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裴硯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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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原地站了片刻,看到大夫去了梅晚螢的院子,裴硯沒換衣裳,直接出了梅府。
    男人氣質矜貴,哪怕他渾身濕透,看起來也無半分狼狽。
    氣勢反而更冷冽,更鋒利,讓人不敢直視。
    裴硯麵無表情,徑直上了馬車。
    沒再多看一眼梅府,吩咐:“回府。”
    衛訣等人一直候在府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熟悉裴硯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差。
    差到了極點!
    衛訣心想,肯定是和梅姑娘有關。
    也就隻有那位,才能讓殿下有這麽大的情緒波動。
    也不知道梅姑娘做了什麽。
    該不會又逼婚了吧?
    殿下不同意,被梅姑娘推下水了?
    心裏好奇得緊,但他不敢打聽。
    這種時候要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然會很慘。
    他可不想去校場陪練,那與人肉沙包沒甚區別。
    殿下打人可疼了……
    宸王府。
    裴硯黑著臉進府,身上帶也沉重的威壓,走過的地方,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觸了他的黴頭。
    見他踹了一腳擺在正屋門口的花盆,便知情況很嚴重了。
    管家悄聲問衛訣,“殿下向來穩重,喜怒不形於色,今日是怎的了?”
    衛訣搖頭。
    他也不知道。
    梅姑娘以前沒少招惹殿下,他有時候也會惱火,但從未這般失態過。
    整個人暴躁得很!
    這種時候誰要是惹了殿下,肯定會很慘!
    “去請太醫!”
    低沉的男聲傳出,衛訣和管家表情齊齊一變。
    殿下身體有恙?
    然後又聽到裏頭的人咬牙切齒地說:“送去梅府,好好給梅晚螢治病,最好治治她的腦子!”
    那麽寬的路,她怎麽會落水?
    不就是自己跳的嗎。
    真當她自己是神仙,能有幾條命!
    裴硯越想越氣,真想回梅府痛罵梅晚螢一頓。
    可腦子裏出現的,是她了無生機的小臉,絕望的眼神……裴硯隻能把火氣往肚子裏咽。
    憋得他難受!
    上輩子他肯定做了很多缺德事,欠了她梅晚螢,這輩子才會被她一而再地折磨。
    沒讓人伺候,裴硯隨手拿了件衣裳,便去了浴房。
    潮濕的衣物褪去,露出精壯的身材,他是征戰沙場的將軍,從被梅將軍帶在身邊的那天起,就一直泡在軍營,練出了一身腱子肉。
    肌肉線條清晰有力,肩寬腰窄,皮膚是硬朗的麥色。
    澆在身上的水往下滾落,匯聚成溪流,滾過結實的小腹,最後隱沒不見。
    胸前細小的抓痕已經沒了,裴硯垂眸盯了好一會兒。
    水珠從鋒利的眉骨掉落,裴硯抹了把臉,將腦子裏的想法全部拋開。
    等再次出現在人前,他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模樣。
    衛訣回稟,“太醫已經去了梅家,診了脈,會來府裏回稟梅姑娘的情況。”
    裴硯一言未發,去了書房。
    衛訣摸了摸後腦勺。
    殿下應該聽見了吧?
    裴硯從軍營回來,進了趟宮,又去了梅家,這會兒時辰不早,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書房裏燈火通明,裴硯拿了本兵書,卻遲遲沒有翻動。
    空氣寂靜,靜到能聽見燭火跳躍的聲音,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把書隨手一扔,身體往後靠著椅背,闔著眼,放任自己打破慣例,不辦公務,也不研究兵法。
    可能是身心俱疲,裴硯不知不覺陷入了夢境之中。
    周圍的環境沒什麽變化,有書架,書架上陳列著各類書籍,牆上掛著頗有意境的名畫,光線最好的地方放著寬大的書案,書案上擺著文房四寶,還有他常看的書籍。
    看布置,是書房。
    不管宸王府的書房,還是梅府的書房,布置相差無幾。
    畫麵一轉,書案上伏著個女子,他掐著她細柳一般的腰。
    陷在柔軟裏。
    不可自拔。
    女子烏黑柔順的長發搭在肩側,脖子如天鵝頸,肩膀纖薄,露著漂亮的蝴蝶骨,在空氣裏晃蕩,似要展翅欲飛。
    皮膚白皙勝雪,光滑細膩,像一塊完美無瑕的美玉。
    黑夜藏不住她玲瓏有致的曲線,明明四肢纖細,腰肢盈盈一握,該有肉的地方卻很豐腴。
    裴硯越看越覺得眼前的女子,身型很熟悉。
    還有她的啜泣聲,也熟悉得要命!
    裴硯想看清她的臉,俯身壓了過去,同時伸手掰過她的臉頰。
    黑暗裏,她驚呼了一聲。
    手胡亂地抓著什麽,想要借力。
    “阿硯,我看不見……”
    姣好的側臉映入眼中,那雙漂亮的眼睛裏蘊著潮濕,眼角眉梢盡顯嫵媚的風情。
    裴硯瞳孔震動。
    是梅晚螢!
    “殿下,太醫來了。”小廝在書房外通傳,“說是要回稟梅姑娘的情況,可要把人請進來?”
    冷峻的男人猛地睜眼。
    曖昧的畫麵瞬間消散,小聲哭泣的人也沒了。
    裴硯用力地呼吸,摸了摸心口,心髒跳動得失常。
    視線掃過書房,確定梅晚螢不在。
    做了那種夢,裴硯又心虛,又氣惱。
    眉心緊蹙,他怎麽會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那個女人怎麽能頂著梅晚螢的臉!
    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裴硯告訴自己,夢都是相反的。
    他隻是在夢裏和梅晚螢做那種事,又不是真的做過。
    一切都是假的!
    裴硯坐直身體,正要命人把太醫請進來,突然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
    像遭了雷劈,低頭去看腹部以下,裴硯臉上滿是震驚。
    冷峻的臉,漲得通紅。
    一場夢而已,他的身體居然有了反應,而且還很沒出息地……又要換衣裳了。
    “該死!”
    不知道是在罵誰。
    裴硯拍了一掌書桌,夢裏發生在書桌上的旖旎場景,猛地闖入腦海。
    真實得要命。
    就好像他真與梅晚螢嚐了情事。
    裴硯的臉變得黑沉,一定是他從水裏撈起梅晚螢的時候,碰了她的身體,又看到了不該看的,所以才會做那種不可思議的夢。
    假的!
    都是假的!
    裴硯往浴房走,冷聲吩咐衛訣,“以後梅晚螢的事你負責解決,除了生死大事,別的不用告知我。”
    衛訣點頭。
    人卻更迷糊了。
    殿下不是剛洗過澡嗎,怎麽又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