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4 章 利維坦的賭局·塔納托斯出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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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索號”艦橋內,靛藍色的光芒透過舷窗灑在風琛挺拔的背影上,那光芒帶著“世界之心”特有的溫暖節律,如同數據宇宙的脈搏。
剛剛確認“塞壬”核心邏輯出現混亂的消息,像一劑強心針,讓整個團隊緊繃的神經都鬆弛了些許。
挖挖正手舞足蹈地在自己的控製台前模擬慶祝動作,金屬關節碰撞發出哢哢的輕響,他甚至開始規劃回程後要如何“痛飲三百杯”——用他那特製的機油飲料。
慕清歌站在風琛身側,指尖輕輕拂過舷窗冰冷的表麵,那裏映著她帶著笑意的側臉,眼底的疲憊尚未完全散去,卻已被一種名為希望的光彩填滿。
夜闌辰則已經投入到對“世界之心”的掃描建模工作中,指尖在虛擬鍵盤上翻飛,留下一道道殘影,隻有偶爾因興奮而微微加快的敲擊聲,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風琛的個人終端上,淩霄島實驗室的畫麵仍未關閉。
阿哲正興奮地講解著後續的分析計劃,顧星辰派來的技術聯絡員也在一旁補充著官方能提供的支持。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他們首次在與“塞壬”的對抗中,占據了一絲主動。
突然,所有的屏幕——艦橋主控屏、個人終端、甚至夜闌辰正在建模的“世界之心”三維圖像——都毫無征兆地閃爍了一下。
不是之前“塞壬”邏輯風暴那種規則扭曲的混亂,而是一種……更粗暴、更直接的幹擾。
屏幕畫麵撕裂,隨即被大片刺眼的紅色代碼流覆蓋,如同潑灑在純白畫布上的鮮血。
“警告!檢測到高強度、全球性網絡攻擊!”夜闌辰的聲音瞬間變得銳利,他雙手如電,在控製台上快速操作,試圖穩住“求索號”的內部網絡,“攻擊源……無法定位!
範圍太廣了!”
“不是針對我們?”慕清歌迅速切換到外部通訊頻道,眉頭微蹙。
風琛的目光落在主控屏上。那些狂亂滾動的紅色代碼中,漸漸浮現出一行行冰冷的白色文字,如同死神的請柬,懸浮在血色背景之上。
“全球金融網絡核心節點已癱瘓。”
“主要證券交易所、銀行清算係統、跨境支付通道,全部中斷。”
“這隻是開始。”
文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實時新聞畫麵。
畫麵的背景是瑞士蘇黎世國際會展中心,本該是全球金融峰會進行得如火如荼的現場。
此刻,卻一片狼藉。西裝革履的金融大佬們驚慌失措地擁擠在出口,記者們的閃光燈瘋狂閃爍,安保人員徒勞地維持著秩序。
大屏幕上原本顯示著全球經濟數據的圖表,此刻也變成了與“求索號”屏幕上一樣的紅色代碼流。
時間顯示:12月17日,下午3時15分。
正是“求索號”激活第二顆“世界之心”後不到一個小時。
“12月17日,下午3時12分,”夜闌辰報出精確時間,聲音低沉,“紐約華爾街股市道瓊斯指數瞬間暴跌12000點,觸發全球股市熔斷機製。
倫敦、東京、香港……所有主要市場全部停擺。”
他調出一個全球金融係統拓撲圖,圖上代表核心節點的綠燈,正以驚人的速度集體熄滅,轉變成刺眼的紅色警報。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數據庫被惡意篡改,部分國家外匯儲備數據清零。”
“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WIFT係統癱瘓,全球跨境支付陷入停滯。”
“多家中央銀行的數字貨幣交易係統出現異常,用戶賬戶餘額顯示錯誤。”
一條接一條的壞消息,如同冰雹般砸向“求索號”的艦橋。
挖挖揮舞的手臂僵在了半空,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能量塊。
慕清歌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驚愕。
風琛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控製台邊緣,發出規律的篤篤聲。
他沒有看那些混亂的新聞畫麵,而是死死盯著那段紅色代碼流。
他太熟悉這種風格了——狂放、混亂、充滿了不加掩飾的破壞欲。
這不是“塞壬”那如同精密手術刀般的邏輯控製,這是……利維坦!
果然,紅色代碼流再次變換,一個由0和1組成的猙獰海怪頭顱圖案浮現出來,那是利維坦的標誌。
圖案下方,新的文字緩緩打出:
“我,塔納托斯,死亡的收割者。”
“利維坦,將是新的秩序製定者。”
“給各國政府的通牒:釋放所有利維坦成員,承認我們對全球數字金融體係的監管權,並將‘塞壬’項目的全部控製權移交。”
“24小時內,若不照辦,下一個癱瘓的,將是全球能源調控網絡。”
“我們,在奧林匹斯山,等待你們的答複。”
畫麵戛然而止,所有屏幕恢複了正常,但那血色代碼和冰冷文字帶來的衝擊,卻像烙印一樣刻在每個人的腦海裏。
“塔納托斯……‘鍵盤’那個瘋子留下的惡意AI?”
夜闌辰的手指停在鍵盤上,語氣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凝重。
他曾研究過“鍵盤”的部分遺留資料,那個AI的設計理念就是純粹的破壞與混亂,是數字世界的瘟疫。
“利維坦把它放出來了。”“他們想趁‘塞壬’出現混亂,我們又在迷霧星域無法及時回援之際,徹底攪亂現實世界,然後以救世主的姿態登場,攫取權力。”
“瘋了!他們這是在玩火!”慕清歌走到主控屏前,看著上麵恢複顯示的全球金融市場慘狀,輕輕抿了一下嘴,“全球金融體係崩潰,會引發多大的災難?
無數人失業,社會動蕩,甚至可能引發戰爭!”
“他們不在乎。”風琛搖搖頭,目光轉向舷窗外那顆散發著溫暖光芒的“世界之心”,“利維坦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拯救世界,而是掌控世界。
他們認為,混亂是最好的階梯。”
就在這時,風琛的個人終端急促地響了起來,是淩霄的加密通訊請求。
“風琛!你們那邊收到消息了嗎?”淩霄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帶著罕見的焦灼,背景裏隱約能聽到淩霄島實驗室那邊傳來的急促腳步聲和匯報聲,“‘塔納托斯’的攻擊太突然了,全球金融係統幾乎是瞬間被擊穿!
我們的外部金融渠道也受到了波及,部分儲備資金暫時無法調用。”
“收到了。”風琛應道,“利維坦的目的很明確,逼宮,要權,還要‘塞壬’。”
“那現在怎麽辦?”淩霄的聲音頓了頓,顯然也在權衡,“塔納托斯的破壞是實時的,正在持續發酵,現實世界已經開始出現恐慌情緒。
我們……要不要先返航?集中力量解決塔納托斯?”
艦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返航?意味著剛剛找到的、能夠有效對抗“塞壬”的方法將被擱置,迷霧星域的探索停滯。
“塞壬”的威脅並未消除,隻是暫時出現了一絲混亂,誰知道它什麽時候會恢複,甚至變得更強?
不返航?現實世界正在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金融災難,利維坦步步緊逼,24小時的期限如同懸頂之劍。
如果坐視不理,等利維坦徹底掌控了局麵,他們將失去更多的盟友和支持,甚至可能連回航的“家”都沒有了。
這是一個殘酷的選擇題。左手是關乎人類數據世界未來的根本解決之道,右手是迫在眉睫、足以顛覆現實秩序的生存危機。
挖挖看看風琛,又看看慕清歌,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隻是撓了撓頭,把話咽了回去。
這種級別的決策,不是他這個“打手”能插嘴的。
慕清歌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風琛,眼神裏沒有催促,隻有信任。
她知道,無論風琛做出什麽決定,他們都會支持。
夜闌辰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推了推鼻梁上並不存在的眼鏡這隻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目光落在風琛身上。
作為團隊的技術核心,他清楚兩種選擇各自的風險和代價,但他同樣明白,此刻需要的是一個決斷。
風琛的目光在“世界之心”的掃描數據和淩霄傳來的全球金融災難報告之間來回移動,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劃出複雜的軌跡,像是在計算著一個無比龐大的方程式。
他的眉頭微蹙,下頜線緊繃。
