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危機追蹤·夜鴞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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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室的餘光還未褪盡,數據灰燼像潮汐暗湧,悄然再起。
屏幕殘留的“星河未泯,下一局見”八個字在主控台的流光下微微閃爍。
風琛定了定身形,將指節輕觸桌麵,頓時,一片蔚藍數據波幕如天穹降落,將他修長的身影裹於其中。
主控台背後的電子時鍾滴答作響,帶出夜的深厚和緊張。
“還沒完麽?”他唇角挑起,未褪的戰意和方才留下的若有若無壓迫,在他俊朗的五官間流淌,分外動人。
他伸出左手理順衣襟,衣料沾了絲涼意,卻像是刻意要將對手的餘溫連同這虛妄的對局一同抹平。
就在下一刻,屏幕激流般躍出高強度警報,一道新型數據螺旋穿透了主服務器的權限壁壘。
係統紛紛閃開異質注入警示,忠誠於主線的代碼成片崩潰,如迷霧斑斕。
數據流外熱浪卷襲,風琛劍眉倏然一挑,眸間利芒直逼命門:“厲害,夜鴞……你可還真會找刺激。”
虛擬世界驟變,環境被代碼流席卷成一座冰藍色的虛影迷宮。
中央觀測塔以高傲冷冽的弧線旋轉,碎片化的光斑在四壁遊走,好似無數隻幽藍的眼睛在靜靜注視。
風琛並不按常理被恐嚇,他移步入場,動作瀟灑。
許多年親身搏殺留下的機警,就藏在他步伐的不緊不慢裏。
他嘴角微噙疏狂,一邊雙指輕彈操作台,“進來吧——夜鴞,不見你的真麵目,難道還怕風大的夜?”
回應他的,是數據迷霧深處一陣莫測輕笑。蕭景曜的身影緩緩浮現。
那身黑風衣在冷色風暴中飄搖,一張冷峻麵容被虛光切出深淺不一的線條。
短發服帖輪廓分明,他抬手宛若閑庭信步,手勢所及處,數道數據電弧交錯聚合,直指風琛。
“這麽快又想見到我?不怕栽跟頭,還是夜太長,你坐不住了?”
蕭景曜一掃方才的冷調,他的表情冷靜卻蘊含著一絲譏誚——唇邊一抹淡笑如寒泉劃過,帶著身為強者的本能傲慢。
兩人對立。空氣像被驟然收縮,四周回響著權威與挑釁的音色。
風琛抬頭,嘴角揚起一線桀驁,冷光淬煉的精致麵容,和對方濕寒獨步的鋒芒竟毫不遜色。
“放心,真有本事讓我翻車,今夜整個主控台隨你處置。”
風琛無所謂地聳聳肩,五指有節奏地敲擊虛擬控製鍵——那份肆意和優雅,隻屬於無所畏懼之人。
他的手像藝術家雕刻每一道動作,既帶勢如破竹的銳利,又藏著某種對未知的激昂渴望。
蕭景曜將雙臂微微張開,投影碎光於項側流轉,衣袖掠過冰色虛光。
他緩緩逼近,兩人之間的距離被不斷逼窄,虛擬空間的氣壓變得愈發凝重。
風琛挑眉,嘴角以輕微幅度抽搐,算是對敵手的回應。
他沒有退縮,反而主動迎了上前:“星河這麽大,倒是想看你能翻多大的浪。”
兩人身形幾乎擦肩而過。就在那一刻,數據流如蛇般纏繞,蕭景曜徑直出手按住風琛的右肩,力道不重卻又無法輕易斬斷。
他的掌心微涼,夾雜服務器傳遞過來的微震,細微到連衣料都隨之悸動。
空氣懸浮的每一粒微光,都把二人的接觸放得無比清晰。
風琛本能地想抽開肩膀,卻發現麵前這人手腕力道古怪,根本不是為了阻擋,更像是在試探誰會先露出弱點。
他下意識抬眼,用極輕微的動作眨了下睫毛,嘴唇緊緊抿成一線,忍著不讓一絲退卻流落出來。
蕭景曜卻並不避讓,他順勢收緊指節。二人之間的距離近得隻剩數寸,裝在主控台下的生理反饋儀同步奏鳴。
屏幕上兩道剪影輪廓交疊,虛擬藍光勾勒出令人難以移開的線條。
那一筆一劃,都分明記錄下悄然升溫的爭鬥氣息。
“你怕了?”蕭景曜問得極輕,明知風琛不會服軟,卻偏要把問題戳到最銳利的節點。
而他自己那雙修長的手指,卻在緊握與微移間,顯得既有侵略性又帶著審視的耐性。
風琛的表情幾乎僵住,他緊繃整個頸側,也不作聲,手掌微微微抖著反抓住對方的手背。
他眉峰緊鎖,嘴中冷笑一聲,帶著無法吞咽的倔強:“你不試試,又怎麽知道誰怕?”
氣氛驟然凝滯,風琛被死死箍在數據之中,他的掌心因緊張而出汗,卻依然強行以微笑掩飾那一絲狼狽。
兩人爭執間,蕭景曜手指微鬆,風琛瞬間借機轉身,反手又將一段數據流切入核心域。
他眼裏寫滿賭徒般的狠勁,明知此舉極難,卻偏要於萬分之一的機會以極限演繹。
短短一瞬、數個交鋒,二人身體所及皆染上了對抗的火花。
數據交織的觸感沿著皮膚傳遞,比現實更悄然、更敏銳。
風琛一次次試圖掙開蕭景曜,卻都被對方以極小動作收緊距離。
他怒極反笑,眸光掃過,挑釁意味十足:“你就這點花活,夠陪我打整晚麽?”
蕭景曜手腕微顫,雙肩微傾,步步緊隨。他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又涼薄的弧度,欣賞著風琛掙紮時的狼狽與堅毅。
二人皮膚間電流流轉,每一次肩側、臂腕、指節的輕觸,無不像刀鋒落在水麵,泛起曼妙尷尬的漣漪。
風琛心頭的怒與羞惱在無聲膨脹,他卻隻能硬生生把刺擠進嘴角冷笑裏,用力拉直衣襟,不讓頸側泛起紅色。
他忽地低聲咕噥:“磨蹭,下盤不穩,這要真一對一,虧你號稱第一夜鴞。”
兩人四目交鋒,一時間像是天地間隻餘下這片流光縈繞的迷宮。
風琛指節用力到發白,卻始終不肯先移開一步。
虛空數據壁壘折射出他線條分明的側頰,怒意和困窘交織成罕見的脆弱——但誰都沒有肯讓對方輕易看出真正的底牌。
蕭景曜見狀收手,那段短暫的尷尬和曖昧像驟雨初歇一樣散開,留下皺褶微展的虛光。
他嘴角撇得更高,明裏是寬慰,暗卻帶一分得逞的快意。
“倒有趣,這次,看你還能不能守住自己的主場。”
蕭景曜唇齒間的聲音咬得很緊,他驀然揮手合出一枚數據令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入核心指令地址。
數字風暴再度發酵,四周空間的光線扭曲變形,主服務器的壁壘之中穿刺進前所未有的數據注入流。
整個《星河戰紀》服務器震蕩如被狂風推牆,主控台的警示燈全線跳變,警報聲穿透神經。
無數節點試圖反製卻節節敗退,連數據走廊都被湧入的異形流強行吞噬。
風琛指尖服帖在操作台,手腕上的青筋凸起。
他強行冷靜,將映射視窗一層層撥開,每一道攻擊波都如潮水,壓得技術群幾近潰散。
但他的眸色執拗而深刻,胸腔底下湧動著一股難解的壓抑。
“你這樣下去,真的能撐到最後?”蕭景曜緩緩撤身,身形後退數步,語氣平靜卻意有所指。
風琛揚手把數據虛擬麵板向自己身前一推,眉角鋒利如刀。
“少廢話,贏了再教我做人不遲。”他將顯示控製台的數據流以極快速度分流,屢屢被壓入死角的瞬間,總能靠著敏銳直覺拚湊新的抵抗。
漆黑虛空中,二人身影如電流縱橫。每一次交鋒都逼得風琛汗水滲透脊背,他唇齒緊咬,從未有一刻覺得自己如此接近極限。
蕭景曜的攻勢犀利如雷鳴,每一次進攻都帶著精確計算和諱莫如深的冷靜。
兩人身體雖未再直接糾纏,但那種數據與心理的錯位壓迫,牢牢扼住整個空間的呼吸。
空間內外分不清現實與虛擬,風琛的手掌在數據台上微微顫抖,他抬眼盯緊前方,喉嚨裏憋著一聲重重的喘氣。
警示窗再次跳閃——“未知數據注入已達上限,主服務器存在不可逆轉風險。”
風琛閉了閉眼,將所有混亂情緒生生壓下,指腹盯緊突圍最後一線。
他環視屏幕四周,夜色如潮水咆哮。他的衣襟微微起伏,脖頸線條繃緊到極致,那副外鬆內緊的架勢與平日從容形成強烈的割裂。
蕭景曜此刻亦後撤兩步,額前碎發落下,嘴角懸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
他並未乘勝追擊,反而定定打量著風琛:“今晚不過開胃小菜,真正的大戲……才要來臨。”
屏幕中心忽明忽暗,服務器主鏈在極限壓縮中維持住最後一絲清晰。
風琛收斂所有浮躁,指掌合攏於胸前,孤身麵對這場狂風驟雨。
他眉頭狠揪,整個人如離弦之矢銳不可當。
忽有代碼音流低吟響起,仿佛暗夜詠歎:
危城不語夜風緊,
逐影揮刀斬宿雲。
誰攜星河破局起?
天問遙遙待故人。
代碼風暴仍未停息,新一輪的風暴已在遠方聚攏。
風琛挺身獨立,身影嵌進濃得化不開的暗影和光暈之中,指尖尚留夜鴞指節餘溫與尷尬的悸動。
主控台的警報聲忽響又止,留給這空間和身披夜色的少年,一段更為繃緊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