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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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快亮的時候,顧晦才回家。
    昨天離家的時候,給父母打過招呼,說有可能通宵達旦,回來後,父母雖然擔心,卻也沒有囉嗦。
    隻是讓他進屋好好休息。
    他們也非常小心,不但自己輕手輕腳,也告訴顧瑜讓她不要高聲大氣,免得吵醒顧晦。
    不過,顧晦還是很快就醒了。
    連兩個時辰都沒有睡到就醒了。
    家裏來客了!
    爺爺顧天北抽著旱煙袋佝僂著背來到了顧家,說話聲很大,中氣十足,時不時伴隨得意的笑聲,顧晦自然被吵醒了,也沒法睡,隻能穿上衣衫來到堂屋。
    堂屋內,顧天北高坐在椅子上,父親顧長青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作陪,徐翠娘站在一側,沒資格落座,顧瑜抓著她的衣襟下擺小心翼翼地靠著她。
    瞧見顧晦睡眼惺忪打著哈欠走出來,顧天北麵色一沉。
    他拿著旱煙袋,煙鍋敲打在桌麵上,盯著顧晦,就像是在看一條蛆蟲,充滿了嫌棄。
    “爛泥扶不上牆!”
    朝顧晦丟下這句話之後,他扭頭望向顧長青,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老三,你是怎麽當爹的,你們家已經這個樣子,你還寵著顧晦,這麽晚還不起床,把他當少爺了啊!”
    “爺爺!”
    顧晦喊了一聲。
    他找了張椅子,拉到桌子前坐下,態度談不上恭敬,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
    顧天北氣得拍了拍桌子。
    顧晦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他也就一籌莫展,隻能轉頭針對態度畢恭畢敬的顧長青。
    “老三啊!”
    “你看看你,養了個什麽玩意,混世魔王麽?”
    “你們家顧晦別說和顧譚比,就連老張家的老二都不如,人家十三歲就去趙家的染布坊當學徒,現在,已經在賬房做事了,十年後,怎麽也是一個管事!”
    顧天北口沫橫飛,對著顧長青就是一陣輸出。
    “阿爹!”
    “晦哥兒現在是晚上做事,他不是你說的那樣,阿爹,你今天來我家,究竟所為何事?”
    顧長青打斷了顧天北的話。
    以前,麵對這個老爹,顧長青都是逆來順受,為了大伯家的孩子,把自家積攢多年的銀子都奉獻了出去,一心為了顧家,一心想要討好父親顧天北。
    斷腿之後,父親顧天北一毛不拔算是傷透了他的心,如今,這個孝子不當也罷!
    以前,他隻有低頭接受口水洗禮。
    現在,卻有了勇氣反駁顧天北,打斷顧天北的話。
    “你!”
    顧天北喉嚨哽了一下。
    “晚上做事?青峰武館的試功弟子是晚上修煉?”
    他疑惑地掃了顧晦一眼。
    “試功弟子?”
    顧長青愣了愣,望向顧晦,眼神有些呆滯。
    “爹,什麽是試功弟子?”
    一側,顧瑜疑惑問道。
    顧長青沒有搭理顧瑜,他盯著顧晦,全身開始發抖。
    “老三,你還不知道?顧譚回來說的,說是你們家顧晦拜入了青峰武館,在於北海師傅門下修行,不花錢的試功弟子,修煉的是於北海自創的功法……“
    顧天北笑著磕了磕煙袋。
    “顧晦,你爺爺說的,可是真的?”
    顧長青望著顧晦,若非雙腿無力,此時便已經站起身來了,他也是練家子,自然知道青峰武館的試功弟子是什麽情況,這兩年,隻有流民才會拜門。
    進去的多,出來的少!
    “爹!”
    “你放心,沒事的!”
    顧晦回望著顧長青,沒有回避視線。
    “於師傅自創的功法已經大成,不再是殘缺不能修煉的功法,練之無害,且有收獲!”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顧晦笑著說道。
    “嗬嗬……”
    “大孫子,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顧天北嗤笑了兩聲。
    “阿爹,你有什麽事?”
    顧長青打斷了顧天北的話,顧晦的事情,關起門來解決便是,沒必要當著外人的麵討論。
    是的,顧長青心裏麵已經把父親當成了外人。
    “嗯,是這樣的,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顧譚那小子很爭氣,三個月時間就一次淬體圓滿,說是錘煉出了五百縷氣血,是青峰武館這十幾年來數一數二的天才!”
    “我們顧家,有希望了啊!”
    顧天北一臉感歎地說道,險些老淚縱橫。
    “恭喜!”
    顧長青幹巴巴地說道。
    “娘,小妹,我肚子餓了,去廚房幫我弄點吃的,可好?”
    顧晦朝徐翠娘說道。
    他不想看到娘親和小妹在這裏罰站。
    “嗯,好的!”
    徐翠娘也就拉著顧瑜的手離開了堂屋,臨走前,也沒有給顧天北告辭。
    相比於顧長青,她對顧天北的恨意更深。
    “你們……”
    顧天北又想拍桌子。
    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他把怒火壓了下去。
    “老三,顧譚成為了武童生,若是繼續修煉,明年春天,他極有可能得到武館推薦前往參加縣城舉辦的武秀才考試,若是有幸上榜,也就有資格進入衙門當差!”
    “是有編製的吏員,不是沒編製的白役哦!”
    “後日,老宅要辦慶功酒,到時候,你們一家也來喝一杯!”
    說罷,顧天北摸著花白的胡須,笑了笑。
    “阿爹,我這樣子……”
    顧長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腿。
    “你來不了,顧晦可以來啊,身為他三叔,你們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
    “聽說你們家的田地賣了五十兩,被江家少爺買去了!”
    “若非江家少爺看在顧譚的麵子,這五十兩想也別想!”
    說罷,顧天北低咳兩聲。
    顧長青全身顫抖起來,麵色鐵青,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老三啊!”
    “別生氣,這是為你們家好!”
    “顧譚實力越強,才會被武館重視,你們顧晦和武館簽了生死契,成為了試功弟子,顧譚若是出麵找杜館主求情,也不是不能轉為正式弟子啊!”
    “顧譚要想增強實力,就必須花錢!”
    “你身為他三叔,是不是應該幫襯?”
    顧天北盯著顧長青,慢條斯理地說道。
    “何況,對顧譚來說,吏員隻是基礎,明年春天武秀才比試,他若是能夠高中前十名,也就戴上武秀才的帽子,那可是有機會當官的啊!”
    “我們顧家也就能夠飛黃騰達!”
    “到時候,讓他給顧晦找一個差使,容易得很!”
    “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賣地那五十兩銀也治不好你的腿,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啊!”
    “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顧天北望著顧長青,一臉慈祥。
    顧長青牙關緊咬,麵色鐵青,全身顫抖著說不出話。
    顧晦臉上倒不見半點激動,他好奇地望著顧天北,心裏有句話差一點衝口而出。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阿爺!”
    顧晦笑著站起身。
    “我和你爹說話,你插什麽嘴?”
    顧天北不滿地瞪了顧晦一眼,冷哼一聲。
    “阿爺,是這樣的,我們家已經攢夠了能夠買來黑玉斷續膏的一百兩白銀!”
    “堂兄的慶功宴,我一定到,到時候一定會送上我親手獵殺的野雞一隻!”
    顧晦望著顧天北,似笑非笑地說道。
    “什麽?”
    “你們湊齊了一百兩白銀!”
    顧天北麵色一變,騰地站起身,一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