賞賜。
    說不定，郭襄就能早日複生！
    “好，令所有武道弟子焚香沐浴。”
    “準備祭祀大典！”
    張三豐心潮澎湃，期盼再見那瀟灑少女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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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遠橋應聲。
    又遲疑開口：
    “師父，山下聚集了許多外人。”
    “有江湖客，也有尋常百姓。”
    “都說要上山拜見仙人。”
    “我們該如何處置？”
    張三豐習慣性地想捋須，卻摸了個空。
    從白發老翁變回年輕模樣，他還不太適應。
    其實，活到他這年紀，外貌並不太重要。
    但能重返青春，終究是好事。
    畢竟，他要複活郭襄。
    總不能以老態龍鍾之貌去見她。
    “不必攔阻。”
    “讓他們都上山吧。”
    “正好，也可借此傳揚仙人之名。”
    張三豐沒有忘記：
    仙人賜他仙丹與神像，正是要他傳揚尊名。
    而眼下，正是好時機。
    “是，師父！”
    宋遠橋趕緊安排接引人群上山。
    於是，整座武當山都擠滿了人。
    廣場、大殿、山道，連野地樹叢間也全是人影。
    眾人對所謂仙人神像興趣不大。
    他們更在意的是張三豐。
    一名刀客仰望武當大殿，滿懷仰慕：
    “聽說張真人已成陸地神仙。”
    “不知真假，也不知他會不會展示一二？”
    旁人忍不住嗤笑：
    “得了吧。”
    “那可是張仙人，又不是街頭賣藝的。”
    “你讓他露一手，小心他脾氣上來揍你。”
    刀客縮縮脖子，心生畏懼。
    誰不知道張三豐年輕時脾氣火爆。
    曾行走江湖，除奸懲惡。
    差點把整個武林打空一代。
    背後說他閑話，還真得掂量掂量。
    正在這時——
    人群忽然一陣 動。
    武當派的人終於現身了。
    “來了來了！”
    “武當派的高人們都出來了！”
    宋遠橋和武當七俠在前，帶領著弟子們昂首闊步地走了出來。
    圍觀的群眾又忍不住議論起來。
    “咦？怎麽不見張仙人？”
    “前麵那個年輕人是誰？”
    “他怎麽會走在宋遠橋前麵？”
    有人神色古怪地猜測：
    “那小子看著很像年輕時的張三豐。”
    “該不會是張三豐的私生子吧？”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一片嘩然。
    “不會吧？”
    “從來沒聽說張仙人娶過妻啊，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兒子？”
    “怎麽不可能。”
    “老道都突然成仙了，多個兒子有什麽好奇怪的？”
    眾人紛紛點頭。
    比起成仙，張三豐有個兒子這件事，反而更容易讓人接受。
    也顯得更現實。
    可這個私生子偏偏在這種時候出現。
    其中必有緣由。
    “這麽說來，今天不光是武當的祭祀大典。”
    “張仙人還要宣布繼承人？”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還有人對著宋遠橋指指點點。
    “張三豐居然有私生子，也不知道是和誰生的。”
    “不知道宋遠橋這個大師兄是什麽心情。”
    “本來下一任掌門該是他，結果被私生子橫插一腳。”
    他們千裏迢迢趕來武當山。
    就是想親眼見見仙人，至少也要看到張三豐。
    可沒想到，什麽都沒見到。
    所謂的仙人，隻是一尊神像。
    連張三豐本人也沒露麵。
    隻有宋遠橋等弟子，還有一個疑似張三豐私生子的年輕人。
    不過，倒是吃了個大瓜。
    得知堂堂武當派真人張三豐竟然有私生子。
    大家也算過足了癮。
    他們更想知道，武當派未來的繼承人究竟會是誰。
    是大師兄宋遠橋，還是這個從天而降的私生子。
    眾人議論紛紛。
    卻不知。
    宋遠橋聽到這些話，心裏哭笑不得。
    再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和師父爭掌門之位。
    更何況，武當派已經今非昔比。
    與成仙相比，區區掌門之位又算得了什麽！
    他沒有理會人群的議論。
    快步走到祭壇邊仔細檢查一番。
    隨後回到張三豐麵前。
    “師父，一切準備就緒。”
    這話一出，全場再次嘩然。
    “師父？張三豐來了？”
    “他在什麽地方？”
    人們紛紛抬頭張望，急切尋找張三豐的身影，卻始終不見蹤跡。
    這時，有人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細節——
    那位被稱為張三豐私生子的年輕人，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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