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眼裏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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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囤兵器的事鬧得大,哪怕他推了替死鬼出來,還是引起了皇上的震怒。
太子被禁足在東宮。
若非朝中勢力盤根錯節,內憂外患,牽一發會動全身,太子就不是禁足這麽簡單了。
如此一來,遊湖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這正和梅晚螢的心意。
她實在沒精力和太子等人周旋,隻想遠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梅晚螢心裏清楚,以裴硯和梅家的關係,敵對陣營的人想給他使絆子,很容易把主意打到她和母親身上。
裴硯的敵人,可不止太子一個。
對她和母親而言,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她無心嫁給京城裏的誰,也沒有當高門貴婦的心思,自然也就沒冒險的必要。
放下了很多東西,梅晚螢心裏輕鬆,病也就好得飛快。
過了兩日便可出門。
而梅夫人也往宮裏送了帖子,隻等顧皇後召梅晚螢進宮。
宮裏。
“她想見本宮,所謂何事?”
前兩日在梅家發生的事,雖然梅夫人讓府裏的人閉緊嘴巴,但顧皇後還是知道了。
梅晚螢落水,阿硯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救了上來。
這是有了肌膚之親!
如果梅家借此要挾,以阿硯的為人,估計會把梅晚螢娶回王府。
有養育之恩在,阿硯不會讓梅晚螢做妾。
哪怕他再不喜梅晚螢,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梅晚螢占了正妻之位,別家的貴女,哪肯屈居她之下?
這不是在害阿硯嗎?
梅晚螢就是塊絆腳石,早知道應該把她解決了。
送離京城也好。
同意太子的請求也罷。
總之不能讓梅晚螢壞了阿硯的大事。
顧皇後麵容冷肅,與平日裏和藹端莊的模樣大不相同。
心腹宮女不確定地回:“會不會……她進宮是為了求您做主,讓殿下對她負責?”
此話正中顧皇後的心思。
想到梅晚螢追在自己兒子身後,那不值錢的樣,顧皇後覺得,她就是想趁機上位。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梅晚螢非阿硯不嫁!
在後宮浸淫了大半輩子,顧皇後什麽手段都見過。
兩相對比,梅晚螢的目的太明確,手段也太嫩了點。
顧皇後嘖了一聲,“以前是本宮小瞧她了,以為她空有美貌,是個心無城府的笨美人,她願意追著阿硯跑,本宮也就隨她去了,看她誠心一片,滿心滿眼都是阿硯的份上,甚至還想過讓她當阿硯的側夫人,保她一輩子無憂。”
“沒想到梅晚螢如此貪心,本宮不同意她與阿硯的親事,她便用落水來逼迫阿硯,她好大的膽!”
顧皇後冷哼一聲,“什麽人都敢算計,本宮白給她臉了!”
自己的兒子是萬裏挑一,頂頂好的兒郎。
梅晚螢一個花瓶,怎麽配得上他?
能當阿硯媳婦的,定要有過人之處,家世、才情、管家算賬樣樣都要精通。
隻有最優秀的女子,才能勉強站在阿硯身側。
顧皇後未來是要當婆婆的,挑兒媳婦肯定要緊著好的挑。
在她心裏,自己的兒子太好了,不管誰嫁給她兒子,那都是天大的福分!
宮女附和,“娘娘,您該給她個教訓,要是讓她得逞了,那還得了,梅家對殿下有養育之恩,這幾年已經得了不少賞賜,再肖想嫁給殿下,她們的胃口未免太大?”
顧皇後當然不會讓梅晚螢得逞,她還要安排賞花宴,給兒子挑媳婦呢。
真讓梅晚螢捷足先登,她得慪死。
顧皇後不會同意梅晚螢當裴硯的正妻,怕就怕自己的兒子著了梅家人的道,主動請旨賜婚。
裴硯手腕強硬,說話做事說一不二,再加上對親兒子有愧疚,顧皇後還真招架不住他的請求。
眼裏帶著嘲諷,“她求到本宮麵前,估計是阿硯不吃她那一套,沒辦法了,隻能搬救兵。”
宮女:“那她可真蠢,您是殿下的親娘,怎麽可能會站她那邊,逼迫殿下娶她?”
“她要不蠢,會看不懂眼色,這麽多年一直吊在阿硯身上?”
別人在她這個年紀,就算沒出嫁,也早已經定親。
梅晚螢守孝三年,沒出嫁情有可原。
可顧皇後知道,梅晚螢從未與別人議過親。
她身邊的男子,隻有阿硯一個。
真真是把整顆心都放在了阿硯身上。
顧皇後歎了一口氣,“要不是她父親沒了,眼睛又有毛病,本宮不介意讓阿硯娶她。”
別人可能會算計阿硯,但梅晚螢不會。
她愛阿硯,把阿硯看得比命還重要,這是梅晚螢的優點!
這麽一想,顧皇後對梅晚螢的不滿消散了幾分。
“宣她進宮,本宮也想聽聽,她要怎麽唱這出戲,順便讓她看看本宮給阿硯選的媳婦,希望她有點自知之明,能夠知難而退。”
“看在她對阿硯一片真心的份上,隻要她有點眼力見,本宮不會為難她。”
梅晚螢進宮拜見皇後娘娘,穿衣打扮都有講究。
著緋紅色錦裙,裙擺下藏著緞麵繡花鞋,纏枝蓮繡得栩栩如生。
她梳著未出閣的發髻,雲鬢烏黑,發間簪著支牡丹金簪,貴氣逼人。
螓首蛾眉,杏眼流盼,櫻唇如花瓣一般嬌豔,雪膚桃腮,當真是個仙姿玉貌的美人兒。
梅晚螢守孝三年,褪去了稚氣,如今不用再著素衣,打扮明豔,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隻見美人儀態婀娜,娉嫋而來。
裴硯入宮議事,正事辦完,在出宮的甬道迎麵遇上了梅晚螢。
裴硯眼神微怔。
似有些認不出眼前盛裝打扮的女子。
離得還遠,女子的一切盡收眼底,如鷹隼般犀利的眸,最後停在那一截細柳腰肢上。
柔軟。
盈盈一握。
夢中的一切猝不及防闖進腦子,裴硯猛地瞥開眼。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梅晚螢看到了裴硯。
也看不到了他偏頭的動作。
交疊放在小腹前的手緊了緊,心裏生出一絲漣漪。
裴硯是真的討厭她。
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從未改變過。
不著痕跡地吐了一口氣,那絲漣漪散去,梅晚螢規規矩矩對著裴硯行了個禮。
她垂著眸,帶著女子特有的馨香走近,又走遠。
目不斜視。
就好像眼裏沒他這個人。
裴硯心裏莫名失落,回過神後,神色變得緊繃,腳步也隨之加快。
最後,他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隻來得及捕捉到一片緋紅的裙擺。
一眨眼,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