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晨練與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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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三刻,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靈植園最偏僻的西北角就響起了老李洪亮如雷的口號聲。
“一!二!三!四!”
李破天紮著標準的馬步,兩條細腿抖得像風中的蘆葦,小臉憋得通紅。
汗水順著他的下巴 “吧嗒吧嗒” 往下掉,在地上匯成了一小灘水窪。
晨露打濕了他的褲腿,但他咬著牙堅持著。
“腰挺直!屁股往下坐!” 老李背著手在李破天身邊踱步,活像個嚴厲的教官,“馬步要穩,心要靜,呼吸要勻!記住,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
“爺爺…… 我…… 我真的不行了…… 好累…… 比種地還累……” 李破天帶著哭腔說道,聲音都在發抖。
老李眼睛一瞪,臉上的疤痕在晨光中顯得格外猙獰:“放屁!當年老子帶的兵,哪個不是這麽練出來的?”
說著從懷裏掏出僅剩的一枚果子。
“來,把這個吃了。”
李破天接過靈果咬了一口,頓時一股暖流從喉嚨直衝丹田,瞬間流遍四肢百骸。
原本酸軟無力的雙腿突然有了力氣,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爺爺!” 李破天稚嫩的小臉上滿是驚訝,他小心地捧著手中剩下的半枚果子,這樣好的東西,他甚至不敢多吃。
“快吃!別愣著!吃完繼續練!” 老李板著臉喝道,“軍體拳第一式,弓步衝拳!準備!”
月光與晨曦的交界處,一老一少的身影在空地上舞動。
老李的動作剛勁有力,每一拳都帶著破空聲,仿佛麵前真有敵人一般。
李破天則像隻剛學走路的小鴨子,手腳都不太協調,但眼神卻格外專注。
兩個小時的體能訓練結束後,李破天直接癱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得像隻小風箱。
老李卻精神抖擻,隻是軍綠色的舊布衫後背濕了一小片。
“起立!” 老李突然喝道,聲音震得樹上的露水都掉下來幾滴,“點卯要開始了!雜役遲到要挨鞭子!”
李破天咬著牙爬起來,剛站直身子,肚子就發出 “咕 ———” 的一聲長鳴,在寂靜的清晨格外響亮,連遠處的鳥都被驚得撲棱棱飛走了。
點卯場上,趙主事正在訓話。
突然,一陣 “咕嚕咕嚕” 的聲音從隊伍後排傳來,打斷了訓話。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聲源 —— 李破天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李也是一愣,都怪自己忽略了孩子餓的快,以後得給孩子準備點幹糧了。
隨後直直看向趙主事,討好地笑著。
“成何體統!” 趙主事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閃著寒光,“靈植園的規矩都被你們吃進肚子裏了嗎?今日訓話到此為止,各自幹活去!”
雜役們一哄而散,有幾個少年故意從李破天身邊經過,陰陽怪氣道:
“餓死鬼投胎啊?”
“雜靈根就是雜靈根,連肚子都比別人吵……”
“看他那窮酸樣,八成是鄉下逃荒來的……”
老李眼中寒光一閃,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一把拽住孫子的手:“走,吃飯去!記住,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咬回去,但可以用打狗棒打斷它的狗腿!”
雜役大食堂裏人聲鼎沸。
老李充分發揮了老兵油子的本事,帶著李破天擠到了最前麵的窗口。
打飯的是個滿臉橫肉的胖廚師,胳膊比李破天的大腿還粗,胸前油漬斑斑的圍裙上沾著菜葉,腰間別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王師傅!” 老李笑得滿臉褶子,聲音洪亮,“您這靈米粥熬得可真香,隔老遠就聞見味兒了!”
說著還從懷裏摸出個小布包,神秘兮兮地遞過去,“這是我自己曬的煙葉,您嚐嚐?比宗門發的強多了!”
王師傅斜眼瞥了他一下,接過布包聞了聞,眉毛頓時舒展開來。
他又看了看瘦小的李破天,二話不說多舀了一勺靈米粥,還悄悄塞了個水煮蛋。
“謝謝王師傅!” 老李眉開眼笑,轉頭對李破天說,“快謝謝王師傅!”
李破天連忙鞠躬:“謝謝王師傅!”
王師傅擺擺手,臉上的橫肉擠出一個難得的笑容:“多吃點,長壯實些。”
李破天狼吞虎咽的樣子活像餓了三天的野貓,連碗底都舔得能照出人影。
老李看著孫子吃飯的樣子,不禁想起當年帶新兵時的場景 —— 那些十八九歲的小夥子被自己操練完,吃飯也是這副餓狼相。
回憶讓老李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連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嘖嘖,吃相真難看!”
說話的還是剛才那幾個少年,端著幾乎沒動過的餐盤從旁邊經過,滿臉嫌棄,“跟豬拱食似的。”
老李 “啪” 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筷直跳。
他猛地站起身,身高比那幾個少年足足高出一個頭:“站住!你們爹娘沒教過珍惜糧食嗎?”
領頭的少年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又昂起頭:“關你什麽事?我們愛怎麽吃就怎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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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老李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提高八度,“後廚王師傅天不亮就起來熬粥煮飯,你們就這麽糟蹋?”
他一把奪過少年手中的餐盤,指著裏麵幾乎沒動過的靈米飯和靈獸肉,“知道多少凡人想吃都吃不上嗎?”
整個食堂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這邊。
王師傅也從後廚探出頭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老李趁熱打鐵:“在老子老家,浪費糧食是要遭天譴的!雷雨天都不敢出門,怕被雷劈!”
說著把餐盤往那幾個少年麵前一遞,“要麽現在吃完,要麽我按著你們的頭吃完!”
幾個少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在王師傅殺人的目光下,隻好灰溜溜地接過餐盤,乖乖坐回去吃飯。
王師傅見狀,臉上的陰雲頓時散了。
他走到李破天桌前,看到這孩子連碗邊上的米粒都撿得幹幹淨淨,頓時眉開眼笑:“好孩子!” 說著又塞給他一個雞蛋,“多吃點,長得壯實些才好修煉!”
老李心裏樂開了花,暗想這廚子得好好結交。
他趁機湊過去:“王師傅,聽說您燉的靈獸肉是一絕?改天教教我唄?我這有點獨家調料方子,到時候我也給你露一手!”
王師傅被捧得高興,見老李這人談吐大方,交談起來甚是爽快,大手一揮:“明天早點來,我給你們留兩碗肉湯!記住,從後門進!”
老李回到靈植園,隻見一個珠光寶氣的胖女人迎麵走來。
她約莫四十出頭,圓臉盤上堆著笑,眼睛眯成一條縫,活像個慈祥的彌勒佛。
但老李敏銳地注意到,她那雙小眼睛裏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新來的?” 胖女人聲音甜得發膩,“我是劉管事。”
她手腕上的玉鐲叮當作響,身上的綢緞衣裳在陽光下泛著光,與周圍粗布麻衣的雜役形成鮮明對比。
老李注意到周圍雜役紛紛向她問好,態度諂媚得令人作嘔。
劉管事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這塊種植火雲草的靈地交給你了。”
劉管事指著最貧瘠的一塊地,那裏土壤發黃,連雜草都長得稀稀拉拉,“種好了獎勵豐厚,種不好……”
她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這時,一個瘦削的中年女子快步走來。
她約莫三十五六歲,麵容憔悴,眼角布滿細紋,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色長袍,腰間隻掛著一塊普通的木牌。
但是老李明白這裏是修仙界,這人看起來的年齡和實際年齡可能相差很大。
與劉管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眉頭緊鎖,嘴角下垂,活像誰都欠她錢似的。
“胡鬧!” 瘦女人聲音沙啞,“新來的怎麽能照看火雲草?”
劉管事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周管事,您管得太寬了吧?”
老李通過兩人的對話,瞬間就明白了這個劉管事是在打壓自己這個新人,餘光看到不遠處滿臉看好戲的那個少年,老李看看劉管事那張胖臉,再看看少年那張和劉管事有著六分相似的麵容,瞬間便明白了。
自己這是頂撞了 “少爺”,被 “夫人” 尋仇來了。
老李笑笑不說話,他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搓了搓,又看了看那些蔫頭耷腦的火雲草,突然眼睛一亮 —— 這不就是熱帶的一種草嗎?他在海南島帶兵訓練時見過類似的!
“我能行。” 老李自信地說,“這草喜濕怕澇,要早晚各澆一次水,正午得遮陰。”
周管事詫異地看了老李一眼,隨即狠狠瞪著他:“不知天高地厚!”
說完拂袖而去。
劉管事得意地笑了,壓低聲音道:“別理她。她男人原是內門弟子,死了。為了把兒子送進內門,自己吃了燃血果折壽,現在兒子摔斷腿成了廢人……”
她幸災樂禍的樣子讓老李心裏直犯惡心。
待劉管事走後,一旁尖嘴猴腮的雜役湊過來,對老李神秘兮兮地說:“那女人刻薄得很,整天板著張臉。她兒子叫周子謙,原本也進了內門,現在卻……”
老李瞪了他一眼:“大男人說三道四,像什麽話!婦女能頂半邊天,我看周管事是女中豪傑!”
遠處認真工作的周管事耳朵微微一動,隨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檢查每塊靈田的種植情況。
酉時一到,放工的鈴聲響起,老李便招呼李破天回到雜役處的宿舍。
夕陽西下,老李站在雜役住處的小屋裏,手裏的木頭在他的擺弄下變成一塊塊等待組裝的板材。
老李算了算,他現在接觸的下等靈石,按照購買力來說,一塊靈石就相當於地球上的十塊錢。
在老李的觀察下,他發現這個世界原材料都很便宜,因為靈氣充足,植物動物生長速度快。
但是手工卻很值錢,老李猜測根本原因也是因為靈氣。
這裏的人們非常依賴靈氣,就像是打家具這樣的手藝人,從租房那裏附近的鄰居口中得知,幾乎是沒有的。
從張大山的口中,老李得知,修仙界有一種修士,叫器修。這些器修都以煉製絕世法器為目標,隻有極少數缺錢的低等器修才會製作一些能服務百姓的器械。
百姓們常用的家具,就是用簡易的機械傀儡製作出來的,結構簡單,形式單調。
老李快速地組裝好趙大娘的梳妝台,李掌櫃的碗櫃和王鐵匠要的床。
心裏琢磨著怎麽才能多賺些靈石。
李破天還沒入門,老李就感受到了修仙一途的吞金能力。
原本他賣靈果的四千靈石,除了還給張大山的二十靈石,和租房購置東西花掉的一些靈石,以及送給趙管事的四百靈石。
剩下的全部靈石,全部用來購買了那本《基礎煉體訣》。
這是宗門內每個外門弟子人手都有的東西,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是難得的寶貝。
賺靈石!賺靈石!
老李很清楚,沒有靈石開路,就算是氣運之子也要蹉跎一生,他這把老骨頭恐怕是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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