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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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針沒入了顧長青的百會穴。
    三寸長的金針,竟然隻有一寸長針尾還在外麵,杜郎中伸出手指在金針尾部輕輕一彈。
    “嗡!”
    房間內,傳來了一聲嗡鳴。
    聲音聽著不大,卻極其清晰。
    “回春堂的長春真氣!”
    “這是地道的內煉功法啊!”
    門外,傳來了旁觀閑人們的驚呼聲。
    聲音入耳,顧晦腦海內又多了一些信息,來自此方世界武道修行有關的一些記憶。
    此方世界,乃是玄幻超凡世界。
    大齊帝國,非修行者不能做官!
    修行有許多門類,武道修行乃是大齊帝國流傳最廣泛處處可見的一種修行方式。
    有點像前世記憶中的古代科舉。
    童生,秀才,舉人,進士……
    此方世界,若是能夠一次淬體成功便是童生,相當於邁入了武道門檻。
    父親顧長青大概就是這個層次。
    能夠二次淬體圓滿後再點燃丹田火焰踏入內力境就是秀才,到了這個層次,就有資格進入衙門當差,有著編製。
    內力轉換為真氣,也就類似於舉人,可以當官了!
    武道修行,又分外煉和內煉。
    外煉是由外到內。
    從外家淬體開始,經過三次淬體大圓滿之後點燃丹田火焰,滋生內力,達到內力境。
    內煉則是由內到外。
    一開始就修煉內氣,然後,通過內氣去滋養內腑,強壯體魄,最後再點燃丹田火焰形成內力。
    杜郎中出身回春堂,是一個郎中,也是一個修煉出了內氣的內煉武者。
    金針渡厄就是一門內煉功法。
    顧晦偏著頭,認真地看著他施針。
    麵板再次出現,上麵浮現的那一行字並沒有變化。
    {金針渡厄,未入門}
    他抿了抿嘴,內心有些失望。
    看來,靠觀察偷師沒可能偷來功法。
    “注意了!”
    杜郎中厲喝一聲。
    顧晦回過神來,用力按著顧長青的左大腿。
    “啊!”
    突然間,顧長青發出一聲怒吼。
    整個人像彈簧一般向上蹦躂,顧晦用力按著,和兩個藥童齊心協力這才沒讓顧長青從擔架上蹦起來。
    顧長青抬起頭,睜開了眼睛。
    “爹!”
    “孩子他爹!”
    一旁,徐翠娘和顧瑜麵露喜色,齊聲喊道。
    顧晦沒有出聲喊爹,他仍然按著顧長青的左大腿,偏頭望著,他看得分明,顧長青雖然睜開了眼睛,雙眼卻無神,對外界其實並沒有什麽感知。
    隨後,腦袋一垂,閉上了眼。
    “孩子他爹!”
    徐翠娘來到擔架前,小心翼翼又喊了一聲。
    顧長青仍然閉著眼睛,沒有反應。
    “杜先生,這是?”
    她扭頭望著杜郎中,一臉無助。
    “無妨!”
    “我已經用內氣消除了他腦內的瘀血,隻是需要休息而已,不要打擾他,讓他好好睡一覺,醒來後就沒事了,昏迷不是問題,問題在於他的雙腿……”
    說到這裏,杜郎中停頓下來,表情有些凝重。
    “孩子他爹的腿怎麽了?”
    徐翠娘輕聲問道。
    太過緊張,聲音有些發顫。
    “病人的腿……”
    杜郎中沉吟著,像是在組織語言。
    就在這時,屋外的聲音突然嘈雜了起來。
    “顧老爹來了,一大家子都來了!”
    “裏麵的莫要擋路,快讓一讓……”
    不一會,門口的人就讓出了一條通道,一個須發花白個子頗高顯得略微駝背的老人走了進來,穿著一件灰色的棉衣夾襖,頭頂戴著一頂同樣顏色的棉帽。
    這人就是顧晦的爺爺顧天北。
    跟在他身後有幾人,顧晦的大伯顧長富,二伯顧長貴也在其中,還有他們的老婆和幾個子女。
    顧天北進了門,停下腳步。
    他回頭望向門外,眉頭緊皺。
    “老大,老二,去安頓左鄰右舍,讓他們去忙自己的事情,要留下來幫忙的,別堵在門口,找一些桌子板凳來,讓他們在院子內坐一下……”
    顧天北吩咐了一句。
    不一會,堵在門口的人群就散了。
    先前,顧晦家孤兒寡母,說話不中用,就算勸那些人不要圍觀,也沒人聽他們的。
    “爺爺。”
    顧晦朝顧天北躬身行禮。
    “嗯。”
    顧天北鼻孔出氣,算是回應。
    他掃了顧晦一眼,眼神中掠過一絲厭惡。
    “爹。”
    徐翠娘低頭喊了一聲。
    顧瑜抓著她的衣角,躲在身後。
    “杜郎中,現在是什麽情況?”
    顧天北望向杜郎中,笑著問道。
    杜郎中正把金針放回針囊,他的兩個藥童在收拾藥箱,聽到顧天北的問話,他苦笑了一聲。
    “顧老爹,還請放心,令郎沒有生命危險,經我金針刺穴後,命是保住了,隻不過,雙腿的膝關節有些麻煩,已經碎裂了,以後沒法行走……”
    說罷,他表情有些凝重。
    “啊!”
    徐翠娘捂著嘴巴,全身顫抖。
    “娘!”
    顧瑜抱著她的腿,無助喊道。
    “別吵!”
    顧天北皺著眉頭,低吼一聲。
    “杜郎中,沒有辦法?”
    他低聲問道。
    “辦法還是有的,黑玉斷續膏,隻要塗上這寶藥,令郎的雙腿就算不能完好如初,像正常人那樣走路是沒問題的,這寶藥鎮上是沒有的,在縣城的總堂才有……”
    杜郎中低頭把針囊放回藥箱。
    “能治就好!”
    徐翠娘鬆了一口氣。
    顧晦卻不像他娘那樣樂觀,杜郎中一開始沒有提這寶藥肯定是有原因的。
    “多少錢?”
    顧天北直入主題。
    “一百兩銀子一副,一副藥應該沒問題,若是不夠的話,可能需要兩副藥……”
    杜郎中斬釘截鐵說道。
    一百兩!
    還不見得夠!
    屋內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天北的桐油作坊,一年忙活下來扣除嚼用剩下來的錢也不夠一百來兩,顧長青冒著生命危險進山打獵,換來的銀錢,不吃不喝,起碼要兩三年才能賺到。
    “爹!”
    徐翠娘望向顧天北,聲音中帶著哀求。
    “爹!”
    留在屋內的二伯顧長貴幾乎同聲喊道,聲音中傳遞的又是另外的意思了!
    “容我想想……”
    顧天北的胡須微微顫抖。
    “顧老爹,你慢慢想,不過,令郎的雙腿時間不多,若是超過了一個月,就算用黑玉斷續膏也沒用了!”
    說罷,杜郎中望向徐翠娘。
    “顧家的,診金三兩銀,你看……”
    徐翠娘看了顧天北一眼。
    顧天北低下頭,像是在沉思。
    一旁的顧長貴扭過頭,低聲咳嗽。
    “杜郎中,你等一下……”
    隨後,徐翠娘進了裏屋。
    不一會,她走了出來,拿著一張手帕,包著一些散碎銀子和兩串銅錢。
    “杜先生,這裏大概有二兩八錢,還差點診金,不知……”
    徐翠娘雙眼通紅,顫聲說道。
    “行了,剩下的就算了!”
    杜郎中示意藥童收下,轉身望向顧天北。
    “顧老爹,你們商量好了,若是可行的話,就帶錢來回春堂找我,記住,時間不能拖晚了!”
    “千萬不要超過一個月!”
    說罷,他帶著兩個藥童往外走去。
    “老二,送送杜先生!”
    顧天北吩咐了一句。
    “爹!”
    顧長貴並沒有聽從,看了徐翠娘一眼,仍然站在原地。
    “你!”
    顧天北有些上火,想要發怒。
    “爺爺,我去送杜先生。”
    顧晦朝顧天北說道。
    隨後,他便跟著杜郎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